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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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云涌

    墨黑的苍穹下是白雪皑皑的昆仑山,时近三更,昆仑山的弟子都已进入了梦乡,只有夜晚巡夜的弟子将自己的脚印留在雪地里。一个黑色的影子巧妙的躲过巡夜弟子,来到一座没有任何题字与名字且略显破旧的塔楼前,黑衣人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到门上,正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被一道青光弹开了,只见一个太极图案在门前旋转。

    “臭老道,防得真严实,看本座破了你的阵法。”说着黑衣人运转自身修为于右掌,一掌打在太极图上,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动地,也没有破除法阵发出的轰鸣,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掌便无声无息的破掉了布置在门上的阵法。

    黑衣人闪身进入塔内,但是等待他的并非是一片坦途,而是底部布满岩浆的悬崖峭壁。

    “不亏是上古就传下来的门派,手笔真是大,从外看十个人就能包围住的塔楼,里面居然这么大,真不知道是多少能人开辟出来的。不过就凭这个也想拦住本座,做梦!”黑衣人左手一挥,一根木棍出现在身前,待他御剑穿过岩浆,到达中心时身体一软竟直直的坠了下去,“可恶。”黑衣人睁大双眼,身体一偏,消失在滚滚岩浆中。

    一位青衣老者手拿拂尘凭空出现在塔内看了眼依旧沸腾的岩浆,无奈的摇摇头,手指凌空一点,悬崖与岩浆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一尘不染的蒲团,与桌案。做完这一切,青衣老者也消失了。此时塔外刮起了一阵风,吹起的雪花恰好盖住了黑衣人的脚印。第二日人们发现巡夜的一名弟子失踪了。

    同一时间,栖眠山东侧。

    一位披头散发,身上只裹着一块破布的女子踉踉跄跄的跑在山道上好不狼狈。再看女子的身后,少说有十几个人在追着她跑,片刻后,领头的男子追上了她,站在她的面前,女子想往其他地方跑,可是追赶她的人已经将她围住。女子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护住腰间,另一只手泛起一丝丝寒气,好似结冰了一样。

    “到底是正统的血脉传人,就是比我们这些外来的强,就算不借用武器法宝也能将冰寒功外放,不过可惜呀,就是打不过我们。”领头的人酸溜溜的说到。

    “武杰,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林家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你要帮助外人戮我族人,残害我父,他可是把你从小养到大的义父,你居然下得了手。”女子双眼含泪怒视着他。

    “哈,义父,老子当他是父亲,他几时当老子是儿子过,废话少说,林慕寒看在你以前对老子还不错的份上,老子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但是死老头给你的东西要留下。”

    “做梦。”说着当先出手,但是却不是对着武杰,而是向着人少的地方发出一到寒气,被打中的人面色铁青的倒了下去。打开了一道空隙后,林慕寒飞快的冲了过去,“啊”就在快要冲出包围的时候,林慕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扭头看去,是武杰用软鞭缠在了她的腿上,微微一带,林慕寒整个人便向武杰飞去,摔在武杰脚下吐出一口鲜血。

    武杰满面怒容,蹲下身掐住林慕寒的脖子,“贱女人,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着手下用力。

    “哎呦!”一股劲气袭来,武杰被的翻滚在地上,“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是哪个缩头乌龟暗算你武爷爷。”

    “啪,”又一巴掌摔在武杰脸上。

    “哎呦,敢打你武爷爷我,找死。”武杰在自身周围布起结界,眯着眼寻找打他的人。

    “通通”几声过后,除了身在结界里的武杰,其他人都莫名的倒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可见伤的不轻。

    “缩头乌龟,孬种,废物,有种出来跟爷爷我单挑,躲在暗处伤人算什么本事,也不怕丢了祖师爷的脸。”

    “啪”又一巴掌袭来,直接毁了武杰的结界,将人打飞出去,直到撞断了好几颗树后才停下来,武杰用手捂着高肿的脸颊,不敢再叫嚣,带着人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栖眠山,等武杰回想起来要记住路带人回来报复的时候,栖眠山好像消失了一样,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独孤义风看到那个叫武杰的人带着人走远了,才回到刚才出手教训人的地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林慕寒,狰狞的疤痕从林慕寒未能遮住的四肢上露了出来,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姑娘非人的遭遇。独孤义风小心的避过这些伤痕,将人抱回了四海阁。

    四海阁,破军殿。

    一个雪青色的身影在殿内的带着各种名称的小抽屉上翻飞,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则抬着脑袋跟着这个身影上下乱晃。半个时辰后,杭月风站在了独孤义风的面前,皱着小脸。

    独孤义风面无表情的说:“她伤的很重?”

    杭月风摇摇头。

    “那你饿了?”

