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洁者的呼唤？
不愧是那老人的学生，说话做事就跟那老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表情，克希尔只是苦笑两声。
“咱还是先把那块石头揣到兜里再说吧。”
即使跟这么多有着虔诚信仰的人打交道，克希尔还是没办法从内心深处改变他对那所谓“造物之主”的看法，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都对这个从未现身过的神深信不疑。
莫非这里真有个造物主像玩沙盒游戏一样看着我们？
克希尔想到这里，自己都撇着嘴把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赶出了脑海。
“以前的那些……先知，他们透露过自己梦见过神吗，听见造物主对他们说话？”
那些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焦虑，终于让他忍不住地向塔发问了，这也是因为塔是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要是面对那老头子，他可不想提到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没有，他们没有提到在拿到十字权杖之前曾听见造物主的声音。”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造物主，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
“比如说在阴影里面，断断续续的低语。”
塔的脸上充满疑惑，似乎不明白克希尔的意思。克希尔倒是一脸正经，坚定的向他点了点头。
“不，阴影里断断续续的低语？你不会是碰见不洁者了吧。”塔看向克希尔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恐惧。
“如果真的是不洁者的话，那我们都要小心了——你在哪听见的。”
克希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不洁者到底是什么？”
“那是教会对它的称呼，苍泉护卫自己倒是有一套分类它们的规则，那是长时间猎杀它们的经验。但是，千百年来没人搞明白人到底是怎么变成不洁者的，我们只知道不洁者是怪物，只以人的意念喂食，它们会死死纠缠被他们盯上的任何人——你到底在哪听见过这样的声音的？”
“我，我在木屋里出现过幻觉。”
“老师的那间？”
塔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惊慌神色，上一次克希尔刚到遗落隐者的院子时，他俩初次见面还没有这么的失措。
得到了克希尔肯定的答复之后，塔脸上的惊慌更甚一层，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声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我们得回去，不能让老师出现意外。”
塔在原地踌躇了两步，猛地回头向来时的路快步走去，他很激动，连手脚的动作都不协调了起来。
克希尔看着他那顺拐了的手脚，多少也有点被他这种惊慌失措所感染。
“你说的那个不洁者，你老师一个人对付不了吗？”
“不，不是对付不了，是没有工具，工具在我这，你试过用一个没有底的桶去打水吗。”
塔边走边说着，突然像是想了什么一样，突然停下急匆匆的脚步，一拍脑门，绝望的坐在地上。
“药丸，白虫药丸没有了！我们没法通过柯谷尔之镜的。”
塔哭丧着脸，望着回去的路大声地说道。
塔一个人坐地上哭闹不要紧，可大路上还有别的人在走呢，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们觉得好奇，纷纷驻足观看，一时间围了七八个人。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教会的人会坐在地上哭啊。”
“听起来还挺惨的，他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了。”
“要我说都活该，教会的人没一个好的。”
“嘘！你说这话可让他听见了，你不怕教会报复你啊！”
周围的人杂七杂八，你一言我一语，颇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眼看着人要越围越多，塔还坐在地上啜泣不止，克希尔的脸挂不住了。
这咱俩一起丢人啊。
“散一散哈，我这个朋友急着给主教送药，但把药丢路上了，别看了别看了。”
“快走吧，跟教会打交道的都没好事，小心他起来讹你们。”
克希尔一边打圆场一边在心里暗自抱怨道：“怎么看热闹的习惯到哪都有啊。”
等人好不容易散尽了，克希尔才把塔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土。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了？”克希尔皱着眉看着他，言语之中满是责怪的味道。
