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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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予涵(3)

    母仪垂则辉彤管,婺宿沉芒寂夜台。*  *『雅*文*言*情*首*发』

    上官凌澈对萧太妃的宿疾总是担忧不已,常派人送来名贵药材和稀有补品。

    萧太妃却总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上官凌澈实在是无计可施,只是来的更勤些。

    “母亲进来身体可好。”上官凌澈道。

    “还算安康。”萧太妃淡淡一笑,忽又眉头紧锁,心中忧虑烦扰,遂又絮絮叨叨责怪道:“澈儿,最近为何如此频繁来母亲宫中,这样不符合规矩。”

    上官凌澈心下凄然,恨恨道:“ 儿臣以为身为人子应该躬身力行敬孝道,难道,母亲不愿时常看到儿臣?”

    萧太妃深叹一口气道:“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实在不懂母妃的心。”

    上官凌澈看一眼萧太妃道,“儿臣时常觉得母妃不在乎自己,从小对皇上就比自己好,每次分给皇上的点心都比自己的多,而且母亲对待皇上慈眉善目,对待自己儿子却总是深锁眉头,愁绪不展。”

    萧太妃无奈的苦笑,摇头道:“哪有不在乎自己亲身儿子的母亲,其实母亲还是更在意澈儿,正因为他是皇上,才对皇上比对你好,只有对皇上好,皇上才会对澈儿好。”

    上官凌澈心中一痛,倔强道:“儿臣实在不懂,当初母妃为何要选择委曲求全,从小都要儿臣谦让有礼,守好本分,为何不让儿臣去争,况且父皇对儿臣那样宠爱。。。”话未说完,就被萧太妃打断:“住口,澈儿恐怕是累了,怎敢在母妃这里胡言乱语,莫要再说了。”萧太妃一脸哀戚和惊慌,环顾四周,外间除了两个守门的丫鬟再无他人,遂又向窗外角落处望去,这才放下心来,冷冷道:“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这段时间也再不要来哀家宫中,哀家想静一静。”

    上官凌澈不甘心道:“母妃,你这是何苦,难道你一直不相信自己儿子有能力胜任那个位置?为何要儿臣一让再让?不去争怎么就知道?”

    “住口!你走,哀家不想再见你。”萧太妃心如刀绞,捂着胸口站立不稳。『雅*文*言*情*首*发』

    “母妃。”上官凌澈凄然道。

    “你想气死母妃吗?”萧太妃一脸悲楚盯着上官凌澈,目光幽沉,不容反驳,上官凌澈恨恨道:“儿子只是对某人恨之入骨,为何要一逼再逼,不给我们留后路,连看望母妃的权利和自由都要剥夺。”说完便拂袖离去。

    萧太妃无奈叹气,重重跌坐在榻上不发一言,凝神愁思:儿子啊,道理要说多少遍才能说服人心,不是不争是根本争不过,如果争来争去只有一死,为何不识时务者为俊杰,安分守己安度一生呢。母亲忍辱负重不是委曲求全,而是明哲保身,太后在我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就为防范我们母子,稍有差池就会跌入万丈深渊,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母亲整日为你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又岂敢告诉你,只怕你一时冲动犯下弥天大错。又想起何太后的专横霸道,使得自己和亲身儿子都不能时常相见,正暗自抹泪,皇上又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汪公公。

    “萧太妃为何黯然流泪。”上官予涵惊疑道。

    萧太妃尴尬道:“皇上来了,为何不让太监们通报一声,哀家都没来得及相迎。”

    皇上拍拍萧太妃的手,淡然一笑道:“不碍事,朕是担心太妃身体,便免了这些繁复礼节。”

    萧太妃咬咬牙,狠下心来,将杜长蕊之前告诉自己的秘密又娓娓道来,但并未说出是杜长蕊所言。

    上官予涵强忍着心中的震怒,脸上却依然挂着经久不衰的笑,只停留片刻就决然离开,不知不觉走到了聚仙阁的凉亭前,黯然神伤全然浮现,遂坐下冥思苦想,吩咐汪福全传来了厉云舒。

    “朕想听听你的想法。”上官予涵抬眼静静盯着厉云舒道。

    “恕属下妄言,属下认为此事并非属实,一定是有好事之徒想要离间皇上和萧太妃深挚的母子情分,才向萧太妃大进谗言。”厉云舒思量片刻,心里自有一番计量,未摸清皇上本意却也不敢随意造次,终究还是说出了口不对心的话,

