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明月花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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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舞(2)

    雍华宫内,何太后端坐在凤座上垂目思忖。*  *

    陶妘前来禀报:“太后,蝶舞已在门外候着。”

    太后微微颔首,示意传蝶舞觐见。

    “奴婢蝶舞叩见太后娘娘。”蝶舞恭敬的低头伏地,叩拜太后。

    太后作势欠了欠身,细细打量蝶舞,缓缓说道:“你的事哀家都知道,是否愿意效忠哀家,以后哀家帮你报仇。”

    听到太后的话,蝶舞心中恨意恣肆,却假装感激涕零,眼睛里充斥着氤氲的水雾,泪光晶莹闪烁,声音微颤:“奴婢愿意。”顺势又叩谢深拜。

    陶妘端着早已准备好的雕花漆盘,走至前来,盘内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花形腰牌,正面有四个字:暗夜殇花。

    陶妘努嘴示意:“这是太后赏赐给你的。”蝶舞又叩谢,低头接过,看到背面写着:花钗。

    “莫要辜负哀家一片心意。如此魅惑人心的艳丽容貌,加上姣丽蛊媚的姿态,这世间的男子哪有不为你倾倒的。”太后笑盈盈的望着蝶舞:“有什么要求,随时来找哀家,哀家都可以满足你。”

    蝶舞摇摇头,惶恐不安,太后微微扬手:“去吧,哀家相信,你还会来找哀家。”蝶舞恭顺的退出。

    陶妘跟出:“你先回去,随时待太后懿旨传召,万万不可将你的身份暴露。”

    “诺。”蝶舞微微欠身告别。

    “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的太后,果然是雷霆万钧,啸咤风云,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想来,果然如此,那晚在赵府遭遇的一切真的是太后所为,还假惺惺的派陶妘找到自己,蝶舞心中嘀咕惊疑又顿时心绪烦乱,黯然神伤,失魂落魄。匆匆回到染花苑,看到蜜恬曾睡过的空荡荡的床榻,蝶舞暗自揣测思量:“为什么她会去服侍萧太妃,一定不简单。莫非她也是。。。”顿时心惊,疾步奔向幽篁苑南院。

    周境柟果然又在喝酒,他微敞襟衣赤裸着胸膛,露出了结实硬朗的胸肌,懒懒倚靠在自己的床榻上。眉头紧锁,目光幽冷,深邃难辨,不知在冥思什么。

    看到蝶舞进来视若无睹,就像没有看到一般。

    蝶舞媚然一笑,明艳动人。

    蝶舞从他怀里抱过酒坛,也痛快的大饮一口:“又在想她了吗,我陪你喝。”

    周境柟嘴角挤出一丝淡淡的苦笑,一副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样子,赤红的双眼,眼眶中氤氲之色迅速弥漫。

    蝶舞又将酒坛还给他。

    周境柟也不拒绝,端起仰头就喝,逐渐有些迷离,人影晃动重叠。

    “你何必还苦等着她,她不会回来了。”蝶舞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吼道:“难道你不曾想过,为什么舞姿绝美,容貌倾城的她,却从未参加过任何宴演,为什么苦练舞技多年,却又去服侍萧太妃,她究竟是什么人,你想过吗。”

    周境柟霎时脸色沉重,依旧对蝶舞冷漠疏离,口中却断然斥道:“够了。不要再多说。”心中却是心如刀绞,顷刻间犹如翻江倒海般天翻地覆。

    “蜜恬。你究竟是谁。”周境柟喃喃自语,眼前的蝶舞越来越模糊,却看见蜜恬甜美的笑颜,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娇媚的眨眼,仿佛在说:“周境柟,你这个傻瓜。”

    “小师妹。”周境柟喃喃自语,迷离的双眼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站着的是谁,不由涌起一股想吻她的冲动。突然一个用力,猛地拉过蝶舞,拥入怀中。

    蝶舞痴痴的媚笑着也不反抗,顺从的躯体,倒入周境柟的怀中。

    周境柟已经神志不清,意识模糊,抱着眼中楚楚动人的蜜恬,温柔的放置床榻,俯身便吻了上去。

    周境柟紧紧的揽起蝶舞柔软的腰肢,呼吸急促,急不可捺的扯开衣衫,一个用力呻吟声起。

    蝶舞热情的回应着,几乎癫狂,只为一生能将周境柟拥入怀中,只为一生能将他留在身边。

    灼热,呻吟,喘息。

    沉重的呼吸声和娇喘声充斥在整个屋内。

    蝶舞,躺在周境柟身边,心满意足的抚过他的唇线。

    周境柟却因为迷药过重而昏睡过去。

    地上凌乱散落的衣衫里,有周境柟的,也有蝶舞的,都交错缠绕在一起,如同他们今晚的鱼水交欢。

    多么美好的一夜。

    月色透过窗户,洒在周境柟俊朗安逸的脸庞上,蝶舞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周境柟,你终于,成了我的。”想必太后也会很快知道。

    “呵呵,这就是蝶舞我想要的。”蝶舞计上心来。

    更漏声滴滴入耳。

    蝶舞假装熟睡,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周境柟终于醒了,蝶舞感觉到他疲倦的身躯微微措转,面朝自己。

    “你怎么在这。”周境柟怒火攻心,蹭的坐起,惊痛噬心彻骨。仿佛千万支毒箭朝着自己万箭齐发,欲要刺穿胸膛。

    周境柟努力的回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蝶舞睁开迷蒙惺忪的睡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面容扭曲,气急败坏的周境柟,平静的娇笑道:“不是你昨晚压的人家浑身无力,难以脱身嘛。”说罢,娇滴滴的媚笑,手指缓缓从胸前划过,又转向轻划向嘴角,抚过娇唇,一副娇俏蛊媚的模样。

    “你!”周境柟强压着心中的阵痛和震惊,回想起昨夜醉酒,蝶舞来找自己喝酒,可是为什么才喝了几杯,就神志不清,甚至浑身燥热难耐,然后就看到蜜恬娇艳欲滴的站在自己床边,然后就.。。顿时气结语塞,铁青着脸色,陷入沉默,心中绞痛还在隐隐发作。

    “师兄,你可要为我负责哦,女人一辈子,贞洁是最珍贵的东西,生死与共。而我最宝贵的东西现在都被你夺走了,所以,周境柟,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蝶舞目光如剑,仿佛直直插入周境柟的胸膛,心肺剧烈,血液倾涌蔓延。

    周境柟急火攻心,加上愤怒,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只觉头晕眼花,口中苦涩腥甜,虚脱无力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周境柟伸手掀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扬手扔给蝶舞,不偏不倚正好落入蝶舞怀中。

    “昨晚的事你不会抵赖吧。”蝶舞毫不示弱,笑靥如花。

    “走不走?”周境柟厉声问道,蝶舞明显被周境柟的气势给镇住了,不情愿的穿上衣服,狂笑着夺门而出。

    周境柟这才将一腔怒火发泄到那盆屹立在床边的花架上,花盆支架轰然倒地,残花废土倾洒一地。

    周境柟此时已然万念俱灰。

    懊恼。悔恨。绝望。痛楚。

    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内心顿时空荡荡的,像被用大勺掏空了一般,

    还有那虚弱无力的痛楚,阵阵痉挛。

    失去你,像刀割裂划破我的心。

    没有你,我的气息只是弱。

    我一直试着遗忘你浪漫的目光,遗忘你曾给的快乐忧伤,就像你曾说的那样没什么地久天长。

    千帆过尽处。你依然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