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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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日月城熙子

    滴答,滴答,滴答

    水珠从假石上掉落,滴入假石下面的小池面,激起一层又一层细小的波浪。

    这旁边,有两个人席地跪坐着,他们之间摆放着一把忍刀和一副没有表情只有眼孔的面具。

    这是一个清晨,对于少女日月城熙子来说,这个秋晨无比的灰暗,没有丝毫值得留恋的地方,情感也将要陷入一股死地,谁也无法清晰地感受到一名少女在这个早晨的心思与情绪,还有她对生命的漠然和美好生活的排斥,她与世界将要变得格格不入,就算恩师在她面前,依旧是那样的木然。

    对坐许久的两人,老师日月城里奈听到了房间里细小的声音。那是日月城派的忍者,一共五名,他们说着今天早上的秘密任务竟然是这个,亦或者谈论着日月城熙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女,还有人鄙夷的说,日月城熙子不过是日月城家的养女罢了,一个工具,而且我们忍者的自由与生命是不属于自己的。这样的说法,日月城熙子听得一清二楚,不是拥有良好听力,而是因为她的能力,听觉优化,这个能力和老师的能力是一样的,不过她还拥有另外一个能力,爆炎。

    作为双生能力者,而且是这种很适合做忍者的能力,恩师日月城里奈十分的欣赏自己。

    “熙子,今天,你的毕业祭!”

    老师稳重的声音从面具里响起,正襟直立着腰的熙子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受到怎样的待遇,这是她无法回避的命运,作为日月城家的首席忍者,这是必须的。

    “老师,请指教!”

    “不,”里奈发出严肃的声音,“戴上了面具,忍者便没有了身份,只有任务和使命!希望你以后能够清晰的明白这一点!”

    “是,代号零前辈!”

    熙子不甘的念头开始充斥着整个心底,可是无论怎么抗争着自己,都无法将视线从恩师的面具上移开,忍者,多么令人向往的身份,小时候她是这样想着的,忍者什么的,真的酷呆了!可是,现在,将要成为忍者的时候,她却冒出了不甘的念头。自由,生命都必须奉献出去,这些都不属于忍者,属于忍者的是任务和使命。

    “熙子,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你也明白你的身份!”

    “是,前辈!”

    恩师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感情,就像是旁观者的叙述,冷淡冷漠,毫不留情,这就是面具下的老师吗?熙子在心里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逃离这里,可是她没有办法逃离,她被禁锢钉住在这个黑色的幕布上,永远的。

    “你现在可以接受这一张面具和这把忍刀,你将来会成为最强的十忍之一,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纯洁抹去,断掉你的情愫,撒,戴上面具,到房间里去,你已经成为忍者了!你不需要贞洁,你不需要情感,你只需要清楚自己的任务和使命就足够了!”

    “是!”

    熙子伸手拿起了面具,木然的戴了上去,之后,泪水在面具下流淌,她走进了房间,面对着五个身影,交出了属于自己的清白,成为了真正的忍者!

    秋阳升起,熙子背着忍刀,拿着面具,失魂落魄的走在日月城家的走廊里。这个走廊她很熟悉,左边有一盆花,那个位置固定不住,右边是一棵小枫树,枫叶早已红透,但她走在这个走过千万遍的走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得开心,至少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那种开心只属于过去。

    腹下剧烈的疼痛感十分的不适,但她还是坚强的走着,不扶任何东西,实际上也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正如恩师,不,老师所说,不,前辈所说,她只是工具,她心中产生了憎恨,但又没有憎恨的对象,只是不断的产生的,不断的挤压着她的心房。

    “哦呀,这不是熙子妹妹,今天成为了忍者,恭喜恭喜,哈哈哈!”

    熙子面前出现一个红色和服的少女,这个少女和她年纪一样,一样的十七岁,多么美好的年纪,是啊,她看到日月城闽红的脸,很美。

    但是她自己,却失去了这样的一份美,她现在头发松乱,目光呆滞没有多少神韵,她今天成为了忍者,却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哈哈哈”日月城闽红大笑着握住熙子白皙的小手,俯身靠近熙子,在熙子的耳边说着,

    “恭喜熙子妹妹,成为了荡妇!”

    闽红甩开了熙子的手,似乎心情非常的不错,对于奚落熙子嘲笑熙子不再是处子之身的事情,她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过是挂着她们家姓氏的走狗罢了!

    熙子握紧手中的面具,神色黯淡的离开了这里。

    走在街道上,熙子从繁忙的人群中穿过,朝着前方走去,她不知道现在去哪里比较好,只有按照自己多年的习惯走着,也不管这条路通向哪里,亦或者将要到达哪里,漫无目的,走着,走着。

    这条街,好眼熟,好像是富庶街,又好像不是,管它呢,现在的自己又能去哪里?熙子在心中这般冷嘲着,今天早上,她把一切抛弃了,当然还有这个世界。

    她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门口,驻足在此,低着头,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算走了很久,又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她抬起头,看到了门牌上写的名字。

    樱满街二十七号,青衣白梨。

    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回来这里,就算低着头,迷茫的走着,多年的习惯还是将她带到了这里。

    窗户开了,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是一个小女孩。

    “啊嘞,熙子姐姐酱,看这里,看这里,早上好!”小女孩趴在窗户上招手,微笑着,纯真无比。

    “嗯,”熙子红通通的眼眶涌出热泪,为什么自己想哭,为什么会这样?抬起走,举了举手,扬了扬手上的面具。

    这时候,门开了,一张熟悉的脸探了出来,青衣白梨,熙子唯一一个好朋友,白梨脸上挂着黄瓜片,热情的招呼着。

    “啊,熙子酱,你来了,早饭正在准备,快进来!”

    熙子迟疑了一下,为什么自己想哭,因为到了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所有的委屈和伤口都可以在这里被抚平。

    熙子没有迟疑了,冲了上去。

    熙子抱住了青衣白梨的身躯,将头埋入了她的胸口,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把所有的委屈向着好友倾诉而来。

    青衣白梨并没有排斥这一点,她知道,她明白,‘她’在向自己吐露心扉。

    听完倾述,青衣白梨怒气冲冲,锅中的荷包蛋也发出了焦味。

    “真是太过分了,以前还以为只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熙子,我要去找他们理论,我去找夜华老师,他早就反对那一套旧的忍者洗礼了!”

    “不要,白梨,这样就好了,我到底只是日月城家养的狗,得罪了他们,我连当狗的资格恐怕都没有了!”

    “可...可恶!气死我了!若居左川家族的长女死亡,日月城家怎么可能复辟过去的一些肮脏的东西!”

    “熙子酱,以后就住我家吧,你就做我的妹妹,”

    “嗯,”

    “啊,那我就叫熙子妹妹酱了,不再是熙子姐姐酱!姐姐,姐姐,那个,那个,蛋烧焦!”

    “啊?不好,抱歉呐,稍等一下,再去煎过。”

    熙子摸着青衣舞的脑袋,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青衣白梨,她不渐渐的坚韧起来,用这一份温情将心武装,这里是她要守护的一切,这就是她的使命,她有着自由,有着选择的权利,于是她开口了。

    “白梨,我,我要和结诚前辈一起去外面执行任务,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主家说这是成为忍者的第一个锻炼机会。”

    青衣白梨没有听清楚,从厨房探出头,看向熙子,熙子下意识的将目光压向地面,将话语重复了一遍。

    这趟任务,便是与十忍之一的结诚烟水一起保护藩国公主的任务,但是实际上是监视,这一趟要去遥远的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