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楼随时垮塌
金晓磊
卡付卡背着行李，出了k城的汽车站，来到站前的大广场上。卡付卡觉得应该留个影，作个纪念。于是，他从包里拿出相机，找了个广场的管理人员帮忙。
卡付卡整理好头发和衣服，一边举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做出“v”字形，一边转过头去确认最佳背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汽车站大楼的外墙上，挂着好几条新旧不一、白底红字的横幅：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
卡付卡连忙跑到广场管理员身边，惊讶地问：这么新的大楼，是危房吗？
管理员说：我不知道。
卡付卡说：上面写着“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呢？
管理员说：这我更不知道了。
求求你，告诉我一点你知道的，卡付卡拽住管理员的胳膊说，我刚从s城来你们k城，对你们k城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们k城的楼全都挂这样的横幅，管理员推开卡付卡的手，侧了个身子说，看到那个了吗？
卡付卡顺着管理员的手指望去，看到一座倾斜很明显的塔，笑着说：是山寨版的比萨斜塔吗？
管理员笑了笑：看不出你还有点幽默哈。这塔，没造几个月就开始斜了，承建方很快就挂出了“塔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的横幅。现在，几百年过去了，承建方已经打出了“不用去比萨，照样看斜塔”这样的广告。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卡付卡说：谢谢。我明白了，原来这都是你们k城人开的玩笑。其实，大楼并不会倒的。
管理员很严肃地说：不。这绝对不是玩笑。我现在重申一遍：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这是事实。如果你把它当玩笑，到时候出了事情，不要怪我没和你说清楚。
卡付卡说：你把我搞糊涂了。“大楼随时垮塌”是事实，“挂了不倒，甚至几百年不倒”这也是事实，那到底哪个是事实？
管理员说：事实就是事实。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呢。要不是看你是从s城来的，我都懒得理你了。
卡付卡只好悻悻地走开了。没走几步，卡付卡看到一溜都是摆摊看相的。
他们朝卡付卡喊话：年轻人，看个手相吧。
卡付卡看到其中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先生，说：老大爷，你能告诉我，你们k城的楼房为什么都要挂“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这样的横幅吗？
老头笑而不答。
卡付卡掏出几张k币来，说：要不，你帮我看看手相吧。
老头连忙拉住卡付卡的手，说：据我爷爷说是这样的——有个孩子到隔壁家的围墙边挖蚯蚓，挖着挖着，墙就倒了，孩子被压死了。沾亲带故的两家人就打起了官司。这官司打了几十年都没判下来呢。也不知道是谁家想出这么个法子——挂横幅。到后来，全城都挂这样的横幅了。挂了这样的横幅，即使楼倒了，再压死压伤人，那也没事情了。
卡付卡“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可多担惊受怕啊！
老头捋了捋胡子，说：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怕了。你看，这么多人不照样从这样的房子里进进出出？
卡付卡说：是这样的，可真要碰上个危房，那不就危险了？
老头说：那只好自认倒霉了。
卡付卡说：完全可以把房子建牢固些，或者安检严格些，甚至立法规定什么样的房子才能挂这样的横幅。
话是不错的，老头说，但这样，你就能保证楼房不倒吗？如果楼房突然倒了，死了人，那责任归谁呢？归房主，还是建筑工人，或者是安检部门呢？
那样的官司，不知道要扯皮到何年何月啊。至于立法，也有难度。人家在墙上挂“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你说有错吗？因为再牢固的楼房，“随时垮塌”这句话，始终是真理。是真理，那就不能用法律来限制。而我们k城，是最讲真理的地方。
卡付卡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看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年轻人，你又错了，老头说，命和运，还是能预测的，要不，人家怎么都叫我“赛半仙”呢！
卡付卡说：赛半仙，那我今天安全吗？
赛半仙说：看你印堂发黑，今天有大难，但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我会帮你逢凶化吉的。
说完，赛半仙从布袋里掏出个小黄符来，口中念念有词。
卡付卡付了几十k币以后，郑重其事地把黄符挂在脖子上，连连道谢。他挥手与赛半仙道别，赶着去寻找一家安全的旅馆。
卡付卡刚走出几十米，从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他惊恐地回转头，看见一根倒塌下来的柱子正压在他刚站立过的位置上。
尘土飞扬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赛半仙升天了，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卡付卡觉得全身的汗毛像过了电一般，都竖了起来。
