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弄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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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起死回生 医术高超救人命

    张磊的手术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在人们的焦虑和不安中,手术室大门上方的红灯终于停止了闪烁,在门外等候的人们屏住呼吸,睁大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写有手术室三个大红字的白色大门的打开,大约过了一刻钟,一张安有活动脚轮的担架车从大门里面推了出来,一位护士手持输液瓶高高的举过了头顶,嘀嗒滴答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流入张磊的体内。大家像是久别的亲人迅速围了过去,看到张磊头上缠着绷带,身上盖着白色医用床单,苍白的脸庞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楼道里噪杂的声音并未惊动张磊术后的短暂昏睡。听大夫讲,张磊是重度击打致伤,如果再晚来十分钟,他的生命就很难保住。从目前的状况看,手术非常成功,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和休养,身体会得到完全的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听了大夫的讲述,大家的心里得到了暂时的安慰。

    钱守义独自一人来到医院西侧院区内的一个休闲亭子,坐在了亭子下方的石凳上,他看看四周漆黑一片,只有甬道旁的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空中偶尔有一两个流星划破夜空,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不抽烟的他掏出临来的时候顺手放进口袋里的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颗放在了嘴里,没有火柴,因为他从来不抽烟,自然不带火柴,不得不把烟放到了鼻子底下闻了闻。他想利用这点儿时间思考一下张磊包括他的厂子今后的事情,他还想到天亮以后和顾一鸣研究一下由于张磊的突发事件对工程的影响和进程。他想的更多的是怎样与莲子交代,她能承受得了张磊受伤的现实吗?

    “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在这关键的时候出事故呀,现在莲子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呢?”钱守义坐在石凳上心里犯了难。他打了无数次电话,顾一鸣的电话始终是忙音,家里和莲子无人接通,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电话都出了问题?

    “钱守义,你在哪里?”一句句叫声把他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寻着声音方向看了看,一名领导模样的白衣天使站在住院楼的楼口,正在四下张望,

    “我在这儿,马上过去。”他站了起来,迅速朝护士走去。

    “你是张磊的家属对吗?”护士问。

    “嗯,就算是吧。有什么事吗?”钱守义答道。

    “是不是家属是个严肃的问题,我们有些事要和家属交代,怎么就算是呢?到底是不是,不要冒充。”护士非常严肃地说。

    “我完全可以代表他的家属,我们是亲哥们,家属一时联系不上,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跟我说。”钱守义坚定地说。

    “好吧,请跟我来。”护士说完拖着飘逸的白裙儿朝病房走去。钱守义随后也来到了011号病房。

    这间病房是高干病房,像这样的病房这个医院有十间,县里领导和大老板有病都住这类病房,它坐落在医院住院楼的一楼靠紧里面,四十多平米,分里外间,有独立的卫生间,里间有两张床,一张病人使用,另一张用于陪床人员临时休息。外屋是间小型客厅,沙发饮用水等设施一应俱全。还有电视和呼叫设备等硬件设施。钱守义随护士穿过寂静的楼道来到病房的大门口,轻轻地推开病房的大门,已经有几个人在外间议论着,他们径直来到张磊的病床前,说:“这个病人目前的状况很好,不要惊动他,你们要保证二十四小时有人在跟前,发现有异常及时报告护士。”

    “您放心,我们已经安排了三拨人员进行轮换,另外我也不会离开医院,随时与我们的弟兄保持联系,不会出问题。”钱守义说。

    “说了半天我忘记问了,你这个家属贵姓?”护士看着老钱问。

    “我姓钱,您就叫我老钱好了。”钱守义爽快的回答。

    “你刚多大岁数就叫你老钱呀,还不如我大呢。”护士看着眼前的这位老板对其年龄有点怀疑。

    “我的同事都这么叫,可能是他们看我长得有点未老先衰吧。”钱守义想通过这么解释打消护士的疑虑。

    这位护士比较较真儿,非要问个底儿掉不可。“你今年有三十五岁吗?”

    “您太神了,今年我整整三十五岁,打算工程完工后约几个好朋友找个饭店给我过生日呢,这下计划全部落空。”钱守义说。

    “不会的,不过您的生日宴会要往后推迟一段时间,等他痊愈后继续过您的生日。”护士说。

    钱守义问:“我这位兄弟表现怎么样?”

