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屠夫
wed mar 25 12:00:00 cst 2015
空荡的房间内，一盏老式的吊灯缓缓地晃动着，锈迹斑斑的吊链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略显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清楚地看见墙边堆放着的几个破旧的木箱，里面胡乱堆放在一起的珠宝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散发出的黄白相间的色泽，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好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无数人前仆后继、甘愿永世沉沦其中。而现在，这些放在旧时代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摆放在这里，没有受到丝毫的重视，看上去更像是废弃的杂物一般，它们的主人也似乎完全没有为它们的安全问题担忧。
动荡年代，旧有的价值体系早已崩溃，在荒野中的流民看来，这些既不能吃也不能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没有丝毫的价值，甚至还不如一块腐肉或者一颗子弹的来的实在。
然而凡事总会有意外，就和这个世界一样。对那些已经不再为食物和生存发愁的大人物来说，突变的环境并不能影响他们对于这些物品的钟爱。或许也可以把这理解成人类的一种劣根性，人类数千年的历史已经足够漫长，漫长到完全可以把某些观念根深蒂固，刻印在血液和灵魂之中。
所以，每过一段时间，肖恩都会把这些东西献给某些大人物，赢得他们善意的同时，还可以交换必要的物资，甚至是一些低级的基因改造药剂。
夜刃坐在一张瘸了一条腿的凳子上，没有向房间内成箱的贵重金属多看一眼，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说是桌子，其实模样更像是一个老式的焊台，上面布满了大片的油渍和污迹，只有少数地方还能看出原本的金属色泽。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大盆色泽金黄的烤肉，只看盆子的大小就知道这盆烤肉怕是不少于十公斤。
在这个年代，这样一盆食物，一盆没有多少辐射的食物，价值难以估量。在荒野中足以让一群流民为之血拼，或者换一种说法，它的价值可以吸引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奴隶为自己卖命。当然，前提是你要能够为自己的奴隶提供足够的食物，要不然他们的忠诚就得不到保证。
从肖恩给自己手下的待遇来看，他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老板，至少在慷慨这个方面，完全不用质疑。
可见鬼的是，这满满一大盆的烤肉，就是夜刃今晚的食物，而且还必须吃完。
用自己的新任老板，肖恩的话来说，能吃才有力气干活，强壮的身体不仅代表着强大的力量，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所以夜刃身上的原来的那件破衬衫也换成了一件有着几个破洞的t恤，脏兮兮的小脸也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至少能看清原本有些惨白的肌肤，除此之外，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两条粗大的金项链，看上去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但这就是肖恩给夜刃定义的体面形象。
他在用实际行动向夜刃证明，他是一个慷慨的老板，因此哪怕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跟班，至少在穿着上也要比衣衫褴褛的流民们更加体面。对于肖恩奇特的审美观，夜刃实在是不敢苟同，但他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的接受。他不知道自己新任老板的性格，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自己，在夜刃看来，目前的情况下，沉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吃，为什么不吃，这是你今天的晚餐，你必须吃完。”桌子的另一头，肖恩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在他面前，也放着满满地一大盆烤肉，分量足足是夜刃的三倍。他晃动着粗壮的双手，不断地将肉块扔进自己的嘴里，大力的咀嚼起来，咬的汁液横飞，狼吞虎咽的吃相，竟然让夜刃联想到了优雅这个词。
是的，优雅。烤肉处理得并不好，某些肉块上还沾着一条一条的骨头，可肖恩似乎全然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将带着骨头的肉块扔进嘴里，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连肉带骨的进了他深不见底的肚子。而这样的烤肉，他已经吃了整整一盆。
夜刃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明白肖恩的体型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他甚至有些恶意的揣测着，肖恩那身晃动的肥肉下面，究竟还是不是一个纯粹人类的躯体，要不然何以有这样巨大的饭量。
在肖恩威严的目光下，夜刃连忙熄灭掉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解决自己面前的食物。和肖恩的狼狈吃相不同，夜刃吃得很仔细，也很认真，他用牙齿慢慢地撕扯着有些生硬的肉块，然后在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偶尔也会将吃剩的骨头放在桌子上，甚至连手指上沾上的油脂也舔得干干净净。
