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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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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击头顶竟也没用?!”

    李凡这次真觉得混乱,传说中连丧尸都一击必杀的爆头,现在对这些发狂的家伙半点用也没有!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所有发狂的人,仿佛不死之身,无论打退几次,鲜血喷涌,却生机不减,带着眼中的狂热与妖异,一次又一次的扑击而来。*  *

    而且他们的力量也大得惊人,虽比李凡差之许多,但也大致有自然境入门的水准。

    难怪方才感到赵蛇力量增加,由半步小成,直追自己这个小成后期。

    念头及此,李凡扭回头去,正看到赵蛇与赵龙抱在一起,手中一柄漆黑的锄头,正倒戳在对方后心!

    他急忙出手,抓住赵蛇双手,用力向外一分,同时一脚飞出,自赵龙身侧穿过,踢在赵蛇胸口。

    借着这一脚之力,他双臂向回一拉,却听两声撕裂的响动,赵蛇身子倒飞而出,两只胳膊已被李凡扯断。

    “你,你…”赵龙咳了一声,血液自嘴角溢出,然而瞪着李凡的目光却带有愤恨,“你竟把我二弟…”

    “你妹的,疯了吧!”李凡终于忍不住了,怒骂对方,“难怪你兄弟都要和你自相残杀,你们一家子都是神经病吧!我是救了你知道不?!”

    “用不着!”赵龙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吐出。

    “我靠!”李凡胸膛都要被气炸了,他能感到对方兄弟情深,但到此时,却简直让他觉得要疯。

    此时,他觉得铁山河比这个所谓重情义的赵龙,简直要可爱太多了。

    “我让你用不着!”李凡心念一动,忽然五指并拢如锥,疾点在对方眉心之上,同时另一只手握拳成锤。

    大雷惊天印!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精神力强度,是否足够突破对方的护体真气,所以干脆直接出手攻击,以真气突破敌方护层,阻止真气运转,趁机将精神力透入其中。

    一招得手,赵龙立时昏了过去。

    李凡松了口气,现在他觉得,这个家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反而那些发狂的敌人,都比他要好得多。

    他当即全力出手,以太极拳演化阴阳意境,拳意滔天,周身真气缭绕,如开天前的混沌一般。

    “也许杀不死你们,不过要让你们再也爬不起来,倒也未必做不到…”

    念头转动间,一人已被生生撕开,留下一片血雾。

    当日那猛虎般的年轻人,曾在他面前手撕活人,当时令他惊诧无比,此时他自己却也能亲手施为。

    他冲入杀场,将发狂者一一击倒,生生撕裂,仿佛人形凶兽发威,残酷而暴烈。

    没有发狂之人都有些惊呆了,这场景简直可用恐怖来形容,哪怕林中凶兽,也未曾见过有如此的。

    不少人自动停止了厮杀,李凡这才发现,真正发狂的人其实只有数人。当然,这也对,若是这样的人再多些,力大无穷,近乎不死,胜负只怕早已分出,不会等到现在。

    而其余人之所以也在拼斗,是情绪失控,在极端骇异下,有人带头暴乱,于是不由自主的发泄那恐惧到极点的情绪。

    便如方才铁山河那边,若非极快镇压住了局面,又或者也有这样的发狂者搅局,恐怕未必不会出现两方火并的状况。

    “都灵老祖庇佑,幸好我不是这人的敌人啊…这种死法太可怕了!”

    关键是死也死不了,那些被李凡撕开之人,只能在地上不断扭曲着,却根本不会死去。

    “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有人眼见一名发狂者头颅被踩碎,残尸仍旧扭动着要起来,不由骇然说着。同时他已有些发软的腿,感受到那因踩头颅而用力跺下的脚,似乎将地面震动,令他几站不住了。

    “那这人呢?岂非更加可怕?比起这巨兽森林中,那最可怕的巨兽…也差不了吧?”

    雷霆的手段,横扫战场。

    地上留下三十余具残尸,其中有二十余具是普通人,李凡到来前,便已被发狂者或情绪失控的同伴所杀,所以相对完整一些。

    剩下的则几乎可算是碎尸,都是杀之不死的家伙,此时分成五六十块,仍在不住扭动。

    “都离他们远些!”李凡开言,他摸不准这些人发狂,变异成如此,到底是为什么。

    这简直像是“生化危机”,病毒感染而成的怪物。

    他顺手把死者的药篓背囊洗劫一空,随后从赵龙身上翻出了罗盘,又拿起那块中品灵石仔细看了看。

    虽有些心动,不过他仍旧将之放了回去,将赵龙背上肩膀:“都跟我走!”

    众人别无他法,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李凡原路返回,最终与铁山河汇合,此时高威早已顺利归队。

    “他们这是怎么了?”铁山河诧异,眼前这些人太惨了,多数人都受伤,有轻有重,哪怕没伤的人也衣衫褴褛,浑身血污。

    李凡将事情简明的说了一下:“难怪老廖说都疯了,我想就是这种情况吧。”

    “那老廖…”众人有些摸不准,老廖究竟也发狂了,还是方才的事受刺激太重?

    狗子,会不会是他杀死的?…

    “不会吧。”铁山河低头想了想,“如果他是,又怎会自己昏了?李小兄弟可是说,那些家伙力大无穷,近乎不死啊!”

    “这倒是”

    众人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力大无穷,近乎不死…简直就和这林中的巨兽一样嘛。”

    小算盘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柏傀也力气很大,好像也挺难杀死的。”

    “行了,小算盘,你一边儿歇会儿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切…”

    小算盘凑到李凡身边,低声说道:“李大哥,你可真厉害啊,简直比得上咱们项悦镇,那些大家族的公子了!”

