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赖三儿
“哟！赖三儿，又来啦？！”
一排店铺旁，衣衫破烂的流浪汉赖三儿昂首挺胸走在路上，对路人的嘲讽视若无睹。
“今天又迟到啦！再不来午饭时间可就过了！”
路人继续调侃道，赖三儿一向准时，每次向店铺乞讨都是挑人流最多的中午，这时候店铺老板要是不想生意受到影响，通常都会捏着鼻子打发一点儿，若是不识趣???嘿嘿！臭烘烘的赖三儿往店门口一趟，那客人可就都跑光了！
“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万事如意！福如东海！”
赖三儿昂首阔步走入一家饭点，在见到老板的瞬间从脸上挤出了笑容，开口就是一连串吉祥话。识字不多的赖三儿为了记住这些吉祥话可是辛苦学习了好久，最后才把这门吃饭的绝活练出来，他能一口气不停歇的说出一连串吉祥话，也能一口气不停歇的爆出一连串脏话，而说哪一种话，则取决于老板的态度。
“拿上，快走！”
老板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赖三儿，丢了几枚硬币在赖三儿的瓷碗中，发出悦耳的叮当响声。
“嘿嘿！多谢多谢！”
赖三儿耳朵一动，就听出了碗里足足有五个钢镚！这让他比较满意，于是没有废话干脆利落的走出了饭店。
“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三块钱！拿上快走！”
“哎！谢谢啦！”
走出门，赖三儿脸上的笑脸却瞬间消失，狠狠地朝着店门口吐了一口唾沫，心里暗想：
呸！又是一个抠门儿！
当然，赖三儿并不会坏了规矩，只要打赏的钱在底线之内，他都不会干扰店铺的生意，毕竟——细水才能长流嘛！
“老板！生意兴隆！财源?????”
“滚！出去出去！”
正当赖三儿走入一家新店，刚开口就被店里的服务员打断了话，随后满脸鄙夷的挥手赶人。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我也是顾客，你没理由赶人！”
“呸！哪儿来的流浪汉，你就是花钱都别想进来买东西！滚滚滚！”
服务员见赖三儿还不动弹，恶狠狠的将手中的扫把举高，作势欲打。
“哎哟！打人啦！打死人啦！店大欺客！打人啦！”
不料赖三儿还没等服务员动手，自己就先躺下了，满地打滚，一会儿抱着肚子，一会儿抱着腿，那哀嚎真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撩撩不绝如缕，幽怨赛西施，嗓门赛张飞！
“喊什么喊！我哪儿动手打你了？！”
服务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哪儿见过这种无赖，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奥哟哟！我的腿啊！被打断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残废了！”
赖三儿对服务员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抱着腿不断惨嚎，引得店里的顾客和店外的路人纷纷围观。
“服务员打人啦！打的可狠了！我的腿都给打断了！哎哟~~~~”
赖三儿一见有人围观，嚎的更起劲了。
“刘五，怎么回事啊？”
这时，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从店里走了过来，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问道。
“他??他他??他来要钱！然后突然就躺下了，说我打了他！”
刘五一开始气的结结巴巴，缓了口气后组织好话说明了情况。
“嗯！”
西装男子扫了一眼刘五手上的扫把，又看着地上中气十足哀嚎着的赖三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敲竹杠敲到我头上来了！好大的胆子！”
“现在你马上滚，还能脱身，否则等警察来了，你可得进去蹲一段时间了。”
西装男子扬了扬手上的手机，慢条斯理的说道，
“哎哟哟！叫警察？好好好！快让警察来抓了你们这些打人的混蛋！”
赖三儿一边哀嚎，一边还气势汹汹的怒骂，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
西装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滚刀肉，闻言不再啰嗦，立刻拨打了那个人尽皆知的电话。
“喂？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是这样的?????”
