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分歧
“等等！”
朱允文突然神经质一般大叫出声，把身后一众人等吓了个半死，又不敢出言打扰。
朱允文突然觉得，半投降很有可能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什么是半投降呢？那当然是自去帝号，让出京师，带着一定臣民南下两广自成王国了。而这么做其实也是逼不得已。
朱棣兵强马壮，来势汹汹，正是兵锋最盛之时——朱棣马上就能当上皇帝了，手下们也可以因此鸡犬升天，所以他们众志成城！
而反观自己这一边，军备松懈不在话下，人心还不稳，拿什么和朱棣争雄？
自己又不想连累太多无辜百姓，那不如来个半投降，对谁都好！
首先，南北方的百姓们都不会再因为无休止的战争而受灾受难；其次，朱棣悍然起兵，不就是为了当皇帝吗？自己现在拱手相让，朱棣见可以兵不血刃就可以当皇帝，还不答应？
最后，自己也可以南下两广，先是偏安一隅，再从大海中求生存、谋发展，说不定也能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清平盛世来！
“就这么办！”
朱允文心里急得不行，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去两广。
“传旨！摆驾奉天殿，准备举行朝会，着京中六品以上官员悉数参……”
朱允文兴奋地说了一段，又突然停了下来。
好像急躁了一点？
朱允文心里苦笑，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毛病，话说投降就敌可是一件天大的事，牵扯到的人事方方面面太多了，自己倒好，一拍脑门就想举行朝会和大臣们进行讨论，实在不该！
至不济，自己也得冷静一晚上，好好想想吧？
“咳，朕突然感到有点头痛，刚才说的还是算了，以后再说。”
朱允文说谎已经不用打草稿了，而且面不改色。
至于其他人，倒也不敢多嘴。
“恩……先去看看李晟吧！”
朱允文想起了为他战至几乎最后一刻的大内侍卫统领李晟，不由得想去探望一下。
其实朱允文早该想到这一茬子的，不过因为李晟并不在御医院，自己在去探望马忠的时候又有这么多事儿打岔，以至现在才想起这个救了自己小命的大功臣。
接下来，朱允文先去了李晟家中一趟，知道李晟虽然没了半条人命倒也不会一命呜呼，这才回宫。
刚回到乾清宫，朱允文就躺尸一样躺在龙床上，连手指都懒得抬起。
心累啊！
朱允文本想找点乐子活跃一下，那个啥，宫中这么多莺莺燕燕，不用不是浪费吗？
可一想到那些迫在眉睫的大事，朱允文就心灰意冷了。
就这么着，朱允文从下午起就躺在龙床上，心思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除了中途起身解决个人问题，他就这样躺到深夜时分才沉沉睡去。
竖日，已是早朝时。
朱允文精神稍显疲累，端坐在御座上，看着底下的文武大臣们。
“诸位爱卿，朕今日召开这个朝会，是有一件事情想征求你们的意见。”
“诸位可以畅所欲言，朕不会因言治罪！”
听皇帝这么说，殿中文武百官顿时严肃起来，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朱允文看着，又想了一会儿，才道：“燕王不日来犯，爱卿们有何应对之法？”
正事先不急着说，先引出话题吧。
文武百官顿时一阵骚动，其实明白的人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要么打要么降，还有第三条路么？哦，还真有，就是南下逃亡。
可谁敢说？
至于不明白的人，也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
所以他们惜字如金，都沉默下来。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就是今日皇帝居然称朱棣是燕王，平时可都是咬牙彻齿地说燕逆如何如何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小小的称呼，也可以表达很多问题。
