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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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红粉骷髅之回家(三)

赖利的家在一座小山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沿途的建筑模仿了古建筑的格式。乍一看,还真的颇具古镇风格。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呈巡回流式把整个村庄包围在其中。河流堤坝两岸碧绿的树丫,枝繁叶茂、已然遮天蔽日,一度成为盛夏纳凉的好去处。

    一条蜿蜒崎岖的乡村公路,从外延伸经过一座水泥桥进入村庄人口。村口,一妇女在编织一种手工制品,我们经过之时,她没有分神细看,眉宇间透出的认真劲,让人无不为之动容并心生别样情愫。

    我们是从小镇下车,一路风尘仆仆走到村口的。赖利的家还在延伸处,进入村口时。她有些紧张、左顾右盼,很希望看见谁,却又怕见到谁。

    那位编织手工品的妇女,不认识她,好像是在她离开之后嫁入村子来的。在路上,赖利就有给家里电话,得知家里人听说她回来,很是高兴,在忙碌准备好迎接她呢。

    在山村、但凡出去过很久的人回来,都是一件稀奇事。如村口,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不一会的功夫,三三两两的人们,从屋里出来探头看行走在路上的我们。

    有人在喊:“那不是赖四家的赖利吗?”有幼小的娃子从大人身后挤出来,一脸憨笑口水滴答在下巴上,眼睛骨碌碌盯着我们看。

    赖利包裹里有五颜六色的糖果,看那娃子好笑的样子。不由得停下脚步,从包裹里掏出一把糖果来,递给娃子道:“来,阿姨给你吃糖。”

    娃子眉开眼笑,一把抓住糖果,在大人们起哄的吆喝下,乐颠乐颠的跑开了。

    这种感觉真心不错,温馨、充满欢乐的氛围。人们看赖利,有夸张比划的,还有挤眉弄眼,暗自竖起大拇指的。也有那么几个,一声不吭,冷眼相对的。

    一位长相平常,短发、红扑扑脸蛋,眼角有鱼尾纹的中年妇女出现在赖利面前。

    赖利告诉我,这位是她的婶娘。

    赖利的父亲是俩弟兄,她父亲是老大,只有一个叔叔。

    “婶婶。”赖利带着我前去招呼她,并且双手递给一份不算厚重的见面礼。一瓶酒、水果、以及一些山村以外不容易买到的特产。

    说到这些特产什么的玩意,可真是搞得我够呛。看似不多的东西,这么一包、压在背上还够残忍的,几乎把我的肩膀都给压垮了。

    出山村,轻轻巧巧去,回山村、大包小包。这是山村人出门在外的特色,他们习惯了,也喜欢看见这样。幸亏的是,赖利的叔伯没有几个,除了提到的这一位有血缘关系外,其他的都是没有关系的同名同姓人。

    赖利回到家没有看见父亲,两鬓斑白的母亲,眼眶充溢泪水,久久凝视回归的女儿。鼻翼噏动,许久许久才迸出一句话来:“莉莉,你真的回来了?”

    “妈……”赖利硬咽着,拥住母亲、眼泪水止不住的流。我不忍心看下去,默默无语退出了屋子……

    这样挺好,回家!终于可以跟自己的亲人团聚,这是好事!我心里对自己说,也是对赖利说。

    赖利家是单门独户那种,院坝里有几颗树遮盖了大半阳光。在外面有一专门的晒谷场,据说是生产队以前的保管室划分留下来的。

    一条不算宽的路径,在我漫不经心的走动间出现在视线里。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条路一定通往赖利说的那条河。

    我很想去看看那条河,现在时间不算晚。距离黄昏还早,赖利父亲在外打工,还没有回来。晚饭不定是什么时候吃得上,这样一想我就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河水清澈、蹲身在堤坝边沿,可以近距离看见河水里欢脱畅游的鱼儿们。水波荡漾中,倒影的树枝一颤一颤的抖。

    从大城市来到乡村,再置身在大自然中,这是一种超越自我的陶醉和享受。微微闭眼,深呼吸、顿感浑身舒畅、有觉得有风鬼祟悄悄在耳畔刮过……

    “你来了?”一声微不可见的询问,很真实的出现在安静氛围中,惊得我蓦然睁开眼、四周还是静悄悄的,除了风顽皮穿梭在树枝中搞出轻微的细响外,没有其他!

    我在环顾四周时,隐隐觉得身后有视线在看我。扭头看去,是赖利!

    “你什么时候来的?”

    赖利走向我,含笑道:“刚来呢。”然后看向我身后“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有吗?”我摇头,“没有谁跟我说话。”

    “哦。”

    “咱回吧!”看赖利一闪惊慌的神态,均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走几步还是不放心。

    “你在担心什么?”

    “我们这里有一个不好的传说,村子里死亡的那位无赖,在黄昏来临前夕,会四处游逛捉弄人呢。”

    “噗!”我笑了,紧走几步靠近她道:“怎么那么多无聊的传说?我就不信邪了。”“别、还是入乡随俗吧!”赖利看我靠近,刻意的拉开跟我的距离。小声叮嘱道:“我父亲回来了,你说话小声点。”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进入这个小村庄,再看赖利的变化。我心里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想要否定这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在晚饭上,看她父母对我的态度,却又增加心里无端滋生出来的想法。

    我双手斟酒给丈人,实在是,我不敢看他那双细小也混浊的老眼。总觉得眼神里有一束失望,且刺目的东西儿存在。

    丈母娘、不停的给我夹菜,口里一叠声的喊吃吃吃!搞得我饭碗里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似的。

    其叔叔一直不吭声,一个劲的喝酒。

    婶婶在一旁,一会起身出去,一会蹑手蹑脚进来。

    这一家子,真的太不正常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说过这么一件事,但凡回娘家的夫妻,是不能一起睡在家里的。那么我跟赖利是硬生生的被拆开,各自休息了。

    赖利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父亲身体好好的,母亲也是如此。没有谁生病,家里一切都好。如今国家政策好,扶持农村、拿出救济款补偿务农人员,有什么不好的呢?

    唯一不好的是那守旧的思想!我暗自感叹,在黑夜里独守孤独,聆听山野间的各种虫鸣骚动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