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和菩萨聊天
“你是谁呢？我怎么不认识你。”王倩上下打量她。
“我就是在你房间里，和你说话的那个人。”
话说，张鸣待在小黑屋里，面对着一碗臭烘烘的面。他已经饿了一天了，但他幻想着自己被拯救。
就在这时，小黑屋的屋顶上，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大洞，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这时，一个美女，手拿一个束腰瓶子，乘着一朵白云降落了下来。看样子，好像是观音菩萨。
这个美女待在白色头巾，对张鸣说，“张公子，你这辈子积德行善，不当有此报。我这就送你出去。”
“美女姐姐，你这头巾是在那个电商平台买的，回去我给我女朋友也买一个。”张鸣问道。
“张公子有女朋友？”仙子问道。
“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的。”
“我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这头巾是我们仙境的东西，凡间是买不到的。”
“既然是仙界的东西，那能不能给我替我买一个？”
“不行不行，这东西在仙界是不能卖的。”
“为什么？难道仙界不缺钱花？”
“非也非也，现在仙界是自产自销，根本不需要沟通贸易。”
“那这样可不行，你们得开放。”
“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们仙界目前还是封建制度。”
“那你手中拿的瓶子是什么牌子的？”
“哦，这个是我们仙界产的，没牌子。”
“三无产品？”
“什么三无产品？”菩萨问。
“三无产品就是没有生产地址，没有生产日期，嗯，还有什么来着？没有牌子？”张鸣说。
“哦，我们自己产的，我们都放心。”菩萨说。
“那可没准，没准你们内部有什么奸细，在你们的产品里下毒。”张鸣笑着说。
“那样，玉皇大帝会赐死他的。”菩萨说。
“如果连玉皇大帝都被毒死呢？”张鸣问。
“……？我想问，你想不想出去呢？”菩萨说。
“当然想了，不过既然你来了，肯定能救我出去了，所以我不着急，就想和你聊聊天。”张鸣说。
“我的工作很忙，没时间跟你聊天。不过，你想出去的话，不是我帮你，而是另有其人。”菩萨说。
“你不负责。你已经来了，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这效率也太低了。”张鸣说。
“仙界有仙界的规矩，不能乱来。我来，是要告诉你，明天下午五点，会有人来救你。”菩萨说。
“你怎么知道？”张鸣想了想，“莫非，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
“当然不是我们，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菩萨说。
“命中注定？谁掌握命？”张鸣问。
“命掌握在你手上。”菩萨说。
“心灵鸡汤。那我想问，你们神仙的命运，掌握在谁手里？你们也难逃‘命中注定’吗？”张鸣问
“对，我们神仙也难逃‘命中注定’，但这个命中注定，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菩萨说。
“既然神仙也难逃命中注定，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成为神仙？”张鸣问
菩萨咳嗦了一下，她那拿着瓶子的手逐渐放下来，然后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张鸣掉下眼睛来。
菩萨说，“哎呦我的妈呀，累死我了。”然后她耸耸肩膀，动动胳膊上的关节，“其实，为什么要成为神仙这事，是一个老掉牙的话题。”
“是吗？”张鸣问
“对呀，很多人都以为成为神仙后，就能摆脱命运了。”菩萨回答。
“其实呢？”张鸣为了让她说下去，配合问了一句。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仙界看似没有烦恼，其实正是烦恼的根源。”
“没有烦恼，为什么还有烦恼？”张鸣问
“正因为没有烦恼，大家都无所事事啊。你看，仙界的地盘不用人打扫，每天都是特别干净，大家每天除了管理人界的事情，也没啥更重要的。而且因为不干活也有饭吃，所以大家都闲着。这样一闲下来，美女渐渐变胖，就连观音菩萨我，也长了好几斤肉。”菩萨回答
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所以，没有烦恼才是最大的烦恼。因为没有烦恼，大家可以躁动，开始发脾气。以前兢兢业业打扫仙界卫生的人，也开始偷懒了。你知道，因为仙界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发的，没有奖惩制，大家还是那么积极。因为很多人觉得自己升了神仙，就不应该像人类一样，做什么事情都为自己，都有功利心。”
