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这玩意你也能给我整一个？
往日这个时候，牛二应该正带着大黄，在桃林的另一端夯实地基、拌灰砌砖。
可余枫方才无论是途径桃林，还是用千里眼扫视四周，都始终没看见过一人一牛的身影。
再一看那打不破、看不透的浓白雾墙，余枫心头涌起几分不详的感觉。
前世看过的各种恐怖片，都不适时地在脑海中闪现而出、轮番放映。
此时此刻，余枫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只是身为土地社神，不得擅离管辖地界，是土地杖中的明令条文。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天条。
关于天条的传说，余枫前世可听说过不少。
想那二郎神杨戬，那是何等骁勇善战、威风凛凛，都被天条吃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娘与亲妹妹受苦。
如今余枫自己当了神仙，自然畏之如虎。
眼前的雾墙虽说诡异邪性，但毕竟还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若不是当真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余枫也不敢轻易试探天条之威严。
无奈之下，余枫也只得退回到土地庙中，紧闭那扇有些漏风的庙门，祈祷庙中那尊破落歪斜的泥土塑像，能给自己带来些安全感。
仓惶之间，余枫已是全然忘记，那尊泥像不过只是一副躯壳。
而自己，才是这间土地庙的真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一进到土地庙中，余枫竟是当真觉得心中安宁了许多。
稍稍缓过些神来，便从怀中将《引灵诀》取出来，按着法决盘膝入定，准备通过修行研习功法，冲淡心中的焦躁惶恐。
这一修行起来，便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直到一阵急切呼喊，将余枫从入定状态中拉扯出来。
“东家？东家！”
刻意压低音量的呼喊声，从门外传入余枫耳中。
听见熟悉的声音，余枫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这才发觉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听牛二还能出声，自然便是还没遇害，余枫面上亦是浮出几分庆幸喜色，赶忙以手拄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门边。
伴随着一阵“吱嘎”声响，一把拉开木门，满脸激动地向外看去。
外边天色已经黑尽，庙外空地之中，牛二正跨坐在大黄背上，一脸做贼似的左顾右盼。
余枫还来不及发问，牛二缰绳一歪，驾着大黄凑到近前，随手从怀中一掏，掏出一红一白两件织物来。
牛二借着月光稍作分辨，将其中红色那件放回怀中，再将白色那件一手塞进余枫手中，慌忙出声说道：
“东家你将这件羽衣收好，待会若是有人过来，你就……”
话还没有说完，大黄已经骤然发力，抬蹄疾冲，全然不似平日那副慢慢悠悠模样。
牛二身形坐立不稳，当下也顾不得将话说完，赶忙攥紧手中缰绳，免得被大黄甩到地上。
不过数息时间，一人一牛已经冲过桃林，再寻不见丝毫踪影。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余枫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四周已经恢复先前的寂静。
若不是手中传过来的阵阵顺滑质感，证明着先前事件的真实性，余枫只怕还以为是自己心里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转身回到土地庙中，余枫摸索着将油灯点亮，这才将手中织物摊开，仔细打量。
这是一件通体素白的披衣，手感接近丝缎，明明薄如蝉翼，却又分毫不透。
在衣裳的后背位置，还有一道明显的牛蹄印。
“雨衣？还是羽衣？”
余枫嘀咕一声，思忖着牛二没头没脑的话语，脑中满是问号。
“等等！”余枫忽地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身形猛地一震，满脸惊恐，自顾自呼喊出声，“这……这不会是，那个羽衣吧？”
余枫周身寒毛根根立起，冷汗更是瞬间浸透整个后背。
初次相遇之时，余枫就已经觉得，这个牛二身份来历，与自己前世记忆中的牛郎十分相似。
