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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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风光一路

    第二二七章 风光一路

    不管是不是陈维政的家人,先请进来就坐,喝上一杯茶,这是起码的礼节,过门就是客,中国人都懂。()黄采薇说:“我丈夫告诉过我,他是宜山县龙山陈村人,父母早逝,被族里欺侮,占去份田,如今回去也是田无一垄房无一寸。久而久之,已经淡忘了。”

    号称是陈正权伯父的人一脸乌黑,急口分辨说:“事实绝非如此!侄媳妇你听我解释。民国十九年三月,中原大战,李白官军在宜山征兵,正权在征招之列,离开陈村,那年的九月,接到宜山民团通知,说正权在衡阳一战战死。正权既毁,无兄弟可继承,族里,才收了他的地,拆了他的屋,作为公地,每年他那份公地产出的收益,可以用来帮他维持他那一支的祖坟香火,不至于断了香烟。我们也不知道,正权已经逃出生天,还回过一趟陈村,误会了族里的所作所为,愤而出走金城江。后来我们也知道桂西出了个陈正权,只以为这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不敢相信是我们家的陈正权,还是前年,广西政府搞团拜,送名人匾到陈村,我们才知道,这个陈正权就是我们家的陈正权。”

    黄采薇听得一脸愕然,这个伯父说的跟自己家老公说的区别不小,老公可没有说过父母双亡,估计也是去当兵之后才过逝的,他居然是桂系的一个逃兵,黄采薇笑了起来,难怪他对桂系诸多照顾!

    陈正权的伯父叫陈贤安,是龙山陈村这一代的族长,龙山陈村世代务农,没有人出外面做过生意打过工,更不用说出仕做官,去年突然冒出一个陈正权,中南国的主席,一国元首,很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

    连忙把陈正权家的祖屋进行重建,整理陈正权父母的坟墓,按照广西政府提供的名册,把黄采薇和陈明的名字录入族谱。

    之前以为陈正权已经不在,所以在族里拉了一个同族的兄弟顶上陈正权这一支,这个兄弟叫陈正礼,十七岁,在广西省立庆远初级中学读书。按族里的说法,这就算是陈正权的亲兄弟了。

    从陈贤安的身后,转出一个身材高瘦,略显单薄的小伙子,身穿时尚的藏青色咔叽布青年装,小翻领,内表袋。脚下是一双胶底鞋,看得出,这是一个殷实之家的孩子。年青人五官端正,眼光不散,低眉顺目,走到黄采薇面前,鞠了个躬,口中喊道:“嫂子好!”

    黄采薇笑了,这个小伙子,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虽然与陈维政一点也不像,却一个有教养有举止的纯朴青年,说:“兄弟不必多礼,这些年,你哥哥不在家,族里的事,老辈的事,都劳烦你了。”

    “那些事,我也不懂的,都是四伯和族里的长辈操持,我只管在坟前嗑头烧纸就是。族里知道哥哥还在,都很高兴,给我们家重建了祖屋,还把父母的坟重新修葺,就等大哥大嫂带侄子回去立碑。”陈正礼小声说话,有点象回答老师的问题。

    黄采薇随便问了几个问题,说了一些家常事,这时,陈洁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电报纸,黄采薇接过电报,上面写着:“父名陈贤修,来人陈贤安,族长四伯是实,我不便回乡,一切由你做主。正权。”

    黄采薇知道陈正权的意思,对陈贤安说:“正权很忙,无睱返故乡看望,我既然已经到此,一定带着孩子回去看看。”这时,才让人去叫陈明,出来与伯祖及叔父见礼。

    陈贤安大喜,让人立即回去通知家里准备,黄采薇说不用那么麻烦,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宜山民团司令韦庆魁,让他通知陈村。这里吃完午餐就动身去陈村,人数不少,老老小小男男女女足有百人,让陈村准备晚餐,韦庆魁说没有问题,他马上安排人在陈村,打上三十个军用帐蓬,对这一地区,进入一级警备状态。

    当黄采薇的车队的人来到龙山陈村时,发现这里已经不只是一级警备,从柳州调过来了一个警卫营,还从柳州拉了一大堆吃食,正在陈村祠堂门口架上大锅,烧水杀猪宰鹅。宜山民团司令韦庆魁临时当上了大总管,还从宜山调来全新的各种生活用品,把陈正权的祖屋弄得一尘不染,还把从祠堂到祖屋的路架上木板,比当年的黄泥铺路还要讲究三分。

    在陈村,忙乱了两天,黄采薇带着儿子去给祖父祖母立墓碑,兄弟陈正礼做了孝子,尽依了当地风俗。黄采薇把祖屋转在兄弟陈正礼的名下,同时让兄弟陈正礼负责组建了黄恒栈宜山公司,作为这个地区的土产收购代理。足够的中间差价,大头归宗族,小头归正礼个人。只要勤奋工作,只这一个黄恒栈宜山公司,就能让陈村从此过上富足的日子。

    在柳州,其它人去逛南潭鱼跃,天马腾空,笔峰耸翠,鹅山飞瀑,驾鹤晴岚,罗池夜月,东台返照,龙壁回澜。陈洁瑶去了广西黄恒栈柳州分公司,黄采薇则在郭德洁的陪同下去了柳州航修厂,参观政权式运输机的生产过程。

    黄采薇搞商贸是一把手,搞工业就双眼一摸黑,只是看个热闹而已。本来厂方就没有想到黄采薇能有什么指导性意见,只是尊重而已。

    从车间回到办公室,坐下后,朱荣章很客气的问黄采薇有何指教。

    黄采薇想了想,问了一句很外行的话:“木头做的飞机,结不结实?”