五分钟后，警察拨开厚厚的围观人群走入了店铺，见到了躺在地上哀嚎声依然响亮的赖三儿和西装男子。
“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老警察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扫了一眼赖三儿走到西装男子身旁问道。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
西装男子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又让服务员刘五和周围的顾客作证。
“别听他们的！他们串通好了！”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赖三儿立刻嚷嚷，然后卷起裤腿，露出了青紫的小腿。
“看看看！实实在在的伤口，容不得他们抵赖！就是那小子拿扫把打的！”
赖三儿指着服务员刘五，咆哮着吼道。
“叫什么叫？”
老警察扫了一眼赖三儿，立刻让后者闭上了嘴。
“那个谁，你是外地来做生意的？”
老警察转过头，看着西装男子问道，
“哎，对对对，我叫刘庆，是xx省来的，现在开了这家饭店。”
“哦????小刘啊————”
老警察拍了拍刘庆的肩膀问道。
“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
“那肯定是把这家伙抓紧警察局关起来！”
刘庆咬牙切齿的说，赖三儿在就餐高峰期这么一闹，让他今天中午损失了很多客人，不仅如此，店里的很多客人都受不了吵闹而离开，甚至有些趁机没结账就跑了。
“那么，你和你的服务员要跟我们回去做笔录，另外地上躺着的这家伙也要送去医院验伤。”
“啊？”
面对老警察的回复，刘庆非常惊讶。
“这大家都能作证啊，就是这家伙故意闹事，把他抓起来不就完了吗？”
“小刘啊，事可不是这么简单，我们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假如他的伤情严重，那可够得上故意伤人了，算刑事案件，得认真细致的摸清案情，不能随便下结论冤枉人。”
老警察耐心的解释道，
“可??可是，我家服务员真没打他啊！他他他这伤说不定是自己弄得！”
刘庆指着赖三儿腿上的伤口气急败坏的说道，
“事实是怎么样的，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走吧，去一趟警察局做个笔录。”
老警察看了一眼地上的赖三儿，叹了口气，
“给他叫辆救护车，先送过去医院，小张，你也跟着去一趟。”
“等等！警察同志，可是??可是我还要做生意啊！这要是去一趟警察局，下午的生意也会受影响啊。”
刘庆焦急的喊道，
“这个就没办法了，要调查清楚情况是得花不少时间啊。”
老警察摊了摊手，为难的说道。
“他是被你们打的还是自残闹事，都要根据医院的检查报告和证人证据来下结论，这个过程中自然需要你们抽出时间来配合。”
“啊？”
刘庆瞪大了眼睛，
“这事儿今天还没完啊？！”
“这事儿需要当事人的配合才能调查清楚啊！”
“那那那?????”
刘庆犹豫着看了一眼地上仍旧哀嚎的赖三儿，慢慢开口。
“那我不告他了行不？让他走就是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庆悻悻的说，
“小刘，现在毕竟有人受伤，谁打的是要调查清楚的，不是你不想追究就没事了。”
老警察严肃的解释道，
“总之，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庆愣了愣，随后看着地上的赖三儿咬了咬牙。
“那要怎么才能尽快把这事儿解决？”
他想到要是自己三天两头往警察局跑，这生意恐怕也不用做了，何况从围观的人议论声中，他也听到了对自己不利的言论，毕竟，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是很乐意听取和传播谣言的。
“你想???私了？”
老警察压低了声音问道，
“怎么个私了？”
刘庆捏紧拳头问道，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那个流浪汉狠狠一拳，但为了以后的生意，还是?????
“私了就是你们双方都不追究，私下达成协议，那警察也管不着了。”
老警察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呵！合着我还得给他赔礼道歉？”
刘庆怒极反笑，
“怎么解决你们商量，要是达成协议我们就不管了，要是其中一发执意追究，那我们就得走程序立案调查。”
“嗬！嗬！”
刘庆气的浑身发抖，脑海中两种声音在不断争斗，
一种声音说：这事儿简直没天理了！跟他斗下去！绝对要把他送进监狱！
另一种声音则劝告道：这事儿斗下去横竖都是你吃亏啊！生意大受影响不说，人也会整的筋疲力尽，而这个滚刀肉流浪汉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进去了也当混饭吃，怎么都亏不了。
“小刘同志，想好了吗？”
老警察看了看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出声催促道。
“我???我???我????”
