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字体: 16 + -

第一一八章 以打促和

    第一一八章 以打促和

    文山市,已经处于一级战备状态。()订婚不久的莫方,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这么大,没有元喜哥挡在前面,没有大哥在后方支撑,没有韦林在身边帮助自己,自己不再是战场上打打边鼓的配角,而是这场战争的一方主帅。

    幸好在他的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沙场老将朱晓东,一个是无所卵谓郑进阶。

    朱旭主席右手拿着一条软竹根弄成的鞭子,轻轻的敲打左手掌,说:卢汉,卢永衡,昭通的彝族娃子,今年三十七岁,云南陆军讲武堂第4期步兵科毕业。少年时流浪于云南昭通与四川凉山布拖的金沙江两岸地区,拜江湖术士马得胜为师,学得一手好拳法,颇有侠义心肠,与龙云、邹若衡并称为“昭通三剑客”。辛亥年春,卢汉、龙云、邹若衡出外收购木材,因木筏被撞坏货物沉没,淹死二十余人,无颜回乡,只好去四川另谋出路,投入魏焕章部。同年冬,辛亥起义后,投奔谢汝翼梯团。正式投入了滇军。

    卢汉此人,好斗无断,实为一勇之夫,偏又有妇人之仁,与其对阵,可以智胜。

    郑瞎子说:“1930年卢汉围攻南宁,三月不下,让黄旭初死守得逞,我们称之为恶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其实当时南宁已经弹尽粮绝,面临崩溃,全城军民以黑豆为食,全城都是食黑豆放出来的屁臭味。如果卢汉撤开一步,围而不攻,城内自乱,乘乱再攻可一举而下,偏偏卢汉以武力攻之,使城内众志成城,愈加难以攻下。”

    朱旭叹道:“进阶先生大才,如果当时军中有你,南宁早入我手矣!”

    莫方知道他们两人这样说的目的都是要鼓起自己的勇气,于是说:“两位不用帮我鼓气,我只是面对敌人,有点无从下手而已。如果只是把卢汉一万八千人弄死,我有一万种方法,但是,要留下这一万八千人修路,就太难为我了!”

    “所以这又是一次智战,而不是一次力战。”郑进阶说:“这一次我们要利用一点,就是罗济的二师突然出现在敌人后方这一威胁,把对方阵脚打乱,让对方自知,坚持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然后投降。”

    “还是要打一场的,先打掉对方的士气,才能威逼对方投降。”莫方说。

    “大军取道平远街,只能有一条路可走,小石桥、大石坝、龙潭寨、背音冲,从石丫口进砚山。”朱旭比较认同莫方的看法,郑进阶不战而屈人之兵固然是好,但是太过于金线吊葫芦,只能在完全占据上风时才能使用,如果对方困兽犹斗,后果不堪设想。再有一点,莫方是自己看好的女婿,把自己家的小女儿朱珏许配给了莫方,翁婿之间,自然更加默契。

    郑进阶点点头,也同意先打一场再说,但是要求对方已经走过平远街,在平远到砚山这一百七十里路程内找一个地方开打,而且有一条就是,这边一开打,那边立即封死平远街。

    莫方知道这是最难的一点,需要罗济在不知不觉间将部队移到马者哨,等到卢汉大军一开拔,立即占领平远街。

    从河口到马者哨,先坐火车两百公里到开远,然后从开远步行到马者哨还有三十公里的距离。这么长的时间不能让卢汉大军发现,是最大的难题。

    “化装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承恩扔掉手里的烟头,说:“让二师化装成滇军,化装成河口守卫部队,打着支援卢汉大军的名义,光明正大的火速赶到马者哨。李佐龙团全部是云南人,语言上不成问题,服装也问题不大,只是河口守将是谁,打谁的旗号,要朱主席指导才是。”

    “好计!”郑进阶拍手大叫。

    “河口有一个边防旅,因为这条铁路一直由法国人管理,所以这个边防旅实际只有三百多人,旅长叫赵先吾。只是这样一来,就跟铁路一线的法国人撕开了脸皮。法国人可厉害,开不得玩笑。”朱旭说。

    滇海铁路是云南省的第一条铁路,是法国殖民当局根据不平等条约修建的。这条铁路因为起于原法属殖民地安南的海防,经老街边中越边界,进人云南,自河口北伸到昆明,故称滇海铁路。滇海铁路从安南海防到老街,称“安段”,从中国云南省河口至昆明,称“滇段”,1910年全线通车。

