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驾到:宠妻无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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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最后的任务

    安柏的心情很糟糕。

    他以为在他搞定杨虎前,和唐睿铭再不会有任何接触,可现实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不久前,弗里达联系了他。

    “道歉!”弗里达要求。

    她如此解释对唐睿铭表达歉意的必要性。

    “在这场经济战争中,阿道夫从一开始就占据上风。而现在,他的上风优势,因为你的作为而岌岌可危。这一局面必然会让阿道夫和他的盟友产生隔阂,引发的后果不堪设想。阿道夫失势,对斯卡没有任何好处。”

    弗里达强调:“你必须道歉。哪怕他不会原谅你,哪怕你心里怎样不愿意,明面上你都必须对他表达忏悔之意。”

    “我做不到。”心中无悔,谈何忏悔?

    “这个我不管。”

    “……”安柏沉默以对。

    “安柏,你代表斯卡。”

    弗里达柔和的语声下是不容置疑的铁腕。见安柏似乎铁心不愿,她退让一步,语声疲惫:“好吧,你只要亲口对他表示歉意就可以了。行吗?”

    “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用。他不需要。”心不甘情不愿,这样去道歉,你确定不是去招引仇恨?

    弗里达却一锤定音:“就这样说定了。记得端正态度。”

    安柏再次沉默。

    谈完正事,接着谈私事。弗里达的声音变得更加和蔼:“眼下事情已经被阿道夫接手,你这边的工作也恰好辞了,不如回来斯卡吧。村落最近大变样,忙得人仰马翻,大家很需要你的帮助。”

    一如阿尔文和安柏的推测,她不想放人。

    安柏很平静:“这是我最后一个任务。弗里达,我会认真完成它。”

    弗里达听懂他的话中话,她失笑说:“你是在提醒我不要食言而肥吗?安柏。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如同我的孩子。斯卡是你们共同的家,永远都是。即使完成了你们的神圣使命,难道你们就一定要离开斯卡吗?”

    说道最后,声音里带着怅然。

    同批训练营的孩子,到如今只剩五人,而留在斯卡的,只剩安柏一个,其余四人都已叛逃。认真算来,与安柏同批来到斯卡并留在斯卡的孤儿,包括阿尔文、莎拉在内,一共只有五个。都是她用心呵护的孩子,她并非不心疼。

    安柏漠然反问:“如果我退役后留在斯卡,你能保证自己不再以任何理由要求、或者请求我去完成一些任务?如果不能,那么对我来说,留下来又与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分别?埃文是最优秀的,他小心谨慎多年,一朝安全退役,最终却死在你的请求下。”

    此话虽有些诛心,却是事实。

    弗里达难得的陷入沉默中。百十来个孤儿,几乎死伤殆尽,加上逃亡的四人,一共也就存活九人。这份伤亡率何等残酷。但是她不后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她像以前每次与人谈及这个话题时,给出同样的答复那样回答安柏:“这是必要的付出。他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安柏不想再继续这个无意义的论题。他说:“我会去道歉,也仅仅是道歉。弗里达,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先于你和唐睿铭拿到资料,那么从此以后,我跟你、跟斯卡再没有任何关系。”

    “你何必这样固执呢?一人之力如何能抵过一个强大势力的力量?”弗里达的心中充满忧虑,她担心安柏为了取胜而做一些危险的事。

    安柏对她的劝说充耳不闻:“反之,如果你们先我一步拿到资料,我可以再帮你完成一个任务。”

    “唉,看来你已经拿定主意。”

    安柏等着她的回答。

    弗里达叹息说:“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做一些危险的事。”

    安柏微有些走神。如果叶眉听到这话,一定会这样嘲讽弗里达:说得好像他以前的日子过得多么安全!

    “一言为定。”他果断挂电话。

    和唐睿铭撕破脸的第三日,安柏来到唐睿铭的大别墅。

    别墅占地面积很大,整体呈u字形,东西走向,私人生活区与唐睿铭的工作区隔园相望。那是一个堪比植物园的大花园。员工休闲区和私人游乐区在同一片区域,仅一墙之隔,但是门禁森严,工作人员禁入私人生活领域。

    职员每日上班走侧门,安柏走得却是正门,以童璐璐的朋友兼救命恩人的身份。

    下午茶时分,唐睿铭在花园等候安柏到来。葡萄藤下凉风习习,他坐在绿荫下的藤椅里,手执一份报纸低头阅览。精致藤桌上摆着一杯清茶,两碟点心。风吹香茗袅袅。好一个闲适地方!

    “坐。喝点什么?”唐睿铭放下手中的报纸。

    他的语气很随意,仿佛之前的不快没有发生过似的。

    安柏坐到他对面:“客随主便。”

    不一会,佣人送来一杯和唐睿铭一样的香茗。佣人安静地退下。

    夏末秋初,鲜花依然繁盛,空气中弥漫着混合花香。安柏抬眼打量唐睿铭。眼前的男人虽然身着严肃到刻板的西装,却显得那样闲适优雅,周身萦绕着宜室宜家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气场,大异于他一贯表露在外的铁腕商场形象,却意外的适合他。

    唐睿铭开口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却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

    安柏暗地讶异。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事,为何唐睿铭却如此笃定,他哪来这份自信?莫非他早打算逼他来见?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似乎与他无关。

    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划动,唐睿铭容色淡淡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的来意。”

    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倒教安柏有些看不透。安柏微笑看着他,话中绵里藏针:“没料到唐先生如此大度宽容不计前嫌,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别误会,我很计较。”唐睿铭慢声反驳,语气微加重两分。

    安柏有点心塞。他倒是直白!

