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沧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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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我看是一个人吧

他们快马加鞭跑到了龙爪山,然后沿着湖边往前跑去。跑着跑着,他们发现了小木船。小木船停泊在刁德一屋前那片水域里,一条铁链把它锁在岸边的大青石上。鲁智深看着那条又粗又硬的铁链时,他失望地说,看来我们要用炸药炸断这条铁链才能够把船撑走了。

    他们又往刁德一家里跑去。院子的大门紧闭着。他们将眼睛凑到门缝里,蒋门神和阎婆惜边说边抬着一袋东西。

    这两个多月来,蒋门神和阎婆惜的容貌没有多大改变。蒋门神刚刚喝了酒那样红光满面,阎婆惜那两个肿瘤仍然高高地隆起着,好像两只电灯泡那样发光发亮着。

    看来,那一袋硬邦邦的东西非常重,阎婆惜走进屋厅时被门槛绊倒了,蒋门神也栽到了屋厅里。他们接着就骂骂咧咧地把那袋东西拖着走,一直拖到屋厅尽头的房间里。

    韦小宝正要踹破院门冲进去。王照君藏在竹林上,她俯冲了下来,停落在韦小宝的肩膀上。

    王照君说:“哥哥,你最好不要急着进去。我刚才听阎婆惜说,他们已经把大部分钞票购买那袋东西了,他们一时三刻是不会再逃跑的。他们还要把那袋东西卖给刁德一和娄阿鼠。他们还要跟刁德一和娄阿鼠讨价还价。刁德一和娄阿鼠何况也在屋厅里。你一进去,他们就会朝你开枪的。”

    “你知道那袋子是装的是什么东西吗?”韦小宝问王照君。

    “是刁德一和娄阿鼠刚从对岸运过来的,我也不大清楚。”王照君答道。

    “难道刁德一和娄阿鼠抢走木船就是为了去运那袋东西?”鲁智深说。

    “我想是的。”王照君低声说,“我估计蒋门神和阎婆惜早就把这包东西放在了对岸。”

    “难道那麻包袋里装的是牲畜?”鲁智深说。

    “我猜是一头母猪或者一头公羊。”王照君说,“因为蒋门神和阎婆惜从船上一路抬来的时候,我发现那东西动了几下。他们抬到这院子里时,那东西还在咕噜咕噜地叫起来。后来,蒋门神用大脚踢了它几下,那东西才不叫不动了。”

    “如果是猪鸡牛羊,他们何必要用袋装起来呢?”韦小宝想着了想说,“他们又何必要把那东西抬到屋里去?他们把那东西抬进房间干什么?”

    “我想他们是从盗贼那里买来的。”王照君说。

    “不可能。”韦小宝说,“即使从盗贼那里买来,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呀?”

    “我现在越想越觉得那不是猪鸡牛羊,我想也许是。。。。。。”鲁智深忽然说。

    “是什么?”韦小宝问。

    “我想也许是。。。。。”

    “是什么?”王照君问。

    “是人!”鲁智深大声说。

    鲁智深刚说完,只见娄阿鼠攥着一把猎枪从屋里窜出来。紧接着,刁德一又攥着一把猪肉刀奔到了娄阿鼠身边。“有人偷看!”刁德一叫道。韦小宝和鲁智深急忙往后山飞跑,王照君闪电般飞上了竹林。

    韦小宝和鲁智深转眼间跑到半山坡上,他们躲在了一棵松树背后。不一会,韦小宝盯住上山那条小路说道:“我想娄阿鼠和刁德一已经发现了我们,我们还是准备往山上跑吧。”

    “但是他们怎么没有追上来呀?”鲁智深瞧着山下说。

    “他们过一会就会追上来的。”韦小宝说,“我想他们现在正在跟阎婆惜和刘半仙讨价还价吧。”

    不一会,鲁智深坐在树根下又咕哝起来:“我估计那麻包袋里的必定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阎婆惜和蒋门神怎么会把一个活人卖给娄阿鼠和刁德一呢?”

    王照君从树枝上飞下来。王照君停在一棵杂树顶上说:“你们知道吗?娄阿鼠和刁德一根本没有发现我们。我刚才藏在竹林里时,我曾听到刁德一这样对娄阿鼠说,兄弟,你怎么这几天总是疑神疑鬼?老是把风吹当成鬼叫,把黑影当成游魂野鬼,连我都被你吓怕了。娄阿鼠于是推开院门答道,是呀,这几天我总是发恶梦,总以为刮风就是警察在说话,以为打雷就是警笛声,放鞭炮就是手枪声,害得我整天都魂不守舍。他们说完就走回屋厅里。”

    “既然他们没有发现我们,”韦小宝拨开一根树枝说,“我们再去看看他们到搞些什么名堂吧。我想,那袋里装的不一定是人。他们要人来干什么?人能换钱吗?现在的人都不值钱呀?我想或者是动物园里的黑叶猴或者大猩猩吧?他们是有可能从动物园里买来这些珍禽异兽的。”

    想来也是,他们要有人来干什么?”鲁智深说,“现在的黑叶猴和大猩猩比人还值钱,那些大老板大官员发梦都想吃黑叶猴和大猩猩呢。”

    “要么这样,”王照君说,“我们不如先把蒋门神和阎婆惜捉起来。把他们捉起来就清楚了,那箱钞票又可以要回来了。”

    “他们躲在屋里,恐怕很难捉得到他们。”鲁智深说。

    “他们不会一辈子躲在屋里的。”王照君说,“话不定他们收了钱已经离开屋子了呢。”

