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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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将计就计

    第一四七章 将计就计

    思林镇早起挑水的人,发现今天早上的右江与往日有点不同,注意一看才发觉,是水兵团的十几条船不见了。(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

    没有了船的水面显得特别宽敞,可是没有那些二流子水兵对着挑水的大姑娘小媳妇吹口哨乱叫喊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估计又是出什么任务去了吧,挑水的人上了码头,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然而,师部大院里的一声高叫,把所有的人都惊了起来:“快来人啦,师长跑了!”

    师长跑了?何建良触电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身边的老婆骂道:“要起来就赶紧滚出去,别把被子里的暖气搞得一点不剩。”

    “老婆,出事了。”何建良说。

    “出什么事?”

    “冯政委来了以后,就把罗师长关押在师部的楼梯下面那间小屋子里,每天好吃好喝,就是没有自由,逼着师长向他们投降。我们这些人,因为师长的命捏在他们手里,只好对他们阳奉阴违,老老实实听命。这下师长被人救走了,冯政委他们就没有什么可以要挟我们的了,只怕今天就要出大事。你赶紧起床,叫你那些小姐妹们一起过河,去果化龙显志的厂里躲躲,那块地不属于桂西,我们这边管不着,冯崎他们不敢去那边找麻烦。”何建良说:“路上小心,走慢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老婆也一骨溜爬起来,光溜溜的身体,有点小胖,看得何建良小鸟鸟直跳。一闪身出了屋门。跑步向三个步兵团营地而去。

    一军一师的三个步兵团,完全是何建良的势力范围,从八月底到现在,兵是何建良从潞城招来,干部是何建良一手带起,甚至三个团长都是何建良亲自任命,吃喝拉撒都是何建良处理。冯崎来到思林,因为人手不足,只给每个团派了一个政委。这些政委,才去了几天,就被三个团长放翻,全部拉下水,方式方法很简单,带去果德嫖妓。三个政委都是血气方刚的小年轻,过去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旦接触,立即食髓知味,每周都要去一两回,没有钱就用公款,一个月不到,就被三个团长拿得死死的,对于冯崎的要求也就基本上不再执行,完全无所卵谓。

    何建良来到一团,一团团长阮兆雄是何建良在河池时的警卫连长,思恩一役,何建良惨败,就是这个连长带人把他从思恩抬回来,成立一师步兵团时,他首先就想起这个人,拍电报让覃时良割爱。

    让阮兆雄派人去把二团长韦祖荫三团长杜云程过来,这两个,韦祖荫是在盘阳做二旅旅长时的警卫连长,杜云程是右江一役主动投降的桂七军连长,他是何建良的小老乡,明江府人,只是一个在村头一个在村尾。

    何建良问三个政委呢?杜云程说这三个越来越不象话,昨天晚上在果德包了三个"biao zi"来思林过夜,现在还没有起床。

    何建良说,忍他们也忍够了,师长已经逃脱,肯定的水兵团干的,因为水兵团也无影无踪。为首的是石廷方,估计是去了田阳,覃时良已经打到了田阳,号称来百色勤王。

    阮兆雄大喜,说:“覃旅长终于出现了,赵元喜师长走了之后,我算来也只有他才有这股子恨劲。”

    何建良把目前的形势跟他们说了一遍,告诉他们,上面要求一师与警卫旅两面夹攻田阳的命令。

    韦祖荫骂道:“我夹他妈!水兵团走了,警卫团陈金秀肯定不会尿泡这伙人,就靠我们三个团。我们才不卵尿他。走,先把那三个嫖客杀了,然后杀进师部。把这伙人全部收拾。”

    “不能这样做。”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是师参谋长陈金秀,这是自己人,韦拔群的警卫连长出身,几个月被冯崎以整编的名义关在军营,一直没有韦拔群的消息,他已经忍无可忍,如果不是何建良压住他,他早就带着他的警卫团去了百色。

    “大好时机,不能错过。”陈金秀这一次,终于表现出一个参谋长的素质:“我们如果一杀,百色的警卫旅肯定回缩,到时再去攻城,就难了。要将计就计,配合田阳方的军事行动,等到最好的机会,一击就收他们的狗命。”

    “报告,政委通知,立即到师部开会。”外面值日参谋报告。

    “什么事?”阮兆雄问。

    “好象是桂军余鸣剑部向我部进攻。”值日参谋说。

    “太好了!”陈金秀说:“桂系派兵跟我们配合,这场戏就成了。”

    开会就是冯崎一个人自说自话,偶尔莫荣光也会陪着他唱唱双簧,这个靖西团的前政委,被农仁守撵回百色后,想去捧麦夫的泡,还来不及出手,麦夫就完蛋了,这回来了个李明,他果断出手,彻底投靠,混得个第一军第一师的政治部主任,也算是投靠得利,仕途光明。