塔也不回话，只是一味的反复念叨着老师怎么办。
没办法，克希尔只能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塔的情绪稳定一些了，他才继续问道。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老师倒是能不依靠药丸自由通过柯谷尔之镜，但他没打算让我们半途而废的回去，就只给了我离开的量……”
塔说着激起伤心处又要哭起来，克希尔赶忙接下话茬：“那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有能和他远距离联系的东西，比如说飞鸽传书？”
或者说给他摇个电话？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先联系上他，听听他的意见，他是你的老师，做事肯定留一手准备了的。”
听到克希尔的话，塔呆在那里好一顿回忆。终于，他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有！”
时至中午，乌瑞兹市镇的热闹程度也达到了一天之中的最高点，你可以在这里看见这个年代里几乎所有的职业汇聚在了这里：皮匠、铁匠、剃头匠；药商、菜商、面包……
你既可以看见撒上一层糖粉的白面包，热气腾腾的从大烤炉里面摊到外面的桌子上，又可以看见你能在餐桌上找到的所有蔬菜排列整齐的摆在店门口，穿着贵丽的富人和薄衣旧衫的平民并列而行，在同一家蔬果店挑选食物——不过富人选择的多是葡萄、西瓜，平民更多则是买一些胡萝卜和卷心菜。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也有俯身长跪的乞人，他们把头埋在手臂下，只把手掌向前捧起，乞求路人能赏他们一些饱腹的食物。
这其中的人有男有女，甚至有年幼的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子。那稚嫩的双手密布泥浆脏污，都是为了生计，他们只得藏起那份活泼好动的童真，在烈阳之下祈求着路人的怜悯。
偶有一两个路人动了善心，会去买来面包分给周围的孩童，此时此刻孩童们活跃的本性便展现出来，簇拥着那好心人互相挤着伸手讨要食物。
但贫穷的人太多，一两个路人又怎么能喂饱这许多的儿童呢，那些没有得到食物的儿童只得继续把脸贴近杂草黄土，等待下一个机会。
“先知，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塔的手指望过去，克希尔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摊位前一个身着长裙礼帽浓妆艳抹的贵妇人。此刻，她正将信将疑地听身旁的一个穿着怪异服饰的旅商介绍一个由独角兽的角制作而成的项坠护身符。
克希尔瞅了瞅盯的出了神的塔，突然想逗他一乐，于是学着那老人的腔调道：
“塔儿，不要看，那是绿鹅。”
“啊？”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五个格罗申。”
克希尔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捂住腰间的钱袋子。
嗯？占个便宜的价格是五格罗申？
“我知道该怎么和老师联系了，反正你给我就是了。”塔闷着脸也不多说，上前就要抢他的钱袋子。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克希尔一跳，赶紧从袋子里掏出来五个格罗申。
别待会儿又引来一大帮子人围观僧侣当街抢钱，那才称得上是好戏连连呢。
望着塔一个人走向那身着怪异服装的旅商，克希尔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意感。
这孩子自己生闷气也不让我跟过去，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老人对于塔不仅仅是老师的含义，还是养育他长大的父母，幼年从未跟外界接触的塔把那老人当做他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克希尔反复拿老人开他的玩笑，他当然会生气了。
克希尔一个人在集市中央乱逛，不时瞅瞅这个摊位前的苹果梨子，捏捏那个摊位上的面包饼干，偶尔还闻闻那细颈罐子里装着的各色各样的药剂。
他这样光看不买的行为引得卖家一阵反感，但大家都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也不方便及时制止他这种白嫖的行为。
随着他走的越来越远，渐渐也对这些日常生活中都能见到的平常物品失去了兴趣。
很快，一间装饰奇特的店铺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同于周边的武器店或裁缝店，这一家店门口悬着两匹黑色的轻纱，在阳光的映照中，风稍一吹，薄纱就在空气中上下翻动，似花枝招展的迎宾小姐般揽着客人。轻纱之后并非是门，而是一道珠帘将店内店外的世界隔离开来。
