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世界之殇
火焰高低起伏着，照亮了每一个火堆旁的身影，但细细望去，莫飞跃却又觉得他们每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大概是火光不够亮吧，莫飞跃想着，随手拿起一块身旁地上的破木板扔进了火堆，这些必要的生活物资每天都有专门的矿工在提供，而如果他不尽快找到一份工作，那他也将成为这些矿工中的一员。
“你不会惹上麻烦吗？”莫飞跃随口问道。
“什么麻烦？”苏拉尔反问道：“他们当然讨厌我，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是新营地派到这里的使节，同时受到两个营地的保护，那些法师不会让梅拉兹的人乱来的，尤其是营地的这几个法师。”
他的话语中颇有几分不屑：“那些家伙管不到天上的屏障，还想着管到屏障底下的秩序，梅拉兹已经对这些指手画脚的人很不满了，他迟早会把他们通通收拾掉的。”
“这和我听说的法师可不太一样，他们不是一群研究狂人吗？权力和力量让他们变质了？”按照苏拉尔的说法，如果把法师类比为地球上的科学家，营地的法师在莫飞跃看来则有些像是学阀。
“不，不只是出于欲望，还有恐惧。”苏拉尔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梅拉兹夺取权力，清算那些守卫和监工的时候，他们都看在眼里呢。”
“如果梅拉兹真的这么做了，那你岂不是很危险？”莫飞跃问：“我听说他对你们的矿坑虎视眈眈，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准备吗？”
“哈哈哈，小子，你以为我在这干嘛呢？偷东西赚矿石吗？”苏拉尔摆摆手，低声说道：“在这个矿场里，有五个存储着不少资源的地方，而你已经见过一个了，现在，告诉我，你觉得那些资源是从哪来的？”
“嗯，我想我知道了。”虽然苏拉尔的话里带着一种自豪感，但莫飞跃可不相信这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但这些地方的建立肯定也少不了他这一份就是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莫飞跃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把尸体烧掉或者是用别的办法处理掉，一定要留着堆在所谓的墓地里呢？”
“噢，那些亡灵把你吓到了？”苏拉尔调侃道：“你该不会害怕那些骨头架子吧？”
“不。”莫飞跃断然否决，他对那些骨头只有研究的兴趣，他对亡灵唯一的恐惧只源于那些恶心的僵尸。
“好吧。”苏拉尔见莫飞跃不接茬，顿感无趣，只好认真解释道：“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矿场这地方虽然看着不小，但可供打猎的野兽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那些独来独往，身上能吃的肉没多少，但每一个都能要了你的命的那种玩意，比如扎尔他们最近这两天一直在追踪的那只黑弓兽，它身体细长，速度奇快无比，力量也不小，还能爬树潜水，我估计这些天丧生在它嘴下的人应该不少于五个。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容易获取的食物，腐肉虫算是其中最优质的一种了，肉质鲜美生长快，只要给他们提供一些杂食，它们就能飞速的繁衍生息，而人的尸体也算是其中一种不错的资源吧，反正在这个没多少微生物的世界，尸体就算一直放着也很难腐烂，不如把它们拿去喂虫子，一般来说，你见到的那些墓地都是腐肉虫的养殖场。”这么说着的时候，苏拉尔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似乎对这种让一般人难以接受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果不考虑文化和信仰之类的因素，这种效最大化的用做法倒是挺适用于这个世界的，莫飞跃心想，反正在这个杂糅起来的世界里，除非是有利可图，否则也没有谁会蠢到强行坚持自己那不值一钱的文化和信仰。
但在看过僵尸身上那些虫子以后，莫飞跃觉得他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心理建设才能接受这种食物。
但他似乎没在瞭望台墓地那里看到多少腐肉虫啊？莫飞跃拿这个问题问苏拉尔，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这很正常，杀手弄的那个墓地是个例外，她坚持收集那些尸体似乎还有别的原因，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在那里你确实看不到多少腐肉虫，杀手每天都会打扫那里，如果不是这些虫子生存能力实在太强，你连一只都见不到。”
说着，苏拉尔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们不处理尸体，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资源不够。”
“资源不够？”莫飞跃有些想不明白，怎么把尸体烧掉还和资源有关系了？不就是点把火的事吗？
“点把火？哈哈……”苏拉尔笑了笑，问道：“看看你面前这堆火，你觉得它烧的旺不旺？”
