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为什么河和桥可以，树和鸟不行？（4000）
“领主大人，经过周五和周六两天，你的练习可以算是卓有成效了。”
周五，阿诵练习适应黑暗，一直连到了凌晨三点，周六更是直接通宵。十八岁的年轻人，如果有志向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一身使不完的劲。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太阳从东方升起，利威尔堡森林的夜结束了。
“阿诵，你练了个通宵吗？注意身体啊。”
阿威和冰冰二人哈欠连天地从树屋上下来。
“怎么了，我打扰了你们吗？”
“啊，这倒没有。”阿威说话间又打了个大哈欠，“我们的睡眠，不需要打扰，质量就已经很差了。对了阿诵，你今天上午有空吗？”
“有空，不过我可能要先补觉到十点左右。”
“我觉得你可能要早点起了，有件必须由你来做的事情，”冰冰递给他一张剪切好的盾型硬纸板，“昨晚我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想……”
“直接说重点吧。”阿诵不太想听冰冰的长篇大论。
“我们需要你来设计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盾徽，这样我们就可以把盾徽别在身上，证明我们是你的人，而不是什么马贼。”
“属于我自己的盾徽？”
阿诵的大脑中，出现了故事中那些别着徽章的骑士们威风凛凛的场景，而这样的场景是阿诵一直所向往的。
“挺有趣的主意。不过你们说‘你们需要我’来设计，那你讲具体点，为什么‘你们需要我’来设计，而不是‘建议我’设计？”
“我已经说过了。”睡眼惺忪的冰冰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我们可不想被当成马贼。一个人类马贼，哈，真的有够搞笑的。”
“没错。在即将建成的驻地中，也需要你的盾徽作为装饰，以表明我们的官方立场。要知道我们可是侯爵女士的人。”阿威补充道。虽然他看起来比冰冰清醒得多，但还是不断地揉着眼睛。
“在那之前，你需要把你设计的图案交给勒蓬侯国登记，以避免侯爵女士拒绝承认我们，或者有什么重复、抄袭的情况出现。”冰冰提出。
“那问题来了，我怎么去找勒蓬侯国的人呢？拿着我设计的盾徽敲侯爵女士的城堡大门吗？”阿诵反问。看着这两个困得不行的人类，倦意开始涌向他的大脑。
“城堡里现在可没有勒蓬家族的成员。姐姐在利威尔堡，妹妹在当执政官。”阿威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我记得勒蓬侯国前一段时间都是田爷爷在管。估计现在很多侯国范围内的公事都能在勒蓬城内的市政厅办吧。”
“城里？但我从来没去过城里。”阿诵的语气充满着无奈。
“市政厅在市中心，沿着进城的道路一直走，走到一个广场上，市政厅就是广场边上那栋最显眼的建筑。今天是星期六，所以你得在十二点之前到那里。要是迟了，可能市政厅就要锁门了。”冰冰虽然打着哈欠，但思维却清晰起来。
毕竟是建筑师，为了不让建筑刚建好就成危楼，在工作的时候冰冰总能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花了太多功夫，来证明我们不是马贼了？”阿诵接过纸板，爬着梯子准备回到自己的树屋。他没有想好在徽章上画什么，倒是先想睡一觉了。
“但是证明自己不是马贼，确实很重要。或者说，确实很有‘价值’。”阿威玩了个双关语。
“知道了。我尽量今天把这事办成。”阿诵被阿威传染了个哈欠。他赶忙打开了树屋，钻了进去。
……
“我勒个去！怎么就十点半了！”
阿诵赶紧在纸板上，照着自己看到的东西画了两笔，就赶紧背起行囊冲出了树屋。
这段路程并不长，但勒蓬城城门管理员的刁难可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城内也禁止骑马行进。幸亏阿诵带着“勒蓬侯国”的勋章，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来证明自己的骑士身份。