    “那我们赶快下去看看吧。”韦小宝说。

    “要不我先下去。”王照君说,“我到院子里飞一圈就知道了。”

    韦小宝和鲁智深蹑手蹑脚下了山,他们躲藏在屋子后面那棵青皮竹里。从这里只能望得见屋子的后门和那两只用胶纸封密着的破窗口。但他们只能藏匿在这里,因为前面就是那十几米深的山坎。鲁智深曾提出躲到屋子前面那棵泥竹里,但韦小宝不同意,他说,娄阿鼠那么疑神疑鬼,万一他抓住猎枪冲出来,我们就很难脱身了。

    正说着,王照君飞上来。王照君拍着翅膀说道:“阎婆惜和蒋门神已经从屋里出来了,他们往凤山村方向跑了。”

    阎婆惜和蒋门神正急匆匆地在沧海湖边走着,韦小宝和鲁智深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阎婆惜抱着铁箱子,蒋门神吸着香烟,他们时不时就会回头望一望。当他们走到那条小木船前面时,鲁智深就想扑过去,韦小宝拉了他一把说,这回他们是跑不掉的,等离开龙爪村远一点也不迟,要是惊动娄阿鼠和刁德一就不好了。

    阎婆惜和蒋门神不一会走过龙凤桥,到了名人岗又走进那个破鸡棚里。他们坐在一根横木上。阎婆惜正要打开铁皮箱子时,韦小宝和鲁智深冲了进去。

    “看你们还跑不跑?快把钞票还给我!”韦小宝叫道,两手叉腰。鲁智深将前脚按在一块砖头上。阎婆惜连忙合上铁皮箱,抱住了蒋门神的胳膊。

    “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呢。”鲁智深接下来说道,用眼光逼视着他们。

    “快把钞票还给我!”韦小宝又说,将左手伸出去。

    “快把铁皮箱拿过来!”鲁智深怒视着阎婆惜。

    阎婆惜铁青着脸躲到了蒋门神身后,不敢抬起头。韦小宝要对阎婆惜呼喝时,蒋门神挠了挠后脑勺子问道:

    “韦小宝,听说你已经上学读书,你已经是一个学生了,学生是不能随便诬赖别人的,你怎么说我们拿走你的钞票?”

    “不是拿,而是骗!”鲁智深喝道。

    “我几时骗你们?”蒋门神又摸着额头说。

    “你把我毒晕了——还想抵赖!”鲁智深叫起来。

    “你是饿晕的吧?”蒋门神说。

    “你敢说那根香肠不是你给我的?”

    “我承认香肠是我给你,但它是没有毒药的呀?”

    “还说没有毒?我一吃下肚就晕倒了——香肠蘸有青化钾,你以为我认不出来吗?”

    “别跟他说那么多废话。”王照君忽地飞进来。“把箱子拿过来再说!”

    韦小宝从阎婆惜怀里把箱子抢过来。箱子里只有一张纸条。

    “钞票呢?”韦小宝质问阎婆惜。阎婆惜又抱住了蒋门神,身子颤抖起来。

    蒋门神望着韦小宝又说:“我说过我们没有拿你的钞票。你回你相信了吧?要不箱子里怎么没有钞票呀?”

    “难道钞票自己会跑掉?”鲁智深说,“难道你们不会把它们藏起来吗?”

    “反正我们离开的时候就是那样。我们见到你晕倒了,大瓦盘里的草木灰又倾倒了,当然钞票都不见了啦。我们就拿了这只空箱子跑了。我们就是因为怕你们以为我们偷走钞票才逃跑的呀。”蒋门神瞧着鲁智深又瞧着韦小宝说。

    “蒋门神,我劝你不要再狡辩了。”王照君插嘴说,“我早上已经听到了,你们说已经把钞票买那一袋东西了。你们还说把那袋东再卖给刁德一和娄阿鼠,刁德一和娄阿鼠就给你们三倍的钞票,是不是?”

    “我想你是听错吧?”蒋门神接着眨着眼睛说,“如果是真的话,他们怎么会不给钞票我们呢?你们也见到啦,箱子里只有那张破纸呀?”

    韦小宝把那纸条拿出来。纸条上写着两三行歪歪扭扭的黑体字。韦小宝看着这几行字时,他忽然后悔怎么不好好读书了,因为他一个字都认不出来。“纸上写的是什么?”韦小宝问道,把纸递给蒋门神。蒋门神正挠着头瞧着那张字条,阎婆惜欠了欠身,伸了伸腿,说:“那是欠条。”阎婆惜还想继续说下去,蒋门神从阎婆惜的大腿拧起了一块肉,阎婆惜叫了一声,立刻闭上了嘴巴。蒋门神把欠条塞进布袋里。

    “那即是说,你们用我们的钞票买了那袋东西,然后把东西卖给娄阿鼠和王天霸,他们就把欠条写给你们,是不是?”鲁智深问道。

    阎婆惜正想开口,蒋门神又拧了一下她。阎婆惜又不敢说了。

    “再不说,我们只好把你们绑在这里喂苍蝇了。”韦小宝说,眼光落在鸡棚里顶上的包装绳上。

    “是一头老母猪得了吧?”蒋门神粗声气地说,然后朝身后那个木桶般大的破洞望去。最好从破洞逃跑掉,他想,逃回龙爪村里就脱身了。

    蒋门神还在想着,鲁智深冷冷地说道:

    “蒋门神,我看是一个人吧?”

    “还要狡辩,我还听到那个人大喊救命呢。”王照君说。

    王照君刚说完,樊梨花、梁红玉和穆桂英陆续飞进棚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