看见夜刃并没有像那些饥饿的流民一样饥不择食，肖恩怔了片刻，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夜刃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从醒来后他就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荒野中，实在饿极了也会宰掉一些不开眼的腐狼充饥，腐狼身上那带着重度辐射和毒素的肉，即使是最饥饿的流民也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食用，大多数流民更是会因此丧命。
可这些对夜刃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修罗生死不知，流沙也下落不明。当他苏醒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些过往的经历并不仅仅只是一段回忆那么简单，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离开了这些人，站在茫茫的荒野上，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事可做，没有前进的方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世界如此广阔，他又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所以，当他醒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荒野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过了多长时间。事实上，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动力，不过是修罗临行前的一句：“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现在看来，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竟然如此艰难。
直到……
不知不觉中，夜刃盘子中的食物已经见底，他将最后一块烤肉扔进嘴里，这才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肖恩，却意外的在这个新老板的眼神中发现了某些特别的东西。
肖恩的斜靠在一张用角铁焊成的巨大铁椅上，也只有这种材质才能承受他恐怖的重量，在他面前，是一个空着的巨大的铁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少说三十公斤的烤肉解决掉的。令人惊奇的是，吃了这么多东西，他的体型竟然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目光虽然落在夜刃的身上，瞳孔中却完全没有焦点，显然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向了哪里。肖恩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欣慰，有缅怀，更多的还是悔恨和无力。
“如果他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肖恩忽然感慨道，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脸上又回复了威严和冷漠兼而有之的表情。作为这片区域内，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肖恩一直都是用这样的面貌示之人前的。他转过身，踱着步子向着里间走去，说：“跟我来，你既然要为我工作，没有一把合适的武器是不行的。”
夜刃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一进入隔间，他的目光就被满屋子的武器所吸引。肖恩的收藏很丰富，从旧时代通用的ak、m4系列到新时代联合乔治公司发行的新式能量武器都有，地上还堆着成箱的弹药，除此之外，角落中甚至还摆放着两具火箭筒和几个榴弹发射器。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可以想象在必要的时候，它们可以轻易的武装起至少二十个战士，扫平周围的一切敌人。
肖恩随意的指了指房间内的东西，说：“随便挑一件，只要趁手就行。”
夜刃点了点头，目光在各种武器上徘徊不定，忽然他眼前一亮，在成堆的火药武器中，他竟然发现了一把厚背大砍刀，同时这也是房间内唯一的一把冷兵器。
粗犷而狰狞的刀身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上面残留着大片干涸的血迹，就好似常年侵泡在鲜血中一样，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着这把长度足有1.2米，宽15公分，刀背布满无数狰狞利刺的凶器，夜刃突然有了一点兴趣，向着这把长刀走去。
“嗨，小个子，这东西不是你能用的……见鬼……”看见夜刃目光火热的看着那把长刀，肖恩起初还以为是少年的好奇心作怪，可随后夜刃竟然走到了长刀面前，弯下身子似是要提起那把长刀，他连忙出言制止道。随后他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夜刃竟然随手就拎起了长刀，除了入手时似乎有些吃力，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以外，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少年完全提不动长刀的景象。
肖恩在嘴里咒骂了一番那或许还趴在女人肚皮上没有睡醒的上帝。又开始为自己独到的眼光沾沾自喜，难道除了一级敏捷外，他还有一级的力量？这样看来，自己这次的买卖还不算亏本。作为长刀的主人，他很清楚这把长刀的重量，30公斤，也只有在面对皮糙肉厚、根本不畏惧重机枪扫射的地龙时，他才会动用这把凶器。
夜刃提起长刀，入手时沉重的分量让他差点抓不住这把武器，他心念一动，全身的力量涌入到双臂中，这才堪堪提起手中的长刀。他随后略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双手带动着长刀在空中作出一个个劈斩的动作。