于是他当机立断，用此时视野里仅有的两样物品——树和鸟，非常抽象地画了一个图案。
就这样，当他背着行囊到达市政厅门口的时候，他估算时间大概还够。
“呼，来得及。”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勒蓬城，也是他第一次进城。路边的一切，甚至道路本身都是新奇的，但阿诵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了。
市政厅是一幢非常新颖的三层带钟楼的建筑，建筑材料是格兰王国的南部地区的溶洞大理石。这种材料比较昂贵，即便是勒蓬城内部，用大理石建的建筑也只有这么一幢。
所以，尽管广场周围有着相当多或高大、或别致的各式建筑，但阿诵一眼就认出了市政厅。
钟楼位于市政厅之上，有一条独立的楼梯通往外界。此时钟楼的敲钟人在屋顶下歇息着，钟表的分针还停留在ix的位置。
“时间还够！现在才十一点四十五分，我想应该不会关门吧！”
阿诵距离市政厅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得以看清市政厅大门的构造。
一座雄壮的男性人类雕塑坐落在市政厅的大门前，面庞竟与侯爵姐妹有一丝相似，看来这座雕像，似乎是为了纪念某一任勒蓬侯爵而建立的。
朝着雕像后的大门望去后，阿诵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市政厅的大门已经上锁，只有一位衣着优雅的女士站在市政厅前面。
“不是吧，为什么会在市政厅之外碰到她？”
阿诵预料过很多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最佳的自然是不和乔晨曦打照面，就办完登记骑士徽章的手续。
最差的可能性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不仅市政厅可能已经关门，还在市政厅之外遇到乔晨曦。看来，不仅办不成事情，乔晨曦的一顿奚落是免不了的。
“不该啊，现在不是还没到十二点吗？”
虽然现在有无数的槽想要吐，但现在，做出选择是必要的。
趁被她注意到之前掉头回去自然是一个选择，但是这就意味着这趟他白来了。如果能选，他肯定不会再去面对一次城门管理员的刁难。
直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关门？这自然也行，乔晨曦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把给阿诵开门，但大概率，是乔晨曦怼他一顿后，扬长而去。
何况就算她给阿诵开门了，看样子，市政厅的雇员也早就提前下班了。
“有了！”
阿诵心生一计，他加速向着市政厅的大门跑去。
“有人吗？”
他走到大门的面前，看了看锁了的大门，摇了摇头，回头走几步看看头顶的大钟，然后重新走到门前，狠狠地锤了几下，最后故作无奈地朝里面喊道。
旁边的乔晨曦用看猴戏的样子欣赏了他全程的表演，终于，在他朝里面大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嘿，嘿，嘿。市政厅周六下午休息。”
阿诵慢慢地朝乔晨曦扭头，然后做了一个他自己也理解不了的表情，紧接着又往后跑了几步，看了一眼头上的大钟。
这一套动作连贯到浑然天成，连贯到阿诵也开始佩服起自己来。
“还没到下午啊，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他的声音相当无辜。
“你们精灵，总是要在截止时间之前十分钟办事吗？”乔晨曦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现在，还没到下午，所以我来市政厅办事，理应办成才对。”阿诵理直气壮道。
“理应办成？哼。我们人类没有在截止时间之前十分钟办事的道理。市政厅工作人员都已经走了，想办，也办不成了。下周一再来吧。”乔晨曦似乎不想陪阿诵多嘴了。
“市政厅就这服务态度吗？再说，你自己不就是市政厅工作人员吗？”阿诵启动了最终的杀招。
