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之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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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搜寻(一)

    thu jul 23 04:29:34 cst 2015

    电话接通了,但没有声音。

    “……喂?”尚武迟疑了一下,主动先打了个招呼。

    “你是谁?”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那种低沉的人语气很奇怪,就像钢琴上按下一个低音键,没有任何感情,有点生硬。

    “是汉关吗?”尚武犹豫了一下,他想先确认他有没有对错电话。

    “是的,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结果证明他没有对错电话,低沉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没有改变。

    “有一个人要我把一本笔记交给你。”在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后,尚武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把话题转移到重点上。在刚才听筒一边沉默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加文不过是一个押车员,汉关也不过是个司机,但加文收了伤按理应该叫他向商会主管安全的保卫部门求援,可他却叫他把一本满是俄文的笔记交给一个司机,还叫他把人带过来。太不符合逻了,他想到这个问题后后背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凉,这种事少扯上关系一点是一点。

    “谁?”

    “加文。”

    “笔记在哪里?”

    “在我这。”

    “你现在在卡车停车场,是吧。”

    “是。”

    “你等一下,我过来。”话音刚落,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还能干什么?只有等了,跑路绝对不是好想法,既然知道加文这个名字,那么自己现在跑肯定晚了。加文是这里的押车员没错,在看员工栏时他留神看了一下押车员一栏,确有其人,无论加文发生了什么他都脱不了关系。他要跑,他们完全可以以商会名义向巡逻队报告,可能刚出检查站就被抓住了;逃跑无非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可能会被怀疑与那个加文受伤有什么关联。

    十分钟后,两个青年来到了卡车停车场,其中有一个和照片上的面瘫无异,那就是汉关没错。汉关也看到站在公共电话旁的尚武,便走过来问道:“你是不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

    “是的。”

    “那就把加文给你的笔记交出来。”汉关的声音和电话里一样低沉,也和他那张面瘫一般的脸一样干脆利落。尚武立即把放在猎装里衬的那本笔记交给汉关,汉关旁边的那个青年凑过去,和汉关一起看笔记内容。看到那副模样尚武决定现在立刻走人,反正笔记已经送到,也交人了,赶紧走为妙。

    “站住。”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还没说你可以走。”

    汉关和那个青年看了好一阵子,之后汉关把笔记收起,向定定站在一边的尚武说道:“你是骑马来吧。”‖听这语气简直就是肯定句,尚武点了点头,又听到汉关说:“那现在和我们去马厩,带我们去找他。”

    就这样,三人便来到马厩,汉关和那个青年也向马厩工作员交出一个序号牌。那个青年还给工作员一个代币,是马匹管理费,“这是我们三个人的。”说完他还指了指尚武,声音就像一个普通青年一样,至少是较之于汉关。

    三人在骑上马后,便由尚武带路,在检查站例行检查时,那个一直在汉关一旁的青年策马来到尚武右边。“汉关说话就这样,你别太上心,”他仿佛看出尚武有些不自在,“我叫沧海,你叫什么名字。”

    尚武打量了一下他右边的这个青年,发型没什么特点,只是前面稍长,1米78左右的个子,比汉关稍矮,穿着一件褐色夹克,可能不是商会的人,而汉关穿着工作服。面貌正常,不是面瘫,面容上有一种坚定感,但不是汉关脸上那种,那种像是大敌将至,在前线指挥所里将军面对沙盘思考时才有的表情。“尚武,你们为什么要过去?”

    “这个嘛……”沧海表情尴尬了一下,“他是我们朋友,打算去那里打猎……这种事也不好意思找保卫科解决。”

    不好意思找保卫科解决?听起来很合理的理由,但左思右想还是思路不对,打猎要用上微冲?用微冲打猎……不管什么猎物,被打中身上肯定免不了有二三十个枪眼。尚武想着,他忽然意识到还有更大的问题,那本笔记,打猎,会被叛军追着打吗。就算是求援,加文直接叫他找附近的巡逻队或直接向商会报告不行了吗,为什么非要指明要照片上的人――汉关,一个司机来救援,还要把一本笔记交给他?

    再想想沧海刚刚所说的,实在是瞎掰。尚武心里有一种预感,那个加文绝不是普通的押车员,此时他身后的汉关也不会是个普通的司机,那右边的沧海不用说也一样。

    但无论是什么情况,反正一定超出他的想象力。

    在例行检查后三人以尚武在前面带路,其余两人在后跟着,策马奔驰,沿着河流来到邮局所在的那个小镇。

    这一来一回,也就花了不到不到六个小时,现在还没有天黑,那个俄罗斯老人还在屋檐下喝着格瓦斯。看到汉关和沧海,俄罗斯老人高兴地用俄语打着招呼,沧海也用俄语回应,看来他们都认识。

    “老伊万,我们要把马放在这里了。”沧海对着俄罗斯老人说道,之后他和汉关在马厩前下马,尚武也跟着照做,三人把马牵进马厩中放好。

    “老先生,这匹马我还给你了。”在出马厩时,尚武对屋檐下的老伊万说道,这时候沧海和汉关已经走进邮局中,在进去时,沧海在门口招一招手,示意让他也进来。

    邮局里很简陋,也就是几座五斗柜,一排格子架和一个柜台,靠窗的地方摆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沧海打开一个五斗柜,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图、一支铅笔,把地图摊开放在桌上,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画着,一边说:“根据加文的情报,叛军可能在这几个地方埋下地雷,他在拆雷的时候虽然人没事,但动静太大被发现了。现在我们不知道这家伙躲到那个安全点了,只能先让他带路到附近再挨个去找。”说完,沧海还有铅笔指向尚武,“没有你我们可能就找不到加文了。”

    “你们的猎物该不会是……那些……”尚武听得云里雾里,越发感到不对劲,他们的猎物摆明根本不是山里的野羊野猪,而是一直潜藏在山林中的叛军。沧海点了点头,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加文的任务是对叛军根据地进行侦察,不过出了意外,现在他自己一个人逃不了,我们要去救他。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带路,粗活我们来干。”沧海对尚武说道,他又拿起铅笔对尚武解释地图上那些画圈和线的意思。好一阵子后尚武明白了个大概,就在他们镇子所修建的水电站上游,有一个叛军基地,他们从那里,可以利用地形对附近公路的商会车队或镇子发动突袭。加文的任务便是去侦察这个基地,但现在他需要有人去接应。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这里我们没来过,不熟悉,你只要带我们到那里就行了。粗活我们两个来干。”沧海总结地说了一句,所谓的粗活,便是对付叛军了。

    尚武对这几个人的目的并不明白,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们是来对付叛军。叛军无论是对于商会还是对于镇子,他们都是敌人,镇子几乎每个月都会受到叛军或土匪的袭扰。既然商会打算对付他们又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