除了起初还因为适应不了长刀的重量，夜刃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异常。长刀对夜刃来说似乎很顺手，他很快他就习惯了长刀颇有些沉重了分量，劈砍间渐渐有了一些章法。手中传来的温热感让他有些诧异，这把刀似乎不是用金属打造而成的，而是用某种变异生物的骨骼通过某些特殊手法塑造而成，锋利和坚固程度远超他所知的各种合金。
“我要这个。”夜刃回过头，淡淡地说道，这东西他用的很顺手。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肖恩脸上的肥肉明显抽搐了一下，但随后就被肖恩若无其事的掩盖过去。
“它叫做屠夫，从现在起，它是你的了，以后好好待它吧。”说这句话时，肖恩明显迟疑了一下。这东西他也是偶然得来的，并不清楚它的来历，因此随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长刀除了分量足够和锋利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属性，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用不上这把武器了。他只是有些好奇，夜刃为何放着满屋子的热兵器不选，而去选了一把近战才能用得上的冷兵器？
肖恩有些困惑，在他看来，能杀人的武器才是好武器，近战和远程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从实战来讲，一把趁手的火药武器对于低级的能力者来说仍然是非常重要的，毕竟除开那些拥有五级防御以上的猛人，火药武器对于低级能力者的杀伤力依然非常可观。在低级能力者的战斗中，远程职业往往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在这个低级能力者占了绝大部分比例的年代，枪械依旧是世界的主流，重要程度仅次于食物。
但肖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如他自己一样，夜刃也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虽然这种保障性看起来很微弱，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以自身实力为基础，但他也没有就此逼迫少年的打算。至少他从夜刃的选择上已经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少年，走的是近战的路线，这就已经足够了。
肖恩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内容，夜刃安静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拖着那把几乎和他等高的长刀默默离开。昏暗的灯光下，陪在少年身边的只有一把刀，一条拖拽出的长长的影子，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寂寞如影，相伴随行。
“真像……”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肖恩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满是油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沧桑。
空荡的房间内，一盏老式的吊灯缓缓地晃动着，锈迹斑斑的吊链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似乎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略显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清楚地看见墙边堆放着的几个破旧的木箱，里面胡乱堆放在一起的珠宝首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散发出的黄白相间的色泽，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好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无数人前仆后继、甘愿永世沉沦其中。而现在，这些放在旧时代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东西，就这样随意的摆放在这里，没有受到丝毫的重视，看上去更像是废弃的杂物一般，它们的主人也似乎完全没有为它们的安全问题担忧。
动荡年代，旧有的价值体系早已崩溃，在荒野中的流民看来，这些既不能吃也不能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没有丝毫的价值，甚至还不如一块腐肉或者一颗子弹的来的实在。
然而凡事总会有意外，就和这个世界一样。对那些已经不再为食物和生存发愁的大人物来说，突变的环境并不能影响他们对于这些物品的钟爱。或许也可以把这理解成人类的一种劣根性，人类数千年的历史已经足够漫长，漫长到完全可以把某些观念根深蒂固，刻印在血液和灵魂之中。
所以，每过一段时间，肖恩都会把这些东西献给某些大人物，赢得他们善意的同时，还可以交换必要的物资，甚至是一些低级的基因改造药剂。
夜刃坐在一张瘸了一条腿的凳子上，没有向房间内成箱的贵重金属多看一眼，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上。说是桌子，其实模样更像是一个老式的焊台，上面布满了大片的油渍和污迹，只有少数地方还能看出原本的金属色泽。
在他面前，摆放着一大盆色泽金黄的烤肉，只看盆子的大小就知道这盆烤肉怕是不少于十公斤。
在这个年代，这样一盆食物，一盆没有多少辐射的食物，价值难以估量。在荒野中足以让一群流民为之血拼，或者换一种说法，它的价值可以吸引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奴隶为自己卖命。当然，前提是你要能够为自己的奴隶提供足够的食物，要不然他们的忠诚就得不到保证。
从肖恩给自己手下的待遇来看，他似乎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老板，至少在慷慨这个方面，完全不用质疑。
