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流放
清晨十分，外面还有些昏暗，按照平常的话这个时候普莱德肯定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但是今天，普莱德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呆滞，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因为整晚没睡着导致的。
“嗯……唉……”
普莱德呆了一会儿，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和若隐若现的灰尘，叹了一口气后就下了床。打开房门后，看见斯卡是坐在客厅里，看样子昨晚没睡好的不只普莱德一个人。
“早上好。”
“哦……嗯，早上好。”
尽管斯卡一夜未眠，但是不知为何脸上的疲惫比普莱德要少一点。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很难入睡吗？”
“我们不都一样吗……要喝点吗？”
斯卡把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了普莱德，而对方也是很自然地接了下来。早晨起床和一杯热水什么的是相当舒爽的一件事情，可惜这大概是普莱德最后一次能够如此“享受”地起床了。
“还说什么这是为了锻炼我……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些了……”
“但……说不定也是好事儿呢，不是吗？”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复杂的表情充满了对方的眼神。
对于普莱德而言，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的心情像是先被地狱火烤炙了一番，然后又被纽伦伯之水清洗得干干净净。但不能说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更多的是迷惘。
从荷斯坦嘴中，斯卡、普莱德还有克拉米得知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至少荷斯坦本不想让他们知道。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吧，而荷斯坦的黑历史更是与这个国家的黑历史所绑定了起来。
“嗯……父王他，不对，国王他是杀了我那个暴戾生父当上了国王，然后又利用了芙伊尔的母亲的暴走清洗了一遍国内反对他的人，然后又用买奴隶的方式补充人口……是这样的吧。”
“是的，殿下还能记住真是厉害呢。”
“毕竟令人印象深刻啊，想忘记都不可能忘记的吧。”
“……”
“……”
两人又沉默了。
事实就是如此，几乎没有去质疑荷斯坦的理由，因为这样的事情对方能够主动说出来就算是值得信任的了。
“等你回来了且有足够的能力了，我就把这个王位交给你……这算什么话，难不成还对我这个人有期待不成？！那可是那个荷斯坦啊，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期待嘛！怎么……怎么可能嘛……”
普莱德说着说着就坐到了自己的沙发里，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这不挺好的吗？”
斯卡朝着普莱德笑了笑，总算是有了一点笑容了。不过就普莱德自己而言，这不知道这是不是该笑的时候。
“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吧。”
荷斯坦给他们下达的流放执行的时间就是在今天的清晨时分，现在也差不多快到点了。东西实在不多，随身武器，一两个月的口粮，还有两匹马，至于之后的口粮和盘缠那得自己去搞定了。
“至于武器嘛……出门在外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的武器了，所以要好好选哦。”
斯卡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一杆银白长枪和一把青铜剑可以让他在整个大陆都吃得开。但是普莱德呢，按道理来说他拿什么武器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几乎什么武器都用不来所以拿什么都是一样的。
“对于我而言唯一值得信任的只有斯卡你了。”
“我可不能算是你的武器哦，就算是象征性的也应该拿一样吧。”
在普莱德的这个家里除了古董搜集品之外还有许多武器，当然也是搜集品，搜集起来当装饰用的，或者是仪仗队用的礼仪武器，实际上作为武器是相当失格的。
“那……这个吧。”
普莱德拿了一把长弓，但是这弓相比起之前芙伊尔的那把用贝德维尔杉木做的弓可差得远了，虽然好看许多毕竟上面有许多装饰品以及扭曲的花纹，但是作为武器的话连弓弦都是松松垮垮的。而且这就只有弓而已，连箭都没有，这武器都已经算不上了。
“弓吗？嗯嗯……是件好武器呢~”
“我无论拿那个你都会这么说吧……我拿这个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战斗起来了也能躲在后面而已。”