“算你狠。我希望你现在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像‘那几位’一样，哼，没事找事。”乔晨曦被一招将军，她只好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推开大门，乔晨曦径直走向左侧的业务办理窗口的内部，点亮房间内部的灯，坐在柜台的后方。
“来宾您好，勒蓬城市政厅为您服务。为您服务的是市政厅，额，零号雇员，勒蓬城执政官乔晨曦。”
乔晨曦和阿诵隔着一层铁栅栏坐在窗口的两侧，完全换上了甜美的营业声线的乔晨曦让阿诵完全不适应。
“执政官大人，请千万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害怕。”阿诵用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行囊，“哦对，我要办的事情，是登记骑士纹章。”
“登记骑士纹章？没问题的，这位骑士。当然，作为精灵骑士，这一步是可以省去的。你看，吉斯林地区很多精灵骑士都是没有纹章的。”乔晨曦完全没有改变她的声线。
“但是我们的……业务？可以说是业务吧。我们需要一个骑士纹章。确切地说，我们要在森林中建设一栋骑士驻地，我们需要纹章来证明合法性。”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您的行为，不过您的要求我们收到了。”乔晨曦点了点头，“请问图案你们设计好了吗？”
“嗯，设计好了。”阿诵从包里翻出了硬纸板，“给。”
“这位骑士，我们恐怕不能将这样的图案等级为盾徽图案。”乔晨曦克制了笑出声的欲望，将硬纸板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递了回去。
“为什么呢？给个理由啊。”阿诵无奈道。
“这才是盾徽图案的样子。”
乔晨曦取下胸口别着的盾徽，交给了阿诵。
阿诵皱眉看着盾徽，上面眼花缭乱的图案让他头疼，不过的确，这样华丽的徽章确实满足阿诵对骑士徽章的幻想。
“这是？”
“勒蓬家族的家徽，是第一任勒蓬侯爵，‘守桥人’让，我的祖先设计的。”乔晨曦介绍道，“左上角的巨石意味着顽石帝国，右上角的金盏花图案是吉斯林地区的象征，顶端则是象征着利威尔堡公国的双层城堡。”
在乔晨曦的介绍下，阿诵画了好一番功夫才在盾徽上找到乔晨曦提到的那些素材。
而把这些素材剔除掉，他惊奇地发现，剩下的部分对于他来说还挺眼熟的。
“下面这条河流和这座桥是？”阿诵问道。
“您知道的，‘勒蓬’，森精灵语就是‘桥’的意思。”乔晨曦补充，“我的祖先最早被封的封地就是这座希约河上的桥。”
阿诵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这个图案，就是授衔仪式上，侯爵女士给他别上的徽章图案。
“这不公平，执政官大人。为什么一条河流和一座桥可以，一棵树和一只鸟就不行？”阿诵追问道。
“问题不是图案，这位骑士。既然您效忠于勒蓬侯国，您就应当把顽石帝国的巨石、吉斯林的金盏花、利威尔堡公国的双层城堡和勒蓬侯国的桥四个元素全部放在你的盾徽中。”乔晨曦耐心地解释道。
的确，可能徽章上图案很多会让人觉得非常潇洒，但其实，这是繁杂的贵族分封体系的产物。光是记下来这些地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顽石帝国的巨石，吉斯林的金银花、利威尔堡公国的……”
“不是金银花，是金盏花。”乔晨曦打断道，“这四个元素并不是那么难记。现在，请您把盾徽还给我。”
阿诵自然认为是难记的。他能勉强记住他所在的利威尔堡公国和勒蓬侯国，而吉斯林地区、顽石帝国这些，更是只存在于法理中，完全无法和勒蓬的生活对应起来。
如果再考虑这些地名和盾徽上的图案的一一对应……阿诵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顽石帝国的巨石，吉斯林的金……我记不得，执政官大人。我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吗？”阿诵彻底放弃了解读这个神秘至极的图案，他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乔晨曦，希望能够把她的家徽带回家，慢慢研究。
