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半械人（三）
冥都钢铁厂。
短短数日，众黑帮已经成功将大多数俱乐部的庄家资格拿到手中，几个大黑帮甚至拿到几个俱乐部的庄家资格，比如洪门，已坐上东区十五号俱乐部和南区五十四号俱乐部的庄家位置，天地会则拿下北区六十九号、南区八十九号俱乐部的庄家资格，精武门更是实力雄厚，已经霸占了三个俱乐部的庄家资格。
只是现在，冥都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北区的六十四号俱乐部，在那个八角笼里，一个“白皮”役囚已经连赢了十五场，赢得近一万银币的筹码。
“这个叫爱德华的‘白皮’是什么来头？”郝连勃勃伸手摸了摸匍匐在脚边、从妹妹郝连雏凤那里赢来的两头狼青“来福”和“旺财”的脑袋，问道。
“一个无名小卒，”苏鼎盛盯着大屏幕道，“据说与叛军纠缠不清，被‘九州军团’的弟兄们抓进来了，是个‘半械人’。”
“哦？”郝连勃勃眉头一挑，“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嗯，”苏鼎盛道，“关了有快二十年了，那时候还是你爷爷主政，你父亲和你叔叔也都没称王。”
“像他这样的有多少人？”郝连勃勃问道。
“你是问‘白皮’？还是半械人？”苏鼎盛反问。
“都问。”
“‘白皮’不到一千人吧，半械人不足五十人，”苏鼎盛回道，“九州边军在各要隘关卡对半械人的入境监管是相当严苛的，毕竟‘半械人不满万，满万则不可敌’啊！”
“哼哼！”郝连勃勃盯着屏幕里的爱德华，“一百多年前的谶语了，可惜啊，‘半械人’的人品都被a.i毁尽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
“二姑父，我突然有个想法。”郝连勃勃道。
“什么？”苏鼎盛问。
“如果我们拉拢半械人站我们这边，你说如何？”郝连勃勃问。
“你想拉拢冥都里的，还是境外的，比如中立区。”苏鼎盛问。
“不管境内境外，都拉。”郝连勃勃答道。
苏鼎盛闻言沉默片刻，“你这叫引入国外势力介入王室内斗，我担心形势更不可控啊！”
“怎么说？”郝连勃勃问。
“如果你这么做，你大婶婶也效法你引入国外势力，比如引入机器人或兽化人军队，你当如何？”苏鼎盛问，“反正那时候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都没有顾忌了。”
“也对，”郝连勃勃挠头，“万一国外势力进来了还不走了，那九州国可真就‘国将不国’了。”
“其实呢，都是一家人，能不打最好，真打起来，两败俱伤，国外势力趁虚而入，又怎么办？”苏鼎盛忧虑道。
“是啊，”郝连勃勃道，“我相信父亲也明白这个理，但大婶婶明白不明白……不过将心比心来讲，换作谁家夫君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又能咽下那口气？唉！”郝连勃勃感觉头痛不已。
“我猜你大婶婶也应该明白这个理，但她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苏鼎盛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大婶婶或许有别的想法？”郝连勃勃目光深邃，用手指了指天。
苏鼎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
雍州行省，省城京兆，雍王府。
内务总管廖胜在一位侍女的引领之下，步履匆匆地穿越无数回廊，赶往“紫星阁”会客厅，远远地，他听到一阵叫骂喧嚣之声，于是廖胜轻轻拉了一把侍女让其停下，二人屏息凝神地立在过道上倾听，果然听到郝连九州的爱女、六公主郝连春如水稍显尖厉的斥骂之声。
“你们给我让开，让我进去！”郝连春如水大声骂道，“让不让？你们让不让？”
沉默半晌。
“啪！啪！”似乎是掌掴的声音。
“滚！快让开！”郝连春如水接着骂道。
“啪！啪！啪！”又是一阵密集的掌掴声音。
“让呼延琢玉出来见我！你们快让开！”
“不让是吧？”郝连春如水声音里透出十足火气。
“呯！哗啦！”似乎是杯具破碎的声音。
