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苍泉使觐见
靠近寒风海峡的圣盾骑士团营地，戒备森严。
营地中央一顶华丽的红色帐篷里，德祖尔二世正烦躁地翻阅着来自首都罗那维的文书。
他身旁侍立着“王盾”杜克因.查理奥。同在帐中的还有罗那维的信使、圣盾骑士团大团长戈登.莱特、副团长西蒙斯·戴维德和几个身居要职的骑士长。
“真是该死！我签发的征召令，到如今贵族们连预计一半的兵力都没派过来，他们是把军费都拿去养情人了么？”
德祖尔二世一边用指关节敲打着金边木桌，一边大声地训斥着信使。
“好在格尔木能干，他说这个月内就能完成征召。你们怎么想？”
听到国王的话，杜克因示意信使退下。
等到信使离开帐篷后，大团长戈登上前进言道：
“陛下，战斗的失利不是士兵的问题。那些野蛮人使用的战术十分简单，格斗技巧也远远比不上圣盾骑士，我们的失利别有原因。”
德祖尔二世皱着眉头耐心听戈登说完了他的看法，然后毫不留情地问道：
“是吗？听起来我们占尽优势，那么为什么圣盾骑士团会放弃岸边那一大片领土呢？”
戈登听出了德祖尔二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面色难堪地回答道：
“在海上的失利，是因为圣盾骑士团不擅长海上作战，我们也没有能和他们巨大帆船相匹敌的船只。”
“嗯，这是个借口。自从他们在岸上扎营之后，圣盾骑士团多次进攻，为什么还是没能夺回领土呢？”
“陛下，这正是我想说的。那些野蛮人……他们似乎会妖术。他们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战斗意志极其强大，我们斩断他们的左手，他们就会用右手拿起左手当做武器击打我们，我们斩下他们的头颅，那向外喷涌鲜血的身躯还在不断地胡乱攻击周围人……”
听着戈登慌张地回应，德祖尔二世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胡说！他们最大的妖术，就是让他们自己的头还完好地待在肩膀上！”
面对德祖尔二世严厉的批评，戈登没有再为自己申辩，默然垂下了头。
望着戈登盔甲上多日来因刀劈斧剁形成的凹陷和伤痕，发过了火的德祖尔二世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站起身，走到戈登身旁。
“戈登，我必须承认，你曾经为我，为国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么多年来，你也是劳苦功高了。”
“你是一个忠诚的骑士。但我也要说，伙计，你老了。你可能不再适合统领圣盾骑士团了，几十年前我们并肩杀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说着，德祖尔二世将手抚上戈登的肩膀，声音柔和且坚定的说道：
“这几天你休息一下吧。由副团长西蒙斯·戴维德暂代圣盾骑士团大团长之职，管理全团事务。”
说罢，德祖尔二世轻轻拍了拍戈登的肩膀。戈登自知国王的意思，行礼后低头离开了帐篷。
德祖尔二世目视着戈登离开帐篷，随后坐回到自己的桌前，声音不高不低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是二十年前，我就会亲自带着圣星骑士团把那些蛮夷剿灭，可惜如今不比当年了。”
“陛下，自从那些野蛮人攻占了一小块海岸线后，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军事行动。我们可以固守，把他们圈死在海岸线上，他们的给养只能通过船只运输，撑不了多久的。”
刚刚被提拔的西蒙斯向德祖尔二世进言说道。
“那些蛮夷盘踞在我的国土上，就像扎进我肉里的箭矢一样。西蒙斯，你觉得我应该忍受痛楚而不拔除箭矢吗？”
德祖尔二世皱眉望向西蒙斯，他不希望西蒙斯的策略和戈登一样懦弱。
正当西蒙斯打算进一步阐明自己的想法时，由帐外走进一名国王的亲卫骑士，行礼后这名骑士报告道：
“陛下，营外有一名自称是苍泉使的女性来访，她明确要求面见您，并说携带了重要军机。”
“什么时候装神弄鬼的巫婆也能随意面见国王了，把她轰走。”
国王身侧的杜克因向那亲卫骑士命令道。但随即便被国王制止。