    “哪有。”李凡一笑,摆摆手。

    “李大哥,以后我跟着你混吧?我不想再来这森林了,太危险…”小算盘一双眼睛灵活的动了一下,“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我要是完了,我们老肖家就绝后了…”

    “看情况吧,其实你们老把,我觉得挺不错的。对了,你姓肖?”

    “对啊,我的真名叫肖夙磐,老把说起个名字文绉绉的,想考举人不成?就让我分管记账,让大家都叫我小算盘了。”

    这时候,众人商议的已差不多了。

    其实说是商议,但与铁山河一人决断也没什么区别,此时他已完全稳定了局面,无人再有异议。

    “这罗盘有问题么?”李凡眼见铁山河拿起罗盘查看,当即问道。

    “哎,难说…”铁山河摇摇头,若是容易分辨,他又怎会带着一个有问题的罗盘,领着这么一帮人进这森林?

    他此时能做的,也只有用这罗盘推演着看了。

    “赵龙何时能醒?”

    “其实我随时可以让他醒过来。只不过,我觉得他的状态,恐怕醒了反倒误事。”

    铁山河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他也很清楚赵龙的性格,何况对方现在身上伤势不轻,就算真的转了性子,也帮不上什么忙。

    “老廖也还没醒,待会儿我负责他,你照顾赵龙吧。”

    片刻后,铁山河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拿着罗盘的手居然微有颤抖。

    “怎么?罗盘针有问题?”李凡轻声问道,除了他之外,还没人看出铁山河的样子有问题。

    “我倒是希望它有问题…”铁山河手已不抖了,但眉头紧在一处,可以看出是碰到了绝难解决的问题。

    “雾气笼罩四面,我们被包围了…”

    铁山河的声音压倒了最低,却如雷霆闪过李凡的耳朵。

    这一次,雾气截断了所有的退路,想要离开只有突破雾气,在那里面直接面对巨兽,目前这一百多人,恐怕要死掉很多。

    “下一步会有什么变化么?你说过雾气的运转并不规律,也许会闪出退路?”

    “不会的…”铁山河终于镇定了下来,但语气仍带着一种沮丧,“我推算了,唯一的变化,就是向着这里不断接近,最终笼为一片…”

    “你想怎么办?”李凡没有质疑,他知道对方应不会弄错,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仍旧是如何稳定局面。趁着众人还不知道,铁山河需要有所准备。

    不过铁山河似乎对此事,并没李凡想的那么发愁,似乎他所有的忧烦,都只在如何突破雾气,带队离开而已。

    实际上,直面雾气的事,对这些采药人不少是经历过的,虽然每次都有死伤。

    不过那时他们只是因推算错误,而误陷险情时间不久,便能退出离开。并没现在这般毫无退路,只能硬闯,真正突破。

    “放心吧,我能镇服他们一次,就能有一百次!”

    果然像铁山河说的那样,得知实情后人群中微有骚乱,便被他平息了下去,不得不承认此人颇有口才,而且当断则断,有其特有的领袖才能与气质。

    此时两只队伍的人凑在一起,还有一百二十余人,铁山河将十人分成一组,每组间相对分隔距离,形成前方半圆的阵型。

    “赵四的人都听好了,时间有限,我只说一次!我不知你们的规矩,不过我这边都靠吹哨传递信息…”铁山河快速讲解,几种必用而易学的哨声,如确认众人方位的连续短哨,看到巨兽或危险时的长短间隔哨,改变整个阵势分布的几种长哨,指挥方向的强弱哨等等。

    凭借这些,基本上可尽量避免大多数人与巨兽接触。

    “一是一,二是二,这件事马虎不得!待会儿都给我警醒着,莫出了失误,连累大家一起丧命!”

    大致安排好一切,铁山河拍了拍李凡的肩膀:“你是第一次来,还要再交代一下。巨兽大多是不会爬树的,所以我们的一切活动,都要在树上进行,你会爬树吧?”

    这片巨兽森林,树木尽皆参天,树冠巨大,相互间距很小,以这些人而言,灵动如猿,自能轻松穿跃。

    铁山河与李凡各自扛着一人,但脚步生风,动作反比他人要轻松许多。

    赵龙在李凡肩上,无论如何颠簸,毫无声息,明明双手尽断,却似乎毫无痛楚,竟然面带笑容,好似身在美梦之中。眼见如此,铁山河不由奇道:“小兄弟,你对我实说,赵龙究竟是如何昏倒的?”

    听李凡说明情况,铁山河不由面露异色,目光中竟带有敬意:“没想到,是我走眼了,原以为你只是身手不凡,没想到你竟是奇士?!”

    “哪里,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又算什么奇士。”李凡一笑,急忙摆手。

    “不不不,你有精神力就有了根本,要做奇士便易如反掌,哪怕灵脉不好,至少也能成为艺师啊。”铁山河说到这里,重重叹了口气,面带沮丧,似乎想起什么往事,随后摇摇头,笑道,“有了万贯家财,你还担心自己学不会怎么去花么?”

    此时本是生死关头,铁山河居然和李凡有说有笑,倒也有几分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

    “注意,马上就要到了!”

    眼见浓雾就在不远处,铁山河一声呼喝,声音远远震荡出去。

    随后,却听队伍两侧最边缘的地方,传来悠悠荡荡的哨声,只是声音呜哑,与他们平时的哨声完全不同。

    “好极,进!”铁山河说着,口中衔哨,发出一声长而尖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