“还好吧。”刚才莫飞跃添了一把柴以后，本来已经渐渐开始熄灭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夜风吹过时，火舌还会向周围窜个一两步，不过因为大家坐的位置都离火有四五步的距离，而火堆附近附近也没有别的引火物，所以也不用担心发生火灾。
“还好吗？哈哈哈，你要不要猜一猜它有多少度？”苏拉尔笑的更开心了，似乎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几百度？”这个世界通用的温度指标和地球差别不大，大概要几十度才会差一度的样子，可以无视掉。
在地球上，一般用木头堆烧出来的篝火温度大概就在四五百度的样子，虽然这个世界的木头烧出来的火焰颜色偏红，但莫飞跃觉得这火的温度应该也不会和地球相差太大，在他看来，火焰颜色不一样的现象更可能是因为燃料的不同，两个世界的木头可能在元素构成上有某些差异。
假设说这火的温度能上千，那他至少能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浪，但并没有热浪这回事，即使是火焰窜的最凶，离他最近的时候，他都只有一点温热感而已。
“哈哈哈哈，果然，你和绝大多数新人一样，都觉得这个火焰有几百度。”苏拉尔得意的显摆道：“其实它只有一百多度而已，大概一百度出头吧。”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莫飞跃本以为苏拉尔会报个大数，结果反倒报了个小的，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又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苏拉尔撇撇嘴，谈性大减，对此，莫飞跃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穿越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再说了，这个世界违反常识的事难道还少吗？”
“说的也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苏拉尔继续解释道：“就因为温度问题，所以这个世界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很轻松的把尸体处理掉，才一百多度，根本烧不烂尸体，就连烧焦都要很久才行。”
“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好用又便宜的化学燃料吗？”莫飞跃追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将来当了法师以后可以试着把它做出来，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尤其是我！”苏拉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法师们对这个问题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的结论是：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极限温度被限定在了148度（约合地球151度），法师们用各种方式试图超过这个温度限制，但都没能成功，天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啊，难怪这个世界没发展出爆炸武器，原来温度已经被定死了……但为什么呢？
温度、魔力、深渊、从不同世界捕捉的类人穿越者、程序化的亡灵甚至是一个不知道是个啥的“死亡之神”，这个世界实在是精彩纷呈，都精彩过头了。
“还有别的吗？”苏拉尔问。
“有，苏拉尔，可以请你把你市侩的嘴脸和肮脏的手带离这位迷途者吗？”回答他的不是坐在旁边的莫飞跃，而是一个原本一直坐在火堆另一边祈祷的光头亚人，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莫飞跃身边，用很不友好的语气插入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之中——这态度完全是在针对苏拉尔。
果然，索拉斯说的没错，苏拉尔在营地里很不受欢迎，就连这个风格和营地巡逻兵们完全不搭的人都很不喜欢他。
虽然他对莫飞跃表现的很友好，但那也只是他表现出来的一面而已，和他神偷和二道贩子的另一面不仅不冲突，还有不小的加成。
苏拉尔虽然被这个光头刺了一下，却一点也不怒，反而笑嘻嘻的对莫飞跃介绍道：“巴尔·西卓，沼泽营地的疯的……呃，大师，一个忠实的苏醒者信徒，擅长精神法术和单手武器，他肯定是来招揽你的，我就先溜了啊。”说罢，他就真的溜到一边去和别人吹牛了，只留下莫飞跃一个人来面对这个他很不想打交道的人。
面对莫飞跃不那么友好的注视，这个所谓的“大师”微微躬身，用抑扬顿挫，像唱歌剧一般的语调说道：“迷途者，我很荣幸，能代表苏醒者和伟大导师向你致以诚挚的问候，愿苏醒者永远庇护着你。”
巴尔·西卓，就像之前葛林说过的那样，这个家伙不仅剃光了所有的头发，全身上下还到处都是奇怪的纹身，托这些纹身的福，莫飞跃基本找不到他的亚人特征，如果不是他同样没有异人特征，莫飞跃甚至连他的种族都不能确定。
受葛林这位同乡前辈的影响，莫飞跃对沼泽营地的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秘教信徒加“瘾君子”，而眼前这个光头纹身男的身上也确实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香气，和地球“瘾君子”身上的那种香气十分类似。
