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货
我和方利亨坐在办公室，听王凯说着这段往事。
刚才王凯突然造访，拎着两只盒子出现在我身后。
原来我们看完录像，正在议论龟的话题，被王凯听见。
他忍不住开口，一口气说起十年前的这段经历。
方利亨对王凯说道：“后来呢，玳瑁片做成指甲送给你女儿了？”
王凯举举手里的盒子，说道：“当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生料之后，请本地的工匠精心做成两套指甲。那年没有送给女儿，而是等她16岁生日的时候，才拿出来当做礼物。”
我问道：“那只王字玳瑁后来如何了？”
我和王凯并不认识，仅有一面之缘。他好像没认出我，方利亨介绍了我的身份。
王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把盒子搁在茶几上，倒沙发里说道：“一个音乐老师，一个算命先生，一个宠物医生，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太多，我脑子都乱了。”
方利亨这才想起正事，急忙问道：“那个光头兄弟，后来怎么样？”
提到光头两字，王凯脸胀红了，气不打一处来，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警察正在联系他的家人，让法医鉴定死因。我给他哥哥打完电话，催他过来料理后事。你这个家伙说说看，我们十几年交情了，你怎么给我瞎算一气？婚礼搞砸了不说，还牵连了人命。”
方利亨嘴里含含糊糊，脸上陪着笑。
我想起昨天方利亨掐指一算，今天有贵客登门，没忍住笑了一声。
王凯回头怒视我，我方觉失礼，辩解道：“抱歉抱歉，我没笑话您，我是笑话他算卦不灵。”
方利亨脸色难看，说道：“天算不如人算，我马上赔钱，把钱退给你！”
王凯骂道：“赔钱有个屁用！要钱干什么，真是丢了面子，我女儿前途也毁了。“
方利亨委屈万分：“您这话也言重了，婚礼虽然出了岔子，也不至于毁您女儿前途啊......”
王凯提高嗓子针锋相对：“当然毁了，两套指甲都碎了，我女儿再也弹不出......”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斜眼瞟我，显然是想到什么不便说下去。
一个方利亨已经极其唠叨了，又来一个欲言又止的王凯；此刻的我只想尽快抽身，躲开这两个倒霉蛋，越远越好。
我于是告辞，方利亨居然说那只黄缘他打算出手不养了，问我有无兴趣收购。
这类人相当讨厌，养宠物半途而废。我当场发作训斥方利亨：“要养就好好养着，别随手转卖。龟也是有灵性的动物，让你们随便乱来，岂有此理。”
这话无意间伤到了王凯，他别过脸哼了一声。
方利亨没想到我也冲他发火，哭丧着脸。
我索性把话说个明白：“况且你这不是安徽黄缘，是台湾黄缘。没事也给自己算算卦，别给人骗了。”
我转身扬长而去，赶紧撤！
回到宠物店，杨笛的一个电话，让我的心情由阴转晴。她在羌寨料理完弟弟的丧事，过两天就来找我。
挂了电话，我开心极了。想到要与杨笛久别重逢，心头泛出一阵甜甜的滋味。
突然铃声又响了，我当是杨笛有什么事忘记交代，忙接起电话。
这回传来一个令我抓狂的声音:“喂，是我，方利亨啊！”
“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问曾梵要的？”
“有什么事吗，别来卖你的黄缘哦。”
“崇老板消消气，刚才是我不好，其实我随便说说，哪会随便卖小方呢。”
“那有什么事？”
“你认不认识古董商，我听曾梵说，你有个好朋友，专干这行？”
我知道他说的是古全真，很不高兴的应了一声。
“那帮忙介绍介绍，我有样宝贝找他看看，能不能修复。”
“不用介绍，你自己去就行。”
我把古全真的店址告诉他，这小子还在说“谢谢”，我就挂断了电话，随手把他号码拉黑了。
吃完午饭，我在二楼正在招呼顾客，忽然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古全真打来的。
古全真自从经历那次青海之行后，萎靡了好一阵子。最近连做了几件不错的生意，才慢慢恢复精神。
接通电话，那头又传来方利亨的声音：“崇老板啊，打你电话老是被挂断，我在古老板这里，他有话和你说。”
接着传来古全真的声音：“崇洋，赶紧过来一次，你朋友这活我接不了。”
没等我问清楚，就挂断了。