乔晨曦的脸色一黑，然后叹了口气。阿诵把脸贴近铁栅栏，试图获得乔晨曦的许可。
“周一的时候，请务必把它交还回来，并且按照我们的要求重新提交盾徽的图案设计。另外，如果以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使用这个徽章，所有勒蓬家族的成员都有权利依法追究你的责任。”
周五，阿诵练习适应黑暗，一直连到了凌晨三点，周六更是直接通宵。十八岁的年轻人，如果有志向做什么事情，总会有一身使不完的劲。
随着一连串清脆的鸟鸣，太阳从东方升起，利威尔堡森林的夜结束了。
“阿诵，你练了个通宵吗？注意身体啊。”
阿威和冰冰二人哈欠连天地从树屋上下来。
“怎么了，我打扰了你们吗？”
“啊，这倒没有。”阿威说话间又打了个大哈欠，“我们的睡眠，不需要打扰，质量就已经很差了。对了阿诵，你今天上午有空吗？”
“有空，不过我可能要先补觉到十点左右。”
“我觉得你可能要早点起了，有件必须由你来做的事情，”冰冰递给他一张剪切好的盾型硬纸板，“昨晚我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想……”
“直接说重点吧。”阿诵不太想听冰冰的长篇大论。
“我们需要你来设计一个属于你自己的盾徽，这样我们就可以把盾徽别在身上，证明我们是你的人，而不是什么马贼。”
“属于我自己的盾徽？”
阿诵的大脑中，出现了故事中那些别着徽章的骑士们威风凛凛的场景，而这样的场景是阿诵一直所向往的。
“挺有趣的主意。不过你们说‘你们需要我’来设计，那你讲具体点，为什么‘你们需要我’来设计，而不是‘建议我’设计？”
“我已经说过了。”睡眼惺忪的冰冰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我们可不想被当成马贼。一个人类马贼，哈，真的有够搞笑的。”
“没错。在即将建成的驻地中，也需要你的盾徽作为装饰，以表明我们的官方立场。要知道我们可是侯爵女士的人。”阿威补充道。虽然他看起来比冰冰清醒得多，但还是不断地揉着眼睛。
“在那之前，你需要把你设计的图案交给勒蓬侯国登记，以避免侯爵女士拒绝承认我们，或者有什么重复、抄袭的情况出现。”冰冰提出。
“那问题来了，我怎么去找勒蓬侯国的人呢？拿着我设计的盾徽敲侯爵女士的城堡大门吗？”阿诵反问。看着这两个困得不行的人类，倦意开始涌向他的大脑。
“城堡里现在可没有勒蓬家族的成员。姐姐在利威尔堡，妹妹在当执政官。”阿威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我记得勒蓬侯国前一段时间都是田爷爷在管。估计现在很多侯国范围内的公事都能在勒蓬城内的市政厅办吧。”
“城里？但我从来没去过城里。”阿诵的语气充满着无奈。
“市政厅在市中心，沿着进城的道路一直走，走到一个广场上，市政厅就是广场边上那栋最显眼的建筑。今天是星期六，所以你得在十二点之前到那里。要是迟了，可能市政厅就要锁门了。”冰冰虽然打着哈欠，但思维却清晰起来。
毕竟是建筑师，为了不让建筑刚建好就成危楼，在工作的时候冰冰总能保持百分之百的清醒。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花了太多功夫，来证明我们不是马贼了？”阿诵接过纸板，爬着梯子准备回到自己的树屋。他没有想好在徽章上画什么，倒是先想睡一觉了。
“但是证明自己不是马贼，确实很重要。或者说，确实很有‘价值’。”阿威玩了个双关语。
“知道了。我尽量今天把这事办成。”阿诵被阿威传染了个哈欠。他赶忙打开了树屋，钻了进去。
……
“我勒个去！怎么就十点半了！”
阿诵赶紧在纸板上，照着自己看到的东西画了两笔，就赶紧背起行囊冲出了树屋。
这段路程并不长，但勒蓬城城门管理员的刁难可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城内也禁止骑马行进。幸亏阿诵带着“勒蓬侯国”的勋章，这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来证明自己的骑士身份。
于是他当机立断，用此时视野里仅有的两样物品——树和鸟，非常抽象地画了一个图案。
就这样，当他背着行囊到达市政厅门口的时候，他估算时间大概还够。