“天天让我喝茶，等着，喝茶，等着，我都喝了快两个月的茶了，连呼延琢玉的影子都没能见到，赶紧让她出来见我！”郝连春如水大声骂道。
廖胜松开侍女的手，示意她不要跟着，然后稍微定了定神，换了一副温醇笑脸，才走向“紫星阁”会客厅。
一迈进“紫星阁”会客厅的门，廖胜便看到郝连春如水正双手叉腰面对着二十几个体壮如牛的精悍士兵骂骂咧咧，这些装束统一的“九州军团”士兵密密匝匝站成三排，他们组成的人墙恰好堵住了通往后宫的唯一通道，前排几个士兵的脸上不是几道抓痕就是红色掌印，可士兵们依旧面无表情岿然不动，任由郝连九州的爱女往他们身上打骂泄愤，她从统万城带过来的几个贴身侍女则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六公主瞧着不顺眼，惹上无妄之灾。
郝连春如水听到身后有人跨进门来，倏然转身，与廖胜大眼瞪小眼，她立刻移步上前大声说道“廖总管，快，你让这帮兵崽子滚开！”
“六公主殿下，您息怒！”廖胜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作辑道。
“廖胜，你别在这跟我装模作样的说废话，赶紧下令让他们滚开！”郝连春如水上前指着廖胜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公主殿下，我想您误会老臣了，您要知道这些士兵其实隶属于‘九州军团’，他们只听命上级长官的调遣，我虽是内务总管，但也无权差遣他们呀，”廖胜笑容亲切，“要不您先一旁歇息着，我马上派人去把他们的长官喊来把他们撤走。”
“廖胜，你们又他妈玩这一手？”郝连春如水闻言顿时暴跳如雷，“上次内务副总管孙连城前来，就说把这帮兵崽子的长官喊来，结果五天时间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大小军官，一级一级往上推脱，到最后连副军团长索伦都来了，觍着脸说是呼延琢玉下的命令，他也要征得呼延琢玉首肯才能调得动这些士兵，可每当我问起呼延琢玉到底在哪，他们都推说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合谋耍我？信不信我到父王面前告你们一状？”
“六公主殿下，您先消消火气，”廖胜梗着脖子道，“如果是雍王府的内卫家丁阻拦你，老臣保证一声令下就让他们全部滚蛋，可眼前这些兵崽子是‘九州军团’的士兵啊，他们才不听我的呢！”
“公主殿下，您应知老臣确无调兵之权，即便您现在掏刀子把老臣宰喽，老臣还是调不动一兵一卒啊，所以老臣只能依循国家律法办事，走流程向上级呈报，恳请六公主稍安勿躁！”
廖胜搬出了“国家律法”四个字，言下之意是“国有国法”，您六公主再恃宠而骄、再嚣张跋扈，即便去到国王面前讲理，不一样还得按律法办事？
“你……”郝连春如水气得浑身哆嗦，“我不等，一秒都不能等，你马上下令，赶紧的！”六公主倔脾气上来了，她上前一把抓住廖胜的衣襟，使劲把他往人墙那边一推，“命令不动你就给我掌脸，打到他们让开为止！”
廖胜装出一副如丧考批的表情，然而心中却乐开了花，他心道：“六公主啊六公主，打这些士兵的脸算什么，只要能将你堵在外边，你乐意天天打，我们就天天换人给你打，‘九州军团’三十万将士，我看你能打到几时？”
廖胜被郝连春如水推到士兵组成的人墙前，他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副大总管的义正辞严的表情，高声道：“你们这些兵崽子给我听好了，我是雍王府内务总管廖胜，我命令你们让开！”
人墙岿然不动。
“我的话你们不听是吧，不听就别怪我廖胜不客气了！”廖胜厉声叱道。
依旧鸦雀无声。
“好！你们够狠，敢跟我装聋作哑！”廖胜故意发起狠来，他上前几步，照着一个年轻士兵的左脸颊狠狠甩上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那黑黑壮壮的年轻士兵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他的左脸颊可见一个清晰掌印，随后高高肿起。
廖胜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的神色，可那士兵依旧一声不吭，稳如泰山。