    昨天得了命令,昨天晚上让罗明初给跑了,还带走了右江团,冯崎虽然心里恼火无比,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很无所谓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革命是大浪淘沙,革命是试金石,在革命的大潮中,最容易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具有革命者的毅志。罗明初,我们一直希望能够挽救他,感化他,但是在战争到来之际,在危险面前,他表现出一个胆小鬼的素质,怕死鬼的形象,他选择了逃跑。没问题,跑就跑,跑了他一个,还有我们这么多的革命战士。我们将继续革命,不达目标不罢休。”

    莫荣光也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冯崎,眼里充满了崇拜和敬仰。

    大家照例是不说话的,三个步兵团的政委更不会插嘴,他们昨天晚上劳心费力,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三个鸡婆还呆在家里躺在床上等着他们回去继续革命。

    冯崎知道自己不会打仗,莫荣光也不是打仗的人才,只好用一副讨好的嘴脸向何建良看过来。何建良说:“按照上级下达的情报看,对方有两个旅,一个是覃时良的一旅,一个是陈承敏的二旅,这两个旅我都做过旅长,相对比较熟悉。一旅是一支劲旅,这些年来,他们出入黔境,打得北方的黔军一点脾气都没有,三个团,每个团三个战斗营一千四百人,每个团还有警卫连、侦察连、机炮连、警通连、辎重队,超过两千人。全旅六千多人。覃时良是员虎将,打仗从不留手,一出手就是杀招,与他对阵,硬碰硬只能自找麻烦。陈承敏的二旅相对弱一些,人数也偏少,四千五百人左右。与陈承敏的三个团不论是打对攻还是打防守,我们三个步兵团都稳居上风。所以,如果由何卓旅对付覃时良,我们对付陈承敏,胜算很大。”

    “问题是现在果德的余鸣剑也来趁火打劫。”冯崎很担忧的说。

    “余鸣剑虽说是一个团,但是却是一个大团,他的团总共有两千多人,而且他一出动,果德和平治的民团起码有四千人跟着,如果我们用一个团打他的一个团,没法打。两个团打他一个团,勉强能有个惨胜。”陈金秀说:“如果水兵团在,打余鸣剑不费力,只需要水兵团沿着右江往下把后路一抄,余鸣剑就得老老实实回去,没有水兵,打余鸣剑不容易。”

    冯崎心里暗骂水兵团,什么时候不逃,现在逃。本来是自己和警卫旅夹攻田阳,现在成了田阳和余鸣剑夹攻自己。

    “那怎么办?”冯崎无助的问。

    “分兵拒之。”何建良说:“警卫团和一团,挡住余鸣剑,二团三团,进军田阳,缠住陈承敏旅,配合警卫旅,先拿下覃时良,再反攻余鸣剑,我看他余鸣剑如何对付。”

    “好!”冯崎大喜。

    “现在我们分一下工,挡余鸣剑由陈参谋长负责,我带二三团汇攻田阳,思林由政委坐镇。”何建良说。

    冯崎低头深思,想了一会,他考虑到何建良带着二三团西进,如果他们出工不出力,岂不是耽误了何卓旅的大计。考虑再三,说:“我对军事统一指挥方面不熟悉,思林还是请何副师长在这里坐镇为好,我亲自带领二、三团进攻田阳。我们只要能拖住陈承敏旅,就给何卓旅消灭覃时良部创造了胜利的机会。莫主任留在思林,配合何副师长的工作。立即准备,午餐后出发。”

    从会议室走下来,二团团长韦祖荫走到何建良面前,用右手食指轻轻在左手食指上一划,说:“今天晚上,在百育扎营。”

    话没有说完,只听到楼梯上一阵乱响,两人回头一看,一个人从楼梯上突然滚了下来,滚得很急很猛,躺在地上,痛苦惨叫如杀猪一般。

    走近一看,是莫荣光,他在会议室,得冯崎同志交待,一定要密切监视何建良的任何动态,莫荣光同志正以为自己已经成了冯崎同志的心腹而兴奋异常,下楼时,得意忘形,踩空一脚,摔下楼梯。卫生员过来一看,右手右腿骨折。

    三团长杜云程和他的政委走在后面,杜云程对他的政委说:“我日,这骨头他妈也太脆,这样就断了两条。”他的政委半是讨好半是陪笑的附合说:“这种人的骨头,应该象"ji ba",该硬的时候就硬,软的时候就软。”

    杜云程哈哈大笑,只有他知道,暗地里,他拌了莫荣光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