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徐府私语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个太监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文官们自知和武官打架占不了便宜，人家就是站在那里不还手，他们这些文质彬彬的主儿反而会累得够呛。
如之奈何？
哼，打不过你，咱们就不打了。朝堂，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且等我们回家，迟早有你们好看的！
文官们面对武人们的挑衅，虽然恨不能上去一口咬死这些面目可憎的丘八们，到底还是把怒气压制了下去，一个个相互搀扶着，各自归家去也。
见状，武人们高声欢呼，目送狼狈逃去的文官们，簇拥着贵为中山王的徐辉祖，扬言今夜要大醉不休。
徐辉祖不好意思拒绝热情的同仁们，毕竟升了官儿，还被皇帝封为中山王，不出点血说不过去，只能同意下来，于是一大帮粗人吆五喝六，呼朋唤友，往徐府喝酒去。
到了徐府，徐家人早得到家主已经升官的消息，管家是个精灵鬼，只请示了大夫人一句，不用吩咐就安排下人准备好了宴席。
众人大喜，也没啥好讲究的，坐下就开席，首先一埕埕好酒送上，灌个肚子滚圆再说其他的。
酒过三巡，徐辉祖就被灌得晕乎乎的，军中汉子可不管你是老大，性子一起来，往徐辉祖面前一站，二话不说提着一埕酒自喝几大口，剩下的老大您看着办吧。
徐辉祖没办法，只好喝酒，这帮杀才的面子还是要照顾一下的，否则不好服众。好在他是在场众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既然给了面子，人们也不好一直追杀他，于是欢呼一声，自顾寻人拼起酒来。
徐辉祖擦擦冷汗，打了个饱嗝，招手唤来府中管家，让他照顾好正喝得兴起的众人，自己却摇摇晃晃的走回内院。
刚到了内院，就有一女子迎出。
“夫君，那帮子杀才真是的，看把您灌成什么样子了，我去找他们拼了……”
说话之人正是徐辉祖的正室夫人杨氏，她也是开国将领的后代，不过家门没有徐家这么显贵而已，她的父亲已经去了，生前也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偏将。
杨氏有其父遗风，生性彪悍非常，最是看不起那些温声细语的女儿之态，却也非常敬重夫君，她公公生前经常夸赞这个长媳。
现在看夫君被欺负成这样子，杨氏哪里受得了，心疼之余嚷嚷着就想去找他们拼酒。
军人很简单，哪里吃得亏，就从哪里找补回来。
“夫人，算了吧，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您要是去了，夫君担心三日之内京师再无将军啦！”
徐辉祖扯住自己的妻子，醉眼朦胧的调侃了一句，他这个夫人，是天生喝酒不醉的体质，她要是去了，那些人很有可能三天都爬不起来。
“夫君讨厌……”杨氏难得脸红了一下，罕见的忸怩道。
“哈哈哈！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徐辉祖的女人，就是巾帼英雄啊！”
见夫人难得如此，徐辉祖性随酒起，打横抱起了杨氏，就往床上走去。
杨氏不甘示弱，挑衅一般挑起了英眉，顺便带上了房门。
一时间，室内尽春色。
……
荒唐过后。
徐辉祖火泄了，酒也醒了，斜靠在床上，怀里抱着杨氏，手指无意识的拂动妻子的秀发。
“夫君，您在想什么呢？”
“呵，没想什么……”
“知夫莫若妻，难道我也不能知道吗？”
“哎，我的好夫人啊。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所烦心的，就是这件事。”
“陛下这么信任您，这难道不是徐家永保富贵荣华的不二法门吗？公公已去了，夫君是长子，虎父无犬子，您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徐辉祖沉默了，妻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良久之后。
“今天回府，我怎么没看见老四？”徐辉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关联的问题。
“四郎今天整日都在府中，甚至房门都没出过，我却不知道他在房中干什么？”
徐辉祖口中的老四就是他的四弟徐增寿，自从徐达死了之后，徐辉祖作为长子继承其爵位，而其他兄弟也并没有就此分家，一大家子仍然住在一起。
杨氏是大夫人，耳目爪牙可谓遍布徐府，对于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掌握的，所以她对徐增寿的行踪信口拈来。
“三郎我是不担心的，至于老四，唉！”徐辉祖烦躁的挥挥手。