隐约可见店内没有窗子，只有几盏装饰精美的烛台照明，店铺不大，可见一张铺着黑底红色花纹桌布的桌子和两张矮凳，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器皿。昏暗之中，似有争吵的声音。
哟，我知道了，这是这个年代的洗头房！
“咱还是先把那块石头揣到兜里再说吧。”
即使跟这么多有着虔诚信仰的人打交道，克希尔还是没办法从内心深处改变他对那所谓“造物之主”的看法，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都对这个从未现身过的神深信不疑。
莫非这里真有个造物主像玩沙盒游戏一样看着我们？
克希尔想到这里，自己都撇着嘴把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赶出了脑海。
“以前的那些……先知，他们透露过自己梦见过神吗，听见造物主对他们说话？”
那些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焦虑，终于让他忍不住地向塔发问了，这也是因为塔是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要是面对那老头子，他可不想提到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没有，他们没有提到在拿到十字权杖之前曾听见造物主的声音。”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造物主，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
“比如说在阴影里面，断断续续的低语。”
塔的脸上充满疑惑，似乎不明白克希尔的意思。克希尔倒是一脸正经，坚定的向他点了点头。
“不，阴影里断断续续的低语？你不会是碰见不洁者了吧。”塔看向克希尔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的恐惧。
“如果真的是不洁者的话，那我们都要小心了——你在哪听见的。”
克希尔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不洁者到底是什么？”
“那是教会对它的称呼，苍泉护卫自己倒是有一套分类它们的规则，那是长时间猎杀它们的经验。但是，千百年来没人搞明白人到底是怎么变成不洁者的，我们只知道不洁者是怪物，只以人的意念喂食，它们会死死纠缠被他们盯上的任何人——你到底在哪听见过这样的声音的？”
“我，我在木屋里出现过幻觉。”
“老师的那间？”
塔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惊慌神色，上一次克希尔刚到遗落隐者的院子时，他俩初次见面还没有这么的失措。
得到了克希尔肯定的答复之后，塔脸上的惊慌更甚一层，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呼吸声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不，我们得回去，不能让老师出现意外。”
塔在原地踌躇了两步，猛地回头向来时的路快步走去，他很激动，连手脚的动作都不协调了起来。
克希尔看着他那顺拐了的手脚，多少也有点被他这种惊慌失措所感染。
“你说的那个不洁者，你老师一个人对付不了吗？”
“不，不是对付不了，是没有工具，工具在我这，你试过用一个没有底的桶去打水吗。”
塔边走边说着，突然像是想了什么一样，突然停下急匆匆的脚步，一拍脑门，绝望的坐在地上。
“药丸，白虫药丸没有了！我们没法通过柯谷尔之镜的。”
塔哭丧着脸，望着回去的路大声地说道。
塔一个人坐地上哭闹不要紧，可大路上还有别的人在走呢，塔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们觉得好奇，纷纷驻足观看，一时间围了七八个人。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教会的人会坐在地上哭啊。”
“听起来还挺惨的，他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了。”
“要我说都活该，教会的人没一个好的。”
“嘘！你说这话可让他听见了，你不怕教会报复你啊！”
周围的人杂七杂八，你一言我一语，颇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眼看着人要越围越多，塔还坐在地上啜泣不止，克希尔的脸挂不住了。
这咱俩一起丢人啊。
“散一散哈，我这个朋友急着给主教送药，但把药丢路上了，别看了别看了。”
“快走吧，跟教会打交道的都没好事，小心他起来讹你们。”
克希尔一边打圆场一边在心里暗自抱怨道：“怎么看热闹的习惯到哪都有啊。”
等人好不容易散尽了，克希尔才把塔拉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土。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了？”克希尔皱着眉看着他，言语之中满是责怪的味道。
塔也不回话，只是一味的反复念叨着老师怎么办。