可见鬼的是，这满满一大盆的烤肉，就是夜刃今晚的食物，而且还必须吃完。
用自己的新任老板，肖恩的话来说，能吃才有力气干活，强壮的身体不仅代表着强大的力量，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所以夜刃身上的原来的那件破衬衫也换成了一件有着几个破洞的t恤，脏兮兮的小脸也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至少能看清原本有些惨白的肌肤，除此之外，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两条粗大的金项链，看上去倒是有些不伦不类。
但这就是肖恩给夜刃定义的体面形象。
他在用实际行动向夜刃证明，他是一个慷慨的老板，因此哪怕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跟班，至少在穿着上也要比衣衫褴褛的流民们更加体面。对于肖恩奇特的审美观，夜刃实在是不敢苟同，但他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的接受。他不知道自己新任老板的性格，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帮自己，在夜刃看来，目前的情况下，沉默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吃，为什么不吃，这是你今天的晚餐，你必须吃完。”桌子的另一头，肖恩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在他面前，也放着满满地一大盆烤肉，分量足足是夜刃的三倍。他晃动着粗壮的双手，不断地将肉块扔进自己的嘴里，大力的咀嚼起来，咬的汁液横飞，狼吞虎咽的吃相，竟然让夜刃联想到了优雅这个词。
是的，优雅。烤肉处理得并不好，某些肉块上还沾着一条一条的骨头，可肖恩似乎全然没有看见一样，依旧将带着骨头的肉块扔进嘴里，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连肉带骨的进了他深不见底的肚子。而这样的烤肉，他已经吃了整整一盆。
夜刃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终于明白肖恩的体型是如何培养出来的，他甚至有些恶意的揣测着，肖恩那身晃动的肥肉下面，究竟还是不是一个纯粹人类的躯体，要不然何以有这样巨大的饭量。
在肖恩威严的目光下，夜刃连忙熄灭掉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解决自己面前的食物。和肖恩的狼狈吃相不同，夜刃吃得很仔细，也很认真，他用牙齿慢慢地撕扯着有些生硬的肉块，然后在嘴里细细地咀嚼起来，偶尔也会将吃剩的骨头放在桌子上，甚至连手指上沾上的油脂也舔得干干净净。
看见夜刃并没有像那些饥饿的流民一样饥不择食，肖恩怔了片刻，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夜刃已经饿了很长时间了，从醒来后他就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荒野中，实在饿极了也会宰掉一些不开眼的腐狼充饥，腐狼身上那带着重度辐射和毒素的肉，即使是最饥饿的流民也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会食用，大多数流民更是会因此丧命。
可这些对夜刃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修罗生死不知，流沙也下落不明。当他苏醒后，他才发现原来那些过往的经历并不仅仅只是一段回忆那么简单，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离开了这些人，站在茫茫的荒野上，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无事可做，没有前进的方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世界如此广阔，他又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所以，当他醒来后就一直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荒野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过了多长时间。事实上，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动力，不过是修罗临行前的一句：“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现在看来，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竟然如此艰难。
直到……
不知不觉中，夜刃盘子中的食物已经见底，他将最后一块烤肉扔进嘴里，这才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肖恩，却意外的在这个新老板的眼神中发现了某些特别的东西。
肖恩的斜靠在一张用角铁焊成的巨大铁椅上，也只有这种材质才能承受他恐怖的重量，在他面前，是一个空着的巨大的铁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少说三十公斤的烤肉解决掉的。令人惊奇的是，吃了这么多东西，他的体型竟然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目光虽然落在夜刃的身上，瞳孔中却完全没有焦点，显然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向了哪里。肖恩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欣慰，有缅怀，更多的还是悔恨和无力。
