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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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章 飞车过河

    第○六四章 飞车过河

    南宁到百色自古就有相当齐全的驿道,只要稍作扩宽就可以通行汽车,1928年,新桂系开始扩建百色到平马的公路,虽然兵荒马乱,但是修路工作一直没有停止,1931年8月,按计划通车。(起qi笔bi屋wu最快更新)陈维政当即让贺敏章与李宗仁联系,桂系从武鸣往西修,桂西政府从平马往东修,在果德汇合,争取一年之内修通这条公路。李宗仁二话不说同意,因为六千斤阿片让桂系在一月之内解决了经济困境。这种成色的阿片,国际上都难找到,因为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人们从从容容大量制作熟阿片,都是偷偷摸摸粗制滥造的生阿片和加了牛粪枯草的劣质品。通过香港,大量出口欧美,被称为黄金膏。

    而陈维政通过这一次交易获得的收益还远在桂系之上,把近两百万块大洋交给韦拔群时,韦拔群完全石化。第一次,政府有了下拨的资金,政府工作人员有了工资,军队有了定时军响,家人穿上了新衣。李明瑞还让人从上海把家人接来百色,韦拔群也把父母妻儿接来百色。陈维政在田阳西部百武一带,弄了一个大型的家属区,并投资了学校幼儿园和商店,成为一个完整配套区,把政府人员的家属全部在这一区安置,同时还开办了几家家属工厂,作为家属福利。莫园莫方第一时间把老母亲接来,未满四十岁的老母亲怎么也闲不下,去到幼儿园当了一名保育员。

    李明瑞说陈维政,有了这个家属区,就把所有人全部从漂荡的浮萍变成了坐地的木桩,如果有谁胆敢触犯这个家属区,估计整个桂西政府都会与他拼个鱼死网破,陈维政告诉他,为了家人的安全,我们更要努力。

    在收到陈维政六千斤阿片膏的当天,贺敏章从南宁发来电报,告诉了陈维政件事,云南省长龙云,在不久前发了一封电报给李宗仁,抗议桂系部队在七月初进入富宁,在富宁进行疯狂劫掠,造成五人死亡,十七名女性被侵犯,数十万斤大米被带走,所有药材、铁器搜刮得一点不剩,政府的马匹和武器全部搜走。龙云在电报中说:“滇军入桂三月,虽有兵戎战斗,但与民众秋毫无犯,遵守基本道德,本次桂军所为,实属强盗行径,天弃人怨。”

    李宗仁本来不想告诉陈维政这件事,暗想能让云南军方打陈维政一个手忙脚乱,也不是坏事,但是,六千斤黄金膏,完全放手给桂系处理,这种信任,这种气度,让李宗仁深深折服,他知道,有这么一个强邻在西,对于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才把云南军方的抗议告诫陈维政,以免被云南方面打一个措手不及。

    陈维政收到这封电报后,才知道赵元喜师不是简简单单的经过富宁,而是顺带做了一些别的事。去到赵元喜师责问了一番之后,让他把整个师带到百色西部的阳圩驻扎,谨防滇军突然袭击。

    刚从赵元喜师回来,还没进到田阳市政府大楼,在大门口就被黄家大小姐堵住。

    黄大小姐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广袖右衽短装,领边袖口绣着精致的花纹图案,一条黑色中裙,黑色布鞋里是一双齐踝的短袜,头上是小学生发式,齐眉的流海,平肩的发脚,手撑一把阳伞,高挑的身材,优美的曲线,小嘴角似翘非翘,乜斜着眼,看着陈维政。

    “好一个三十年代的经典造型!”陈维政心里暗说,一脸堆笑迎了上去。

    “采薇姑娘冒着烈日,来到这里,肯定是有大事,快点进去,等会别晒中暑!”陈维政说。

    “权哥!你怎么能够这样。”黄采薇身子一扭,明显是有点生气。从上次坐陈维政的船回到那坡,知道陈维政只比她大两岁,就再也不叫陈维政为陈将军,而是称之为权哥,黄奕勋对这个叫法很满意,说听起来爽,感觉自己成了陈维政的长辈。

    “我怎么了?”陈维政停下脚步看着一步未移的黄采薇。

    “那么大的生意,你怎么不给我们做,让人送去给李德龄。”黄采薇这次估计是真的有点生气,眼睛里有点含泪。

    “你说的是这件事!”陈维政反应了过来,说:“走走走,进到办公室里,我慢慢解释给人听。”

    “我不要到办公室听,你就在这里告诉我。”黄采薇不走,脚一跺地,下巴一抬,作生气状。这段时间她帮陈维政不少,电报机凡是听来的消息,都一条不漏的告诉陈维政,相比她的电报水平,地宝之流只能说是刚刚学会发报。