杨氏一楞，今天的夫君好奇怪，说的话都不着边际，让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好端端说着老四，怎么又扯到三郎徐膺绪身上了？
“夫君？”
徐辉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知道，是时候跟她交待一些情况了。
“夫人，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事关重大，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一字一词也不能告诉第三人！”徐辉祖的脸色非常严肃，脸沉似水。
杨氏也赶紧端正了态度，与徐辉祖相对而坐。
“老四和我的关系自幼就不太融洽，独与大姐和妙锦亲近，你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老四这几年干了什么啊！”
徐辉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妻子，杨氏已经吃惊得双目瞪圆，显然不太相信的样子。这几年，不就是燕王起兵靖难吗？老四还能干什么！
“唉，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到你不信啊！然而时势弄人，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两兄弟的选择谁对谁错了……”
“也罢，无论谁对谁错，徐家一门终究不会断绝香火传承，我是徐家长子，就算死了，下了九泉也对得起父母大人了。”
“我只担心，亲亲相聚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啊！锦衣卫已经复兴，钱宁新官上任，无孔不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与其锦衣卫教陛下知悉，雷霆震怒，断无生机，所以我要兵行险着，希望陛下看在父亲的份上，赐下一条生路……夫人，你一定要支持我！”
说到这里，徐辉祖拉住杨氏的手，仿佛这是力量的源泉，会让他无所惧。
杨氏怔住了，她从来不知道，一直像闷声葫芦般的夫君竟然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她为人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平时只知道耍小性子，舞刀弄棒。
苍天无眼，只教人忠孝难全！
“夫君，妾身……世人会如何毁您啊！”
杨氏眼泪横流。
这个太监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文官们自知和武官打架占不了便宜，人家就是站在那里不还手，他们这些文质彬彬的主儿反而会累得够呛。
如之奈何？
哼，打不过你，咱们就不打了。朝堂，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且等我们回家，迟早有你们好看的！
文官们面对武人们的挑衅，虽然恨不能上去一口咬死这些面目可憎的丘八们，到底还是把怒气压制了下去，一个个相互搀扶着，各自归家去也。
见状，武人们高声欢呼，目送狼狈逃去的文官们，簇拥着贵为中山王的徐辉祖，扬言今夜要大醉不休。
徐辉祖不好意思拒绝热情的同仁们，毕竟升了官儿，还被皇帝封为中山王，不出点血说不过去，只能同意下来，于是一大帮粗人吆五喝六，呼朋唤友，往徐府喝酒去。
到了徐府，徐家人早得到家主已经升官的消息，管家是个精灵鬼，只请示了大夫人一句，不用吩咐就安排下人准备好了宴席。
众人大喜，也没啥好讲究的，坐下就开席，首先一埕埕好酒送上，灌个肚子滚圆再说其他的。
酒过三巡，徐辉祖就被灌得晕乎乎的，军中汉子可不管你是老大，性子一起来，往徐辉祖面前一站，二话不说提着一埕酒自喝几大口，剩下的老大您看着办吧。
徐辉祖没办法，只好喝酒，这帮杀才的面子还是要照顾一下的，否则不好服众。好在他是在场众人之中地位最高的，既然给了面子，人们也不好一直追杀他，于是欢呼一声，自顾寻人拼起酒来。
徐辉祖擦擦冷汗，打了个饱嗝，招手唤来府中管家，让他照顾好正喝得兴起的众人，自己却摇摇晃晃的走回内院。
刚到了内院，就有一女子迎出。
“夫君，那帮子杀才真是的，看把您灌成什么样子了，我去找他们拼了……”
说话之人正是徐辉祖的正室夫人杨氏，她也是开国将领的后代，不过家门没有徐家这么显贵而已，她的父亲已经去了，生前也只是军中一个小小的偏将。
杨氏有其父遗风，生性彪悍非常，最是看不起那些温声细语的女儿之态，却也非常敬重夫君，她公公生前经常夸赞这个长媳。
现在看夫君被欺负成这样子，杨氏哪里受得了，心疼之余嚷嚷着就想去找他们拼酒。