    捧起茶杯,唐睿铭缓声催促:“别耽误我的休息,说你的来意。”

    安柏懒得再同他拐弯抹角:“我来道歉。”

    语气如此理直气壮,哪有一点道歉的诚意?唐睿铭哂笑一声:“我没兴趣。”

    “那不是重点,我来过就好。”

    “哦,弗里达勉强你。”

    唐睿铭一语道破玄机。

    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杯中浮沫,他微笑:“说起来,最近经济形势不大好,大唐的利润下滑很严重。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做慈善啊。”

    那微微苦恼的模样好欠扁。

    安柏更加心塞了。他看不懂唐睿铭在玩什么名堂,因为没有任何动作,也感觉不到恶意,这让他有些忧虑。就是没动作才有问题呀!

    蓦地,他悟了。唐睿铭没把他轰出去,而是让他进门,又摆出一副要与他对坐深谈的架势,必然是有所求。

    想明白了,安柏也坦然了。

    “你让我进来,不会只是为了当面跟我说,你家没余粮吧?”他说。

    唐睿铭慢条斯理地抿一口香茗,搁了茶盏说:“弗里达为了收拾你闹出的烂摊子,替你赔了不少好话。”

    安柏微微一愣。弗里达替他扫尾?但转念一想,这确实是弗里达会做的事。她会用尽手段,想尽办法,用大义、用感情,劝说或者逼迫你完成任务。但是任务之外,她也发自内心的真诚关爱你的身体和心灵。

    他很快回过神,唐睿铭还在说话:“她说了许多有关璐璐的事,稍微勾起了我的兴趣。”

    说道这里,唐睿铭突兀停止。

    安柏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唐睿铭:“所以,你想再听我说?”

    “嗯。”唐睿铭点一点头,态度矜持而坦然。

    安柏忽而笑了:“你的心可真够宽的。居然想听自己情敌亲口描述,情敌与自己心上人的七年感情史。是不是老板的脑回路都那么异于常人?”

    唐睿铭的养气功夫越发好了。他淡然地说:“不要说的好像你跟她两情相悦,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如果她真的喜欢过你,你早被我弄死了。知道你追她七年都没追到人,我心甚悦。”

    安柏很心塞。

    他郁郁不语,唐睿铭也不催促,耐心等待,思绪却忍不住渐渐飘远。弗里达的一字一句言犹在耳。

    璐璐如何被救,如何养伤,如何养胎,即使在孕中也整天上窜下跳,今天上房上树,明天下河潜湖,甚至临到羊水破前,她依旧爬到数米高的树梢。也够骇人听闻了。这些事唐睿铭从不知道,童璐璐自己绝不会翻自己的黑历史。

    以前唐睿铭一直以为,不管童璐璐七年里都经历了些什么,那些他未来得及参与的事,他都可以不在意,因为他还有以后,还有未来,他可以创造无数更好的回忆。但是听弗里达讲述那些事后,他无法再理所当然地忽视他未曾参与的七年。

    其实忽视何尝不是一种嫉妒?因为那些都不属于他,是他用尽办法都无力改变的过去。

    “她的精力很好。”

    良久,安柏突然开口了。

    唐睿铭收回思绪,听他继续往下说:“我从来没见过像她那样好精力的人。女人没有,男人也没有。怀飞飞和落落的时候,她做下的糗事有一箩筐,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确定有这个空闲听?”

    “嗯。”

    安柏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微翘:“可是我没空闲讲呢。我刚得到杨庆的信任,如果总跟你混一块,对我的行动没好处。”

    “挑你记忆深刻的讲。”今天的唐睿铭似乎特别好说话。

    安柏从善如流:“哦,倒也有一个。当初她得知自己怀孕,只因为孩子是你的,态度很坚决地不要,大家轮番上阵,却怎么也劝不住……”

    这个也没听过!唐睿铭的脸色一黑。他张了张嘴,明智地忍住,没有追问为什么。

    观察到唐睿铭变脸,安柏暗地高兴得冒泡,他不怀好意地专挑童璐璐如何嫌弃他、躲避他、不想见他。

    什么多少多少次擦肩而过避而不见呀!什么不巧撞一起,童璐璐多少多少次故意使坏,害唐睿铭行程各种不顺利呀!又有多少多少次被唐睿铭赶走的飞来艳福,其实是童璐璐躲不过去毁三观上阵呀!

    饶是唐睿铭的养气功夫不错,也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童璐璐个人专属记黑状小本本已经摞有一尺高啦!

    安柏暗暗好心情。心情好,大脑就顺畅,一些他以为早已忘记的过去,越来越多的浮现在脑海中。好些事,他并不愿分享,因此有时讲着讲着,他的语声会忽地戛然停止。

    唐睿铭如何不明白安柏是陷在回忆里?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然而悲剧的是,他还不愿停止这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