如今居然还给自己展示一手偷藏羽衣。
这简直就是牛郎本郎啊！
若他当真是牛郎本尊，那这桃林湖，就该是织女与一众仙女，下凡嬉戏玩耍的那处湖泊。
如此一想，先前发生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当日，一走到这湖边，那老黄牛就开始撒泼，不肯继续前进。
怪不得这湖中，明明没有任何灵气源头，却能生长出满湖的灵鱼来。
那道横于天地之间的雾墙，也应该就是仙女们阻挡凡人、遮蔽视线的屏障。
恍惚回忆之间，余枫这才想起，当日闲聊之时，牛二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东家放心，我牛二若是当真有发达的一天，必定少不了东家那一份。”
昔日记忆涌入脑海，余枫面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到，所谓少不了自己的一份东西，居然会是这么件玩意儿。
真就连下凡的仙女，都给自己整一个呗？
这时候回过味来，再看看手中薄如蝉翼的羽衣，余枫心中可是半分喜悦都提不起来。
这哪是什么仙女，这分明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将自己炸得尸骨无存的炸药桶！
余枫一时之间，也想不通牛二这货是个什么脑回路。
他该不会当真认为，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只要拿到羽衣，就能迎娶仙女为妻，走上人生巅峰吧？
寻常人家，只怕是连浓雾屏障都穿不过去。
更别说还要不动声响地偷走羽衣，不被仙子们发现。
用于往返天凡两界的羽衣，想来与土地杖差不多，都属于天庭制式法器，甚至可以称之为仙器。
此等宝物，自然都是与主人心意相通。
牛二连这都能得手，真可谓是正儿八经的“神”不知鬼不觉。
事到如今，余枫就算再天真，也不可能继续相信，牛二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就算之前是，那从今夜开始，他也就不再是了。
堂堂天帝女媳，怎么能说是凡夫俗子呢。
“咚咚咚！”
牛二正暗自庆幸，自己慧眼识人，提前与天帝女媳打好关系。
忽的一阵紧密敲门声传来，惊得余枫心头一跳。
紧接着，便是一道宛若银铃，却又冰冷凌厉的女子声音。
“有人在吗？”
可余枫方才无论是途径桃林，还是用千里眼扫视四周，都始终没看见过一人一牛的身影。
再一看那打不破、看不透的浓白雾墙，余枫心头涌起几分不详的感觉。
前世看过的各种恐怖片，都不适时地在脑海中闪现而出、轮番放映。
此时此刻，余枫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只是身为土地社神，不得擅离管辖地界，是土地杖中的明令条文。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天条。
关于天条的传说，余枫前世可听说过不少。
想那二郎神杨戬，那是何等骁勇善战、威风凛凛，都被天条吃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亲娘与亲妹妹受苦。
如今余枫自己当了神仙，自然畏之如虎。
眼前的雾墙虽说诡异邪性，但毕竟还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若不是当真处于生死存亡的关头，余枫也不敢轻易试探天条之威严。
无奈之下，余枫也只得退回到土地庙中，紧闭那扇有些漏风的庙门，祈祷庙中那尊破落歪斜的泥土塑像，能给自己带来些安全感。
仓惶之间，余枫已是全然忘记，那尊泥像不过只是一副躯壳。
而自己，才是这间土地庙的真神。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一进到土地庙中，余枫竟是当真觉得心中安宁了许多。
稍稍缓过些神来，便从怀中将《引灵诀》取出来，按着法决盘膝入定，准备通过修行研习功法，冲淡心中的焦躁惶恐。
这一修行起来，便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
直到一阵急切呼喊，将余枫从入定状态中拉扯出来。
“东家？东家！”
刻意压低音量的呼喊声，从门外传入余枫耳中。
听见熟悉的声音，余枫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这才发觉四周已是一片漆黑。