刘庆气到极点反而开始冷静下来，迅速盘算着得失。
“私????私了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喂！别装死了！你要多少钱？直说！”
刘庆走到赖三儿身边，单刀直入的问道。
“哎哟！我的腿！我的肚子！都受伤了！”
赖三儿又掀起了上衣，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肚子。
“你???你???你！”
刘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差点又喷发出来，气的指着赖三儿却说不出话来。
“行，你要多少医药费？！”
刘庆深呼吸一口气，冷静的开口问道。
“哎哟哟！这么严重的伤，少说也要一千块吧！”
赖三儿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
“哼！那么我们就去警察局吧！”
“哎哟哟！也可以少点儿，至少五百！”
“两百！”
“打发乞丐呢？！”
赖三儿不满的嚷道，浑然没觉得自己就是乞丐。
“至少四百！”
“二百五！多了一分都不给！”
进入谈判后，刘庆反而迅速冷静下来，进入了谈生意的状态，不断揣摩着赖三儿的心理进行压价。
“哎哟哟！行吧，那你给钱吧。”
赖三儿见刘庆阴着脸寸步不让，顿时有点怂了，于是松口道。
“拿去！”
刘庆从钱包里掏出三张钞票丢在赖三儿身上，
“这事儿算完了吧？”
他扭过头向老警察问道，
“赖三儿，你同意私了？”
“嘿，同意同意，有医药费拿干嘛不同意。”
赖三儿拿到钞票顿时喜笑颜开，
“行吧，那这事儿就这么结了，以后谁都不能反悔追究。”
老警察下了定论，然后带着同事离开了店铺。同样趁机离开的还有赖三儿，只见他一瘸一拐的捂着肚子跟在警察屁股后面，还一步三回头向着刘庆挤眉弄眼做鬼脸，气的刘庆又差点忍不住想抢过扫把上去揍他！
“嗬！赖三儿又得手了！”
“外地人不懂规矩嘛，胆子又小，自然被赖三儿吃的死死的。”
“那家伙，要不是父母以前在村里人缘不错，谁会帮他说话！呸！一个游手好闲气死爹妈又染上赌博败光家产的玩意儿，早点死了干净！”
“唉~~可怜赖三儿他爸妈也是老实人，怎么养出这种货色？！”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吧，他还有亲戚是在????终究是亲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可他倒好，借着????狐假虎威为非作歹，唉！”
在村里人的议论声中，赖三儿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一条巷子，等从人们的视线中一消失，他马上就站直了腰，甩开两腿往前走，嘴里吹着口哨，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钞票，盘算着该怎么花好。
“哎呀！糟了！”
突然，赖三儿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
“我那吃饭的碗还在那店里！刚刚没注意不见了！碗里还有几块钱呢！”
赖三儿回忆了一下，想起事情了结站起来的时候碗就不见了，很可能在混乱中被人偷走了。
“哪个王八犊子，连本大爷的钱也敢偷，别让我抓住，否则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一排店铺旁，衣衫破烂的流浪汉赖三儿昂首挺胸走在路上，对路人的嘲讽视若无睹。
“今天又迟到啦！再不来午饭时间可就过了！”
路人继续调侃道，赖三儿一向准时，每次向店铺乞讨都是挑人流最多的中午，这时候店铺老板要是不想生意受到影响，通常都会捏着鼻子打发一点儿，若是不识趣???嘿嘿！臭烘烘的赖三儿往店门口一趟，那客人可就都跑光了！
“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万事如意！福如东海！”
赖三儿昂首阔步走入一家饭点，在见到老板的瞬间从脸上挤出了笑容，开口就是一连串吉祥话。识字不多的赖三儿为了记住这些吉祥话可是辛苦学习了好久，最后才把这门吃饭的绝活练出来，他能一口气不停歇的说出一连串吉祥话，也能一口气不停歇的爆出一连串脏话，而说哪一种话，则取决于老板的态度。
“拿上，快走！”
老板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赖三儿，丢了几枚硬币在赖三儿的瓷碗中，发出悦耳的叮当响声。
“嘿嘿！多谢多谢！”
赖三儿耳朵一动，就听出了碗里足足有五个钢镚！这让他比较满意，于是没有废话干脆利落的走出了饭店。
“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三块钱！拿上快走！”
“哎！谢谢啦！”
走出门，赖三儿脸上的笑脸却瞬间消失，狠狠地朝着店门口吐了一口唾沫，心里暗想：
呸！又是一个抠门儿！
当然，赖三儿并不会坏了规矩，只要打赏的钱在底线之内，他都不会干扰店铺的生意，毕竟——细水才能长流嘛！
“老板！生意兴隆！财源?????”