    “那太妃口中所说的这个李美人,当真是被母后杀死的吗,这个传闻已经困扰朕很多年了,也是因为这个传闻,才使得朕自小便被父皇厌弃,交与萧太妃抚养,导致朕和母子疏远。”上官予涵怅然所失,心中隐隐作痛。

    厉云舒不知该如何作答,惶恐道:“恕卑职无能,竟查不清这桩旧案。”

    “这不怪你,连先皇都查不清楚的旧案,又怎会怪你。”上官予涵面无表情道。

    话说上官凌澈之前从寿安宫出来后,又来到了连翘馆。

    楚昭衍正在按照药方认真的称量、分药,看见上官凌澈,赶紧扔下手中的药方,施礼问安:“不知王爷来此是为了。。。。。”还未等他说完,上官凌澈就不耐的截断:“本王来看蜜恬,不知她身上的伤情恢复如何了。”

    “回禀王爷,姑娘前几日已经走了。”楚昭衍说。

    “没经本王同意,她竟然擅自离开?”上官凌澈挑眉不愠,诧异道:“她去了哪里。”

    “前几日微臣见她跟苏月卿话别,说是萧太妃无人照料,要回寿安宫去了。”楚昭衍道。

    “回寿安宫?有意思。”上官凌澈冷笑道:“本王今日去母妃宫中,为何没有见到她”

    “许是姑娘当时正巧出去了吧。”身边的李斯及时提醒,又问道:“那王爷现在是要去寿安宫吗”

    “不,直接回府。”上官凌澈断然拒绝。

    今日正巧蜜恬休假一天,窝在寝房里懒得出去。

    刚沐浴后更了衣,坐在妆奁前对镜施以淡妆。

    想到有几日未见苏月卿了,蜜恬正准备去连翘馆找她,刚走到半路,就遇到也前来找自己的苏月卿。

    两人惊讶的相视一笑,手挽手去就近的花藤下纳凉寒暄。

    一时欢声笑语绕梁,完全没有察觉不远处的離宿,一脸凄然,正远远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蜜恬,离宿哀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才能和你解除误会。

    蜜恬和苏月卿缩远远的嬉闹追逐,苏月卿站下轻挽松散的发髻,忽然一侧脸惊然发现不远处暗自神伤的離宿。

    苏月卿忙低声唤蜜恬:“恬儿,快看呐,那个女子不就是那次和你大师兄一起来看你的。。。。”

    蜜恬闻声转头去看她,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目光蜿蜒而去和離宿匆匆对视一眼后,看到離宿转身离去。

    “好奇怪哦,她是谁。”苏月卿好奇问:“她干嘛老跟着你?”

    “我也不知道,她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想起離宿曾狠心的捅自己一刀,蜜恬一脸怨怼,不愿意再继续说她。

    苏月卿见她如此,又换个话题,眨眼笑道:“刚才出门去跟师傅打招呼时,听师傅说起,陌乾王来找过你,得知你已经回到寿安宫。又匆匆走了,我怎么觉得,他对你与众不同啊,莫非是他爱上你了”

    “哪有,他也是个怪人,整日冷冰冰的,阴气沉沉,就像是谁欠他债不还一样。”一想起上官凌澈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蜜恬就一脸不屑,义愤填膺。

    看着蜜恬这个样子,苏月卿忍俊不禁,忽伸手去捏她的脸蛋:“你呀,跟个小屁孩一样,见谁都是怪人。”

    “哼,本来就是嘛,都是些喜怒无常的人。”蜜恬不以为然的撅嘴道。

    “还撅嘴,嘴上都能挂个油瓶了。”苏月卿笑着戏谑她,忽然又正色道:“我倒希望楚昭衍对我喜怒无常些,好让我看清楚他的心里到底想些什么,而不是一如既往的心如止水。”

    “为什么。”蜜恬不解。

    “因为,只有心动,才会在乎,只有在乎,才会用情,只有用情,才会伤心,只有伤心,才会喜怒无常。”苏月卿这番话说的跟念绕口令般,蜜恬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其所以然,连忙挥手告饶:“你莫要再残我耳朵,我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