听牛二还能出声，自然便是还没遇害，余枫面上亦是浮出几分庆幸喜色，赶忙以手拄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门边。
伴随着一阵“吱嘎”声响，一把拉开木门，满脸激动地向外看去。
外边天色已经黑尽，庙外空地之中，牛二正跨坐在大黄背上，一脸做贼似的左顾右盼。
余枫还来不及发问，牛二缰绳一歪，驾着大黄凑到近前，随手从怀中一掏，掏出一红一白两件织物来。
牛二借着月光稍作分辨，将其中红色那件放回怀中，再将白色那件一手塞进余枫手中，慌忙出声说道：
“东家你将这件羽衣收好，待会若是有人过来，你就……”
话还没有说完，大黄已经骤然发力，抬蹄疾冲，全然不似平日那副慢慢悠悠模样。
牛二身形坐立不稳，当下也顾不得将话说完，赶忙攥紧手中缰绳，免得被大黄甩到地上。
不过数息时间，一人一牛已经冲过桃林，再寻不见丝毫踪影。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余枫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四周已经恢复先前的寂静。
若不是手中传过来的阵阵顺滑质感，证明着先前事件的真实性，余枫只怕还以为是自己心里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转身回到土地庙中，余枫摸索着将油灯点亮，这才将手中织物摊开，仔细打量。
这是一件通体素白的披衣，手感接近丝缎，明明薄如蝉翼，却又分毫不透。
在衣裳的后背位置，还有一道明显的牛蹄印。
“雨衣？还是羽衣？”
余枫嘀咕一声，思忖着牛二没头没脑的话语，脑中满是问号。
“等等！”余枫忽地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身形猛地一震，满脸惊恐，自顾自呼喊出声，“这……这不会是，那个羽衣吧？”
余枫周身寒毛根根立起，冷汗更是瞬间浸透整个后背。
初次相遇之时，余枫就已经觉得，这个牛二身份来历，与自己前世记忆中的牛郎十分相似。
如今居然还给自己展示一手偷藏羽衣。
这简直就是牛郎本郎啊！
若他当真是牛郎本尊，那这桃林湖，就该是织女与一众仙女，下凡嬉戏玩耍的那处湖泊。
如此一想，先前发生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当日，一走到这湖边，那老黄牛就开始撒泼，不肯继续前进。
怪不得这湖中，明明没有任何灵气源头，却能生长出满湖的灵鱼来。
那道横于天地之间的雾墙，也应该就是仙女们阻挡凡人、遮蔽视线的屏障。
恍惚回忆之间，余枫这才想起，当日闲聊之时，牛二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东家放心，我牛二若是当真有发达的一天，必定少不了东家那一份。”
昔日记忆涌入脑海，余枫面上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就算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得到，所谓少不了自己的一份东西，居然会是这么件玩意儿。
真就连下凡的仙女，都给自己整一个呗？
这时候回过味来，再看看手中薄如蝉翼的羽衣，余枫心中可是半分喜悦都提不起来。
这哪是什么仙女，这分明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将自己炸得尸骨无存的炸药桶！
余枫一时之间，也想不通牛二这货是个什么脑回路。
他该不会当真认为，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只要拿到羽衣，就能迎娶仙女为妻，走上人生巅峰吧？
寻常人家，只怕是连浓雾屏障都穿不过去。
更别说还要不动声响地偷走羽衣，不被仙子们发现。
用于往返天凡两界的羽衣，想来与土地杖差不多，都属于天庭制式法器，甚至可以称之为仙器。
此等宝物，自然都是与主人心意相通。
牛二连这都能得手，真可谓是正儿八经的“神”不知鬼不觉。
事到如今，余枫就算再天真，也不可能继续相信，牛二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就算之前是，那从今夜开始，他也就不再是了。
堂堂天帝女媳，怎么能说是凡夫俗子呢。
“咚咚咚！”
牛二正暗自庆幸，自己慧眼识人，提前与天帝女媳打好关系。
忽的一阵紧密敲门声传来，惊得余枫心头一跳。
紧接着，便是一道宛若银铃，却又冰冷凌厉的女子声音。
“有人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