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在做给六公主郝连春如水看的，不做还不行。
短短数日，众黑帮已经成功将大多数俱乐部的庄家资格拿到手中，几个大黑帮甚至拿到几个俱乐部的庄家资格，比如洪门，已坐上东区十五号俱乐部和南区五十四号俱乐部的庄家位置，天地会则拿下北区六十九号、南区八十九号俱乐部的庄家资格，精武门更是实力雄厚，已经霸占了三个俱乐部的庄家资格。
只是现在，冥都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北区的六十四号俱乐部，在那个八角笼里，一个“白皮”役囚已经连赢了十五场，赢得近一万银币的筹码。
“这个叫爱德华的‘白皮’是什么来头？”郝连勃勃伸手摸了摸匍匐在脚边、从妹妹郝连雏凤那里赢来的两头狼青“来福”和“旺财”的脑袋，问道。
“一个无名小卒，”苏鼎盛盯着大屏幕道，“据说与叛军纠缠不清，被‘九州军团’的弟兄们抓进来了，是个‘半械人’。”
“哦？”郝连勃勃眉头一挑，“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吧？”
“嗯，”苏鼎盛道，“关了有快二十年了，那时候还是你爷爷主政，你父亲和你叔叔也都没称王。”
“像他这样的有多少人？”郝连勃勃问道。
“你是问‘白皮’？还是半械人？”苏鼎盛反问。
“都问。”
“‘白皮’不到一千人吧，半械人不足五十人，”苏鼎盛回道，“九州边军在各要隘关卡对半械人的入境监管是相当严苛的，毕竟‘半械人不满万，满万则不可敌’啊！”
“哼哼！”郝连勃勃盯着屏幕里的爱德华，“一百多年前的谶语了，可惜啊，‘半械人’的人品都被a.i毁尽了。”
二人沉默了半晌。
“二姑父，我突然有个想法。”郝连勃勃道。
“什么？”苏鼎盛问。
“如果我们拉拢半械人站我们这边，你说如何？”郝连勃勃问。
“你想拉拢冥都里的，还是境外的，比如中立区。”苏鼎盛问。
“不管境内境外，都拉。”郝连勃勃答道。
苏鼎盛闻言沉默片刻，“你这叫引入国外势力介入王室内斗，我担心形势更不可控啊！”
“怎么说？”郝连勃勃问。
“如果你这么做，你大婶婶也效法你引入国外势力，比如引入机器人或兽化人军队，你当如何？”苏鼎盛问，“反正那时候双方已经彻底撕破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都没有顾忌了。”
“也对，”郝连勃勃挠头，“万一国外势力进来了还不走了，那九州国可真就‘国将不国’了。”
“其实呢，都是一家人，能不打最好，真打起来，两败俱伤，国外势力趁虚而入，又怎么办？”苏鼎盛忧虑道。
“是啊，”郝连勃勃道，“我相信父亲也明白这个理，但大婶婶明白不明白……不过将心比心来讲，换作谁家夫君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又能咽下那口气？唉！”郝连勃勃感觉头痛不已。
“我猜你大婶婶也应该明白这个理，但她可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苏鼎盛若有所思道。
“你是说，大婶婶或许有别的想法？”郝连勃勃目光深邃，用手指了指天。
苏鼎盛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
雍州行省，省城京兆，雍王府。
内务总管廖胜在一位侍女的引领之下，步履匆匆地穿越无数回廊，赶往“紫星阁”会客厅，远远地，他听到一阵叫骂喧嚣之声，于是廖胜轻轻拉了一把侍女让其停下，二人屏息凝神地立在过道上倾听，果然听到郝连九州的爱女、六公主郝连春如水稍显尖厉的斥骂之声。
“你们给我让开，让我进去！”郝连春如水大声骂道，“让不让？你们让不让？”
沉默半晌。
“啪！啪！”似乎是掌掴的声音。
“滚！快让开！”郝连春如水接着骂道。
“啪！啪！啪！”又是一阵密集的掌掴声音。
“让呼延琢玉出来见我！你们快让开！”
“不让是吧？”郝连春如水声音里透出十足火气。
“呯！哗啦！”似乎是杯具破碎的声音。
“天天让我喝茶，等着，喝茶，等着，我都喝了快两个月的茶了，连呼延琢玉的影子都没能见到，赶紧让她出来见我！”郝连春如水大声骂道。
廖胜松开侍女的手，示意她不要跟着，然后稍微定了定神，换了一副温醇笑脸，才走向“紫星阁”会客厅。