这让莫飞跃对他的第一印象更坏了，根本就不想和他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我也知道，葛林肯定和你说了很多关于我们沼泽营地不好的谣言，但这都是无稽之谈。”莫飞跃的表现并没有让巴尔·西卓气馁，他劝说道：“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向你证明，我们是可信的，也是最适合你加入的营地。”
“你直接说吧，我在听。”莫飞跃望着火堆，随口回应道。
巴尔见状，点了点头，也不管莫飞跃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毒品，我知道葛林说的是什么东西，一种不仅损害身体，还会让人成瘾，难以自拔的化学制品，不经过足够的了解就把这个帽子扣在了我们的烟草头上，是他的观念错误，也是我们的宣传失误，自那以后，我就被派到了营地，来为像你这样的新人提供准确的信息。”
说着，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根用草纸卷住的草烟卷，在莫飞跃眼前晃了晃，然后就走到前面，用篝火点着后美美的吸了起来，还吐出了了一个清晰的白色烟圈。
烟民么？巴尔·西卓这一番故作姿态都被莫飞跃看在眼里，但他并不觉得葛林是像巴尔·西卓说的那样，只是因为经验主义错误才把沼泽营地宣传成了一个毒品营地，要知道，虽然刚才这个光头“大师”说的和做的似乎都挺像样，但他对他手里那个烟草的成瘾性只字未提，另外，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毒品的另一大危害——幻觉。
但他也没有戳破的意思，莫飞跃也是头一回被人宣教，他对这个光头接下来的行为还是很感兴趣的，他只是不接茬，就看对方一个人表演独角戏，看巴尔·西卓什么时候会觉得尴尬。
但他显然小看了这个“大师”的脸皮，吸了一口沼泽营地的“特产烟”后，巴尔·西卓更来劲了，他突然扬起头，用一种无比古怪的颤音低声喊到：“我，我看到了……我听到了！苏醒者的神喻！”
莫飞跃本以为好戏登场，谁知对方突然朝他的额头一指：“这是给你的神谕！”
事出突然，莫飞跃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指点中了额头，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一连串的画面。
那是一个样式十分模糊的神殿，他的意识伴随着那些画面以翻书般的速度飞过了一条条通道、一个个拐角，他钻进了许多幽暗的洞穴，也飞跃了一片熔岩之海，而在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一张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是一个宏伟的殿堂，殿堂的中央用十多根粗铁链束缚着一个无比扭曲而恐怖的怪物，那怪物紫色的皮肤上，几十个灰白色的斑点瞬间涨大，恍惚间，一个莫飞跃十分熟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殿堂：
“你！”
大概是火光不够亮吧，莫飞跃想着，随手拿起一块身旁地上的破木板扔进了火堆，这些必要的生活物资每天都有专门的矿工在提供，而如果他不尽快找到一份工作，那他也将成为这些矿工中的一员。
“你不会惹上麻烦吗？”莫飞跃随口问道。
“什么麻烦？”苏拉尔反问道：“他们当然讨厌我，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是新营地派到这里的使节，同时受到两个营地的保护，那些法师不会让梅拉兹的人乱来的，尤其是营地的这几个法师。”
他的话语中颇有几分不屑：“那些家伙管不到天上的屏障，还想着管到屏障底下的秩序，梅拉兹已经对这些指手画脚的人很不满了，他迟早会把他们通通收拾掉的。”
“这和我听说的法师可不太一样，他们不是一群研究狂人吗？权力和力量让他们变质了？”按照苏拉尔的说法，如果把法师类比为地球上的科学家，营地的法师在莫飞跃看来则有些像是学阀。
“不，不只是出于欲望，还有恐惧。”苏拉尔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梅拉兹夺取权力，清算那些守卫和监工的时候，他们都看在眼里呢。”
“如果梅拉兹真的这么做了，那你岂不是很危险？”莫飞跃问：“我听说他对你们的矿坑虎视眈眈，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准备吗？”
“哈哈哈，小子，你以为我在这干嘛呢？偷东西赚矿石吗？”苏拉尔摆摆手，低声说道：“在这个矿场里，有五个存储着不少资源的地方，而你已经见过一个了，现在，告诉我，你觉得那些资源是从哪来的？”
“嗯，我想我知道了。”虽然苏拉尔的话里带着一种自豪感，但莫飞跃可不相信这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但这些地方的建立肯定也少不了他这一份就是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莫飞跃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把尸体烧掉或者是用别的办法处理掉，一定要留着堆在所谓的墓地里呢？”
“噢，那些亡灵把你吓到了？”苏拉尔调侃道：“你该不会害怕那些骨头架子吧？”
“不。”莫飞跃断然否决，他对那些骨头只有研究的兴趣，他对亡灵唯一的恐惧只源于那些恶心的僵尸。