    朱荣章想了想,告诉黄采薇:“比全金属的,差一些,但是比那些架子上面蒙皮的,就结实很多。”

    黄采薇说:“我不懂这些,我只是从我们女人家操持家务角度出发,给朱厂长一个意见。我们居家过日子,除了吃就是穿,我们黄恒栈的茴油厂,工人的衣服最容易破的就是袖子,我们家的老管家,每次看到工人的衣服总是烂袖子,换整件划不来,不换又不能用,后来就有了袖套,结果袖套还是不行,短的挡不住,长的勒不住。老管家就让人做了很多衣袖,坏了就换衣袖,有些衣服,换了七八对袖子还在穿。”

    朱荣章开始对黄采薇只是停留在尊重方面,听到这里,大概知道了黄采薇的意思,心头剧震,这个主席夫人,还真不是花瓶。坐在办公室里的所有人,也听懂了黄采薇的话,顿时变得恭敬起来。整个会计室,静得掉根针也是巨响,所有的人,全部认认真真的听黄采薇说话。

    黄采薇继续说:“我看你们那个飞机,大多数材料是木头,木头,毕竟不是钢铁,顶风冒雨的很快就会开裂变型。有些地方受力有些地方就没有那么受力,有些地方容易坏,有些地方就没有那么容易坏。能不把一些受力的地方弄成可以拆装的。生产大量的标准配件,一发现有问题,不是把飞机时间停下来修,而是直接把有问题的部件换下,用很短的时间进行更换,飞机可以继续飞行,有问题的部件,可以慢慢修理或者报废。要密切注意勤修勤换,别让飞机带着问题上天。上天就没有小事!”

    几个心急的技术员,已经从黄采薇的话里听出了商机,抓耳挠腮,喜不自禁。

    离开了柳州到桂林,离开了桂林再回宜山,从宜山到独山,最后一站是贵阳。

    走了一路,黄采薇的黄恒栈公司开了一路,黄采薇的金点子就撒了一路,每一个地方领导,已经知道,这位黄夫人,是天字第一号的善财龙女,只要她金口一开,财源滚滚而来。黄采薇下一站是哪里,已经成了沿途最大的盛事。

    在贵阳,薛岳与卢焘专程请黄采薇赴宴,就这一次,不是向她求教,而是向她道谢,因为在头一天,黄采薇作为黄恒栈总公司董事长,与贵州省交通局签订了协议,黔桂铁路将在年内动工。

    薛岳及夫人方少文,卢焘省长及夫人早早到了甲秀楼二楼,这个地方,风景优美,面朝南阳河,自古是名人骚客集会之所,这一次在甲秀楼上设宴,算是贵州政府煞费苦心,黄采薇不是政府要员,也不是名人骚客,虽然是中南国的第一夫人,又是一个商人。这样一个人,太严肃自然不妥,太随便又没有档次,更何况,这还是第一个外国元首夫人到贵阳,太无创意简直就是向人们表明贵州政府无能。选择甲秀楼,既风且雅,还很上档次,是极好的创意。

    等了好大一会,黄采薇才姗姗来迟,告罪说:“劳二位久等,贵州黄恒栈公司明天挂牌,我要听取了他们的汇报才能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卢焘大笑,说:“为了这个事迟来,不仅无过,而且有功。黄董事长你是不知道,因为没有黄恒栈公司,现在粤桂闽滇的商人来黔做生意,不知道跟谁对接,失掉了不少商机。有了贵州黄恒栈公司,贵阳的商路就活了!”

    薛岳说:“我是一个军人,打了半辈子仗,不懂经济,不懂经营,看到老百姓没有吃好没有穿好我就着急。但是急也没有用,我变不来钱也变不来粮。一个贵州交给我,只要能让治下的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哪怕让我去抢我也愿意,问题是无处可抢。这几个月掉的头发,比这半辈子还多!”

    “贵州的百姓有福了!因为有薛将军这样的的父母官。”黄采薇说:“我们家正权曾经说过,先要有为民之心,才能行为民之事,没有能力不要紧,请有能力的人来做事就行。给他们平台,给他们权力,充分调动他们的聪明才智,何愁大事不成!”

    在贵阳呆了几天,游览了黄果树大瀑布和青岩古镇后,黄采薇再也不敢一个县一个县往中南国走,她得到消息,途中的县太爷们,为了能够把黄采薇等人劫到自己的领地做客,已经吵得面红耳赤,就差没有动手打架。从柳州,飞来三架政权式运输机,把他们一伙人除了朱珏祖孙三人外全部送回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