    法国殖民者凭借这条铁路,控制了云南的交通,掌握了锡商的命运,操纵了云南的金融,支配了云南的邮政和电讯。法国人柏顿在考察云南后曾说:“滇海铁路不独云南全省商务为法人所掌握,而云南政府也在巴黎政府掌握之中。”滇海铁路成为“插在云南的大吸血管”,"yun xi"着云南人民的膏血。它是殖民者侵略、掠夺云南人民的历史见证。但是在朱旭们的眼里,云南的这条铁路却有着其另一番神圣的地位。

    “不用担心。法国人不敢惹事,就是他们敢惹事我们也不怕。”莫方说:“韦林那里,都快占到河内了,法国人也没有说什么,他们只要有钱赚就行。能够从安北地区得到产地价的黄金膏,就什么都不顾了。我还真想跟他们玩玩,惹出点什么事,到时候,我从老街打,韦林从太原打,李品仙从凭祥打,不消半个月,非打到河内不可。”

    朱旭笑笑,他知道桂西这伙人跟桂系的关系不错,但是到底能不能达到一起出兵的程度,不好说。老成持重的他,想了想对莫方说:“不能在惹毛滇军的同时又惹火法国人,即使要收拾也要一个一个来,同时几面作战,可不是取胜之道。”

    郑进阶不同意朱旭的看法,认为只要在平远街一堵,卢汉大军只有投降一条路,滇南也就大定。昆明的龙云只求我们不往北打,不会再南下,与龙云堪定双方边境双方势力范围,正是时候。这个时候新的矛盾,将在我们范围内的三百公里“滇路”与“滇路”的原主人法国人之间产生。按照我们陈大老板的一惯做法,肯定会把法国人的势力从铁路沿线赶出去,美孚三达水火油公司、法商亚细亚水火油公司、德商德士古水火油公司、哥胪士洋行,都统统滚蛋。除非法国人能够眼睁睁看着我们占据他们的位置,霸占他们的既得利益,否则,与法国人必有一战。全中国人都怕外国人,可我们不怕,正权老大说过,能够让云南人修路,我们也绝对不会在乎让法国人修路,免费劳工,多多益善,如果他们敢违抗,就灭掉他们,一个不剩。

    朱旭知道自己的思维已经距离他们很远,或者是自己太老朽,也许是他们太激进,但是还是觉得,他们比自己要活得爽气。打吧!与法国人打也行,与英国人打也行,就这些家伙,肯定不会吃亏。想到这里,朱旭站起来,说:“我去看看文山后方医院和其它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怎么样同卢永衡玩,你们自己看着办。”

    莫方和郑进阶对视了一眼,莫方敏捷的感受到朱旭没落的心情,站起来陪着朱旭走了出去,说:“爸,有些事,交给我们就行,你们之前,太过于前怕狼后怕虎。”

    朱旭点点头,说:“我知道,我老了,以后,做好你们的后勤就不错了。晚上回家吃饭,我让你岳母做两个好菜,你陪我喝两杯。”

    莫方点点头。

    莫方把朱旭送到文山医院,回到作战室,覃起养、贺成章、罗洪高、李庆阳四个步兵团长和警卫团长施正芳、特战大队谭则政已经到了,当莫方看到他们身后的何定中和韦国江两位时,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与滇军一战之力。走过去,与何定中紧紧握手,谢谢他们的来援。

    面对来犯之敌,郑进阶定下的总计策还是三分打,七分吓,地点就是距离砚山十里外的石丫口。

    昆明到蒙自的公路,已经基本竣工,平远街的公路,正在施工当中,至于从开远到平远街,还是盘山小路。卢汉大军从宜良,走弥渡,步行来到平远街,用了整整六天时间,而这六天,罗济二师也已经到达了开远县城。

    从平远街开始,路就恢复到过去的老驿道状态,云南的汽车不多,在1932年,全省总共不超过50辆,因此,驮马是滇军最主要的运输工具。

    卢汉大军在平远街经过修整后,采用战斗阵势,向砚山进发。

    按常规,一个先头营,放出侦察排,沿路回报情况,这次卢汉遇到了严重的问题,从平远出发,接连派出十二支侦察部队,没有一支回来。等到中午还没有消息,卢汉决定全军搜索推进,刚走出二十公里,就看到了侦察排的尸体,再过去,尸体不断,基本上都是一枪毙命,还有就是中毒死亡,有一伙是被蛇咬死,有一些连伤口都找不到,最后在耳后发现了吹箭的痕迹。卢汉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一伙杀人不择手段的家伙,要大家集中在一起,不要落单,以强势阵形推进。

    就在命令传达下去,各部队集结在一起时,后军遭到袭击,数以百计的手雷从百米之外以炮弹之势飞来,当卢汉大军反应过来,反追下去,已经人影不见,投弹者不知所踪。

    一次无所谓正义或者非正义的战役正式打响,这就是军阀之间的混战,完全围绕利益而进行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