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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4 娓娓定格

    这次同学会如约而至的大约有一百人,虽是分成五桌而坐,但大家都很是怀想当年的大学生活,每一桌都热热闹闹的。有时等到那一桌聊完了闹完了,便又往其他桌的去,你来我往,酒盏敬饮。

    席间一直都有人往钟梌他们这桌来。人群主要分为如下几拨。要么,是冲着物理系系草颜川和尽管位于万年老二,却不失个人魅力的于呈的;要么,就是冲着化学系才子之一的周域温的,或者是冲着虽然低调到不能再低调,但可惜还是被大家知晓了的另一才子易言槜的。

    只是更多的,都冲着钟梌来,也可以说,是冲着“识图夫妇”来的。(是的没错,时梌=识图夫妇,这对cp棒棒哒。啊不要说cp名没深意无质感,这和咱素描簿以及内容可是多么滴相呼应啊)。

    在座各位都知道,季灼时同学人和善,好说话,亲切感极佳,对待人都是温和婉约,面带微笑的。在时隔五年,好不容易才聚了这么些人的同学会上,大家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丝一点的灌酒套话八卦的机会呢。所以,自然而然的,公认的仙气美女好好学生——季灼时姑娘,成了头号围攻人物。

    “灼时,咱们同学一场不容易,我敬你一杯!”

    一个剪着小男头的帅气女生拿着酒杯说道:“灼时啊,我虽然和你不是同班的,但我们也是校友了,我一直视你为偶像,今天先干为敬。”

    “钟梌灼时,你们俩是从大一开始就恩爱非常羡煞旁人啊。我们这儿都还有一堆单身的呢,今天这杯酒,你俩不喝可就不行了啊!”

    “哎哎哎,喝一杯怎么够,多喝几杯啊!”

    “光喝红酒香槟和鸡尾酒可不行,来些白酒和伏特加,那样才叫同学会嘛!高兴是不是?!”

    “体育部长说的对!高兴嘛!高兴的时候就要高兴的喝酒!”有人醉醺醺的跟着嚷嚷道。

    ……

    季灼时从最开始的低浓度酒换到高浓度酒,手中的杯子喝了又加喝了又加,直到循环了足有数十次,奈何她酒量尚佳也已是半醉半醒,无法一一回敬。

    钟梌酒量不好,人人皆知。所以,他非常心安理得地只用香槟,偶尔回敬一两个来者。不过,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当然能看出这些人一味朝季灼时敬酒是想做什么,可惜......他略略移动目光看看身边的人——

    她却倒好,来者不拒。是说她心善的傻呢,还是傻的心善呢?他不禁扶额。

    这厢刚有人端了酒准备递给季灼时,却被旁侧伸过来的手挡住了——

    “抱歉,灼时不能喝酒了。”

    声音很淡,却莫名给人一种威胁的压力。

    季灼时醉眼朦胧,泛红的脸颊转向他,眼带有疑惑和些许柔笑涟漪的轻和。

    他的心跳毫无预兆地加快了,鼻间的呼吸几乎是瞬间一滞:就知道不能让她喝这么多酒!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虽不敢再敬酒,但仍想争取一下机会:“钟梌你不怎么喝就算了,灼时酒量又不差,没必要她也不能喝是吧?”

    一群看好戏的:“就是啊。”

    他恍若未置,面无表情地揽着脚步微软的季灼时起身说道:“你们玩尽兴,我带灼时先走。”

    易言槜立马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哥,不带这么狠的啊。你要走了,留我一个人受罪成为众矢之的呢?!”