    陈维政知道这是要自己说点好话,说点软话,小丫头片子,都一个德行。他不是不知道,小姑娘对他有好感,但是他的心里一直有着前世的家人,有两个美丽的妻子,有一堆乖巧的孩子。在这个二十岁人的身体里,是一颗老朽的心。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给别人偷听到了就不好了。”陈维政笑着说。

    黄采薇看了看周边,确实有一些人在走来走去,认可了陈维政的意见,说:“那也不去你的办公室!四叔叫你去我们家,他弄了一大桶的洋酒回来,沉在我们院子后面的井里,让你去喝。”

    “一大桶的洋酒?有多大?”陈维政好奇的问。

    “这么大,这么大,哎呀,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黄采薇比划了两下,觉得都不对,拉着陈维政就往那坡走。

    “慢着慢着,等会,我去拿车。”陈维政说。

    “你有车?什么车?”黄采薇问,看着陈维政快步走向办公楼。百平线开通后,黄恒栈从南宁买回四架汽车,一客三货,每天从百色拉货到平马。

    不一会,陈维政从办公楼里推出一辆自行车,还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全身上下的军装,而是在金城江时马大裁缝做的那一套,脚下的皮鞋也换成了布鞋,整个人立即变得休闲得多。平头,青春的头发没有帽子压着,根根竖起,刚毅的面容,淡笑的表情,再加两颗骨溜溜乱转的眼珠,好一个乱世翩翩浊公子的形象,这个形象跟黄采薇的配在一起,十分协调。看到陈维政的这个车,黄采薇笑了,蹦蹦跳跳跑到自行车后面,看了一眼,叫道:“不错嘛,三枪的。我们家在香港有两架,三叔说要五十个大洋一架。”

    陈维政拍拍后架,说:“上来,我带着你走。”

    “好啊!你先骑上去,我会跳上单车的”黄采薇说:“没想到你还会骑单车。”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陈维政把车定住,右腿跨过车身,跨站在三角架的横杆上,对黄采薇说:“老老实实坐上来,别乱跳,跳不中坐地上,又哭。”

    “你才哭呢。”话是这样说,还是老老实实的横坐在车后座上,把伞收了起来。

    陈维政轻轻一点地,一只脚用力一踩,车子猛的一下窜了出去,然后才坐上车凳,车子飞快的骑了出去。

    黄采薇没想到陈维政的起步是如此急速,在她的记忆中,自行车都是先让驾驶者上车,骑稳后,搭乘者才跳上去。或者搭乘者先坐在后座上,驾驶者会慢慢滑行,然后曲膝从前面上车。鲜有陈维政这种,一起步就是急速。一声惊叫,双手紧紧的搂着陈维政的腰!手里的阳伞也随之掉地。

    陈维政的车在前面转了一个弯,回到阳伞旁边停下。黄采薇跳下车,脸上犹自红潮未退,第一次搂男人的腰,还是她心中喜爱的男人,不由得她心跳加快,面红过耳。捡起伞,再跳上陈维政的车,这回她老实了,一手执伞,一手抓住车身。

    陈维政的车骑得飞快,她抓车身的手,又不自觉的抓住陈维政的衣角。

    当陈维政的车骑到右江上的索桥时,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对准索桥冲了过去。黄采薇大惊,这回再也顾不上害羞,双身紧紧搂着陈维政的腰,双目紧闭,一副死定了的样子,只有那把洋伞在车身上挂着,随着车轮在木板上辗过一跳一跳。

    直到自行车到了黄恒栈商铺面前,陈维政停下,一只脚点住地,黄采薇也没有睁开眼。

    陈维政喊了两声:到了到了,没有听到黄采薇回答,她不松手,自己也不敢动,就这样在黄恒栈门口弄成个雕塑,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大家指指点点,让陈维政很不自在。

    就这样站了两分钟,黄奕勋从黄恒栈里走了出来,看着这座雕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采薇,采薇,为什么不下车?”

    黄采薇这才松开手,从自行车上滑下来,脚一软,差点往地上出溜,陈维政忙伸手扶住,只见黄采薇一开口,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黄奕勋瞪了陈维政一眼,以为是这个无良兵痞欺负了他这个宝贝侄女,忙从陈维政手中接过黄采薇,让店里的两个女店员过来扶进去,这时,只见黄采薇噌的一下站直来,走到陈维政背后,双手握拳,朝着陈维政的厚背高频率的捶打过去,一边捶,一边说:“我让你吓我,我让你吓我!”

    黄奕勋知道是年轻人玩笑,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展开颜站在旁边微笑,看着面前打闹的年轻人。

    陈维政没有动,而是很享受的呵呵大笑。

    打了一轮,黄采薇消了气,噘着嘴站在一边,黄奕勋走过去笑着说:“好了好了,打也打了,气也消了,进去洗把脸,出来喝洋酒。”

    黄采薇对着黄奕勋撒娇说:“四叔,你知道权哥有多坏,他搭着我,不停车,从吊桥上面就这么骑过来!”

    一听这话,黄奕勋也吓得老脸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