军人很简单，哪里吃得亏，就从哪里找补回来。
“夫人，算了吧，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您要是去了，夫君担心三日之内京师再无将军啦！”
徐辉祖扯住自己的妻子，醉眼朦胧的调侃了一句，他这个夫人，是天生喝酒不醉的体质，她要是去了，那些人很有可能三天都爬不起来。
“夫君讨厌……”杨氏难得脸红了一下，罕见的忸怩道。
“哈哈哈！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徐辉祖的女人，就是巾帼英雄啊！”
见夫人难得如此，徐辉祖性随酒起，打横抱起了杨氏，就往床上走去。
杨氏不甘示弱，挑衅一般挑起了英眉，顺便带上了房门。
一时间，室内尽春色。
……
荒唐过后。
徐辉祖火泄了，酒也醒了，斜靠在床上，怀里抱着杨氏，手指无意识的拂动妻子的秀发。
“夫君，您在想什么呢？”
“呵，没想什么……”
“知夫莫若妻，难道我也不能知道吗？”
“哎，我的好夫人啊。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所烦心的，就是这件事。”
“陛下这么信任您，这难道不是徐家永保富贵荣华的不二法门吗？公公已去了，夫君是长子，虎父无犬子，您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徐辉祖沉默了，妻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良久之后。
“今天回府，我怎么没看见老四？”徐辉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关联的问题。
“四郎今天整日都在府中，甚至房门都没出过，我却不知道他在房中干什么？”
徐辉祖口中的老四就是他的四弟徐增寿，自从徐达死了之后，徐辉祖作为长子继承其爵位，而其他兄弟也并没有就此分家，一大家子仍然住在一起。
杨氏是大夫人，耳目爪牙可谓遍布徐府，对于一些基本情况还是掌握的，所以她对徐增寿的行踪信口拈来。
“三郎我是不担心的，至于老四，唉！”徐辉祖烦躁的挥挥手。
杨氏一楞，今天的夫君好奇怪，说的话都不着边际，让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好端端说着老四，怎么又扯到三郎徐膺绪身上了？
“夫君？”
徐辉祖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知道，是时候跟她交待一些情况了。
“夫人，接下来我跟你说的话，事关重大，你一定要烂在肚子里，一字一词也不能告诉第三人！”徐辉祖的脸色非常严肃，脸沉似水。
杨氏也赶紧端正了态度，与徐辉祖相对而坐。
“老四和我的关系自幼就不太融洽，独与大姐和妙锦亲近，你是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老四这几年干了什么啊！”
徐辉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妻子，杨氏已经吃惊得双目瞪圆，显然不太相信的样子。这几年，不就是燕王起兵靖难吗？老四还能干什么！
“唉，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到你不信啊！然而时势弄人，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两兄弟的选择谁对谁错了……”
“也罢，无论谁对谁错，徐家一门终究不会断绝香火传承，我是徐家长子，就算死了，下了九泉也对得起父母大人了。”
“我只担心，亲亲相聚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啊！锦衣卫已经复兴，钱宁新官上任，无孔不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与其锦衣卫教陛下知悉，雷霆震怒，断无生机，所以我要兵行险着，希望陛下看在父亲的份上，赐下一条生路……夫人，你一定要支持我！”
说到这里，徐辉祖拉住杨氏的手，仿佛这是力量的源泉，会让他无所惧。
杨氏怔住了，她从来不知道，一直像闷声葫芦般的夫君竟然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她为人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用处，平时只知道耍小性子，舞刀弄棒。
苍天无眼，只教人忠孝难全！
“夫君，妾身……世人会如何毁您啊！”
杨氏眼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