“好吧。”苏拉尔见莫飞跃不接茬，顿感无趣，只好认真解释道：“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矿场这地方虽然看着不小，但可供打猎的野兽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是那些独来独往，身上能吃的肉没多少，但每一个都能要了你的命的那种玩意，比如扎尔他们最近这两天一直在追踪的那只黑弓兽，它身体细长，速度奇快无比，力量也不小，还能爬树潜水，我估计这些天丧生在它嘴下的人应该不少于五个。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容易获取的食物，腐肉虫算是其中最优质的一种了，肉质鲜美生长快，只要给他们提供一些杂食，它们就能飞速的繁衍生息，而人的尸体也算是其中一种不错的资源吧，反正在这个没多少微生物的世界，尸体就算一直放着也很难腐烂，不如把它们拿去喂虫子，一般来说，你见到的那些墓地都是腐肉虫的养殖场。”这么说着的时候，苏拉尔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似乎对这种让一般人难以接受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果不考虑文化和信仰之类的因素，这种效最大化的用做法倒是挺适用于这个世界的，莫飞跃心想，反正在这个杂糅起来的世界里，除非是有利可图，否则也没有谁会蠢到强行坚持自己那不值一钱的文化和信仰。
但在看过僵尸身上那些虫子以后，莫飞跃觉得他可能还需要进一步的心理建设才能接受这种食物。
但他似乎没在瞭望台墓地那里看到多少腐肉虫啊？莫飞跃拿这个问题问苏拉尔，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这很正常，杀手弄的那个墓地是个例外，她坚持收集那些尸体似乎还有别的原因，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在那里你确实看不到多少腐肉虫，杀手每天都会打扫那里，如果不是这些虫子生存能力实在太强，你连一只都见不到。”
说着，苏拉尔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我们不处理尸体，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资源不够。”
“资源不够？”莫飞跃有些想不明白，怎么把尸体烧掉还和资源有关系了？不就是点把火的事吗？
“点把火？哈哈……”苏拉尔笑了笑，问道：“看看你面前这堆火，你觉得它烧的旺不旺？”
“还好吧。”刚才莫飞跃添了一把柴以后，本来已经渐渐开始熄灭的火焰又燃烧了起来，夜风吹过时，火舌还会向周围窜个一两步，不过因为大家坐的位置都离火有四五步的距离，而火堆附近附近也没有别的引火物，所以也不用担心发生火灾。
“还好吗？哈哈哈，你要不要猜一猜它有多少度？”苏拉尔笑的更开心了，似乎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几百度？”这个世界通用的温度指标和地球差别不大，大概要几十度才会差一度的样子，可以无视掉。
在地球上，一般用木头堆烧出来的篝火温度大概就在四五百度的样子，虽然这个世界的木头烧出来的火焰颜色偏红，但莫飞跃觉得这火的温度应该也不会和地球相差太大，在他看来，火焰颜色不一样的现象更可能是因为燃料的不同，两个世界的木头可能在元素构成上有某些差异。
假设说这火的温度能上千，那他至少能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浪，但并没有热浪这回事，即使是火焰窜的最凶，离他最近的时候，他都只有一点温热感而已。
“哈哈哈哈，果然，你和绝大多数新人一样，都觉得这个火焰有几百度。”苏拉尔得意的显摆道：“其实它只有一百多度而已，大概一百度出头吧。”
“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莫飞跃本以为苏拉尔会报个大数，结果反倒报了个小的，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事。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又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苏拉尔撇撇嘴，谈性大减，对此，莫飞跃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穿越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再说了，这个世界违反常识的事难道还少吗？”
“说的也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苏拉尔继续解释道：“就因为温度问题，所以这个世界不可能像你想的那样很轻松的把尸体处理掉，才一百多度，根本烧不烂尸体，就连烧焦都要很久才行。”
“为什么会这样呢？没有好用又便宜的化学燃料吗？”莫飞跃追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将来当了法师以后可以试着把它做出来，所有人都会感谢你的，尤其是我！”苏拉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法师们对这个问题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的结论是：没有为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极限温度被限定在了148度（约合地球151度），法师们用各种方式试图超过这个温度限制，但都没能成功，天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样啊，难怪这个世界没发展出爆炸武器，原来温度已经被定死了……但为什么呢？
