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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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宿(4)

    回到周府时已经是天色黯然,周境柟已过晡夕,独自坐在书房中,手持一卷书,眼神别在别处,黯然失神。()『雅*文*言*情*首*发』

    蝶舞冷笑,吩咐了丫鬟放好水,准备沐浴更衣。

    躺在木桶中,水雾氤氲,托起片片香薰花瓣,蝶舞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怨毒。

    周境柟也是思绪纷飞,忽然听到蝶舞凄惨的尖叫声。

    周境柟波澜不兴,心中厌恶嘲笑她又在耍花招。

    然后就有丫鬟香橼来报:“少爷,侧福晋跌倒在地,摔伤了腿站不起来。”周境柟嗤之以鼻,一声不吭的继续看书。

    丫鬟香橼突然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还请少爷快去看看侧福晋。”

    周境柟冷冷道:“什么时候丫鬟都会差遣主子了?”

    “奴婢不敢,还望少爷体谅奴婢两难处境。”丫鬟香橼一跪不起。

    周境柟只好作罢,扔下书抬步离去。

    一进门,就看到满地的水,被水淋湿的花瓣也被浸出的水冲出,倾洒了一地,轻纱遮帘后,蝶舞裸体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取件衣服来。”周境柟看到此景,吩咐丫鬟,半天没有回应,侧身回望,才发现丫鬟香橼早已不见踪影,屋内就剩他和蝶舞。

    周境柟铁青着脸,径自走向蝶舞,避开目光不去看蝶舞,拦腰去抱。

    蝶舞却顺势站起,扑身搂住周境柟,娇喘着热烈的亲吻着他,周境柟无动于衷,苦于被蝶舞紧紧缠住,无法脱身。

    蝶舞摸索着抓住周境柟的手,试图摁在自己腰际,周境柟却趁机狠狠推开她。

    蝶舞歇斯底里喊道:“你还想着她,是不是?你很担心她现在的安危,是不是!?担心她,你就去找她啊,你为何如此怕面对她,你在怕什么,怕你已经失去她了吧。”周境柟本想直接离开,却在听到蝶舞的癫狂哭喊后,立在原地,移不动脚。

    蝶舞看到周境柟失魂落魄的样子,仰天大笑,眼泪却滑落到嘴角。

    周境柟一反常态,失态的抓起蝶舞的手腕质问:“她怎么了?”

    蝶舞娇笑着又扑入他的怀中,搔首弄姿:“我偏偏不告诉你。”

    周境柟厌恶的推开她,决然离去。

    几天来,離宿都是寝食难安,魂不守舍。

    压在她心里的疑问,像个大石头般越来越沉重不安。

    想起那夜看到的那个寄名锁,離宿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離宿已经查清楚了蜜恬原本是娇妍府的乐师,前几日被太后赐婚的周境柟正是她大师兄。

    纠结数日,她终于决定去找周境柟,想要问问看。

    想必一起在宫中六年同门兄妹,两小无猜时应该见过蜜恬的寄名锁。

    離宿先抱着侥幸心去娇妍府找周境柟,恰好遇见周境柟正从幽篁苑出来。

    離宿立刻止步,静立在他面前。

    周境柟稍微诧异,又转瞬平静,淡淡的问:“敢问姑娘有何指教。”

    “你是蜜恬的大师兄。”離宿张口开门见山。

    “嗯。”周境柟迟疑片刻。

    “她受伤了,我想请你带我去见见她。”離宿淡淡的说,神色凄楚。

    周境柟早已大惊失色,惊诧问道:“她怎么了,如何受伤。”

    “有人误伤了她。”離宿回答。

    周境柟思忖片刻,又问:“伤在哪,可严重。”

    “被利器所伤,插入胸口,性命堪忧,其他不甚清楚。”看周境柟一脸担忧惊痛,離宿心里已经摸清了底细,简略说明情形,仿佛此时根本事不关己。

    周境柟却由惊转怒:“是谁,为何如此狠毒。”

    “恕我无可奉告,还请周乐师引路,还有。。。。”離宿迟疑许久,正色说道:“还想请教一下周乐师,那晚我曾捡到一个寄名锁,不知是不是她不慎遗失的,想问问你,是否曾见过蜜恬有此物。”

    周境柟一脸探究的盯着離宿,犹疑片刻答:“是有那么一个,幼时,她曾练舞受伤熟睡时,我在一旁照料她时,看到过,我记得,上面镶嵌着一块紫色的玉石,琢得精巧绝伦,缕着双鱼戏水,暖润滑泽。背面刻着柔萱二字。还有似萱斯馨,如瑾之贵八个字。因为是她的东西,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抬眼去看離宿,却见離宿一脸怔然。

    “姑娘。”周境柟再三唤她,只听到她喃喃自语:“正是这个,没错,和我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周境柟诧异,追问:“姑娘,你说你也有一个,那你是她?”

    宿转而回神,慌乱的截道:“没有,我是说我捡到的那个,就是和这个一样。”

    周境柟虽仍有疑惑,却再无他话,前面引路,離宿跟着周境柟先来到寿安宫,掌事的静初姑姑说蜜恬受伤告假好多天了,不想刚一转身就看到上官凌澈。

    两人一起俯身下拜施礼:“见过王爷。”

    上官凌澈锐利的目光,森然盯住離宿若有所思:“来者何人,找蜜恬做什么。”

    周境柟连忙向前一步施礼,恭敬的答:“我是她的大师兄,这位女子是她的朋友,因为之前捡到她不慎落下的东西,想要见她。”

    “捡到什么东西?”上官凌澈扬眉瞬目,心下生疑,紧紧盯着離宿。

    周境柟望向離宿,等她答话。

    離宿一脸淡漠,许久才说:“这是我们女儿家的闺中私密物件,见谅不可奉告。还请王爷恕罪。”

    “朋友?也是娇妍府的?”上官凌澈穷追不舍。

    離宿没有回答,上官凌澈沉声冷笑:“既然是朋友,那好,本王带你们去见她。”

    一行人向太医院后苑的连翘馆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