    护士非常高兴地告诉他:“您这位兄弟非常坚强。由于他的身体打麻药过敏,医生不得不采取直接动刀这个残酷的现实,但争取把疼痛降到最低程度。张磊知道自己对麻药反应很大,所以,在动手术的时候他坚持不让大夫用药麻醉,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每动一刀他就会咬破一次嘴唇,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唰唰地往下流。六个小时的手术他没吭一声。手术室的医生被这种坚毅的精神感动了,他们克服了好几个意想不到的问题,提前一个小时完成了手术,顺利转到了病房。”

    “太谢谢你们了,是你们放弃了休息时间全力以赴的救治我这个兄弟,才使他得到了及时抢救。等到张磊痊愈出院我要让他好好地请请你们这些白衣天使们。”钱守义握住护士的手激动地说。

    “您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时间不早了,我说的话都记住了?”

    “记住了,您放心吧。”

    送走了护士,钱守义把陪床的同志叫到一起进行了分工,并把注意事项交代了一遍。

    其他几位同志休息去了,钱守义搬把椅子坐在了张磊身旁。他握住张磊的手,看到他安详入睡的样子心里踏实了很多。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九曲河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后面的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当火红的太阳喷薄欲出时,崭新的一天开始了。医院的小花园内已经有晨练的人们在活动,这些晨练的人们大多是即将出院的病人,他们抓住在医院的最后时刻锻炼一下身体。

    钱守义一夜没睡,零乱的头发和困倦的脸庞像换了一个人。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坐车向工地奔去。他太累了,一天一夜没眨眼,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他无心浏览道路两旁苍凉的风景,刚一上车就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家三口正在屋里玩耍,突然房门大开,一股寒风夹杂着树叶树枝一股脑的刮了进来,钱守义刚要把门关上,莲子呲着两颗大门牙,拿着大刀冲了进来,吓得菲菲和钱红都躲在了自己的身后,莲子手上舞着刀,嘴上不停地乱叫,“还我张磊,还我张磊。”他试了几次想夺下莲子手里的刀,但都未获成功。“你把刀放下,有什么事儿咱坐下来谈。”他哀求道。

    钱红从身后说了一句话,虽然没从根儿上解决问题,但莲子舞刀的动作和力度都明显缓和了下来。“爸爸,快拨打110,警察几分钟就到。”莲子一听警察马上就到,立马舞刀的手停了下来。钱守义抓住了这个极好的机会,把莲子摁在了椅子上。

    就在钱守义转身的一刹那,莲子又重新抄起了大刀,放在了钱守义的脖子上厉声地喊到:“我家的张磊哪去了,你要还我张磊。”

    钱守义看着铮亮的大刀,心里不免有点胆寒,他不停地说:“弟妹,你把刀放下,有什么事坐下来谈。”

    警察并没来,莲子的胆子大了起来,箭步上前,一个铁砂掌不偏不倚正击中了钱守义胸口,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倒向了后边,菲菲从后边没抱住,俩人一块摔在了地上。“哎呦”一声惊醒了梦。

    开车的司机回头看了看,说:“这位大哥,您怎么了,如果身体有病咱们掉转车头去医院。”

    钱守义欠了欠身子,睁开了不大的双眼,看看这儿,看看那,这才发现自己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师傅没事,刚才我做个梦。”

    “您这是几天没睡了,困成这个样子。”司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开着她这辆退了色的出租车。

    老钱这才发现出租车司机是位大姐。听话音儿也就三十来岁,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身着素装端坐在座椅上,带着白手套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不时躲闪着来往的车辆。

    “听大姐口音是本地人,在县城住吗?”钱守义问。

    “原来不在县城,后来有了小孩,为了让孩子上幼儿园和照顾方便,就在县城买了一所二手房住了下来。”女司机没有回头,只是敷衍了两句。

    “我怎么听你说话耳熟呢,你老家是……?”钱守义继续问道。

    钱守义怎听怎像自己儿时的小伙伴,从小学到初中的老同学,更像一直同桌的她。他多么希望她回过头来证明自己的猜测。但直到工地的大门,这位女司机的尊容也没看清,这使他有点失望。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和女司机无限惆怅的背影,他站在大门口半晌没有说话,心中发誓,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坐她的车,揭开心中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