温度、魔力、深渊、从不同世界捕捉的类人穿越者、程序化的亡灵甚至是一个不知道是个啥的“死亡之神”，这个世界实在是精彩纷呈，都精彩过头了。
“还有别的吗？”苏拉尔问。
“有，苏拉尔，可以请你把你市侩的嘴脸和肮脏的手带离这位迷途者吗？”回答他的不是坐在旁边的莫飞跃，而是一个原本一直坐在火堆另一边祈祷的光头亚人，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莫飞跃身边，用很不友好的语气插入了他们二人的对话之中——这态度完全是在针对苏拉尔。
果然，索拉斯说的没错，苏拉尔在营地里很不受欢迎，就连这个风格和营地巡逻兵们完全不搭的人都很不喜欢他。
虽然他对莫飞跃表现的很友好，但那也只是他表现出来的一面而已，和他神偷和二道贩子的另一面不仅不冲突，还有不小的加成。
苏拉尔虽然被这个光头刺了一下，却一点也不怒，反而笑嘻嘻的对莫飞跃介绍道：“巴尔·西卓，沼泽营地的疯的……呃，大师，一个忠实的苏醒者信徒，擅长精神法术和单手武器，他肯定是来招揽你的，我就先溜了啊。”说罢，他就真的溜到一边去和别人吹牛了，只留下莫飞跃一个人来面对这个他很不想打交道的人。
面对莫飞跃不那么友好的注视，这个所谓的“大师”微微躬身，用抑扬顿挫，像唱歌剧一般的语调说道：“迷途者，我很荣幸，能代表苏醒者和伟大导师向你致以诚挚的问候，愿苏醒者永远庇护着你。”
巴尔·西卓，就像之前葛林说过的那样，这个家伙不仅剃光了所有的头发，全身上下还到处都是奇怪的纹身，托这些纹身的福，莫飞跃基本找不到他的亚人特征，如果不是他同样没有异人特征，莫飞跃甚至连他的种族都不能确定。
受葛林这位同乡前辈的影响，莫飞跃对沼泽营地的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秘教信徒加“瘾君子”，而眼前这个光头纹身男的身上也确实散发出了一种特殊的香气，和地球“瘾君子”身上的那种香气十分类似。
这让莫飞跃对他的第一印象更坏了，根本就不想和他说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莫，我也知道，葛林肯定和你说了很多关于我们沼泽营地不好的谣言，但这都是无稽之谈。”莫飞跃的表现并没有让巴尔·西卓气馁，他劝说道：“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就会向你证明，我们是可信的，也是最适合你加入的营地。”
“你直接说吧，我在听。”莫飞跃望着火堆，随口回应道。
巴尔见状，点了点头，也不管莫飞跃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自顾自的就说了起来：“毒品，我知道葛林说的是什么东西，一种不仅损害身体，还会让人成瘾，难以自拔的化学制品，不经过足够的了解就把这个帽子扣在了我们的烟草头上，是他的观念错误，也是我们的宣传失误，自那以后，我就被派到了营地，来为像你这样的新人提供准确的信息。”
说着，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根用草纸卷住的草烟卷，在莫飞跃眼前晃了晃，然后就走到前面，用篝火点着后美美的吸了起来，还吐出了了一个清晰的白色烟圈。
烟民么？巴尔·西卓这一番故作姿态都被莫飞跃看在眼里，但他并不觉得葛林是像巴尔·西卓说的那样，只是因为经验主义错误才把沼泽营地宣传成了一个毒品营地，要知道，虽然刚才这个光头“大师”说的和做的似乎都挺像样，但他对他手里那个烟草的成瘾性只字未提，另外，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毒品的另一大危害——幻觉。
但他也没有戳破的意思，莫飞跃也是头一回被人宣教，他对这个光头接下来的行为还是很感兴趣的，他只是不接茬，就看对方一个人表演独角戏，看巴尔·西卓什么时候会觉得尴尬。
但他显然小看了这个“大师”的脸皮，吸了一口沼泽营地的“特产烟”后，巴尔·西卓更来劲了，他突然扬起头，用一种无比古怪的颤音低声喊到：“我，我看到了……我听到了！苏醒者的神喻！”
莫飞跃本以为好戏登场，谁知对方突然朝他的额头一指：“这是给你的神谕！”
事出突然，莫飞跃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指点中了额头，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一连串的画面。
那是一个样式十分模糊的神殿，他的意识伴随着那些画面以翻书般的速度飞过了一条条通道、一个个拐角，他钻进了许多幽暗的洞穴，也飞跃了一片熔岩之海，而在最后的最后，终于有一张清晰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眼前。
那是一个宏伟的殿堂，殿堂的中央用十多根粗铁链束缚着一个无比扭曲而恐怖的怪物，那怪物紫色的皮肤上，几十个灰白色的斑点瞬间涨大，恍惚间，一个莫飞跃十分熟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殿堂：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