『那还真是一件很适合普莱德的武器呢。』
“走吧……”
两个人稍微整顿了一下，连早餐都没吃，刚才的那一杯水就算是早餐了吧。两匹马也栓在外面，感觉这两匹马都吃得比他们两个好。
“补充一下，马也是值得信任的哦。”
“如果它不老想着把我甩下来的话我应该会信任它的。”
斯卡熟练地骑上了马，而普莱德则是尝试了好几次才上了马，该说是马不配合呢还是普莱德的技巧太过于糟糕呢？应该都有吧。
终于，普莱德是骑上了马，两人一起来到了“流放大道”的起点这边。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街道十分冷清，要么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床，要么是已经在两人的目的地等着他们了。
虽然太阳也很努力地发光发亮，但能渗透过厚厚云层的光线也就这么一点，更何况现在是清晨，这地面上宛如黑夜，只是稍微亮一点而已。
若是天上还有星光的话，这场景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浪漫，可惜这一点点的浪漫提比兰斯国并不拥有。
“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如果我的马准备好了的话……”
两人前方是一条大道，大概有三百拉尔长两侧也有两条作为阻隔的流水道，在流水道外才能站人，而现在这条“流放大道”两旁都站满了人，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或大或小的水桶。
“听说这‘流放’才是提比兰斯国最传统的习俗哦。”
“每次泼别人的时候倒是觉得很好玩，但是自己是当事人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嗯，我开始讨厌起我的亲生父亲来了。”
“流放”，在提比兰斯国除了有正常的驱逐的意思之外，还有愿罪人悔过的意思，而且王国人民也希望将“流放”的“流”字给提现出来，于是就建立了这么一条“流放大道”，而且在“罪人”从这大道离开的时候，两旁的人还会用水来泼，用水来洗净“罪人”身上的“罪恶”，就算可能所谓的“罪人”根本就无罪。
“呜、呜……”
提比兰斯国的皇家用拉威尔時鸣鸟开始了鸣叫，响了七声代表时间已到。拿着鸟笼的荷斯坦此时站了出来，他所在的位置是“流放大道”的终点高台。
出了“流放大道”就是出了提比兰斯国，在终点地方还有一个城门，城门上站的就是荷斯坦，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比他还要大三四倍的水桶，光是看着就有不详的预感。
“时刻已到……”
荷斯坦的声音还是像以往一样雄厚，在场每一个人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这就像让大家预备的声音，两旁的人端起了自己的水桶，而斯卡和普莱德则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缰绳。
“愿提比兰斯先灵于九宸之上庇佑你们。”
荷斯坦说完，并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水袋来，然后站在这五十拉尔高的地方将水袋里的水倒了下去。
水袋里的水毫无疑问是纽伯伦之水，闪烁着点点的亮光，但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显得特别的耀眼。细长的水流从城门的正中间流了下来，就像城门本是有一扇门，那水流就像门缝，门后就是无限的光芒。
“滴……”
水流滴到水面的声音出奇地响亮，就像是给所有人的心里注入了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驱使着斯卡和普莱德驾马前进。
“驾！”
“驾！”
两匹马载着它们的主人飞驰了起来，在这代表着不能回头的道路上一前一后地前进着。而两旁的人们也是早已准备好了自己手中的水，朝着飞奔过来的两个人泼去。
“呜呜呜！”
人虽然是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两匹马可没有，它们只管着奔跑，哪会想到会有水泼过来呢。
“冷静！”
斯卡还好，能马上就控制住，但普莱德就麻烦了，它这匹马本来性格就不好，当初普莱德选这马纯粹是因为好看，结果在驯服的过程中就相当困难。
而现在这匹马受了惊吓开始不跑直线了，而是不停扭来扭去，差点就要落到旁边的水道里面，而普莱德也是差点掉落了下来。
“好烫！！！”
“烫？！”
斯卡没有感觉到任何烫的感觉，但普莱德既然都叫出来了那肯定就是被烫着了，被这泼来的水烫着了。按道理来说“流放”仪式里是不能用热水的，但实际上每次都会有这样的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巴不得让其下地狱，泼滚烫的热水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普莱德，虽贵为王子，不，应该说就是因为是王子，所以在提比兰斯国里的风评确实不怎么高，每个人都当他是个废物。而且这次提比兰斯国输给瓦里拉王国的原因矛头也几乎全部对准了他，怎么可能受到好的对待？