我对方利亨这个如影随形的倒霉蛋简直欲哭无泪。
等到我下楼过街，走到古全真的店铺，一看柜台上的物件，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原来柜台上放着两个大的盒子，正是上午王凯手里拎着的。
那盒子打开着，里面七零八落，放着好多黑黄相间的碎块，碎块上还有点发红。
古全真说道：“哎，可惜啊，从没见过玳瑁指甲碎成这样的。看见没有，鲜红血纹变成暗红了，这是灵气耗散的表征了，赶紧埋了吧，不吉利。你朋友还让我拼起来修复成死货，我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
我也对着方利亨一瞪眼：“你当这玩意是乐高玩具啊，想拼就拼。”
方利亨愁眉苦脸说道：“这是王凯拿来的，说是让我看着办。”
古全真解释说，玳瑁饰品由于佩带时间久了，也有了人的灵气，而且对主人忠贞不二。如果主人突遭变故，它就不再有灵气。传说有一位老太太，一生就佩带了一根玳瑁手镯，当她弥留之际，她手腕上的玳瑁手镯居然由鲜红变到暗红，最后居然彻底碎裂。
“那什么是死货呢？”方利亨问道。
古全真指点到，说是玳瑁饰品一般主人佩戴一生，不可以送人。在南方沿海地区，如果有人死了，有些奸商会拿了他们碎裂的玳瑁，重新磨制成小饰品来贱卖，这种玳瑁叫死玳瑁，很不吉利。
“不对啊，新娘又没死？”方利亨听完解释，不解的问道。
古全真不明白“新娘”是什么意思，表情疑惑。
我忽然明白过来，说道：“新娘不是主人，是光头！光头死了，指甲也碎了！”
方利亨慢慢回头细想，说道：“还真有可能啊，尽管做成了指甲，这玩意还是认光头为主人？”
当初台下的光头被吓死，台上新娘的指甲全碎！这事看来千真万确，有点玄妙。
古全真被我们说的“新娘”和“光头”搞晕了。
我和方利亨怔怔看着眼前的两个盒子。
方利亨说道：“看来是真的玳瑁，而且挺有灵气，我一直以为王凯在吹牛呢......”
古全真嘿嘿一笑，说道：“我没这眼力，还敢开古董店？你们等着看好戏。”
他进了后屋，没多久打来一盆清水，放在柜台上。
然后从盒子里挑了块比较大的指甲碎片，捏在手心里，手沉入盆底，喝道：“看清楚了！”
古全真手心展开，托着指甲片向水面升起。
那水面此时发生了奇怪的现象，水波向着玳瑁指甲片上升方向自动分开，如同打开一本书一般。
这玩意居然会分开水面，我啧啧称奇。
古全真得意的说道：“看见没有，遇水则分，称为弹水。虽然灵气耗散，但是玳瑁片本质不变，可惜可惜，可见这宝物完整的时候，想必是灵力十足！”
方利亨看呆了，自言自语道：“难道王凯上午说的是真事？”
刚才王凯突然造访，拎着两只盒子出现在我身后。
原来我们看完录像，正在议论龟的话题，被王凯听见。
他忍不住开口，一口气说起十年前的这段经历。
方利亨对王凯说道：“后来呢，玳瑁片做成指甲送给你女儿了？”
王凯举举手里的盒子，说道：“当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生料之后，请本地的工匠精心做成两套指甲。那年没有送给女儿，而是等她16岁生日的时候，才拿出来当做礼物。”
我问道：“那只王字玳瑁后来如何了？”
我和王凯并不认识，仅有一面之缘。他好像没认出我，方利亨介绍了我的身份。
王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把盒子搁在茶几上，倒沙发里说道：“一个音乐老师，一个算命先生，一个宠物医生，这两天发生的怪事太多，我脑子都乱了。”
方利亨这才想起正事，急忙问道：“那个光头兄弟，后来怎么样？”
提到光头两字，王凯脸胀红了，气不打一处来，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警察正在联系他的家人，让法医鉴定死因。我给他哥哥打完电话，催他过来料理后事。你这个家伙说说看，我们十几年交情了，你怎么给我瞎算一气？婚礼搞砸了不说，还牵连了人命。”
方利亨嘴里含含糊糊，脸上陪着笑。
我想起昨天方利亨掐指一算，今天有贵客登门，没忍住笑了一声。
王凯回头怒视我，我方觉失礼，辩解道：“抱歉抱歉，我没笑话您，我是笑话他算卦不灵。”
方利亨脸色难看，说道：“天算不如人算，我马上赔钱，把钱退给你！”
王凯骂道：“赔钱有个屁用！要钱干什么，真是丢了面子，我女儿前途也毁了。“
方利亨委屈万分：“您这话也言重了，婚礼虽然出了岔子，也不至于毁您女儿前途啊......”