一迈进“紫星阁”会客厅的门，廖胜便看到郝连春如水正双手叉腰面对着二十几个体壮如牛的精悍士兵骂骂咧咧，这些装束统一的“九州军团”士兵密密匝匝站成三排，他们组成的人墙恰好堵住了通往后宫的唯一通道，前排几个士兵的脸上不是几道抓痕就是红色掌印，可士兵们依旧面无表情岿然不动，任由郝连九州的爱女往他们身上打骂泄愤，她从统万城带过来的几个贴身侍女则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便被六公主瞧着不顺眼，惹上无妄之灾。
郝连春如水听到身后有人跨进门来，倏然转身，与廖胜大眼瞪小眼，她立刻移步上前大声说道“廖总管，快，你让这帮兵崽子滚开！”
“六公主殿下，您息怒！”廖胜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作辑道。
“廖胜，你别在这跟我装模作样的说废话，赶紧下令让他们滚开！”郝连春如水上前指着廖胜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公主殿下，我想您误会老臣了，您要知道这些士兵其实隶属于‘九州军团’，他们只听命上级长官的调遣，我虽是内务总管，但也无权差遣他们呀，”廖胜笑容亲切，“要不您先一旁歇息着，我马上派人去把他们的长官喊来把他们撤走。”
“廖胜，你们又他妈玩这一手？”郝连春如水闻言顿时暴跳如雷，“上次内务副总管孙连城前来，就说把这帮兵崽子的长官喊来，结果五天时间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大小军官，一级一级往上推脱，到最后连副军团长索伦都来了，觍着脸说是呼延琢玉下的命令，他也要征得呼延琢玉首肯才能调得动这些士兵，可每当我问起呼延琢玉到底在哪，他们都推说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合谋耍我？信不信我到父王面前告你们一状？”
“六公主殿下，您先消消火气，”廖胜梗着脖子道，“如果是雍王府的内卫家丁阻拦你，老臣保证一声令下就让他们全部滚蛋，可眼前这些兵崽子是‘九州军团’的士兵啊，他们才不听我的呢！”
“公主殿下，您应知老臣确无调兵之权，即便您现在掏刀子把老臣宰喽，老臣还是调不动一兵一卒啊，所以老臣只能依循国家律法办事，走流程向上级呈报，恳请六公主稍安勿躁！”
廖胜搬出了“国家律法”四个字，言下之意是“国有国法”，您六公主再恃宠而骄、再嚣张跋扈，即便去到国王面前讲理，不一样还得按律法办事？
“你……”郝连春如水气得浑身哆嗦，“我不等，一秒都不能等，你马上下令，赶紧的！”六公主倔脾气上来了，她上前一把抓住廖胜的衣襟，使劲把他往人墙那边一推，“命令不动你就给我掌脸，打到他们让开为止！”
廖胜装出一副如丧考批的表情，然而心中却乐开了花，他心道：“六公主啊六公主，打这些士兵的脸算什么，只要能将你堵在外边，你乐意天天打，我们就天天换人给你打，‘九州军团’三十万将士，我看你能打到几时？”
廖胜被郝连春如水推到士兵组成的人墙前，他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副大总管的义正辞严的表情，高声道：“你们这些兵崽子给我听好了，我是雍王府内务总管廖胜，我命令你们让开！”
人墙岿然不动。
“我的话你们不听是吧，不听就别怪我廖胜不客气了！”廖胜厉声叱道。
依旧鸦雀无声。
“好！你们够狠，敢跟我装聋作哑！”廖胜故意发起狠来，他上前几步，照着一个年轻士兵的左脸颊狠狠甩上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那黑黑壮壮的年轻士兵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他的左脸颊可见一个清晰掌印，随后高高肿起。
廖胜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的神色，可那士兵依旧一声不吭，稳如泰山。
没办法，这一切都是在做给六公主郝连春如水看的，不做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