大概是平常的作风，让斯卡并没有受到同样的遭遇，但是这似乎并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应该说反而有些生气。
“你们这些……”
“斯卡！”
斯卡本想直接放声大骂，但直接被普莱德喝止住了。
“还有你！给我冷静下来！！”
普莱德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腹，这马居然也像是被震慑住了一样开始直接跑直线了。
“殿下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
普莱德把头埋在马脖子那里，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脸。
“可恶……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一个个都是这样！”
这时又有滚水泼了过来直接泼到了普莱德的侧脸上，高温让普莱德的脸直接被烫得发红。但是普莱德似乎没有感觉，完全没有感觉到痛觉。
普莱德稍微侧眼一看，深棕色的眼睛就像射出了一根箭矢一样将那个泼热水的人给定在了原地。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
普莱德仰起头来，朝着天空怒吼着。时间也似乎在这一时刻静止，两旁泼水的人也是顿时停了下来。
“以提比兰斯国先灵的名义！我绝对会回来的！我绝对会回来当你们的王的！！！”
两匹马仍然向前奔跑着，但是周围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不动，表情或是惊讶或是生气，就连站在荷斯坦身旁的克拉米也是。但唯有两个人笑了出来，一个是斯卡，而另一个则是荷斯坦。
“没错，就是要这样才行啊……”
荷斯坦说着，摆了摆手让人准备将旁边的那个大水桶给推到。
“这是我对你的祝福，收下吧，普莱德·埃里克！”
水桶里的水如瀑布般倾泻了下来，朝着马上就要通过终点的斯卡和普莱德冲去。
“最后的一点了，准备好了吗？殿下。”
“当然了！”
最后一次奋力驾马，而这马也是相当神勇，冲着这瀑布就跃了起来。
“咳咳……咳……出来了……”
等普莱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城门外了，已经离开提比兰斯国内了。刚才好像是太过于激动还呛了一口水。
“是啊，我们已经被‘流放’了呢。”
被“流放”之人将不能以提比兰斯国国民自居，普莱德自然也不能再以王国王子的身份自居，斯卡自然也是。
“走吧……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再待下去了。”
普莱德甩了甩头，想把头发上多余的水给甩干，但“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甩得干呢。就像普莱德就算想表现得冷漠，但对于这个地方不可能一点留恋都没有。而且不得不说湿了身的普莱德还有一点点的魅力……
然而再下一个瞬间身上突然就变干了，衣物和头发就像是被烘烤了一番。
“出来了？那就跟我们走吧……”
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回过神来才发现，芙伊尔和布莱克也是骑着马在这里等着两人的到来。
“嗯……唉……”
普莱德呆了一会儿，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和若隐若现的灰尘，叹了一口气后就下了床。打开房门后，看见斯卡是坐在客厅里，看样子昨晚没睡好的不只普莱德一个人。
“早上好。”
“哦……嗯，早上好。”
尽管斯卡一夜未眠，但是不知为何脸上的疲惫比普莱德要少一点。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很难入睡吗？”
“我们不都一样吗……要喝点吗？”
斯卡把桌子上的一杯水递给了普莱德，而对方也是很自然地接了下来。早晨起床和一杯热水什么的是相当舒爽的一件事情，可惜这大概是普莱德最后一次能够如此“享受”地起床了。
“还说什么这是为了锻炼我……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些了……”
“但……说不定也是好事儿呢，不是吗？”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复杂的表情充满了对方的眼神。
对于普莱德而言，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他的心情像是先被地狱火烤炙了一番，然后又被纽伦伯之水清洗得干干净净。但不能说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更多的是迷惘。
从荷斯坦嘴中，斯卡、普莱德还有克拉米得知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至少荷斯坦本不想让他们知道。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吧，而荷斯坦的黑历史更是与这个国家的黑历史所绑定了起来。