没办法，克希尔只能在旁边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塔的情绪稳定一些了，他才继续问道。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老师倒是能不依靠药丸自由通过柯谷尔之镜，但他没打算让我们半途而废的回去，就只给了我离开的量……”
塔说着激起伤心处又要哭起来，克希尔赶忙接下话茬：“那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有能和他远距离联系的东西，比如说飞鸽传书？”
或者说给他摇个电话？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先联系上他，听听他的意见，他是你的老师，做事肯定留一手准备了的。”
听到克希尔的话，塔呆在那里好一顿回忆。终于，他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有！”
时至中午，乌瑞兹市镇的热闹程度也达到了一天之中的最高点，你可以在这里看见这个年代里几乎所有的职业汇聚在了这里：皮匠、铁匠、剃头匠；药商、菜商、面包……
你既可以看见撒上一层糖粉的白面包，热气腾腾的从大烤炉里面摊到外面的桌子上，又可以看见你能在餐桌上找到的所有蔬菜排列整齐的摆在店门口，穿着贵丽的富人和薄衣旧衫的平民并列而行，在同一家蔬果店挑选食物——不过富人选择的多是葡萄、西瓜，平民更多则是买一些胡萝卜和卷心菜。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也有俯身长跪的乞人，他们把头埋在手臂下，只把手掌向前捧起，乞求路人能赏他们一些饱腹的食物。
这其中的人有男有女，甚至有年幼的孩子也学着大人的样子。那稚嫩的双手密布泥浆脏污，都是为了生计，他们只得藏起那份活泼好动的童真，在烈阳之下祈求着路人的怜悯。
偶有一两个路人动了善心，会去买来面包分给周围的孩童，此时此刻孩童们活跃的本性便展现出来，簇拥着那好心人互相挤着伸手讨要食物。
但贫穷的人太多，一两个路人又怎么能喂饱这许多的儿童呢，那些没有得到食物的儿童只得继续把脸贴近杂草黄土，等待下一个机会。
“先知，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塔的手指望过去，克希尔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摊位前一个身着长裙礼帽浓妆艳抹的贵妇人。此刻，她正将信将疑地听身旁的一个穿着怪异服饰的旅商介绍一个由独角兽的角制作而成的项坠护身符。
克希尔瞅了瞅盯的出了神的塔，突然想逗他一乐，于是学着那老人的腔调道：
“塔儿，不要看，那是绿鹅。”
“啊？”塔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给我五个格罗申。”
克希尔眨巴眨巴眼睛，下意识后退一步捂住腰间的钱袋子。
嗯？占个便宜的价格是五格罗申？
“我知道该怎么和老师联系了，反正你给我就是了。”塔闷着脸也不多说，上前就要抢他的钱袋子。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克希尔一跳，赶紧从袋子里掏出来五个格罗申。
别待会儿又引来一大帮子人围观僧侣当街抢钱，那才称得上是好戏连连呢。
望着塔一个人走向那身着怪异服装的旅商，克希尔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意感。
这孩子自己生闷气也不让我跟过去，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那老人对于塔不仅仅是老师的含义，还是养育他长大的父母，幼年从未跟外界接触的塔把那老人当做他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克希尔反复拿老人开他的玩笑，他当然会生气了。
克希尔一个人在集市中央乱逛，不时瞅瞅这个摊位前的苹果梨子，捏捏那个摊位上的面包饼干，偶尔还闻闻那细颈罐子里装着的各色各样的药剂。
他这样光看不买的行为引得卖家一阵反感，但大家都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也不方便及时制止他这种白嫖的行为。
随着他走的越来越远，渐渐也对这些日常生活中都能见到的平常物品失去了兴趣。
很快，一间装饰奇特的店铺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不同于周边的武器店或裁缝店，这一家店门口悬着两匹黑色的轻纱，在阳光的映照中，风稍一吹，薄纱就在空气中上下翻动，似花枝招展的迎宾小姐般揽着客人。轻纱之后并非是门，而是一道珠帘将店内店外的世界隔离开来。
隐约可见店内没有窗子，只有几盏装饰精美的烛台照明，店铺不大，可见一张铺着黑底红色花纹桌布的桌子和两张矮凳，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器皿。昏暗之中，似有争吵的声音。
哟，我知道了，这是这个年代的洗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