然后张鸣说，“然后大家开始都是吃大锅饭，对不对。”
菩萨说，“对。但是吃大锅饭，为集体无私奉献久了，大家都没有上进心。玉皇大帝永远是玉皇大帝，菩萨永远是菩萨。没升没降，大家也就没了积极性。”
“那你们现在有积极性了吗？”张鸣问。
“嗯，比之前改变了很多。”
“那玉皇大帝还是他说了算，有没有换届选举啊？”
“没有。”菩萨说。
“看来，你们还是封建制啊。”张鸣感叹道。
“嗯，反正大家有工资就行了呗。”菩萨说，“好了，不要操心我的事了，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自己？你不是说，明天五点有人来救我吗？”张鸣说。
“是啊，所以，我的任务完成了。”
“你这样算是泄露天机吗？”
“不算，这是玉皇大帝给我的任务。”
“为我一个人？那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可惜我现在没有礼物，要不然真该谢谢他了。”
“不用的，因为救你一个人，就是拯救许多人。”
“这意思就是说，不论你是否泄露天机，我的命运都是如此安排。”
“对啊。”
“那你何苦跑来一趟呢？对了，你有没有坐骑？是坐着宝马来的，还是兰博基尼？”
“我来这里告诉你，是害怕你失去希望而自杀。我的坐骑啊，就是云彩啊。登上云彩，几秒钟就到。”
“那我是否可以去仙界逛逛？”
“去仙界逛逛有那么简单吗？没有。如果非要去的话，也可以。旅游费一个亿。如果你能付得起，我就帮你跟上面疏通一下。”
“哦，看来，这个梦想实现不了啊。不过我觉得你们仙界应该想办法创收一下。”
菩萨想了想，说道，“确实，这几年仙界的财政开支的确不少。光靠各地的上供的东西，满足不了我们。这不，我头上披的头巾都戴了好多年了，也确实该换了。哎，这几年我这菩萨的生活，过得也不容易啊。”
“反正你们都是单身，而且个个都是长生不老，怕啥？”
菩萨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在我们还是肉体凡胎的时候，老梦想能够长生不老。但是等我们真的长生不老了，忽然感觉生活在仙界是一件特别困恼的事情。也许你会说，神仙不死多么好啊，凡人求还求不来呢。但是呢，当你觉得自己可以长生的时候，就觉得时间没那么重要了，每天都不珍惜时间。大家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人人都没动力。”
“我也希望像你们一样，过没有动力的生活。”张鸣说。
菩萨笑说，“这个道理就像个子矮的永远羡慕个子高的，而个子高的却没觉得个高有什么用。但一个人拥有了以后，发现这事很平常。”
“是吗？可是大家还是希望如此。每个人奋斗一辈子，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零，太可惜。”
“而我们现在是什么都不珍惜。我现在的年龄，我都忘记是多大了，可能有一万亿岁了吧，我都记不清了。而且这许多年仙界管理严格，神仙不能随便下凡。下凡前需要经过各个部门批准，而且批准需要好几年的时光。”
“批这个还需要好多年的时光？”张鸣惊讶道
“当然，因为大家都懒政嘛。”菩萨说。
“那有没有私自下凡的？我看小说里面经常描写神仙下凡的事情。”张鸣问。
“哎，私自下凡的事情也有。不过这事不能告诉你的。如果告诉凡人，那神仙不但做不成神仙，而且还面临死刑。”菩萨说。
“你们仙界还有死刑？不是说都长生不老吗？”张鸣问。
“是啊，但是这长生不老是建立在遵守仙界法律的基础之上，如果犯了法而不处罚，那仙界就乱了套了。”菩萨严肃地说。
“那这样说来，你们肯定没执行过死刑。因为没有一个凡人见过你们神仙。”张鸣问。
“有死刑，但和凡人无关。”菩萨说。
“那和什么有关？”张鸣问。
“这个就无须告诉你了。”菩萨说。
“那你们既然是长生不老，为什么还会有死刑啊。那不是自相矛盾吗？”张鸣不解地问。
“长生不老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比如自杀啊什么的，就不会死掉。如果非要去死，长生不老是不管用的。”菩萨说。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们有没有因为太无聊而自杀的？”张鸣问。
“有啊，当然有。”菩萨说。
“看来，命运的确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啊。那既然这样，你们有没有想过限制自己的寿命？”
“限制？为什么要限制？”菩萨惊讶道。
“你们不是觉得特无聊吗？无聊到想自杀的程度。”张鸣说。