“呼，来得及。”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勒蓬城，也是他第一次进城。路边的一切，甚至道路本身都是新奇的，但阿诵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了。
市政厅是一幢非常新颖的三层带钟楼的建筑，建筑材料是格兰王国的南部地区的溶洞大理石。这种材料比较昂贵，即便是勒蓬城内部，用大理石建的建筑也只有这么一幢。
所以，尽管广场周围有着相当多或高大、或别致的各式建筑，但阿诵一眼就认出了市政厅。
钟楼位于市政厅之上，有一条独立的楼梯通往外界。此时钟楼的敲钟人在屋顶下歇息着，钟表的分针还停留在ix的位置。
“时间还够！现在才十一点四十五分，我想应该不会关门吧！”
阿诵距离市政厅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得以看清市政厅大门的构造。
一座雄壮的男性人类雕塑坐落在市政厅的大门前，面庞竟与侯爵姐妹有一丝相似，看来这座雕像，似乎是为了纪念某一任勒蓬侯爵而建立的。
朝着雕像后的大门望去后，阿诵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市政厅的大门已经上锁，只有一位衣着优雅的女士站在市政厅前面。
“不是吧，为什么会在市政厅之外碰到她？”
阿诵预料过很多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最佳的自然是不和乔晨曦打照面，就办完登记骑士徽章的手续。
最差的可能性就是像现在这种情况——不仅市政厅可能已经关门，还在市政厅之外遇到乔晨曦。看来，不仅办不成事情，乔晨曦的一顿奚落是免不了的。
“不该啊，现在不是还没到十二点吗？”
虽然现在有无数的槽想要吐，但现在，做出选择是必要的。
趁被她注意到之前掉头回去自然是一个选择，但是这就意味着这趟他白来了。如果能选，他肯定不会再去面对一次城门管理员的刁难。
直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早关门？这自然也行，乔晨曦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把给阿诵开门，但大概率，是乔晨曦怼他一顿后，扬长而去。
何况就算她给阿诵开门了，看样子，市政厅的雇员也早就提前下班了。
“有了！”
阿诵心生一计，他加速向着市政厅的大门跑去。
“有人吗？”
他走到大门的面前，看了看锁了的大门，摇了摇头，回头走几步看看头顶的大钟，然后重新走到门前，狠狠地锤了几下，最后故作无奈地朝里面喊道。
旁边的乔晨曦用看猴戏的样子欣赏了他全程的表演，终于，在他朝里面大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嘿，嘿，嘿。市政厅周六下午休息。”
阿诵慢慢地朝乔晨曦扭头，然后做了一个他自己也理解不了的表情，紧接着又往后跑了几步，看了一眼头上的大钟。
这一套动作连贯到浑然天成，连贯到阿诵也开始佩服起自己来。
“还没到下午啊，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五十分。”他的声音相当无辜。
“你们精灵，总是要在截止时间之前十分钟办事吗？”乔晨曦的语气不是很友好。
“现在，还没到下午，所以我来市政厅办事，理应办成才对。”阿诵理直气壮道。
“理应办成？哼。我们人类没有在截止时间之前十分钟办事的道理。市政厅工作人员都已经走了，想办，也办不成了。下周一再来吧。”乔晨曦似乎不想陪阿诵多嘴了。
“市政厅就这服务态度吗？再说，你自己不就是市政厅工作人员吗？”阿诵启动了最终的杀招。
“算你狠。我希望你现在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不是像‘那几位’一样，哼，没事找事。”乔晨曦被一招将军，她只好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推开大门，乔晨曦径直走向左侧的业务办理窗口的内部，点亮房间内部的灯，坐在柜台的后方。
“来宾您好，勒蓬城市政厅为您服务。为您服务的是市政厅，额，零号雇员，勒蓬城执政官乔晨曦。”
