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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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见鬼

赖安贞性子烈,在被软禁的日子里,一直苦巴巴的等待那位相好来接她。等啊等,等到养父用堕胎药除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是没有看见心上人来搭救她。

    无论赖阿六在怎么混账,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也不敢一直就那么囚禁养女。终于有一天,村人们再次看见赖安贞出来时,她已经变了一个人,以前活波开朗,现在是沉默寡言,总是一个人呆呆的伫立在河边久久的不想回家。

    终于有一天她出事了,赖阿六哭哭啼啼的说养女投河自尽了。村民们也看见她浑身湿淋淋的,除了各自叹息外还能怎么样?

    老奶奶说到这儿,还告诉我一件事。她是土家族,跟这里的村民格格不入,不过没有人注意她,还少了很多麻烦事。

    从老奶奶出来,我的心还是沉甸甸的,赖利的表姐的确死了。可是我的赖利呢?想到老奶奶提到说赖安贞曾经被囚禁在老屋,就想顺道去看看。

    在临离开老奶奶的家时,我把衣兜里的两百块摸给她。不是贿赂,也不是可怜,知遇之恩!是馈赠!一份难得的情谊。

    表姐是自杀?表姐的相好是谁?一路走我一路想,想当初钟馗一再喊我拜师,早知要遇到这些破事,还不如拜他为师。好歹学点什么捉鬼之术,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和事。

    我的去留,对于赖利父母来说无关紧要。没有人因为我的离开来找,去了老屋,看着满目疮痍的破房子,凄楚哀凉之感倍增。

    有一种说法就是,房子久无人住自然衰败。还会住进来一些不好的东西,这种说法是有迹可循,看眼前的瓦房,残垣断壁、蜘蛛网到处都是。在从门口进入时,还搞了我一脸都是脏乎乎,黏糊糊的,用手去摸,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东东,反正就觉得脸上有东西。

    前脚刚刚迈进,后脚还在门外,啪嗒一声,从门扇上方掉下来一个东西儿。差点砸到我的头,看那掉下来的玩意,是一把秃了一半儿的毛竹刷子。

    搞得一头灰,晦气!毛竹刷子干毛在门框上?我顺势抬头一看,只看见一颗黑乎乎的铁钉……

    从外面看一溜儿瓦屋,进去看开间还挺多的。屋里一股子发霉的味道,乱七八糟堆了很多破烂玩意。打谷机、晒垫、烂箩筐等农村闲置时没有用上的农具。

    因为脸上有感觉脏兮兮的,进屋时就直奔墙壁上一面破镜子。说到镜子,在农村很多家门口堂屋上方都悬挂一面镜子。在赖利家门口,不但悬挂镜子还倒插一把刷子,刷子是用毛竹砌成丝状,就像刚才差点砸到我的那东西儿,我是孤陋寡闻,不知道这个对风水有什么意义。

    一面破镜子,比我的脸还脏。照也是白搭,我用袖子使劲抹了一把,借助窗口的光线凑近看。镜子里的我,垂头丧气,没有了精神头,脸上没有想象中的泥土什么的。

    看窗台上有几根短截白色蜡烛,灵机一动拿起准备待会用得上。一股莫名的冷风无孔不入,佔进我的脖子又穿透我的心……

    我不怕鬼,怕的是人,想到老奶奶讲述的故事,想到赖利叔叔那张丑恶的嘴脸。心里别提多难受,是命运多舛,还是宿命如此,我不甘认命,发誓一定要找到我的赖利。无论表姐是怨恨所有人,故意设局害人。还是另有端倪,我都有一种预感,赖利还活着!

    天说黑就黑,光线一下子暗淡下来。四周陷入一片混沌的暗黑中,远处的景色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我没有要离开老屋的打算,点燃第一支蜡烛,蜡烛火苗在冷风肆掠吹拂下苦苦挣扎,顽强不屈摇曳着。

    我举起蜡烛之光就像一位虔诚的教徒,认真、慎重的走进老奶奶说的囚禁赖安贞的那间屋子里。蜡烛光芒闪烁、把我单调孤寂的身影投影在破墙壁上,显得高大跟巨人那般。

    “表姐,你在吗?在就出来,史仁是特意来拜访你的。”我就像一个神经病,一个人举起蜡烛,在原地打转,对空气大喊道。

    一声轻微貌似风声的叹息来自身后,倏然转身看去……黑漆漆的墙壁,在我转动时,一片光明……没有人……

    不!不是没有人,是真的有问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哀乐声,这是哀吊死者用的哀乐,是村子里有人走了吗?侧耳安静聆听,哀乐声忽隐忽现,时而清晰,时而悠长遥远。

    接着出现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悲悲戚戚一声声椎心刺肺。乍听见,不由得为之动容、悍然泪下!我以为是外面来的这些声音,没有在意,举起摇曳火苗的蜡烛继续寻找。

    奇怪的是,声音随着我的走动,时而大、时而弱……好像声音来源就在我的周围。举起蜡烛看过去,再看过去,看见了一扇门。

    门?这里怎么会有门的?在我刚才进来时的观察,这里没有门的。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哭声大了许多,就好像在印证声音就是从这扇门里飘出来的。

    我走过去,轻轻一推那门开了,门里面漆黑一片。而且就在这扇门开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屋里一下子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中,我直愣愣的盯着门,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站在门口,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无比阴森。一股冷冰冰的寒意,从门里扑面而来,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对自己说,怕毛线?骷髅巫术那么厉害,还不是被我给灭了?

    噗!一股冷风毫无提防的把蜡烛扑灭。我急忙掏出打火机,啪嗒啪嗒的摁动无数次才有了火星,眼前的黑暂时被打火机的光明驱赶走。

    门里面是什么?我自问已经迈开脚步走了过去。在打火机机体还没有发烫前,我看见了门里面有阶梯。看到阶梯,有读者要问了,在农村不是楼房,怎么可能有阶梯?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原因,所以即使知道下去有问题,也没有停下脚步,置身在黑乎乎的空间中,莫名彻骨的寒冷迅疾包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