“等等，苍泉使……我记得这个称号。让她进来。”
“王上？”杜克因不解地问道。
“她是苍泉护卫，一群很奇怪的人，跟那位牧师有关。我也是第一次跟这些人打交道。反正我今天已经见到够多的蠢货了，再多见一个也没什么。”
德祖尔二世提到了“那位牧师”，众人便明白了。
国内所有和那位牧师有关的事，都被挂上了“禁止”的标签。
“那位骑士”、“那位牧师”，他们是建国者，本应是被后人歌颂的存在，却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片刻后，亲卫骑士领着那名自称是苍泉使的女性走进帐篷。
她一进帐，除国王外的所有人都皱眉露出厌弃的神色。
女性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大衣，披肩黑发上似乎还夹着枯草。大衣上用针线缝补了许多小口袋。她自己也斜挎着一个打着补丁的破布包，走路还会不时发出瓶罐碰撞的响声。
她这身打扮，很像行乞的朝圣者，或者是随处可见的江湖骗子。
在一群出身显贵的骑士中，她这样寒酸的穿着显得格外扎目。
只有国王面色如常，平静地询问她的名字和来意。
她将右手把住左臂膀，同时左手中指食指轻按在眉心处像祈祷一样，然后微微俯首。这是苍泉使的礼节。在远古时，是祈祷那永不枯竭的泉水加快流出的动作。
“陛下，我的名字是玛格丽塔·弗格斯。一名苍泉使。一个多月前，我受命调查王国内部突兀地出现怪物伤人的事件，我从夫伊调查怪物的踪迹一直跟随到了格林，在乌瑞兹附近，我曾看见一只这样的怪物袭击一支当地的士兵小队，小队大概有五十多人，战斗不到五分钟，那支小队的损伤已经过半。”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几名骑士长纷纷开始低声谈论，国王也面色凝重，充满怀疑地问道：
“你是想告诉我，王国内出现了野兽伤人的事件，是吗？这不重要，当地的领主会解决这些事的，女士。”
“请听我说完，陛下。我们将这种怪物归类为‘虫型’，它们的外表类似昆虫，但却是由人类灵魂制造出来的怪物。请注意，我说得是‘制造’。这说明有些人想利用这些怪物。”
“在乌瑞兹，我解放了困束于那怪物躯壳里的灵魂。灵魂的色彩告诉我，它们都是普通人，它们被屠杀然后成为制作这种怪物的原料……”
“够了，女士，如果你再继续讲这些荒诞无比的故事，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
德祖尔二世打断了她，那份不耐烦溢于言表。
但苍泉使玛格丽塔却格外认真，她直视德祖尔二世的双眼，坚定地说道：
“这些不是编出来的故事。您既然让我进帐，就一定知道苍泉护卫是做什么的。我追寻那些怪物的踪影，那些怪物的形态最终为我指向了一个人——罗莎莉亚夫人。他们那亵渎尸体的邪术，和罗莎莉亚夫人如出一辙。”
“罗莎莉亚只是一个传说，就像你们，只是教会口中的传说。我甚至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你自称的苍泉使，或者仅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农妇从某个江湖骗子口中得知了一些古老传说。”
“而且你看见了，我们这里有数万名士兵和几千名骑士。什么样的怪物都能扫除干净。”
德祖尔二世眼角的皱纹显露出倦意，很明显，他对玛格丽塔讲述的事并不感兴趣。
“不，那不是传说。相信我，陛下。我追寻怪物的印迹一直追到这里。直到我在这附近发现了召唤符和人祭，我就知道我已经来不及回去报告了。”
看见国王是这样的态度，玛格丽塔渐渐有些激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进攻，攻下沿海那些斯德伦特人的据点！我怀疑是他们制造了这些怪物，并且试图召唤罗莎莉亚夫人！”
玛格丽塔语惊四座，包括杜克因在内的所有骑士长你看我，我瞧你，脸上满是疑惑与不安。
只有德祖尔二世毫不在意，甚至打了一个呵欠：
“如果你说的是那些用血画的印痕，我们也见过了。那只不过是他们野蛮信仰的一部分，不需在意。好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感谢您提供的信息，但也到此为止了——卫兵，送她离开大营。”