    杭月风还是摇头。然后举起手中的两张羊皮纸。独孤义风接过来看了看,亘古不变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一抹凝重。“你看着她,我去见老爷子跟大哥。”独孤义风话落的时候人已出了破军殿。

    四海阁,正厅。

    孟天阔此时正在招待从昆仑来的雪泣、雪瀚跟洛天正三个师兄弟,对于突然闯入的独孤义风感到有些失礼,板着脸说:“客人来的时候你不说接待,现在中间闯进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独孤义风先是对着孟天阔行了一礼,而后又跟雪泣师兄弟拱手,三人当然也以拱手还礼,“老爷子,您看看这张图。”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

    孟天阔看过图脸色一变,“这图看起来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且如此详尽,老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刚才感受到林中的法阵被人触动,就去查看,看到一个姑娘被追杀,就出手救了那姑娘,这图就是那姑娘身上的,追她的人已经被我逐出栖眠山,没有地图,他们找不到这里。”

    “孟前辈,这图有何不妥?”雪泣看他们一付出了大事的模样,忍不住插话道。

    “这张图是我栖眠山的地形图,里面标注了我四海阁的所在地以及进入方法。”独孤义风解释道。

    “那岂不是只要拿着这张图就能在这栖眠山里横行无阻了吗?”雪泣惊道。这下不光是孟天阔了,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姜还是老的辣,孟天阔此时已经恢复平日里邻家老爷爷的模样,“莫急,我们尚未不清楚这姑娘的来历,不知道是敌是友,退一万步,就算是敌人,她如今也已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量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前辈说的是,是晚辈等急躁了。”孟天阔笑着摇摇手,表示并未在意。

    “那姑娘现在何处?”这话是对着独孤义风说的。

    “那姑娘受了重伤,现在在七妹那里,不知道此刻有没有醒。”

    “嗯,好,这样的话。。。”孟天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厅外的一阵鸡飞狗跳打断了。众人都伸着脖子往外看,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位瘦弱不堪,脸色惨白的姑娘朝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小丫头边追边喊,“哎,你跑慢些,你才刚苏醒没多久,身上的伤还没好,当心伤口裂开。”

    但是跑在前面的人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依然猛冲,直到冲进大厅才停下来,问了句“四海阁阁主在哪里?我要见孟阁主。”

    “老爷子,她就是弟子刚才救回来的姑娘。”独孤义风在一旁说明姑娘的来历。

    “老爷子,她。。。”这时跟在后面的杭月风也跑了进来,不过话被孟天阔拦下了。

    “你二哥跟我说过了,你身子一向弱,先坐到一边歇着。”

    杭月风点着头做到了东方仁风的身边。那姑娘见没人理她,便又问道:“四海阁阁朱在哪里?”

    “老朽便是这四海阁的阁主,孟天阔,姑娘有伤在身还是坐下说话吧。”

    “不碍的,晚辈林慕寒,是飞鸟林传人。晚辈的祖上与四海阁的创派祖师相熟。今日前来是与千年前那个传说的有关的。还请前辈屏退左右。”

    “呵呵,若如姑娘所说,那么今日在这里的人就都不是外人,没有什么不能听的,姑娘只管说就是。”

    林慕寒为难的沉默了,似是在思考这里的人到底可不可靠,可如果今日不说,怕是来不及了,于是开口道:“好,晚辈的祖上是保管八卦图一角的其中一人。”她刚开口,满屋子里人的眼睛就盯在她身上,似是在探究她说的话的可信度,林慕寒早已习惯了被人盯着看,无所谓的接着道:“八百年前,我的一位祖先接见了一位他的生死之交,同时他也是来自七星殿的弟子,他说七星殿跟浑天殿都已经被刑天的后人毁了,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要祖先保管好八卦图,并给了祖先一张地图,他说在栖眠山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以后隐居在这里,有事情就拿着地图来这里找他。”

    “不错,八卦图的藏地,确有飞鸟林一处,那么姑娘次来的目的是。。。”孟天阔和善的询问着。

    “噗通。”林慕寒毫无征兆的跪在了地上。众人惊了一跳除了孟天阔只是多看了她两眼外都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孟天阔示意独孤义风将林慕寒扶起来。“林姑娘,何事行此大礼,姑娘既是飞鸟林传人,那么有事我四海定当鼎力相助,还请姑娘莫要如此。”

    林慕寒哭哭啼啼的站起来,“孟阁主,求您救救我飞鸟林众多弟子。慕寒来生必为牛马报答您的大恩。”

    “林姑娘,请说。”

    “刑天后人卷土重来,先是灭了无痕寺,再是俘虏了我飞鸟林上上下下近千名弟子,若不是需要有人帮他伐木建造殿宇,恐怕。。。恐怕。。。呜呜呜。。。。”林慕寒哭了一小会儿接着说:“如今殿宇即将完成,父亲担心他会向我们挥出屠刀,更担心八卦图不保,于是联合门中长老趁他不在之时偷取了只剩一半的女娲图,但在取回八卦图的时候被人发现,父亲匆匆将我藏入密道,将女娲图交给我之后便惨死在武杰这个畜生手上,求孟阁主,求。。。”话为说完,林慕寒已是昏死了过去。

    “林姑娘。”独孤义风伸手抱住林慕寒,杭月风伸出稚嫩的小手,两根指头搭在林慕寒脉搏上,半晌说道:“她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还受到虐待,加之变故引起的心悸,现在又这么激动,就晕过去了,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既然这样,月风,林姑娘就交由你暂时看护,如若林姑娘说的是真的,再加上雪泣师侄说的最近发生在昆仑上的事,那么这场腥风血雨怕是避免不了了。”孟天阔看了眼窗外,“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你们先各自回各自的住宿吧,咱们明日再说。”

    “是,弟子等告退。”

    “我师兄弟也先回去了。”

    看到孩子们都离开了,孟天阔捏了捏眉心,召出一方水晶,片刻水晶上出现了一个人,“小师弟,传信给阁中在外的长老,就说世间有变,速回来商议对策。”

    “是,掌门师兄。”

    孟天阔抬头仰望星辰,感叹道“从此时间在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