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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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牌位

第十七章牌位

    窗外依旧大雨滂沱,硕大的雨点击打在窗玻璃上,劈啪作响,水花四溅。

    “在蜡烛里放致幻剂。”张景祐坐在白南玉的书房里,抚着自己的额头,“还真是好计谋,只要一停电,点起蜡烛,就会中招,凶手根本不需要在场,还真是杀人于千里之外。但前提是凶手必须要对受害人非常的了解,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所以凶手一定是白家庄园里的人无疑。另外白家靠药材起家,白家几乎人人都会医术,想要从中药中提炼出致幻剂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不是猜到凶手是谁了嘛?”安宁在一旁嘟囔着嘴道。

    “你也说是猜啦,凡事都要讲证据。”

    “那接下来怎么办?”

    张景祐背着手,走到窗台边,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摇了摇头。

    安宁跟在他身后,也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么大的雨,庄园里的花都被打落了,也不知道承祐怎么样了?”

    张景祐立在窗前,听了安宁的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他凝视着窗外,喃喃道:“庄园里的花?庄园里的花?”

    说着突然转过身,对安宁兴奋地笑道:“我真是个白痴,庄园里的花,我一进白家就感觉怪怪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知道承祐在哪里了。”说完就冲着房门而去。

    安宁急忙跟了上去,问道:“庄园里的花怎么了?承祐在哪里?”

    张景祐边跑边答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从白蔹遇到承祐,再到承祐失踪,短短的时间里,承祐会去哪?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你还记得老王当时说的话吗?他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应该还活着就是了。至于在哪?你这么聪明,用得着我告诉你吗?’这就说明承祐被困在某个地方,短时间内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这个地方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不然他不会说那样挑衅的话。而老王又是白家的园丁,再加上庄园里的花,谜团就解开了。”

    安宁依旧是一头雾水。出了大门,张景祐就一头扎进了大雨中,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来到庄园前的绣球花圃前。

    淡蓝色的绣球花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早不负原先的绚烂玉立,一派萧条黯淡的景象。

    狂风卷着暴雨抽在张景祐身上,他早已浑身湿透,顾不得被雨水冲刷着的眼睛,绕着整片花圃走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停在了花圃某处。

    落在后面的安宁找了把伞,试图撑起来,奈何风太大,索性也丢了伞,淋起了雨。

    见了安宁,张景祐一抹脸上的雨水,指着那处花圃对她大声道:“绣球花是可以感知土质的酸碱度,它原本的颜色应该是粉红色,当它所在的土壤中含有铅合金或是铁元素时,它们就会变成蓝色。要将这么一大片花圃的绣球花都变成蓝色,需要多少的铁元素,所以花圃下面不会只有一块小铁块那么简单。而且我注意到花的蓝色程度,从这一片开始向四周依次递减,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里。”

    说着走进了花圃中,安宁紧跟在后。两人好似落汤鸡,一脚深一脚浅走在泥泞的花圃中。

    到了张景祐指定的那一片区域,安宁注意这里绣球花的颜色的确如他所说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要深。

    张景祐蹲下,伸手探入土中,待大半个手掌没入土中后,他中指明显感觉到了一块平滑坚硬的物体。

    他麻利的翻起土来,好在台风带来大量的雨水,已经使土壤非常松软,扒起来倒也不费劲。只一小会,就扒出了一块区域,雨水马上就将泥土冲刷干净,张景祐指关节叩击,铿锵有声,下面是一块铁板。

    安宁见真的扒出了东西,也上前来帮忙,两人在大雨中忙活着,全身上下都是泥,被雨冲刷得身上白一条,黄一条,很是糟糕。

    终于,两块巨大的铁板展现在了两人眼前,铁板上还各有一个环。张景祐用手肘擦着脸上的雨水,道:“是两扇铁门。”

    他上前使劲拉开了其中一扇,在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咯吱声中,一截深不见底的石阶出现在眼前。

