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傻丈夫
字体: 16 + -

17、有何不可

    我不在乎?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不在乎!可我到底换到了什么?

    过分真实的过往让九月娘怒火高涨:“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是我的女儿,我不想让人指着我们娘两的脊梁骨说那不是两个好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江九月扯了唇角,原本早已隐匿无形的愤怒瞬间爆发,娘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虚伪的称呼,到了关键时刻你跟父亲一样,只看得到面子和别的,谁关心过我真正想要什么?不不不,你还不是我的娘,只是我上了你女儿的身……我又怎么“敢”祈求你理解体谅我?纵容我宠着我?

    沉默,以及过度平静的目光,让九月娘瞬间僵住。()

    我……我失言了……

    可是,江九月的下一句话,也让九月娘彻底痛心疾首,口不择言。

    “所以,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似肯定,又似是疑问,江九月平静开口,母爱这种东西果然奢侈。

    九月娘嗖的一声站起身来,恼恨的想尖叫:见鬼我才为了自己的面子!我是为了你的名节,为了你呀!可出口的话却是:“你一个黄花闺女留个男人在家,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难道你真的要嫁一个傻子做妻子?!”

    呵,果然,掩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口是心非这种事情过了十几年她做起来还是这么顺手!

    “有何不可!”

    简简单单四个字,炸响在了清晨的小院中,九月娘觉得脑中轰鸣一阵,周身巨震,就要站不住了:九儿你在说什么?说什么?

    “我说,有何不可!”江九月重复。

    九月娘怔怔然转头,看向唯一的女儿:原来,我在不经意间已经问了出来了吗?

    江九月目光沉静,在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悲剧,和被亲人爱人集体背叛之后,还会企盼她对爱情有什么美好憧憬吗?不,她不会,嫁人不过是找人搭伙过日子,顺眼就好,如此而已。

    也许,她只是看到这么急于为她决定一切的母亲,天生逆反心理作祟?那又怎么样!她本身就是个反骨,从来都是,没有人能决定她的事情,谁都不可以。

    也或者……

    “好……”九月娘眨眼,去掉了盈满的湿气,“你长大了,自己有了想法,这很好……娘……我、我回屋了……”

    “……”

    江九月微抬手臂,却最终没有伸出去,垂下眼帘,她想,母亲转身的时候,眼中刚划过的那抹东西,应该是受伤吧?很陌生的东西,她辨不清楚,但是,却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酸涩起来,很稀奇的感觉呢。

    清泉有些害怕的看着一个人盯住屋门的九月,馒头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这一日,九月娘依旧做饭,只是脸上没了笑容,做好了就放在灶台,然后回屋刺绣,江九月同样沉默以对,清泉思维敏感,觉得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悄悄的按照江九月指示,和元大柱一起搬木板搭屋子,晚饭之后,王氏到了九月家中,说去李大头家,意思不言而喻。

    泥土小院内,李大头和徐夫子坐在桌前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徐夫子一身儒衫,侃侃而谈,十分随性,李大头却面色焦急,有些不按。

    江九月和王氏出现在了小院门口。

    李大头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尴尬:“江姑娘……”前几天还骂骂咧咧的叫人家滚,今天就厚着脸皮请人家来,自己不好意思去,还拆元大柱的媳妇去请,当真是……

    “嗯。”哪知,他想了一下午的开场白还没开始,江九月就熟门熟路的进了李银环的屋子。

    李大头傻眼,九月这丫头还真不错!没把我这老头子的荤话放在心里!

    柳小颜瞪着江九月的背影,你还真给治?

    “老爷……你真的要让她割了银环的肉吗……我好害怕……”

    李大头大骂出口:“闭嘴,给老子滚一边去!”最近这段日子这个婆娘每天都围着这点事情说,真是烦死人!

    柳小颜面色扭曲,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一个粗鲁下贱的老货?!飞快的看了徐夫子一眼,见他已经跟随江九月的步子进了屋,似乎并没听到李大头的话,才暗暗松了口气。

    屋内,江九月抬手把脉,动作娴熟的像是在吃饭喝水。

    “一盆开水。”

    “好!我这就去拿。”王氏慌忙去办,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抹着额头的汗水问:“九月妹妹,我——”还能帮些什么忙。

    徐夫子又是期待又是兴奋,躬身立在一侧,听闻王氏说话,微微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果然,过分紧张的王氏捂住了嘴,悄悄站到了一边。

    掀开后背衣服,江九月蹙眉:我明明在你家水井放了琉璃草粉末,怎么后背的伤口还是会溃烂成这幅德行?

    琉璃草生肌美肤效果十分好,做了粉末泡水喝对人身体不会有害,长时间饮用甚至可以调节皮肤水油平衡,用这水擦拭身体上的鞭伤,也绝对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垂下眼帘,江九月捏开李银环的嘴巴,将一把草塞进了牙关,捏起匕首,用烈酒点火灼烤,然后眼儿也不眨,下刀,割除了第一块腐肉。

    下手果决,施力分毫不差。

    王氏倒抽一口气,脸色惨白的后退了两步。这……太吓人了!还有,银环怎么没出声?

    “干布。”

    一只手伸了过来,江九月捏过布巾,涂抹药酒擦拭伤口,然后用准备好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周身腐烂的伤口全部包扎完毕,

    收工!

    江九月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药酒和匕首,抬起手臂想要拭汗,一块素净的手帕递到了她面前。

    顿了一下,江九月顺着手帕视线往上,看到了徐夫子微笑的脸,原来方才一直在自己手边打下手的就是他?接过:一个男人还带手帕,娘娘腔。

    李大头惊恐的瞪着江九月,一张老脸除了错愕还隐约有些期待:“九月丫头!这割一次就好了吗?要是每天割一次,这丫头的身子受不住啊……”

    你以为这是给牛割草呢一天割一次?

    江九月嘴角微抽,“每天换药就好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她打算走了。

    门口,柳小颜站在那里,眼神晦涩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