帐外亲卫骑士听见德祖尔二世的命令，手握长戟进入帐内就要赶她出去。
这时，玛格丽塔忽然冷静下来，对德祖尔二世说道：
“圣星骑士团最近丢失了达卡耶尔之石，对吗？”
营地中央一顶华丽的红色帐篷里，德祖尔二世正烦躁地翻阅着来自首都罗那维的文书。
他身旁侍立着“王盾”杜克因.查理奥。同在帐中的还有罗那维的信使、圣盾骑士团大团长戈登.莱特、副团长西蒙斯·戴维德和几个身居要职的骑士长。
“真是该死！我签发的征召令，到如今贵族们连预计一半的兵力都没派过来，他们是把军费都拿去养情人了么？”
德祖尔二世一边用指关节敲打着金边木桌，一边大声地训斥着信使。
“好在格尔木能干，他说这个月内就能完成征召。你们怎么想？”
听到国王的话，杜克因示意信使退下。
等到信使离开帐篷后，大团长戈登上前进言道：
“陛下，战斗的失利不是士兵的问题。那些野蛮人使用的战术十分简单，格斗技巧也远远比不上圣盾骑士，我们的失利别有原因。”
德祖尔二世皱着眉头耐心听戈登说完了他的看法，然后毫不留情地问道：
“是吗？听起来我们占尽优势，那么为什么圣盾骑士团会放弃岸边那一大片领土呢？”
戈登听出了德祖尔二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面色难堪地回答道：
“在海上的失利，是因为圣盾骑士团不擅长海上作战，我们也没有能和他们巨大帆船相匹敌的船只。”
“嗯，这是个借口。自从他们在岸上扎营之后，圣盾骑士团多次进攻，为什么还是没能夺回领土呢？”
“陛下，这正是我想说的。那些野蛮人……他们似乎会妖术。他们就像没有痛觉一样，战斗意志极其强大，我们斩断他们的左手，他们就会用右手拿起左手当做武器击打我们，我们斩下他们的头颅，那向外喷涌鲜血的身躯还在不断地胡乱攻击周围人……”
听着戈登慌张地回应，德祖尔二世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胡说！他们最大的妖术，就是让他们自己的头还完好地待在肩膀上！”
面对德祖尔二世严厉的批评，戈登没有再为自己申辩，默然垂下了头。
望着戈登盔甲上多日来因刀劈斧剁形成的凹陷和伤痕，发过了火的德祖尔二世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站起身，走到戈登身旁。
“戈登，我必须承认，你曾经为我，为国家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这么多年来，你也是劳苦功高了。”
“你是一个忠诚的骑士。但我也要说，伙计，你老了。你可能不再适合统领圣盾骑士团了，几十年前我们并肩杀敌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说着，德祖尔二世将手抚上戈登的肩膀，声音柔和且坚定的说道：
“这几天你休息一下吧。由副团长西蒙斯·戴维德暂代圣盾骑士团大团长之职，管理全团事务。”
说罢，德祖尔二世轻轻拍了拍戈登的肩膀。戈登自知国王的意思，行礼后低头离开了帐篷。
德祖尔二世目视着戈登离开帐篷，随后坐回到自己的桌前，声音不高不低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是二十年前，我就会亲自带着圣星骑士团把那些蛮夷剿灭，可惜如今不比当年了。”
“陛下，自从那些野蛮人攻占了一小块海岸线后，他们并没有进一步的军事行动。我们可以固守，把他们圈死在海岸线上，他们的给养只能通过船只运输，撑不了多久的。”
刚刚被提拔的西蒙斯向德祖尔二世进言说道。
“那些蛮夷盘踞在我的国土上，就像扎进我肉里的箭矢一样。西蒙斯，你觉得我应该忍受痛楚而不拔除箭矢吗？”
德祖尔二世皱眉望向西蒙斯，他不希望西蒙斯的策略和戈登一样懦弱。
正当西蒙斯打算进一步阐明自己的想法时，由帐外走进一名国王的亲卫骑士，行礼后这名骑士报告道：
“陛下，营外有一名自称是苍泉使的女性来访，她明确要求面见您，并说携带了重要军机。”
“什么时候装神弄鬼的巫婆也能随意面见国王了，把她轰走。”
国王身侧的杜克因向那亲卫骑士命令道。但随即便被国王制止。
“等等，苍泉使……我记得这个称号。让她进来。”
“王上？”杜克因不解地问道。