“如果他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肖恩忽然感慨道，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脸上又回复了威严和冷漠兼而有之的表情。作为这片区域内，实际上的最高统治者，肖恩一直都是用这样的面貌示之人前的。他转过身，踱着步子向着里间走去，说：“跟我来，你既然要为我工作，没有一把合适的武器是不行的。”
夜刃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一进入隔间，他的目光就被满屋子的武器所吸引。肖恩的收藏很丰富，从旧时代通用的ak、m4系列到新时代联合乔治公司发行的新式能量武器都有，地上还堆着成箱的弹药，除此之外，角落中甚至还摆放着两具火箭筒和几个榴弹发射器。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火库。可以想象在必要的时候，它们可以轻易的武装起至少二十个战士，扫平周围的一切敌人。
肖恩随意的指了指房间内的东西，说：“随便挑一件，只要趁手就行。”
夜刃点了点头，目光在各种武器上徘徊不定，忽然他眼前一亮，在成堆的火药武器中，他竟然发现了一把厚背大砍刀，同时这也是房间内唯一的一把冷兵器。
粗犷而狰狞的刀身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上面残留着大片干涸的血迹，就好似常年侵泡在鲜血中一样，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着这把长度足有1.2米，宽15公分，刀背布满无数狰狞利刺的凶器，夜刃突然有了一点兴趣，向着这把长刀走去。
“嗨，小个子，这东西不是你能用的……见鬼……”看见夜刃目光火热的看着那把长刀，肖恩起初还以为是少年的好奇心作怪，可随后夜刃竟然走到了长刀面前，弯下身子似是要提起那把长刀，他连忙出言制止道。随后他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夜刃竟然随手就拎起了长刀，除了入手时似乎有些吃力，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以外，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少年完全提不动长刀的景象。
肖恩在嘴里咒骂了一番那或许还趴在女人肚皮上没有睡醒的上帝。又开始为自己独到的眼光沾沾自喜，难道除了一级敏捷外，他还有一级的力量？这样看来，自己这次的买卖还不算亏本。作为长刀的主人，他很清楚这把长刀的重量，30公斤，也只有在面对皮糙肉厚、根本不畏惧重机枪扫射的地龙时，他才会动用这把凶器。
夜刃提起长刀，入手时沉重的分量让他差点抓不住这把武器，他心念一动，全身的力量涌入到双臂中，这才堪堪提起手中的长刀。他随后略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双手带动着长刀在空中作出一个个劈斩的动作。
除了起初还因为适应不了长刀的重量，夜刃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外，并没有别的什么异常。长刀对夜刃来说似乎很顺手，他很快他就习惯了长刀颇有些沉重了分量，劈砍间渐渐有了一些章法。手中传来的温热感让他有些诧异，这把刀似乎不是用金属打造而成的，而是用某种变异生物的骨骼通过某些特殊手法塑造而成，锋利和坚固程度远超他所知的各种合金。
“我要这个。”夜刃回过头，淡淡地说道，这东西他用的很顺手。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肖恩脸上的肥肉明显抽搐了一下，但随后就被肖恩若无其事的掩盖过去。
“它叫做屠夫，从现在起，它是你的了，以后好好待它吧。”说这句话时，肖恩明显迟疑了一下。这东西他也是偶然得来的，并不清楚它的来历，因此随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长刀除了分量足够和锋利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属性，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用不上这把武器了。他只是有些好奇，夜刃为何放着满屋子的热兵器不选，而去选了一把近战才能用得上的冷兵器？
肖恩有些困惑，在他看来，能杀人的武器才是好武器，近战和远程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从实战来讲，一把趁手的火药武器对于低级的能力者来说仍然是非常重要的，毕竟除开那些拥有五级防御以上的猛人，火药武器对于低级能力者的杀伤力依然非常可观。在低级能力者的战斗中，远程职业往往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在这个低级能力者占了绝大部分比例的年代，枪械依旧是世界的主流，重要程度仅次于食物。
但肖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深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如他自己一样，夜刃也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虽然这种保障性看起来很微弱，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以自身实力为基础，但他也没有就此逼迫少年的打算。至少他从夜刃的选择上已经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文弱的少年，走的是近战的路线，这就已经足够了。
肖恩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工作内容，夜刃安静地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便拖着那把几乎和他等高的长刀默默离开。昏暗的灯光下，陪在少年身边的只有一把刀，一条拖拽出的长长的影子，说不出的孤单落寞。
寂寞如影，相伴随行。
“真像……”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肖恩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满是油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