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壮哉吾皇！
朱允文此言一出，百官大哗！
果然如此！
该发生的总要发生，自灵璧之战后，燕王朱棣终于要打过来了。
文武百官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着急啊，害怕啊，兴奋啊，总之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朱允文冷眼旁观，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面露忧愁的，一般都是些文官，而且看官服知道他们的品级官位并不高。
而武官序列就不一样了，除了徐辉祖这个军中第一人不动声色之外，其他人无论官职大小，都显得非常兴奋，鲜少有其他表情。
镇定自如的不至于徐辉祖，文官们也大有人在，比如方孝孺、黄子澄和齐泰等人。
所谓遇大事，有静气也！
从这一点来说，朝中文官的素养好像确实比武官要高一筹。
担忧、兴奋之后，文武百官开始与旁人讨论起来，无非是表达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和想法，同时也可以知道别人是何观感。
总之，整个朝会开始热闹非凡，就像个菜市场一样，有人窃窃私语，担忧未来；有人大声疾呼，誓与燕逆决一死战；有人谈兵论势，出谋划策……
然而，也有人怒发冲冠！
只见方孝孺三步并两步，走到玉阶下霍然转身面对群臣，然后瞋目切齿道：
“肃静！肃静！”
“尔等难道要在天子庙堂之上如此胡闹吗？！”
方孝孺怒指着不远处两个正拉拉扯扯的一老一少，这两个人都是文官，青年官员好像非常愤怒，扯着稍老一点的官员就欲动手。
方孝孺这么一发火，整个朝堂包括朱允文都为之瞩目，文武百官不由自主地开始静下来，而一老一少两个官员，更是众人焦点所在。
“哼！”高高在上的朱允文冷哼一声，然后指着那两个官员，道：“你们两个，站出班来！”
青年官员桀骜不驯地狠狠剜了一眼另一个人，然后恨恨罢手，率先走出班来。
中年官员苦笑一声，整理一下自己被青年官员拉皱打歪的官服和帽子，也跟在他后面站了出来。
“不成体统！你们如此胡闹，甚至还想大打出手？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说，所为何事？”
朱允文指着这两人，连珠炮一样质问。
“微臣有罪，我们只是因为意见不合闹了矛盾，微臣仗着年纪老资格高就刺了他几句，年轻人火气高，只是冲动罢了。”
中年官员认错的态度非常端正，首先说明事情的起因，然后不偏不倚地自承其过，没有一点把黑锅甩给青年官员的意思。
其实这可是个老油条，他知道“一个巴掌拍不起来”的道理，如果自己一味指责青年官员，且不说皇帝如何处置，那个青年官员首先就得炸起来，如此事情只会越发不好处理。
倒不如乖乖认错，这样皇帝就算处罚也不会太大，所以哪怕他心里恨死了青年官员。
“哼！回陛下的话，微臣知罪！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不过他要是还敢妖言惑众，微臣还揍他！”
青年官员又瞪了一眼正擦冷汗的老油条，然后对朱允文说道。
朱允文苦笑不得，看你不过是个六品官儿，没想到你比自己这个皇帝的脾气还大啊。
“那，他如何妖言惑众了？”
朱允文只好继续问道。
接下来，青年官员就有一大堆话要说了，首先说了很多大道理，比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逆臣犯上作乱，君王当以死当国”……
然后，青年官员就开始攻击那根老油条贪生怕死，惧于燕逆之淫威，置君主于不忠不孝之地云云……
没错，那老油条正是南逃派的忠实拥趸，在朱允文下令群君商议对策之后，他就跟人讨论朝廷该迁向哪里比较好，正在他说到四川天府之国易守难攻的时候，青年官员恰好听到，径直与他理论起来。
这个青年官员可能嘴笨，说不过老油条的歪理邪道，又受不了激，于是一言不合就想大打出手，让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尝试一下王八拳的滋味……
最后方孝孺就眼尖看到，并且加以阻拦。
可叹！
可能其他人只看到这个青年官员一心主战，但朱允文觉得自己看到了更深一层的意思，这个青年官员不仅主张皇帝面对逆臣应该开战，同样恪守“君臣有别”的信仰。
后者，是青年官员这些儒家读书人自幼受到的封建教育，它要求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不仅嘴上要忠于君王，而且要身体力行。
前者，看似只是大臣们个人素养的表现，实际上他们这样是对皇帝本人的要求！
儒家之子，并不愚忠！
没错，平时你是君王，所以我们尊敬并效忠于你，但等到国家有难，江山难继的时候，你这个君王就得站出来给天下人做出表率，不管任何情况任何形势，哪怕打不过乱臣贼子都好，你也不能逃，只能战！
而这个青年官员，仅仅是煌煌大明的一个缩影，还有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王艮……
朱允文心里叹息，可能有明一朝正因为有了这些铁骨铮铮的读书人，才有“君王死社稷”之名啊！
像在前世，明朝中期被敌人俘虏了一个皇帝，并且兵临京城之下，可朝中的大臣们并没有因此屈服，他们不谈判，不议和，直接立了一个新皇帝继续搞对抗……还有明末崇祯帝，毅然吊死煤山以死殉国……
“太祖洪武皇帝英雄一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朕承先帝托付，继承大明正统，虽才德凉薄，也不敢玷污祖宗之名！从此以后，朝中任何人等不准再提议和或南迁之事！”
朱允文站了起来，正气凛然，临到末了又总结一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群臣无言。
“壮哉吾皇！”
“壮哉吾皇！”
“……”