“嗯……父王他，不对，国王他是杀了我那个暴戾生父当上了国王，然后又利用了芙伊尔的母亲的暴走清洗了一遍国内反对他的人，然后又用买奴隶的方式补充人口……是这样的吧。”
“是的，殿下还能记住真是厉害呢。”
“毕竟令人印象深刻啊，想忘记都不可能忘记的吧。”
“……”
“……”
两人又沉默了。
事实就是如此，几乎没有去质疑荷斯坦的理由，因为这样的事情对方能够主动说出来就算是值得信任的了。
“等你回来了且有足够的能力了，我就把这个王位交给你……这算什么话，难不成还对我这个人有期待不成？！那可是那个荷斯坦啊，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期待嘛！怎么……怎么可能嘛……”
普莱德说着说着就坐到了自己的沙发里，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这不挺好的吗？”
斯卡朝着普莱德笑了笑，总算是有了一点笑容了。不过就普莱德自己而言，这不知道这是不是该笑的时候。
“收拾收拾准备走了吧。”
荷斯坦给他们下达的流放执行的时间就是在今天的清晨时分，现在也差不多快到点了。东西实在不多，随身武器，一两个月的口粮，还有两匹马，至于之后的口粮和盘缠那得自己去搞定了。
“至于武器嘛……出门在外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的武器了，所以要好好选哦。”
斯卡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一杆银白长枪和一把青铜剑可以让他在整个大陆都吃得开。但是普莱德呢，按道理来说他拿什么武器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几乎什么武器都用不来所以拿什么都是一样的。
“对于我而言唯一值得信任的只有斯卡你了。”
“我可不能算是你的武器哦，就算是象征性的也应该拿一样吧。”
在普莱德的这个家里除了古董搜集品之外还有许多武器，当然也是搜集品，搜集起来当装饰用的，或者是仪仗队用的礼仪武器，实际上作为武器是相当失格的。
“那……这个吧。”
普莱德拿了一把长弓，但是这弓相比起之前芙伊尔的那把用贝德维尔杉木做的弓可差得远了，虽然好看许多毕竟上面有许多装饰品以及扭曲的花纹，但是作为武器的话连弓弦都是松松垮垮的。而且这就只有弓而已，连箭都没有，这武器都已经算不上了。
“弓吗？嗯嗯……是件好武器呢~”
“我无论拿那个你都会这么说吧……我拿这个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战斗起来了也能躲在后面而已。”
『那还真是一件很适合普莱德的武器呢。』
“走吧……”
两个人稍微整顿了一下，连早餐都没吃，刚才的那一杯水就算是早餐了吧。两匹马也栓在外面，感觉这两匹马都吃得比他们两个好。
“补充一下，马也是值得信任的哦。”
“如果它不老想着把我甩下来的话我应该会信任它的。”
斯卡熟练地骑上了马，而普莱德则是尝试了好几次才上了马，该说是马不配合呢还是普莱德的技巧太过于糟糕呢？应该都有吧。
终于，普莱德是骑上了马，两人一起来到了“流放大道”的起点这边。一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街道十分冷清，要么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起床，要么是已经在两人的目的地等着他们了。
虽然太阳也很努力地发光发亮，但能渗透过厚厚云层的光线也就这么一点，更何况现在是清晨，这地面上宛如黑夜，只是稍微亮一点而已。
若是天上还有星光的话，这场景或许还有一点点的浪漫，可惜这一点点的浪漫提比兰斯国并不拥有。
“要开始了，准备好了吗？”
“如果我的马准备好了的话……”
两人前方是一条大道，大概有三百拉尔长两侧也有两条作为阻隔的流水道，在流水道外才能站人，而现在这条“流放大道”两旁都站满了人，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或大或小的水桶。
“听说这‘流放’才是提比兰斯国最传统的习俗哦。”
“每次泼别人的时候倒是觉得很好玩，但是自己是当事人的时候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嗯，我开始讨厌起我的亲生父亲来了。”
“流放”，在提比兰斯国除了有正常的驱逐的意思之外，还有愿罪人悔过的意思，而且王国人民也希望将“流放”的“流”字给提现出来，于是就建立了这么一条“流放大道”，而且在“罪人”从这大道离开的时候，两旁的人还会用水来泼，用水来洗净“罪人”身上的“罪恶”，就算可能所谓的“罪人”根本就无罪。
“呜、呜……”
提比兰斯国的皇家用拉威尔時鸣鸟开始了鸣叫，响了七声代表时间已到。拿着鸟笼的荷斯坦此时站了出来，他所在的位置是“流放大道”的终点高台。
出了“流放大道”就是出了提比兰斯国，在终点地方还有一个城门，城门上站的就是荷斯坦，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比他还要大三四倍的水桶，光是看着就有不详的预感。
“时刻已到……”
荷斯坦的声音还是像以往一样雄厚，在场每一个人几乎都能听到他的声音。这就像让大家预备的声音，两旁的人端起了自己的水桶，而斯卡和普莱德则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缰绳。