    他眼都没移动一下,淡淡道:“不是还有乔榆。”

    易言槜抽了抽嘴角,看向一直置身事外悠闲坐着的乔榆。而乔榆,放下盛汤的碗,识趣地闭了嘴:算了,对于钟梌这种擅长落井下石的人,她还是认命吧==反正是斗不过的。

    所谓一物降一物啊。

    周域温知钟梌要走肯定拦不住,便忙说道:“行了,钟梌可能有急事,我们就别拦了。”

    于呈盯着钟梌一脸“兄弟我懂”的表情说道:“对对,让他先走吧,我们继续呗。”

    颜川也说着:“嗯,我没意见。”

    钟梌半揽半抱着季灼时往厅外走,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他略微颔首,便旁若无人的走了。

    剩下那么多人虽是心里有点未把季灼时完全灌醉的惋惜,却也不是特别在意:走了一对,这儿不是还有一堆帅哥美女嘛!于是又继续敬酒的敬酒,笑谈的笑谈。

    唯独只有易言槜和乔榆愁眉苦脸,接过酒杯强颜欢笑——

    这什么世道啊!

    ————

    “渴......”钟梌刚小心把人放到副驾驶上,以免吵醒她,便被她自发伸出双手轻巧勾住了脖颈。

    自古说美人在怀,君难自抑,可现下还是醉酒后的美人。车厢内的空间如此拥挤,两人的呼息交织蔓延在空气里,他原本平静的心跳,因此时这般近的距离而变得加速扰乱。他不着痕迹地扶住她的后腰,沉声道:“你还知道渴?你不是酒量好能喝吗?”

    而季灼时此时却在心中嘟囔:若说她酒量好其实也不足为过,但那仅限于酒精浓度低一点的酒,今天喝的酒浓度都较高,所以,也不能完全怪她啊......

    她闭了闭眸,昏昏欲睡,手搂住他拉的愈发近,下意识地将头靠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迷迷糊糊说道:“困......”

    钟梌微微低头,鼻尖便触碰到她的秀发,淡淡香气萦绕在鼻翼之间,迟迟流转不去。他强自平息加速跳动的心跳,缓声道:“你敢就这样抱着我睡着试试?”

    她皱了皱眉,不耐烦的移了移头,双唇似有若无地掠过他颈上的皮肤,埋在他颈项边不发一言,呼吸均匀的准备睡去。

    见怀中人似乎真有这样想沉沉睡觉的意思,他伸出手捏了捏她微红的脸颊,缓缓说道:“你确定就这么睡?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做些什么。”

    季灼时在睡梦恍惚间听到他带着警示意味的话语,不情不愿地任由大脑主导动思想,慢慢松开手往后倒去,双臂抱住蜷曲的两膝,缩成一团靠在车后背上,很有一副一睡到天亮的架势。

    他黑眸幽深,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人儿的睡颜,只顿了一瞬的时间,便毫不犹豫地低头攫住她的双唇,吮吸缠绵。她喝过酒的唇边还余留着酒精的味道,却又混合着她原本自有的清香甜味,令他欢喜而难耐不已。

    足足过了两分钟,钟梌才放开她,呼吸紊乱地坐在驾驶座上,侧首满意地看着她被他蹂躏后的嫣红唇瓣。

    钟梌心里有火,也有些许空洞,可就算再如何,他也得放过她。再吻下去,那就是他自己在惹火上身了......

    他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转过头去,视线淡淡注视着前方,发动了车子。

    而一向人前淡漠的钟大设计师此时是心不在焉,他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沉声默想着心事。

    钟梌眸子清冽,蹙眉思虑:他现在吻完了,到底是满足还是不满足?如果是后者,那就要尽快想个法子了,可哪种方针才是最好的?或者是更快一些的......

    车里,正伴随着钟梌扰乱的思绪,放着低吟浅唱的英文歌曲,歌词很简单,也很平缓。像是在把爱情娓娓道来,一点点地唱进了他的脑海里。

    但这种暂时的平静只延续了一分钟,片刻后,他伸手关掉了车载收音机。

    而这娓娓动听的歌词,却刚好戏剧性的定格在:

    i-want-you。

    钟梌微微一怔,继而勾起嘴角缓缓偏头,目光灼热地盯在身边人清婉的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