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管我叫东家，我管你叫兄弟
“来来来，牛兄弟，再来一碗肉汤，昨天可就属你最辛苦了。”
清晨，余枫与牛二起了个大早，围坐在泥灶旁，借着灶下余烬抵御晨间微寒。
灶上煨着一锅浓白肉汤，还阵阵冒着热气，余枫手握汤勺，满脸热忱地给牛二碗中添汤。
自从昨日回过味来，余枫便对牛二愈发亲切，就连大黄的草料中，也拌上了几枚鲜甜多汁的蜜桃。
“不用不用，东家你快歇着，我自己来便是。”牛二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余枫却是不管，自顾自给牛二盛上一满碗，这才回手端起自己的汤碗，故作随意开口道：
“那个啥，牛兄弟你搭屋子的时候，顺便也给我搭一间，到时我按市价付工钱给你。”
余枫已经想过，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牛郎，搞好关系总归没有坏处。
他现在刚被赶出家门，正是缺少金钱与关怀的时候。
锦上添花，哪里抵得过雪中送炭。
就算猜错了，也不过是花费些世俗银钱，不妨事。
只是直接给钱，实在是有些突兀，显得自己目的性太强，总得要找些由头才好。
正好余枫也不愿意继续住在阴暗蔽塞的土地庙中，让牛二帮忙盖间屋子，再付给他工钱，正是一举两得。
牛二听着余枫话语，却是急忙摆手摇头，出声说道：
“不用不用，东家给的工钱够高了，我昨日在坊上打听过，没有哪家会给伙计开这么高工钱的。”
“我如今能有饭吃有衣穿，还能奢想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全都是仰赖东家仗义。帮东家做事乃是分内之事，哪里还能额外再收工钱。”
余枫正低头喝汤，闻言不禁心头一热：多么靠谱的工具人……啊不，多么朴实敦厚的好孩子啊！
“无妨，从今天开始，你管我叫东家，我管你叫兄弟，咱俩各论各的。”稍作思忖，余枫正色说道。
“我余某人，哪里会亏待自家弟兄，你多挣些工钱，早些安定下来，也好安心帮我打理桃林，就莫要再推辞了。若是日后发达了，再想着回报也不迟。”
一番推心置腹，牛二眼中已是热泪盈眶，若不是碍于主雇身份，只怕当场就要拉着余枫桃林结义。
“东家放心！我牛二若是当真有发达的一天，必定少不了东家那一份！”
酝酿半天，牛二也只能干巴巴地表一句忠心。
余枫倒是没想这么多，一脸享受地啜饮肉汤，随口出声闲扯：
“对了余兄弟，那南山坊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经常有仙师出没吗？”
这个问题，从昨日起就萦绕在余枫心头。
随便上街卖个桃，就能遇上两名修仙者，实在是有些超出理解范围。
牛二听东家发问，这才收拾起情绪，连忙答道：
“南山坊就是实打实的修仙坊市啊，那边有个山口，是方圆百里内，最方便进出终南山的地方。”
“长安城中的仙师，想要进终南山猎妖寻宝，或是带门人子弟进山历练，基本都要从这处山口进出，久而久之，周边就聚集起一座方便休整交易的坊市。”
余枫闻言心中了然，淡淡点了点头，心头却是不住叹气。
若是自己投生得再偏些，到那南山坊去当土地神，天知道现在日子多滋润。
“东家你看，仙师他们来了！”
余枫正暗自惆怅着，牛二忽的抬手指向天空，出声喊道。
抬眼望去，依旧是昨天那朵祥云，上边立着十余道人影，正从天际缓缓往桃林方向落下。
稍不多时，祥云中又分出一小团，径直向着土地庙飞过来。
小团祥云落在泥灶前，正是昨日见过的钟礼阳。
“余东家、牛老弟，钟某又来打扰了。”钟礼阳一如先前那般，面含笑意拱手寒暄，分毫不失礼节。
“哪里的话，仙师大驾光临，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呢。”余枫站起身来，亦是出声客套道，“钟仙师吃了没？来坐下一块吃点。”
“余东家客气，我等出发之前已经用过早膳，就不劳烦了。”钟礼阳闻言摆了摆手，“钟某就是专程过来打个招呼，我这帮师弟师妹，前些日子在山中历练，精神压抑紧张久了，若是有哪里唐突，还请二位多担待些……”
“嘭！”
钟礼阳话还没说完，湖边突然传过来一声剧烈爆炸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啦”水声。
三人齐齐循声看去，被炸上天空的湖水还没完全落下，当中有人影疾速闪掠。