“愿提比兰斯先灵于九宸之上庇佑你们。”
荷斯坦说完，并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个水袋来，然后站在这五十拉尔高的地方将水袋里的水倒了下去。
水袋里的水毫无疑问是纽伯伦之水，闪烁着点点的亮光，但在这一片昏暗之中显得特别的耀眼。细长的水流从城门的正中间流了下来，就像城门本是有一扇门，那水流就像门缝，门后就是无限的光芒。
“滴……”
水流滴到水面的声音出奇地响亮，就像是给所有人的心里注入了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驱使着斯卡和普莱德驾马前进。
“驾！”
“驾！”
两匹马载着它们的主人飞驰了起来，在这代表着不能回头的道路上一前一后地前进着。而两旁的人们也是早已准备好了自己手中的水，朝着飞奔过来的两个人泼去。
“呜呜呜！”
人虽然是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两匹马可没有，它们只管着奔跑，哪会想到会有水泼过来呢。
“冷静！”
斯卡还好，能马上就控制住，但普莱德就麻烦了，它这匹马本来性格就不好，当初普莱德选这马纯粹是因为好看，结果在驯服的过程中就相当困难。
而现在这匹马受了惊吓开始不跑直线了，而是不停扭来扭去，差点就要落到旁边的水道里面，而普莱德也是差点掉落了下来。
“好烫！！！”
“烫？！”
斯卡没有感觉到任何烫的感觉，但普莱德既然都叫出来了那肯定就是被烫着了，被这泼来的水烫着了。按道理来说“流放”仪式里是不能用热水的，但实际上每次都会有这样的人，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巴不得让其下地狱，泼滚烫的热水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普莱德，虽贵为王子，不，应该说就是因为是王子，所以在提比兰斯国里的风评确实不怎么高，每个人都当他是个废物。而且这次提比兰斯国输给瓦里拉王国的原因矛头也几乎全部对准了他，怎么可能受到好的对待？
大概是平常的作风，让斯卡并没有受到同样的遭遇，但是这似乎并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应该说反而有些生气。
“你们这些……”
“斯卡！”
斯卡本想直接放声大骂，但直接被普莱德喝止住了。
“还有你！给我冷静下来！！”
普莱德狠狠地踢了一下马腹，这马居然也像是被震慑住了一样开始直接跑直线了。
“殿下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
普莱德把头埋在马脖子那里，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的脸。
“可恶……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一个个都是这样！”
这时又有滚水泼了过来直接泼到了普莱德的侧脸上，高温让普莱德的脸直接被烫得发红。但是普莱德似乎没有感觉，完全没有感觉到痛觉。
普莱德稍微侧眼一看，深棕色的眼睛就像射出了一根箭矢一样将那个泼热水的人给定在了原地。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好了！！！”
普莱德仰起头来，朝着天空怒吼着。时间也似乎在这一时刻静止，两旁泼水的人也是顿时停了下来。
“以提比兰斯国先灵的名义！我绝对会回来的！我绝对会回来当你们的王的！！！”
两匹马仍然向前奔跑着，但是周围的人都愣在了原地不动，表情或是惊讶或是生气，就连站在荷斯坦身旁的克拉米也是。但唯有两个人笑了出来，一个是斯卡，而另一个则是荷斯坦。
“没错，就是要这样才行啊……”
荷斯坦说着，摆了摆手让人准备将旁边的那个大水桶给推到。
“这是我对你的祝福，收下吧，普莱德·埃里克！”
水桶里的水如瀑布般倾泻了下来，朝着马上就要通过终点的斯卡和普莱德冲去。
“最后的一点了，准备好了吗？殿下。”
“当然了！”
最后一次奋力驾马，而这马也是相当神勇，冲着这瀑布就跃了起来。
“咳咳……咳……出来了……”
等普莱德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城门外了，已经离开提比兰斯国内了。刚才好像是太过于激动还呛了一口水。
“是啊，我们已经被‘流放’了呢。”
被“流放”之人将不能以提比兰斯国国民自居，普莱德自然也不能再以王国王子的身份自居，斯卡自然也是。
“走吧……这个地方我可不想再待下去了。”
普莱德甩了甩头，想把头发上多余的水给甩干，但“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甩得干呢。就像普莱德就算想表现得冷漠，但对于这个地方不可能一点留恋都没有。而且不得不说湿了身的普莱德还有一点点的魅力……
然而再下一个瞬间身上突然就变干了，衣物和头发就像是被烘烤了一番。
“出来了？那就跟我们走吧……”
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回过神来才发现，芙伊尔和布莱克也是骑着马在这里等着两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