乔晨曦和阿诵隔着一层铁栅栏坐在窗口的两侧，完全换上了甜美的营业声线的乔晨曦让阿诵完全不适应。
“执政官大人，请千万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害怕。”阿诵用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行囊，“哦对，我要办的事情，是登记骑士纹章。”
“登记骑士纹章？没问题的，这位骑士。当然，作为精灵骑士，这一步是可以省去的。你看，吉斯林地区很多精灵骑士都是没有纹章的。”乔晨曦完全没有改变她的声线。
“但是我们的……业务？可以说是业务吧。我们需要一个骑士纹章。确切地说，我们要在森林中建设一栋骑士驻地，我们需要纹章来证明合法性。”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您的行为，不过您的要求我们收到了。”乔晨曦点了点头，“请问图案你们设计好了吗？”
“嗯，设计好了。”阿诵从包里翻出了硬纸板，“给。”
“这位骑士，我们恐怕不能将这样的图案等级为盾徽图案。”乔晨曦克制了笑出声的欲望，将硬纸板从铁栅栏的缝隙中递了回去。
“为什么呢？给个理由啊。”阿诵无奈道。
“这才是盾徽图案的样子。”
乔晨曦取下胸口别着的盾徽，交给了阿诵。
阿诵皱眉看着盾徽，上面眼花缭乱的图案让他头疼，不过的确，这样华丽的徽章确实满足阿诵对骑士徽章的幻想。
“这是？”
“勒蓬家族的家徽，是第一任勒蓬侯爵，‘守桥人’让，我的祖先设计的。”乔晨曦介绍道，“左上角的巨石意味着顽石帝国，右上角的金盏花图案是吉斯林地区的象征，顶端则是象征着利威尔堡公国的双层城堡。”
在乔晨曦的介绍下，阿诵画了好一番功夫才在盾徽上找到乔晨曦提到的那些素材。
而把这些素材剔除掉，他惊奇地发现，剩下的部分对于他来说还挺眼熟的。
“下面这条河流和这座桥是？”阿诵问道。
“您知道的，‘勒蓬’，森精灵语就是‘桥’的意思。”乔晨曦补充，“我的祖先最早被封的封地就是这座希约河上的桥。”
阿诵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这个图案，就是授衔仪式上，侯爵女士给他别上的徽章图案。
“这不公平，执政官大人。为什么一条河流和一座桥可以，一棵树和一只鸟就不行？”阿诵追问道。
“问题不是图案，这位骑士。既然您效忠于勒蓬侯国，您就应当把顽石帝国的巨石、吉斯林的金盏花、利威尔堡公国的双层城堡和勒蓬侯国的桥四个元素全部放在你的盾徽中。”乔晨曦耐心地解释道。
的确，可能徽章上图案很多会让人觉得非常潇洒，但其实，这是繁杂的贵族分封体系的产物。光是记下来这些地名，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顽石帝国的巨石，吉斯林的金银花、利威尔堡公国的……”
“不是金银花，是金盏花。”乔晨曦打断道，“这四个元素并不是那么难记。现在，请您把盾徽还给我。”
阿诵自然认为是难记的。他能勉强记住他所在的利威尔堡公国和勒蓬侯国，而吉斯林地区、顽石帝国这些，更是只存在于法理中，完全无法和勒蓬的生活对应起来。
如果再考虑这些地名和盾徽上的图案的一一对应……阿诵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
“顽石帝国的巨石，吉斯林的金……我记不得，执政官大人。我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吗？”阿诵彻底放弃了解读这个神秘至极的图案，他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乔晨曦，希望能够把她的家徽带回家，慢慢研究。
乔晨曦的脸色一黑，然后叹了口气。阿诵把脸贴近铁栅栏，试图获得乔晨曦的许可。
“周一的时候，请务必把它交还回来，并且按照我们的要求重新提交盾徽的图案设计。另外，如果以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使用这个徽章，所有勒蓬家族的成员都有权利依法追究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