“她是苍泉护卫，一群很奇怪的人，跟那位牧师有关。我也是第一次跟这些人打交道。反正我今天已经见到够多的蠢货了，再多见一个也没什么。”
德祖尔二世提到了“那位牧师”，众人便明白了。
国内所有和那位牧师有关的事，都被挂上了“禁止”的标签。
“那位骑士”、“那位牧师”，他们是建国者，本应是被后人歌颂的存在，却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
片刻后，亲卫骑士领着那名自称是苍泉使的女性走进帐篷。
她一进帐，除国王外的所有人都皱眉露出厌弃的神色。
女性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大衣，披肩黑发上似乎还夹着枯草。大衣上用针线缝补了许多小口袋。她自己也斜挎着一个打着补丁的破布包，走路还会不时发出瓶罐碰撞的响声。
她这身打扮，很像行乞的朝圣者，或者是随处可见的江湖骗子。
在一群出身显贵的骑士中，她这样寒酸的穿着显得格外扎目。
只有国王面色如常，平静地询问她的名字和来意。
她将右手把住左臂膀，同时左手中指食指轻按在眉心处像祈祷一样，然后微微俯首。这是苍泉使的礼节。在远古时，是祈祷那永不枯竭的泉水加快流出的动作。
“陛下，我的名字是玛格丽塔·弗格斯。一名苍泉使。一个多月前，我受命调查王国内部突兀地出现怪物伤人的事件，我从夫伊调查怪物的踪迹一直跟随到了格林，在乌瑞兹附近，我曾看见一只这样的怪物袭击一支当地的士兵小队，小队大概有五十多人，战斗不到五分钟，那支小队的损伤已经过半。”
听到她的话，周围的几名骑士长纷纷开始低声谈论，国王也面色凝重，充满怀疑地问道：
“你是想告诉我，王国内出现了野兽伤人的事件，是吗？这不重要，当地的领主会解决这些事的，女士。”
“请听我说完，陛下。我们将这种怪物归类为‘虫型’，它们的外表类似昆虫，但却是由人类灵魂制造出来的怪物。请注意，我说得是‘制造’。这说明有些人想利用这些怪物。”
“在乌瑞兹，我解放了困束于那怪物躯壳里的灵魂。灵魂的色彩告诉我，它们都是普通人，它们被屠杀然后成为制作这种怪物的原料……”
“够了，女士，如果你再继续讲这些荒诞无比的故事，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
德祖尔二世打断了她，那份不耐烦溢于言表。
但苍泉使玛格丽塔却格外认真，她直视德祖尔二世的双眼，坚定地说道：
“这些不是编出来的故事。您既然让我进帐，就一定知道苍泉护卫是做什么的。我追寻那些怪物的踪影，那些怪物的形态最终为我指向了一个人——罗莎莉亚夫人。他们那亵渎尸体的邪术，和罗莎莉亚夫人如出一辙。”
“罗莎莉亚只是一个传说，就像你们，只是教会口中的传说。我甚至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你自称的苍泉使，或者仅是一个失去理智的农妇从某个江湖骗子口中得知了一些古老传说。”
“而且你看见了，我们这里有数万名士兵和几千名骑士。什么样的怪物都能扫除干净。”
德祖尔二世眼角的皱纹显露出倦意，很明显，他对玛格丽塔讲述的事并不感兴趣。
“不，那不是传说。相信我，陛下。我追寻怪物的印迹一直追到这里。直到我在这附近发现了召唤符和人祭，我就知道我已经来不及回去报告了。”
看见国王是这样的态度，玛格丽塔渐渐有些激动。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进攻，攻下沿海那些斯德伦特人的据点！我怀疑是他们制造了这些怪物，并且试图召唤罗莎莉亚夫人！”
玛格丽塔语惊四座，包括杜克因在内的所有骑士长你看我，我瞧你，脸上满是疑惑与不安。
只有德祖尔二世毫不在意，甚至打了一个呵欠：
“如果你说的是那些用血画的印痕，我们也见过了。那只不过是他们野蛮信仰的一部分，不需在意。好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感谢您提供的信息，但也到此为止了——卫兵，送她离开大营。”
帐外亲卫骑士听见德祖尔二世的命令，手握长戟进入帐内就要赶她出去。
这时，玛格丽塔忽然冷静下来，对德祖尔二世说道：
“圣星骑士团最近丢失了达卡耶尔之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