“滚！出去出去！”
正当赖三儿走入一家新店，刚开口就被店里的服务员打断了话，随后满脸鄙夷的挥手赶人。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我也是顾客，你没理由赶人！”
“呸！哪儿来的流浪汉，你就是花钱都别想进来买东西！滚滚滚！”
服务员见赖三儿还不动弹，恶狠狠的将手中的扫把举高，作势欲打。
“哎哟！打人啦！打死人啦！店大欺客！打人啦！”
不料赖三儿还没等服务员动手，自己就先躺下了，满地打滚，一会儿抱着肚子，一会儿抱着腿，那哀嚎真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撩撩不绝如缕，幽怨赛西施，嗓门赛张飞！
“喊什么喊！我哪儿动手打你了？！”
服务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哪儿见过这种无赖，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奥哟哟！我的腿啊！被打断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残废了！”
赖三儿对服务员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抱着腿不断惨嚎，引得店里的顾客和店外的路人纷纷围观。
“服务员打人啦！打的可狠了！我的腿都给打断了！哎哟~~~~”
赖三儿一见有人围观，嚎的更起劲了。
“刘五，怎么回事啊？”
这时，一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从店里走了过来，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问道。
“他??他他??他来要钱！然后突然就躺下了，说我打了他！”
刘五一开始气的结结巴巴，缓了口气后组织好话说明了情况。
“嗯！”
西装男子扫了一眼刘五手上的扫把，又看着地上中气十足哀嚎着的赖三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敲竹杠敲到我头上来了！好大的胆子！”
“现在你马上滚，还能脱身，否则等警察来了，你可得进去蹲一段时间了。”
西装男子扬了扬手上的手机，慢条斯理的说道，
“哎哟哟！叫警察？好好好！快让警察来抓了你们这些打人的混蛋！”
赖三儿一边哀嚎，一边还气势汹汹的怒骂，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你！”
西装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滚刀肉，闻言不再啰嗦，立刻拨打了那个人尽皆知的电话。
“喂？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是这样的?????”
五分钟后，警察拨开厚厚的围观人群走入了店铺，见到了躺在地上哀嚎声依然响亮的赖三儿和西装男子。
“怎么回事啊？”
为首的老警察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扫了一眼赖三儿走到西装男子身旁问道。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
西装男子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又让服务员刘五和周围的顾客作证。
“别听他们的！他们串通好了！”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赖三儿立刻嚷嚷，然后卷起裤腿，露出了青紫的小腿。
“看看看！实实在在的伤口，容不得他们抵赖！就是那小子拿扫把打的！”
赖三儿指着服务员刘五，咆哮着吼道。
“叫什么叫？”
老警察扫了一眼赖三儿，立刻让后者闭上了嘴。
“那个谁，你是外地来做生意的？”
老警察转过头，看着西装男子问道，
“哎，对对对，我叫刘庆，是xx省来的，现在开了这家饭店。”
“哦????小刘啊————”
老警察拍了拍刘庆的肩膀问道。
“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
“那肯定是把这家伙抓紧警察局关起来！”
刘庆咬牙切齿的说，赖三儿在就餐高峰期这么一闹，让他今天中午损失了很多客人，不仅如此，店里的很多客人都受不了吵闹而离开，甚至有些趁机没结账就跑了。
“那么，你和你的服务员要跟我们回去做笔录，另外地上躺着的这家伙也要送去医院验伤。”
“啊？”
面对老警察的回复，刘庆非常惊讶。
“这大家都能作证啊，就是这家伙故意闹事，把他抓起来不就完了吗？”
“小刘啊，事可不是这么简单，我们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假如他的伤情严重，那可够得上故意伤人了，算刑事案件，得认真细致的摸清案情，不能随便下结论冤枉人。”
老警察耐心的解释道，
“可??可是，我家服务员真没打他啊！他他他这伤说不定是自己弄得！”
刘庆指着赖三儿腿上的伤口气急败坏的说道，
“事实是怎么样的，我们自然会查清楚，走吧，去一趟警察局做个笔录。”
老警察看了一眼地上的赖三儿，叹了口气，
“给他叫辆救护车，先送过去医院，小张，你也跟着去一趟。”
“等等！警察同志，可是??可是我还要做生意啊！这要是去一趟警察局，下午的生意也会受影响啊。”
刘庆焦急的喊道，
“这个就没办法了，要调查清楚情况是得花不少时间啊。”
老警察摊了摊手，为难的说道。
“他是被你们打的还是自残闹事，都要根据医院的检查报告和证人证据来下结论，这个过程中自然需要你们抽出时间来配合。”
“啊？”
刘庆瞪大了眼睛，
“这事儿今天还没完啊？！”
“这事儿需要当事人的配合才能调查清楚啊！”
“那那那?????”