“怎么？今天都没带嘴巴上朝吗？”朱允文有点不满，于是说道。
“陛下，老臣认为，对于一切魑魅魍魉，打就是了，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
方孝孺激奋昂扬，大声说道。
“哦？如果打不过呢？”朱允文面无表情的追问道。
“打不过，以死殉国而已！这是君臣之本分！”
方孝孺目光坚毅，直视皇帝。
朱允文呐呐道：“好一个以死殉国！”
这个时候，殿中一股不同意见的潜流，他们急了，看样子皇帝好像同意主战，急忙跳出一人，道：
“臣不敢苟同方先生之言，所谓人死灯灭，如果君王丢了江山，如何面对祖宗？我们应该谨记太祖洪武皇帝开拓大明基业之艰难啊，为什么不避其锋芒，以图将来？！”
“是啊，天下之大，不止江南，吾皇奉大明正朔，燕逆不过是藩王，人心向背，未必没有复兴之望！”
“……”
主逃派的人一时尘嚣其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至于有一些有意主张割地议和的大臣，这时候却不凑热闹了，先让他们吵吵再说。
方孝孺几乎把心肺气炸了，这些人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怕死的跳梁小丑而已！
只见他须发皆张，怒道：“荒谬！大势一去，何以挽天倾？！”
“诸公，朝廷还有兵马坚城，长江可倚为天险，我之水师军备完整，为何不能一战呢？”
齐泰作为兵部尚书，也出班表态了。
“没错，此言正是！主张南逃的人，其心可诛！”一旁的黄子澄也跳了出来，表态支持方孝孺。
此话一出，主逃派的人顿时炸锅了。
明明不是逃跑，而是避敌之锋芒！
“黄大学士，你忘了陛下刚才所说，不因言及罪吗？难道，你想矫旨不成？！”有一个大臣阴恻恻的说着，狠狠顶住黄子澄。
“哼！”
黄子澄冷哼一声，拂起袖子，把脸扭过一边。
“如果明明打不过燕逆，还非要螳臂当车，你们置君王于何地？置社稷为无物乎？”
“正是，古有越王卧薪尝胆，方有越国复兴，成就霸业之旧事，与今时今日何其相似？！”
“陛下，臣认为，实不能放弃一丝一毫之希望啊！”
“……”
朱允文突然神经质一般大叫出声，把身后一众人等吓了个半死，又不敢出言打扰。
朱允文突然觉得，半投降很有可能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什么是半投降呢？那当然是自去帝号，让出京师，带着一定臣民南下两广自成王国了。而这么做其实也是逼不得已。
朱棣兵强马壮，来势汹汹，正是兵锋最盛之时——朱棣马上就能当上皇帝了，手下们也可以因此鸡犬升天，所以他们众志成城！
而反观自己这一边，军备松懈不在话下，人心还不稳，拿什么和朱棣争雄？
自己又不想连累太多无辜百姓，那不如来个半投降，对谁都好！
首先，南北方的百姓们都不会再因为无休止的战争而受灾受难；其次，朱棣悍然起兵，不就是为了当皇帝吗？自己现在拱手相让，朱棣见可以兵不血刃就可以当皇帝，还不答应？
最后，自己也可以南下两广，先是偏安一隅，再从大海中求生存、谋发展，说不定也能打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清平盛世来！
“就这么办！”
朱允文心里急得不行，他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去两广。
“传旨！摆驾奉天殿，准备举行朝会，着京中六品以上官员悉数参……”
朱允文兴奋地说了一段，又突然停了下来。
好像急躁了一点？
朱允文心里苦笑，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毛病，话说投降就敌可是一件天大的事，牵扯到的人事方方面面太多了，自己倒好，一拍脑门就想举行朝会和大臣们进行讨论，实在不该！
至不济，自己也得冷静一晚上，好好想想吧？
“咳，朕突然感到有点头痛，刚才说的还是算了，以后再说。”
朱允文说谎已经不用打草稿了，而且面不改色。
至于其他人，倒也不敢多嘴。
“恩……先去看看李晟吧！”
朱允文想起了为他战至几乎最后一刻的大内侍卫统领李晟，不由得想去探望一下。