随着人影闪动，不时有各色大小鱼被扔上岸，岸边有人负责接住，还有人出声叫好，一时间好不热闹。
“陈师兄，你们在干嘛啊？！”
昨日那位陆师妹已经率先赶到湖畔，高声叱问道。
听见喊声，空中身影稍作停顿，这才一个闪身冲出水帘，落到湖边。
“陆师妹怎么了？我们在抓鱼呢。你看，这么大的鱼，待会中午红烧一锅，水煮一锅，还能熬锅鱼汤。”
那陈师兄手中还抓着条肥硕的胖头鱼，脸上洋溢着笑意。
“抓鱼就抓鱼，你放火球炸湖干嘛？”陆师妹面色不善，继续板着脸发问。
“这不是在终南山呆久了嘛，在山里怕引来妖兽，轻易不敢发出响动，抓只兔子都得小心翼翼，可把大家伙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得好好炸回鱼。”
陈师兄大喇喇地咧嘴笑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对啊对啊，出来放松，不就是该好好释放压力。”
“陆师妹你就好好去摘桃，抓鱼这种糙活，交给我们大老爷们就行，你就别管了！”
岸边站着的其他男弟子，亦是面带笑意，纷纷出声附和。
“钟仙师，你还真是……对你这些师弟了解颇深。”余枫全程看在眼中，不由得喃喃出声道。
不过想想也是，看面相都是些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值精力旺盛的青春期，在终南山中精神高度紧张，压抑得紧，也确实该放开手脚释放一回。
余枫嘴巴微张，刚想故作豁达地说声随他们去吧。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鱼。
钟礼阳却是率先转过身来，连连拱手致歉：
“实在不好意思，余东家你放心，这些鱼都算在我账上，到时与蜜桃钱一同结算，钟某绝不会让你蒙受丝毫损失。”
言语之间满面肃重，一副生怕余枫不满的模样。
滥用法术，在私人所属的湖中炸鱼，若是得不到主人家同意，那可不是一句扰乱世俗清净就能解决的。
余枫话已经到嘴边，听钟礼阳说要付钱，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嘴角亦是不易查觉地抽动两下，硬生生将先前想好的豁达话语咽了回去。
“嗯，好。”余枫双手背在腰后，面上古井无波，淡淡点头答道。
清晨，余枫与牛二起了个大早，围坐在泥灶旁，借着灶下余烬抵御晨间微寒。
灶上煨着一锅浓白肉汤，还阵阵冒着热气，余枫手握汤勺，满脸热忱地给牛二碗中添汤。
自从昨日回过味来，余枫便对牛二愈发亲切，就连大黄的草料中，也拌上了几枚鲜甜多汁的蜜桃。
“不用不用，东家你快歇着，我自己来便是。”牛二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余枫却是不管，自顾自给牛二盛上一满碗，这才回手端起自己的汤碗，故作随意开口道：
“那个啥，牛兄弟你搭屋子的时候，顺便也给我搭一间，到时我按市价付工钱给你。”
余枫已经想过，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牛郎，搞好关系总归没有坏处。
他现在刚被赶出家门，正是缺少金钱与关怀的时候。
锦上添花，哪里抵得过雪中送炭。
就算猜错了，也不过是花费些世俗银钱，不妨事。
只是直接给钱，实在是有些突兀，显得自己目的性太强，总得要找些由头才好。
正好余枫也不愿意继续住在阴暗蔽塞的土地庙中，让牛二帮忙盖间屋子，再付给他工钱，正是一举两得。
牛二听着余枫话语，却是急忙摆手摇头，出声说道：
“不用不用，东家给的工钱够高了，我昨日在坊上打听过，没有哪家会给伙计开这么高工钱的。”
“我如今能有饭吃有衣穿，还能奢想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全都是仰赖东家仗义。帮东家做事乃是分内之事，哪里还能额外再收工钱。”
余枫正低头喝汤，闻言不禁心头一热：多么靠谱的工具人……啊不，多么朴实敦厚的好孩子啊！
“无妨，从今天开始，你管我叫东家，我管你叫兄弟，咱俩各论各的。”稍作思忖，余枫正色说道。
“我余某人，哪里会亏待自家弟兄，你多挣些工钱，早些安定下来，也好安心帮我打理桃林，就莫要再推辞了。若是日后发达了，再想着回报也不迟。”
一番推心置腹，牛二眼中已是热泪盈眶，若不是碍于主雇身份，只怕当场就要拉着余枫桃林结义。
“东家放心！我牛二若是当真有发达的一天，必定少不了东家那一份！”
酝酿半天，牛二也只能干巴巴地表一句忠心。