那一刻，卡付卡决定逃离k城……
卡付卡背着行李，出了k城的汽车站，来到站前的大广场上。卡付卡觉得应该留个影，作个纪念。于是，他从包里拿出相机，找了个广场的管理人员帮忙。
卡付卡整理好头发和衣服，一边举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做出“v”字形，一边转过头去确认最佳背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汽车站大楼的外墙上，挂着好几条新旧不一、白底红字的横幅：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
卡付卡连忙跑到广场管理员身边，惊讶地问：这么新的大楼，是危房吗？
管理员说：我不知道。
卡付卡说：上面写着“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呢？
管理员说：这我更不知道了。
求求你，告诉我一点你知道的，卡付卡拽住管理员的胳膊说，我刚从s城来你们k城，对你们k城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们k城的楼全都挂这样的横幅，管理员推开卡付卡的手，侧了个身子说，看到那个了吗？
卡付卡顺着管理员的手指望去，看到一座倾斜很明显的塔，笑着说：是山寨版的比萨斜塔吗？
管理员笑了笑：看不出你还有点幽默哈。这塔，没造几个月就开始斜了，承建方很快就挂出了“塔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的横幅。现在，几百年过去了，承建方已经打出了“不用去比萨，照样看斜塔”这样的广告。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卡付卡说：谢谢。我明白了，原来这都是你们k城人开的玩笑。其实，大楼并不会倒的。
管理员很严肃地说：不。这绝对不是玩笑。我现在重申一遍：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这是事实。如果你把它当玩笑，到时候出了事情，不要怪我没和你说清楚。
卡付卡说：你把我搞糊涂了。“大楼随时垮塌”是事实，“挂了不倒，甚至几百年不倒”这也是事实，那到底哪个是事实？
管理员说：事实就是事实。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呢。要不是看你是从s城来的，我都懒得理你了。
卡付卡只好悻悻地走开了。没走几步，卡付卡看到一溜都是摆摊看相的。
他们朝卡付卡喊话：年轻人，看个手相吧。
卡付卡看到其中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先生，说：老大爷，你能告诉我，你们k城的楼房为什么都要挂“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这样的横幅吗？
老头笑而不答。
卡付卡掏出几张k币来，说：要不，你帮我看看手相吧。
老头连忙拉住卡付卡的手，说：据我爷爷说是这样的——有个孩子到隔壁家的围墙边挖蚯蚓，挖着挖着，墙就倒了，孩子被压死了。沾亲带故的两家人就打起了官司。这官司打了几十年都没判下来呢。也不知道是谁家想出这么个法子——挂横幅。到后来，全城都挂这样的横幅了。挂了这样的横幅，即使楼倒了，再压死压伤人，那也没事情了。
卡付卡“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啊，那可多担惊受怕啊！
老头捋了捋胡子，说：慢慢就习惯了。习惯了，就不怕了。你看，这么多人不照样从这样的房子里进进出出？
卡付卡说：是这样的，可真要碰上个危房，那不就危险了？
老头说：那只好自认倒霉了。
卡付卡说：完全可以把房子建牢固些，或者安检严格些，甚至立法规定什么样的房子才能挂这样的横幅。
话是不错的，老头说，但这样，你就能保证楼房不倒吗？如果楼房突然倒了，死了人，那责任归谁呢？归房主，还是建筑工人，或者是安检部门呢？
那样的官司，不知道要扯皮到何年何月啊。至于立法，也有难度。人家在墙上挂“大楼随时垮塌，请勿靠近”，你说有错吗？因为再牢固的楼房，“随时垮塌”这句话，始终是真理。是真理，那就不能用法律来限制。而我们k城，是最讲真理的地方。
卡付卡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看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年轻人，你又错了，老头说，命和运，还是能预测的，要不，人家怎么都叫我“赛半仙”呢！
卡付卡说：赛半仙，那我今天安全吗？
赛半仙说：看你印堂发黑，今天有大难，但你运气不错，遇到了我，我会帮你逢凶化吉的。
说完，赛半仙从布袋里掏出个小黄符来，口中念念有词。
卡付卡付了几十k币以后，郑重其事地把黄符挂在脖子上，连连道谢。他挥手与赛半仙道别，赶着去寻找一家安全的旅馆。
卡付卡刚走出几十米，从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他惊恐地回转头，看见一根倒塌下来的柱子正压在他刚站立过的位置上。
尘土飞扬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赛半仙升天了，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卡付卡觉得全身的汗毛像过了电一般，都竖了起来。
那一刻，卡付卡决定逃离k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