其实朱允文早该想到这一茬子的，不过因为李晟并不在御医院，自己在去探望马忠的时候又有这么多事儿打岔，以至现在才想起这个救了自己小命的大功臣。
接下来，朱允文先去了李晟家中一趟，知道李晟虽然没了半条人命倒也不会一命呜呼，这才回宫。
刚回到乾清宫，朱允文就躺尸一样躺在龙床上，连手指都懒得抬起。
心累啊！
朱允文本想找点乐子活跃一下，那个啥，宫中这么多莺莺燕燕，不用不是浪费吗？
可一想到那些迫在眉睫的大事，朱允文就心灰意冷了。
就这么着，朱允文从下午起就躺在龙床上，心思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除了中途起身解决个人问题，他就这样躺到深夜时分才沉沉睡去。
竖日，已是早朝时。
朱允文精神稍显疲累，端坐在御座上，看着底下的文武大臣们。
“诸位爱卿，朕今日召开这个朝会，是有一件事情想征求你们的意见。”
“诸位可以畅所欲言，朕不会因言治罪！”
听皇帝这么说，殿中文武百官顿时严肃起来，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朱允文看着，又想了一会儿，才道：“燕王不日来犯，爱卿们有何应对之法？”
正事先不急着说，先引出话题吧。
文武百官顿时一阵骚动，其实明白的人都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要么打要么降，还有第三条路么？哦，还真有，就是南下逃亡。
可谁敢说？
至于不明白的人，也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
所以他们惜字如金，都沉默下来。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点，就是今日皇帝居然称朱棣是燕王，平时可都是咬牙彻齿地说燕逆如何如何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小小的称呼，也可以表达很多问题。
“怎么？今天都没带嘴巴上朝吗？”朱允文有点不满，于是说道。
“陛下，老臣认为，对于一切魑魅魍魉，打就是了，难道还有其他可能吗？”
方孝孺激奋昂扬，大声说道。
“哦？如果打不过呢？”朱允文面无表情的追问道。
“打不过，以死殉国而已！这是君臣之本分！”
方孝孺目光坚毅，直视皇帝。
朱允文呐呐道：“好一个以死殉国！”
这个时候，殿中一股不同意见的潜流，他们急了，看样子皇帝好像同意主战，急忙跳出一人，道：
“臣不敢苟同方先生之言，所谓人死灯灭，如果君王丢了江山，如何面对祖宗？我们应该谨记太祖洪武皇帝开拓大明基业之艰难啊，为什么不避其锋芒，以图将来？！”
“是啊，天下之大，不止江南，吾皇奉大明正朔，燕逆不过是藩王，人心向背，未必没有复兴之望！”
“……”
主逃派的人一时尘嚣其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至于有一些有意主张割地议和的大臣，这时候却不凑热闹了，先让他们吵吵再说。
方孝孺几乎把心肺气炸了，这些人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怕死的跳梁小丑而已！
只见他须发皆张，怒道：“荒谬！大势一去，何以挽天倾？！”
“诸公，朝廷还有兵马坚城，长江可倚为天险，我之水师军备完整，为何不能一战呢？”
齐泰作为兵部尚书，也出班表态了。
“没错，此言正是！主张南逃的人，其心可诛！”一旁的黄子澄也跳了出来，表态支持方孝孺。
此话一出，主逃派的人顿时炸锅了。
明明不是逃跑，而是避敌之锋芒！
“黄大学士，你忘了陛下刚才所说，不因言及罪吗？难道，你想矫旨不成？！”有一个大臣阴恻恻的说着，狠狠顶住黄子澄。
“哼！”
黄子澄冷哼一声，拂起袖子，把脸扭过一边。
“如果明明打不过燕逆，还非要螳臂当车，你们置君王于何地？置社稷为无物乎？”
“正是，古有越王卧薪尝胆，方有越国复兴，成就霸业之旧事，与今时今日何其相似？！”
“陛下，臣认为，实不能放弃一丝一毫之希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