“即便这样，我们也不会限制的。这就好像有钱人一样，钱多得花不完，然后有钱人又怀念没钱的日子多么快乐。但是，没有一个有钱人为了怀念没钱的日子，而把自己的钱全捐出来，让自己变成穷人的。所以，无聊虽然无聊，但大家还是不会放弃长生不老这个特权的。”
“我就是在你房间里，和你说话的那个人。”
话说，张鸣待在小黑屋里，面对着一碗臭烘烘的面。他已经饿了一天了，但他幻想着自己被拯救。
就在这时，小黑屋的屋顶上，砰的一声，打开一个大洞，一道光柱冲天而起。这时，一个美女，手拿一个束腰瓶子，乘着一朵白云降落了下来。看样子，好像是观音菩萨。
这个美女待在白色头巾，对张鸣说，“张公子，你这辈子积德行善，不当有此报。我这就送你出去。”
“美女姐姐，你这头巾是在那个电商平台买的，回去我给我女朋友也买一个。”张鸣问道。
“张公子有女朋友？”仙子问道。
“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会有的。”
“我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这头巾是我们仙境的东西，凡间是买不到的。”
“既然是仙界的东西，那能不能给我替我买一个？”
“不行不行，这东西在仙界是不能卖的。”
“为什么？难道仙界不缺钱花？”
“非也非也，现在仙界是自产自销，根本不需要沟通贸易。”
“那这样可不行，你们得开放。”
“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们仙界目前还是封建制度。”
“那你手中拿的瓶子是什么牌子的？”
“哦，这个是我们仙界产的，没牌子。”
“三无产品？”
“什么三无产品？”菩萨问。
“三无产品就是没有生产地址，没有生产日期，嗯，还有什么来着？没有牌子？”张鸣说。
“哦，我们自己产的，我们都放心。”菩萨说。
“那可没准，没准你们内部有什么奸细，在你们的产品里下毒。”张鸣笑着说。
“那样，玉皇大帝会赐死他的。”菩萨说。
“如果连玉皇大帝都被毒死呢？”张鸣问。
“……？我想问，你想不想出去呢？”菩萨说。
“当然想了，不过既然你来了，肯定能救我出去了，所以我不着急，就想和你聊聊天。”张鸣说。
“我的工作很忙，没时间跟你聊天。不过，你想出去的话，不是我帮你，而是另有其人。”菩萨说。
“你不负责。你已经来了，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这效率也太低了。”张鸣说。
“仙界有仙界的规矩，不能乱来。我来，是要告诉你，明天下午五点，会有人来救你。”菩萨说。
“你怎么知道？”张鸣想了想，“莫非，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的？”
“当然不是我们，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菩萨说。
“命中注定？谁掌握命？”张鸣问。
“命掌握在你手上。”菩萨说。
“心灵鸡汤。那我想问，你们神仙的命运，掌握在谁手里？你们也难逃‘命中注定’吗？”张鸣问
“对，我们神仙也难逃‘命中注定’，但这个命中注定，都是我们自己造成的。”菩萨说。
“既然神仙也难逃命中注定，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成为神仙？”张鸣问
菩萨咳嗦了一下，她那拿着瓶子的手逐渐放下来，然后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张鸣掉下眼睛来。
菩萨说，“哎呦我的妈呀，累死我了。”然后她耸耸肩膀，动动胳膊上的关节，“其实，为什么要成为神仙这事，是一个老掉牙的话题。”
“是吗？”张鸣问
“对呀，很多人都以为成为神仙后，就能摆脱命运了。”菩萨回答。
“其实呢？”张鸣为了让她说下去，配合问了一句。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仙界看似没有烦恼，其实正是烦恼的根源。”
“没有烦恼，为什么还有烦恼？”张鸣问
“正因为没有烦恼，大家都无所事事啊。你看，仙界的地盘不用人打扫，每天都是特别干净，大家每天除了管理人界的事情，也没啥更重要的。而且因为不干活也有饭吃，所以大家都闲着。这样一闲下来，美女渐渐变胖，就连观音菩萨我，也长了好几斤肉。”菩萨回答
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所以，没有烦恼才是最大的烦恼。因为没有烦恼，大家可以躁动，开始发脾气。以前兢兢业业打扫仙界卫生的人，也开始偷懒了。你知道，因为仙界做什么事情，都是自发的，没有奖惩制，大家还是那么积极。因为很多人觉得自己升了神仙，就不应该像人类一样，做什么事情都为自己，都有功利心。”
然后张鸣说，“然后大家开始都是吃大锅饭，对不对。”
