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与性:解读福柯《性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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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连续性的证据

    福柯从上文提到的四个方面论述了在古代社会和基督教社会的性观念中存在的连续性,连续性存在的证据有以下四种:第一,一种恐惧;第二,一种理想的品行;第三,一种耻辱的形象;第四,一种克制模式。

    第一,一种恐惧。在公元1世纪,从希腊人那里可以找到许多“对如果不加控制将对个体的生命产生极其严重危害的性行为的恐惧”。(xs,第171页)

    希腊的医生认为,“与童贞和节制相比,性活动无论如何都对健康有所不利。在这之前,医学就已经认真地告诫人们在性快感的享用上要谨慎、经济:避免不合时宜的性享受,考虑进行性活动的条件,畏惧性活动的狂烈以及养身之道上的错误所造成的后果。有人甚至建议,只有‘当一个人想毁害自己时’,才可放纵一下。因此,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恐惧。”(xs,第171-172页)

    第二,一种理想的品行。建议人们以大象及其在配偶关系上所显示的美德为楷模。它“只是一只巨兽而已,但却是世界上所有动物中最可敬的,也是最聪明的……它从不更换母象,只与自己选中的一只母象相亲相爱,三年才交配一次,并且只有五天,非常秘密,从不让人窥见。在第六天它会再次出现,这时它做的第一件事是直奔河溪,冲洗全身,在没有洗浴前,它决不愿回到象群里去。请问这是不是优良而且可敬的习性。”(xs,第172页)古希腊人以大象为楷模的意思是反对任何婚外的恋情和性行为。

    第三,一种耻辱的形象。男同性恋的形象是女性化的,描述的基调是轻蔑的。古代社会并不谴责同性恋,但表现出对任何意味着有意放弃男性角色的特征和特权的行为的反感,以及对男人之间关系的某些方面的强烈否定。古代社会是一个男权的社会,因此,任何放弃男权的行为都像是背叛、自甘堕落。对男同性恋的轻蔑由此而来。

    第四,一种克制模式。贞洁英雄受到尊崇,他们能够克制对性快感的渴望。“这种极端的美德表明他们能够自我控制,由此证明他们能当之无愧地对他人施用权力。”(xs,第170-176页)并不只有基督教才提倡禁欲,在古代,禁欲已经受到褒赏。因为它是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它标志着强大的自我控制能力,它为人赋予特权,以其道德的力量凌驾于一般人之上。

    从上述四个方面看,从古代到基督教时代,性的观念和行为规范并不存在一个明显的断裂,而具有很强烈的延续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