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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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托梦

人就是那么奇怪,越是感到害怕。可越是想揭开诡异事件后面的秘密,为什么梦境里出现眼前躺卧在床上的女人?我颤抖着手指慢慢揭开覆盖在她身上的棉被……

    一瞬间,我手指触及的东西儿,就像昙花一现、黑色发丝骤然变成灰褐色没有光泽的乱发。明明是饱满,有血有肉的头部,在我揭开棉被时,变成了一颗骷髅头。

    眼眶黑洞洞的就像俩无底黑洞,我惊惧后退……却冷不防踩到一个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这里的人,他是面对之前悬挂遗像的位置跪的。

    踩到的人,就像木头没有意识,一直低垂头……

    我返身,再次看刚才揭开棉被的床跟那个变成骷髅的女人。说起来,没有人会相信我见到诡异一幕,之前看见的床榻,就像一摆设的道具,在我转身看跪在地上的人时,被人为的抽走了。

    再看跪在地上的人,他不就是……

    我是被黄经理大呼小叫的喊醒的,他说我是在发梦魇,喉咙里喊不出来声音,一个劲的唔唔唔的叫。

    的确,我是在做噩梦。噩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满头大汗的我,歉意的苦笑一下,看看时间凌晨四点。肩膀没来由的疼痛起来,黄经理还关切的询问是不是风湿痛。

    我眯缝着眼睛说是……

    人胖瞌睡多,黄经理简单的问了几句,就再次呼呼酣睡了。一张不大的木床,他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宽度,我只能侧睡,还不能随便动一下,否则只能滚蛋床底下去。

    这也许就是我做噩梦的原因,一直侧睡,手还放在心窝处。侧睡久了,稍稍动一下,碰到黄经理的身体。老大不自在,娘的,一张木床上俩大老爷们在一起睡,本来就特么的不爽。

    因为拥挤,加上心理压力,一直惦记我的老婆。索性起来,去卫生间……农村的卫生间,可不是城市那种干净整洁的,还贴上瓷砖什么的。

    说白了,它就是一坑。在坑的四周编排一下毛竹杆子,在杆子上胡乱加上一些牛毛毡布跟塑料布什么的就是一个围子。

    上厕所得抓紧时间,还得带上明火,比如打火机什么的。电筒算是奢侈品,我没有带在身上,打火机跟手机可以临时用一下。

    不停的噩梦,搞得我浑身汗湿透。衣服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感觉有点冷。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蹲在茅坑里,太过安静的缘故,赖利家里的公鸡啼叫小小的吓我一跳。

    从茅坑出来,清冷的风无情的刮在脸上,沉甸甸的忧愁在沉思默想间,如利齿撕咬我的心。站定在院坝中央,感受到的是一袭巨大的阴影笼罩,放眼看那黑乎乎的窗口,木门开处才发现门就像一个长方形的洞穴入口,整座四合院就像一座孤零零的坟茔,里面的人睡死过去,唯独我还是活的,近乎癫狂的想法……黄经理的遭遇,鬼打墙、跳跃式的闪现在脑海,一抹冷森森的寒意从心底滋生出来。

    一成不变的姿势,就像欣赏一幅画,一组奇特自动出现的幻象画面。倏然看见,那黑乎乎的窗口一闪一束亮光,接着出现了有气息的人。

    屋里有哭泣的声音,是那种尖细柔嫩的女声。一声声呵斥,打骂……

    我使劲摁住太阳穴,不让那些幻象似的画面侵入脑海。

    想起跟黄经理来到赖家时,赖利的叔叔、婶婶稍稍露了一下面就离开了。你能从他们脸上。举止上,清晰的感受到那种不近人情的冷漠。尽管他们说了很多不阴不阳的恭维话,无非就是说赖利有福气找到我这么一位既有才气,也帅气的老公。

    可是看赖利父亲却不高兴……俗话说:不言不语心计多的,谁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些那些都不重要,我要找到赖利,带走她……

    胡思乱想中,眼前的情景变得模糊不清。重复的打骂声、嘤嘤哭泣的声音、好像就在附近……我在跑……跑进另一座院子,院子里有人在等我。

    果然,是她在等我……满脸泪痕的她,看见我扑来拥住“你终于来了,快带我离开这里,他已经知道我怀孕了。”

    “嗯,我这就带你走。”我拉住她的手,能感觉她在颤抖。是那种战栗般的颤抖,她害怕什么?画面变换,出现了一凶暴暴,手里拿一粗大木棒的男人。

    她跪下,求饶道:“爸、放过我们,我已经是他的人……”

    拿粗大木棒的男人,不屑一顾她的哀求,挥手让老婆把她拉住。挥动木棒对空大喝道:“滚……”这时出现了另外一对老夫妻,他们助纣为虐,帮助凶恶的男人拖走哀哀哭泣的她。

    我木讷的定住在原地任凭冷风吹乱我的头发,吹落下来的树叶无情击打在我脸上……

    醒来时,我真的在床底下。之前那一幕,深深的刻画在脑海里。她是赖安贞……有种强烈的预感,如果帮赖安贞了了未了的心愿,我的赖利就就会回来。

    黄经理离开赖家,我继续留下,忍受赖利父母给我的白眼。我一定要查出,那个屡次出现在我梦境中,求我带走的女人赖安贞究竟有什么样子的悲情故事发生在这座四合院里?

    我蹬自行车来回奔波于小镇跟赖利的家,偶尔在小镇吃饭。赖利父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阴霾密布的天,随时有可能发生一触即发的雷阵雨。

    我自知理亏,是自己粗心大意丢了人,还能强词夺理去招惹不是?一方面我四处寻找,一方面遍发寻人启事。那些大大小小的电线杆子上,都张贴一张附带赖利相片的寻人启事。

    赖四家的女儿丢了,这件事在本地掀起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奔走相告,都跑来看热闹。我就像一个囚徒,被戴上沉重的精神枷锁,木头人似的任凭那些好事者们用唾沫星子,来添油加醋宣扬他们所谓的自由恋爱不是好下场的谬论。

    赖利叔叔还是酗酒,打人、游走在乡村间做他该做的事。赖利父亲和母亲哭丧着脸、不待见我这个虚有其名的女婿。

    我凭着记忆寻找到第一次出现在记忆里的地方,他们家的老屋。正如梦境中所见到的一样,三间老瓦屋,屋后是几颗奇形怪状的柳树。柳树下是好几座长满野草的坟茔,如此这还算是赖家祖坟的位置,我没有看见赖安贞的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