    石阶很长,尽头是无尽的黑暗,寂静阴森,仿佛通向阿鼻地狱。

    张景祐朝安宁看了一眼道:“你留在这里,我下去。”

    安宁朝着黑洞洞的地下望了望,鼓起勇气道:“我也跟你一起下去。”

    “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留在这里,我出什么意外你还可以及时找人来救我。两个人要是一起困在下面,那就真的死定了。”

    安宁听了温顺的点点头,说着变戏法似得递过了手电道:“自从昨晚之后,手电都是随身带的。找到承祐赶紧上来。”

    张景祐接过手电,冲着她笑了笑,转身猫着腰钻到了铁门下。

    石阶是人工开凿的,平直,很长。走在里面,阴冷异常,偶有微风吹过,空气流畅,证明下面空间并不封闭,倒不至于有有毒气体。

    张景祐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断有雨水顺着发梢滴下,越往下走,越阴冷,浑身湿透的张景祐,更是感觉寒冷刺骨,止不住哆嗦起来。

    走了一段,他发现石阶旁的两壁间隔十来米就有一个火把。他将手电关了,顺手打起一个,火把的亮光在这黑漆漆的地下没有手电那般及远,前方似无穷无尽的虚无,但其所发出的热量倒是驱散了一些寒意。

    经过漫长的石阶,双脚终于踩在了平地上。张景祐举着火把四处照了照,又有一道石门出现他面前。

    他上前推开厚重的石门,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吹的火把的火都开始跳动。

    张景祐跨过石门,火把照处,放眼而去,石门后是一间圆形石室。石室约摸有一个标准游泳池大小,偌大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这间石室用来做什么的呢?”他正想着,突然火光照处,眼角似是捕捉了什么东西,他定睛一看,心下大骇。在石室的一角,静静地立着三块灵牌位。

    左边两块是青纸牌位,右边一块是黄纸牌位,三块牌位皆镶嵌在凹槽里。张景祐走近一看,三块牌位从左到右分别写着:

    先兄江高升讳轩君生西之神位,弟白少璞立

    亡弟张抑之讳扬君生西之神位,兄白少璞立

    亡妹吴氏闺名妍琳生西之神位,兄白少璞立

    “江轩,张扬,吴妍琳。”张景祐不禁眉头一皱,“这个张扬是不是就是翡翠路124号的原主人呢?那其他两个人又是谁?牌位是白南玉立的,为什么要将三人的牌位立在这间地下石室里?”

    “还有,”张景祐触摸着放牌位的地方,除了三块牌位之外,另一侧居然还有一个凹槽。“从凹槽大小来看,这里应该曾放置有第四块牌位才是。那这第四块牌位去哪了呢?第四块牌位又是谁的呢?”

    “这里一共有四个人的牌位,这几个人的关系,先兄,亡弟,亡妹,应该是异姓兄妹,不管那第四张牌位是谁,放在一起关系也应该如此。”

    “等等,兄妹,兄妹。”张景祐一震,“书房里辛弃疾的那首词,难道与这几个人有关?还有那个叫张扬的,这样看来就是翡翠路124号原主人没错。那我失忆的事情真的与白南玉相关,还是说这些都只是巧合。”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这个石室是封闭的?”在石室转了一圈之后,张景祐发现这间石室居然只有入口,“难道承祐不在这?不对,空气是流通的,有另外通道才对。”

    张景祐举着火把,将石室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那三块牌位。

    女子死后用黄纸牌位,男子死后用青纸牌位。张景祐近前,拿起了最中间的那块青纸牌位,正面写着“亡弟张抑之讳扬君生西之神位,兄白少璞立”,反面写着“生于民国十一年三月十八日,子时;卒于民国三十八年一月二十七日,亥时”,此外,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就在他打算放下手中的牌位,去拿另一块时,脚下地面突然一震,张景祐身形一晃,还不及稳住,双脚所在地面忽的陷开,他脚下一空,整个人就陷了下去,随即地面又轰然合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