刘庆犹豫着看了一眼地上仍旧哀嚎的赖三儿，慢慢开口。
“那我不告他了行不？让他走就是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刘庆悻悻的说，
“小刘，现在毕竟有人受伤，谁打的是要调查清楚的，不是你不想追究就没事了。”
老警察严肃的解释道，
“总之，先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庆愣了愣，随后看着地上的赖三儿咬了咬牙。
“那要怎么才能尽快把这事儿解决？”
他想到要是自己三天两头往警察局跑，这生意恐怕也不用做了，何况从围观的人议论声中，他也听到了对自己不利的言论，毕竟，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是很乐意听取和传播谣言的。
“你想???私了？”
老警察压低了声音问道，
“怎么个私了？”
刘庆捏紧拳头问道，虽然他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给那个流浪汉狠狠一拳，但为了以后的生意，还是?????
“私了就是你们双方都不追究，私下达成协议，那警察也管不着了。”
老警察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呵！合着我还得给他赔礼道歉？”
刘庆怒极反笑，
“怎么解决你们商量，要是达成协议我们就不管了，要是其中一发执意追究，那我们就得走程序立案调查。”
“嗬！嗬！”
刘庆气的浑身发抖，脑海中两种声音在不断争斗，
一种声音说：这事儿简直没天理了！跟他斗下去！绝对要把他送进监狱！
另一种声音则劝告道：这事儿斗下去横竖都是你吃亏啊！生意大受影响不说，人也会整的筋疲力尽，而这个滚刀肉流浪汉天不怕地不怕，就算进去了也当混饭吃，怎么都亏不了。
“小刘同志，想好了吗？”
老警察看了看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出声催促道。
“我???我???我????”
刘庆气到极点反而开始冷静下来，迅速盘算着得失。
“私????私了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喂！别装死了！你要多少钱？直说！”
刘庆走到赖三儿身边，单刀直入的问道。
“哎哟！我的腿！我的肚子！都受伤了！”
赖三儿又掀起了上衣，露出了青一块紫一块的肚子。
“你???你???你！”
刘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差点又喷发出来，气的指着赖三儿却说不出话来。
“行，你要多少医药费？！”
刘庆深呼吸一口气，冷静的开口问道。
“哎哟哟！这么严重的伤，少说也要一千块吧！”
赖三儿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
“哼！那么我们就去警察局吧！”
“哎哟哟！也可以少点儿，至少五百！”
“两百！”
“打发乞丐呢？！”
赖三儿不满的嚷道，浑然没觉得自己就是乞丐。
“至少四百！”
“二百五！多了一分都不给！”
进入谈判后，刘庆反而迅速冷静下来，进入了谈生意的状态，不断揣摩着赖三儿的心理进行压价。
“哎哟哟！行吧，那你给钱吧。”
赖三儿见刘庆阴着脸寸步不让，顿时有点怂了，于是松口道。
“拿去！”
刘庆从钱包里掏出三张钞票丢在赖三儿身上，
“这事儿算完了吧？”
他扭过头向老警察问道，
“赖三儿，你同意私了？”
“嘿，同意同意，有医药费拿干嘛不同意。”
赖三儿拿到钞票顿时喜笑颜开，
“行吧，那这事儿就这么结了，以后谁都不能反悔追究。”
老警察下了定论，然后带着同事离开了店铺。同样趁机离开的还有赖三儿，只见他一瘸一拐的捂着肚子跟在警察屁股后面，还一步三回头向着刘庆挤眉弄眼做鬼脸，气的刘庆又差点忍不住想抢过扫把上去揍他！
“嗬！赖三儿又得手了！”
“外地人不懂规矩嘛，胆子又小，自然被赖三儿吃的死死的。”
“那家伙，要不是父母以前在村里人缘不错，谁会帮他说话！呸！一个游手好闲气死爹妈又染上赌博败光家产的玩意儿，早点死了干净！”
“唉~~可怜赖三儿他爸妈也是老实人，怎么养出这种货色？！”
“算了算了，少说两句吧，他还有亲戚是在????终究是亲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饿死，可他倒好，借着????狐假虎威为非作歹，唉！”
在村里人的议论声中，赖三儿一瘸一拐的走进了一条巷子，等从人们的视线中一消失，他马上就站直了腰，甩开两腿往前走，嘴里吹着口哨，喜滋滋的看着手里的钞票，盘算着该怎么花好。
“哎呀！糟了！”
突然，赖三儿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
“我那吃饭的碗还在那店里！刚刚没注意不见了！碗里还有几块钱呢！”
赖三儿回忆了一下，想起事情了结站起来的时候碗就不见了，很可能在混乱中被人偷走了。
“哪个王八犊子，连本大爷的钱也敢偷，别让我抓住，否则一定打断他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