菩萨说，“对。但是吃大锅饭，为集体无私奉献久了，大家都没有上进心。玉皇大帝永远是玉皇大帝，菩萨永远是菩萨。没升没降，大家也就没了积极性。”
“那你们现在有积极性了吗？”张鸣问。
“嗯，比之前改变了很多。”
“那玉皇大帝还是他说了算，有没有换届选举啊？”
“没有。”菩萨说。
“看来，你们还是封建制啊。”张鸣感叹道。
“嗯，反正大家有工资就行了呗。”菩萨说，“好了，不要操心我的事了，先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我自己？你不是说，明天五点有人来救我吗？”张鸣说。
“是啊，所以，我的任务完成了。”
“你这样算是泄露天机吗？”
“不算，这是玉皇大帝给我的任务。”
“为我一个人？那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可惜我现在没有礼物，要不然真该谢谢他了。”
“不用的，因为救你一个人，就是拯救许多人。”
“这意思就是说，不论你是否泄露天机，我的命运都是如此安排。”
“对啊。”
“那你何苦跑来一趟呢？对了，你有没有坐骑？是坐着宝马来的，还是兰博基尼？”
“我来这里告诉你，是害怕你失去希望而自杀。我的坐骑啊，就是云彩啊。登上云彩，几秒钟就到。”
“那我是否可以去仙界逛逛？”
“去仙界逛逛有那么简单吗？没有。如果非要去的话，也可以。旅游费一个亿。如果你能付得起，我就帮你跟上面疏通一下。”
“哦，看来，这个梦想实现不了啊。不过我觉得你们仙界应该想办法创收一下。”
菩萨想了想，说道，“确实，这几年仙界的财政开支的确不少。光靠各地的上供的东西，满足不了我们。这不，我头上披的头巾都戴了好多年了，也确实该换了。哎，这几年我这菩萨的生活，过得也不容易啊。”
“反正你们都是单身，而且个个都是长生不老，怕啥？”
菩萨苦笑了一下，说，“其实，在我们还是肉体凡胎的时候，老梦想能够长生不老。但是等我们真的长生不老了，忽然感觉生活在仙界是一件特别困恼的事情。也许你会说，神仙不死多么好啊，凡人求还求不来呢。但是呢，当你觉得自己可以长生的时候，就觉得时间没那么重要了，每天都不珍惜时间。大家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人人都没动力。”
“我也希望像你们一样，过没有动力的生活。”张鸣说。
菩萨笑说，“这个道理就像个子矮的永远羡慕个子高的，而个子高的却没觉得个高有什么用。但一个人拥有了以后，发现这事很平常。”
“是吗？可是大家还是希望如此。每个人奋斗一辈子，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化为零，太可惜。”
“而我们现在是什么都不珍惜。我现在的年龄，我都忘记是多大了，可能有一万亿岁了吧，我都记不清了。而且这许多年仙界管理严格，神仙不能随便下凡。下凡前需要经过各个部门批准，而且批准需要好几年的时光。”
“批这个还需要好多年的时光？”张鸣惊讶道
“当然，因为大家都懒政嘛。”菩萨说。
“那有没有私自下凡的？我看小说里面经常描写神仙下凡的事情。”张鸣问。
“哎，私自下凡的事情也有。不过这事不能告诉你的。如果告诉凡人，那神仙不但做不成神仙，而且还面临死刑。”菩萨说。
“你们仙界还有死刑？不是说都长生不老吗？”张鸣问。
“是啊，但是这长生不老是建立在遵守仙界法律的基础之上，如果犯了法而不处罚，那仙界就乱了套了。”菩萨严肃地说。
“那这样说来，你们肯定没执行过死刑。因为没有一个凡人见过你们神仙。”张鸣问。
“有死刑，但和凡人无关。”菩萨说。
“那和什么有关？”张鸣问。
“这个就无须告诉你了。”菩萨说。
“那你们既然是长生不老，为什么还会有死刑啊。那不是自相矛盾吗？”张鸣不解地问。
“长生不老的意思是，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比如自杀啊什么的，就不会死掉。如果非要去死，长生不老是不管用的。”菩萨说。
“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们有没有因为太无聊而自杀的？”张鸣问。
“有啊，当然有。”菩萨说。
“看来，命运的确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啊。那既然这样，你们有没有想过限制自己的寿命？”
“限制？为什么要限制？”菩萨惊讶道。
“你们不是觉得特无聊吗？无聊到想自杀的程度。”张鸣说。
“即便这样，我们也不会限制的。这就好像有钱人一样，钱多得花不完，然后有钱人又怀念没钱的日子多么快乐。但是，没有一个有钱人为了怀念没钱的日子，而把自己的钱全捐出来，让自己变成穷人的。所以，无聊虽然无聊，但大家还是不会放弃长生不老这个特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