先是那个青年官员仰天咆哮，然后陆续有人应和，最后整个奉天殿内外，都是这山呼之齐鸣。
至此，对于燕王朱棣带兵来犯，朝廷自上而下确立了唯一的指导思想。
就一个字。
战！
果然如此！
该发生的总要发生，自灵璧之战后，燕王朱棣终于要打过来了。
文武百官们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着急啊，害怕啊，兴奋啊，总之人生百态，不一而足。
朱允文冷眼旁观，他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面露忧愁的，一般都是些文官，而且看官服知道他们的品级官位并不高。
而武官序列就不一样了，除了徐辉祖这个军中第一人不动声色之外，其他人无论官职大小，都显得非常兴奋，鲜少有其他表情。
镇定自如的不至于徐辉祖，文官们也大有人在，比如方孝孺、黄子澄和齐泰等人。
所谓遇大事，有静气也！
从这一点来说，朝中文官的素养好像确实比武官要高一筹。
担忧、兴奋之后，文武百官开始与旁人讨论起来，无非是表达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和想法，同时也可以知道别人是何观感。
总之，整个朝会开始热闹非凡，就像个菜市场一样，有人窃窃私语，担忧未来；有人大声疾呼，誓与燕逆决一死战；有人谈兵论势，出谋划策……
然而，也有人怒发冲冠！
只见方孝孺三步并两步，走到玉阶下霍然转身面对群臣，然后瞋目切齿道：
“肃静！肃静！”
“尔等难道要在天子庙堂之上如此胡闹吗？！”
方孝孺怒指着不远处两个正拉拉扯扯的一老一少，这两个人都是文官，青年官员好像非常愤怒，扯着稍老一点的官员就欲动手。
方孝孺这么一发火，整个朝堂包括朱允文都为之瞩目，文武百官不由自主地开始静下来，而一老一少两个官员，更是众人焦点所在。
“哼！”高高在上的朱允文冷哼一声，然后指着那两个官员，道：“你们两个，站出班来！”
青年官员桀骜不驯地狠狠剜了一眼另一个人，然后恨恨罢手，率先走出班来。
中年官员苦笑一声，整理一下自己被青年官员拉皱打歪的官服和帽子，也跟在他后面站了出来。
“不成体统！你们如此胡闹，甚至还想大打出手？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说，所为何事？”
朱允文指着这两人，连珠炮一样质问。
“微臣有罪，我们只是因为意见不合闹了矛盾，微臣仗着年纪老资格高就刺了他几句，年轻人火气高，只是冲动罢了。”
中年官员认错的态度非常端正，首先说明事情的起因，然后不偏不倚地自承其过，没有一点把黑锅甩给青年官员的意思。
其实这可是个老油条，他知道“一个巴掌拍不起来”的道理，如果自己一味指责青年官员，且不说皇帝如何处置，那个青年官员首先就得炸起来，如此事情只会越发不好处理。
倒不如乖乖认错，这样皇帝就算处罚也不会太大，所以哪怕他心里恨死了青年官员。
“哼！回陛下的话，微臣知罪！他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不过他要是还敢妖言惑众，微臣还揍他！”
青年官员又瞪了一眼正擦冷汗的老油条，然后对朱允文说道。
朱允文苦笑不得，看你不过是个六品官儿，没想到你比自己这个皇帝的脾气还大啊。
“那，他如何妖言惑众了？”
朱允文只好继续问道。
接下来，青年官员就有一大堆话要说了，首先说了很多大道理，比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逆臣犯上作乱，君王当以死当国”……
然后，青年官员就开始攻击那根老油条贪生怕死，惧于燕逆之淫威，置君主于不忠不孝之地云云……
没错，那老油条正是南逃派的忠实拥趸，在朱允文下令群君商议对策之后，他就跟人讨论朝廷该迁向哪里比较好，正在他说到四川天府之国易守难攻的时候，青年官员恰好听到，径直与他理论起来。
这个青年官员可能嘴笨，说不过老油条的歪理邪道，又受不了激，于是一言不合就想大打出手，让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尝试一下王八拳的滋味……
最后方孝孺就眼尖看到，并且加以阻拦。
可叹！
可能其他人只看到这个青年官员一心主战，但朱允文觉得自己看到了更深一层的意思，这个青年官员不仅主张皇帝面对逆臣应该开战，同样恪守“君臣有别”的信仰。
后者，是青年官员这些儒家读书人自幼受到的封建教育，它要求臣子就要有臣子的样子，不仅嘴上要忠于君王，而且要身体力行。
前者，看似只是大臣们个人素养的表现，实际上他们这样是对皇帝本人的要求！
儒家之子，并不愚忠！
没错，平时你是君王，所以我们尊敬并效忠于你，但等到国家有难，江山难继的时候，你这个君王就得站出来给天下人做出表率，不管任何情况任何形势，哪怕打不过乱臣贼子都好，你也不能逃，只能战！
而这个青年官员，仅仅是煌煌大明的一个缩影，还有方孝孺、黄子澄、齐泰、王艮……
朱允文心里叹息，可能有明一朝正因为有了这些铁骨铮铮的读书人，才有“君王死社稷”之名啊！
像在前世，明朝中期被敌人俘虏了一个皇帝，并且兵临京城之下，可朝中的大臣们并没有因此屈服，他们不谈判，不议和，直接立了一个新皇帝继续搞对抗……还有明末崇祯帝，毅然吊死煤山以死殉国……
“太祖洪武皇帝英雄一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朕承先帝托付，继承大明正统，虽才德凉薄，也不敢玷污祖宗之名！从此以后，朝中任何人等不准再提议和或南迁之事！”
朱允文站了起来，正气凛然，临到末了又总结一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群臣无言。
“壮哉吾皇！”
“壮哉吾皇！”
“……”
先是那个青年官员仰天咆哮，然后陆续有人应和，最后整个奉天殿内外，都是这山呼之齐鸣。
至此，对于燕王朱棣带兵来犯，朝廷自上而下确立了唯一的指导思想。
就一个字。
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