王凯提高嗓子针锋相对：“当然毁了，两套指甲都碎了，我女儿再也弹不出......”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斜眼瞟我，显然是想到什么不便说下去。
一个方利亨已经极其唠叨了，又来一个欲言又止的王凯；此刻的我只想尽快抽身，躲开这两个倒霉蛋，越远越好。
我于是告辞，方利亨居然说那只黄缘他打算出手不养了，问我有无兴趣收购。
这类人相当讨厌，养宠物半途而废。我当场发作训斥方利亨：“要养就好好养着，别随手转卖。龟也是有灵性的动物，让你们随便乱来，岂有此理。”
这话无意间伤到了王凯，他别过脸哼了一声。
方利亨没想到我也冲他发火，哭丧着脸。
我索性把话说个明白：“况且你这不是安徽黄缘，是台湾黄缘。没事也给自己算算卦，别给人骗了。”
我转身扬长而去，赶紧撤！
回到宠物店，杨笛的一个电话，让我的心情由阴转晴。她在羌寨料理完弟弟的丧事，过两天就来找我。
挂了电话，我开心极了。想到要与杨笛久别重逢，心头泛出一阵甜甜的滋味。
突然铃声又响了，我当是杨笛有什么事忘记交代，忙接起电话。
这回传来一个令我抓狂的声音:“喂，是我，方利亨啊！”
“你怎么有我电话？！”
“我问曾梵要的？”
“有什么事吗，别来卖你的黄缘哦。”
“崇老板消消气，刚才是我不好，其实我随便说说，哪会随便卖小方呢。”
“那有什么事？”
“你认不认识古董商，我听曾梵说，你有个好朋友，专干这行？”
我知道他说的是古全真，很不高兴的应了一声。
“那帮忙介绍介绍，我有样宝贝找他看看，能不能修复。”
“不用介绍，你自己去就行。”
我把古全真的店址告诉他，这小子还在说“谢谢”，我就挂断了电话，随手把他号码拉黑了。
吃完午饭，我在二楼正在招呼顾客，忽然电话又响了，一看是古全真打来的。
古全真自从经历那次青海之行后，萎靡了好一阵子。最近连做了几件不错的生意，才慢慢恢复精神。
接通电话，那头又传来方利亨的声音：“崇老板啊，打你电话老是被挂断，我在古老板这里，他有话和你说。”
接着传来古全真的声音：“崇洋，赶紧过来一次，你朋友这活我接不了。”
没等我问清楚，就挂断了。
我对方利亨这个如影随形的倒霉蛋简直欲哭无泪。
等到我下楼过街，走到古全真的店铺，一看柜台上的物件，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原来柜台上放着两个大的盒子，正是上午王凯手里拎着的。
那盒子打开着，里面七零八落，放着好多黑黄相间的碎块，碎块上还有点发红。
古全真说道：“哎，可惜啊，从没见过玳瑁指甲碎成这样的。看见没有，鲜红血纹变成暗红了，这是灵气耗散的表征了，赶紧埋了吧，不吉利。你朋友还让我拼起来修复成死货，我怎么能干这种缺德事？”
我也对着方利亨一瞪眼：“你当这玩意是乐高玩具啊，想拼就拼。”
方利亨愁眉苦脸说道：“这是王凯拿来的，说是让我看着办。”
古全真解释说，玳瑁饰品由于佩带时间久了，也有了人的灵气，而且对主人忠贞不二。如果主人突遭变故，它就不再有灵气。传说有一位老太太，一生就佩带了一根玳瑁手镯，当她弥留之际，她手腕上的玳瑁手镯居然由鲜红变到暗红，最后居然彻底碎裂。
“那什么是死货呢？”方利亨问道。
古全真指点到，说是玳瑁饰品一般主人佩戴一生，不可以送人。在南方沿海地区，如果有人死了，有些奸商会拿了他们碎裂的玳瑁，重新磨制成小饰品来贱卖，这种玳瑁叫死玳瑁，很不吉利。
“不对啊，新娘又没死？”方利亨听完解释，不解的问道。
古全真不明白“新娘”是什么意思，表情疑惑。
我忽然明白过来，说道：“新娘不是主人，是光头！光头死了，指甲也碎了！”
方利亨慢慢回头细想，说道：“还真有可能啊，尽管做成了指甲，这玩意还是认光头为主人？”
当初台下的光头被吓死，台上新娘的指甲全碎！这事看来千真万确，有点玄妙。
古全真被我们说的“新娘”和“光头”搞晕了。
我和方利亨怔怔看着眼前的两个盒子。
方利亨说道：“看来是真的玳瑁，而且挺有灵气，我一直以为王凯在吹牛呢......”
古全真嘿嘿一笑，说道：“我没这眼力，还敢开古董店？你们等着看好戏。”
他进了后屋，没多久打来一盆清水，放在柜台上。
然后从盒子里挑了块比较大的指甲碎片，捏在手心里，手沉入盆底，喝道：“看清楚了！”
古全真手心展开，托着指甲片向水面升起。
那水面此时发生了奇怪的现象，水波向着玳瑁指甲片上升方向自动分开，如同打开一本书一般。
这玩意居然会分开水面，我啧啧称奇。
古全真得意的说道：“看见没有，遇水则分，称为弹水。虽然灵气耗散，但是玳瑁片本质不变，可惜可惜，可见这宝物完整的时候，想必是灵力十足！”
方利亨看呆了，自言自语道：“难道王凯上午说的是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