余枫倒是没想这么多，一脸享受地啜饮肉汤，随口出声闲扯：
“对了余兄弟，那南山坊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经常有仙师出没吗？”
这个问题，从昨日起就萦绕在余枫心头。
随便上街卖个桃，就能遇上两名修仙者，实在是有些超出理解范围。
牛二听东家发问，这才收拾起情绪，连忙答道：
“南山坊就是实打实的修仙坊市啊，那边有个山口，是方圆百里内，最方便进出终南山的地方。”
“长安城中的仙师，想要进终南山猎妖寻宝，或是带门人子弟进山历练，基本都要从这处山口进出，久而久之，周边就聚集起一座方便休整交易的坊市。”
余枫闻言心中了然，淡淡点了点头，心头却是不住叹气。
若是自己投生得再偏些，到那南山坊去当土地神，天知道现在日子多滋润。
“东家你看，仙师他们来了！”
余枫正暗自惆怅着，牛二忽的抬手指向天空，出声喊道。
抬眼望去，依旧是昨天那朵祥云，上边立着十余道人影，正从天际缓缓往桃林方向落下。
稍不多时，祥云中又分出一小团，径直向着土地庙飞过来。
小团祥云落在泥灶前，正是昨日见过的钟礼阳。
“余东家、牛老弟，钟某又来打扰了。”钟礼阳一如先前那般，面含笑意拱手寒暄，分毫不失礼节。
“哪里的话，仙师大驾光临，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呢。”余枫站起身来，亦是出声客套道，“钟仙师吃了没？来坐下一块吃点。”
“余东家客气，我等出发之前已经用过早膳，就不劳烦了。”钟礼阳闻言摆了摆手，“钟某就是专程过来打个招呼，我这帮师弟师妹，前些日子在山中历练，精神压抑紧张久了，若是有哪里唐突，还请二位多担待些……”
“嘭！”
钟礼阳话还没说完，湖边突然传过来一声剧烈爆炸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啦”水声。
三人齐齐循声看去，被炸上天空的湖水还没完全落下，当中有人影疾速闪掠。
随着人影闪动，不时有各色大小鱼被扔上岸，岸边有人负责接住，还有人出声叫好，一时间好不热闹。
“陈师兄，你们在干嘛啊？！”
昨日那位陆师妹已经率先赶到湖畔，高声叱问道。
听见喊声，空中身影稍作停顿，这才一个闪身冲出水帘，落到湖边。
“陆师妹怎么了？我们在抓鱼呢。你看，这么大的鱼，待会中午红烧一锅，水煮一锅，还能熬锅鱼汤。”
那陈师兄手中还抓着条肥硕的胖头鱼，脸上洋溢着笑意。
“抓鱼就抓鱼，你放火球炸湖干嘛？”陆师妹面色不善，继续板着脸发问。
“这不是在终南山呆久了嘛，在山里怕引来妖兽，轻易不敢发出响动，抓只兔子都得小心翼翼，可把大家伙憋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得好好炸回鱼。”
陈师兄大喇喇地咧嘴笑道，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对啊对啊，出来放松，不就是该好好释放压力。”
“陆师妹你就好好去摘桃，抓鱼这种糙活，交给我们大老爷们就行，你就别管了！”
岸边站着的其他男弟子，亦是面带笑意，纷纷出声附和。
“钟仙师，你还真是……对你这些师弟了解颇深。”余枫全程看在眼中，不由得喃喃出声道。
不过想想也是，看面相都是些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值精力旺盛的青春期，在终南山中精神高度紧张，压抑得紧，也确实该放开手脚释放一回。
余枫嘴巴微张，刚想故作豁达地说声随他们去吧。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鱼。
钟礼阳却是率先转过身来，连连拱手致歉：
“实在不好意思，余东家你放心，这些鱼都算在我账上，到时与蜜桃钱一同结算，钟某绝不会让你蒙受丝毫损失。”
言语之间满面肃重，一副生怕余枫不满的模样。
滥用法术，在私人所属的湖中炸鱼，若是得不到主人家同意，那可不是一句扰乱世俗清净就能解决的。
余枫话已经到嘴边，听钟礼阳说要付钱，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嘴角亦是不易查觉地抽动两下，硬生生将先前想好的豁达话语咽了回去。
“嗯，好。”余枫双手背在腰后，面上古井无波，淡淡点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