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前夫一台戏
字体: 16 + -

133.偏左一寸,造成假死

    仿佛能够吞没一切的黑夜。

    夜晚的桃花谷十分寂静,依旧有万千桃夭灼灼盛开,花瓣漫天,倒像是迷了人眼般。

    叶溟很是煞风景的穿着黑色的袍子,风烟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一看叶溟的样子,此时的叶溟应该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月光漫过他的脸上,只是在细细的碎发下,有着一两处细小的疤痕,他的脸色很是苍白,从风烟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一副苍白的样子。

    淡漠的双眸,细长的眸子中倒映着灼灼桃花,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叶溟——?居然是你约我前来这里?”叶溟的目光从万丈悬崖那里移到了他身后的莫悠凡身上,莫悠凡继而说道,“你居然没死……”

    叶溟挑了挑眉,笑着问道:“哦?我没死你感到很遗憾吗?”可是他的眼底没有丝毫的笑意。

    叶溟见莫悠凡好像还有话要说,他却没那个耐心听下去,抽出腰间的佩剑就朝莫悠凡刺过去。莫悠凡也像是早有戒备的样子,与叶溟打斗起来,倒是不分上下。

    “倒是想不到——离开了净岚派之后的这几年你的剑法比以前强了这么多。”莫悠凡的语气倒像是他依旧是叶溟的师父般。

    叶溟顿了顿,手中的剑便次次都是朝着莫悠凡的命所去,他顿了顿,道:“你当初挑下我的指甲,是为了用狐妖那套重生之法吧?”

    莫悠凡手中的剑明显一顿,当下就被叶溟划破了一个伤口。叶溟依旧在轻笑着,这桃花谷本就极少有人会来,更何况此刻还是在夜晚,“你是不是想要救什么人?想要复活什么人……比如,你心底的那个人?”

    莫悠凡这次十分警惕小心,没有再出现明显的破绽,但叶溟知道,他的心开始乱了。

    叶溟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后面,惊讶地呼出声:“苏琬沁长老——?!”

    莫悠凡愣住了,转过身回头去看,随即料到被叶溟诓骗了,可是下一步却已经迟了,叶溟一剑便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顿时四溅,竟然染到了叶溟苍白的脸上,只是插入他胸膛的剑却并没有命中要害之处。

    而莫悠凡也在此刻,剑刃抵上了叶溟的脖颈之处,他惨白的脖颈上隐隐有鲜血溢出。叶溟大概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竟然毫不畏惧,依旧在笑,“你倒是杀了我啊。”

    叶溟说这句话的同时,手中的剑已经抽出,望着他被鲜血染红的衣袍,他还是谈笑风生的样子:“师父,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从来都不怕死。”

    他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他想让那些曾经伤过他的人,死的比他更惨!

    旁人辱他骂他?那他便让那人尝尝舌头被割断的滋味,让他再也骂不出口,更要让他生不如死!

    旁人打他欺他?那他便让那人试试看,手指被活生生的一根根割掉,痛得还能不能去打他?

    莫悠凡的剑就要更深一步,叶溟的剑锋也抵在他的心口上,接下来就是看谁更快,更心狠了。

    “师父?!”

    少年的声音,很是清脆,宛如天籁,伴着簌簌落下的万千桃花,风烟顺着声音看过去,明明是少年模样,她的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一日他居然对她说……喜欢她时的样子。

    君凌天喊出一声之后,便加入了这场战斗,叶溟似乎并不准备伤到君凌天,他只是处处朝莫悠凡下毒手,君凌天却借着这个机会一剑贯穿了叶溟的左胸。叶溟望着胸口被穿过的剑,他的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来,他伸出手摸了摸鲜红的血,看着君凌天。

    君凌天却对莫悠凡说道:“师父,这叶溟无恶不作,上次我出去的时候还看到他屠了一个城镇上所有的人,他手段极为狠辣,也像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

    “师父,你先回去歇息吧,净岚派里到底是有几个人认识他的样子的,若是死在了这里……怕是会让人在背后说您亲手杀了自己的徒弟,却不教化他。”

    莫悠凡对君凌天并无太多猜忌,只是这个时候,若是他想明白,一贯谩骂着他不好好保护师兄师姐的君凌天,又怎么会忍心下这般毒手?

    莫悠凡走了之后,君凌天看着还喘着最后一口气的叶溟,叶溟倒在了地上,双眸漫无目的地望着天空。他蓦然笑了:“我从未想过,我会死在你的手上。”

    “只是我的剑术不太好呢……在你心脏的左边偏了一寸。”君凌天也笑了起来,相信叶溟也是知道,用流光舞剑之法,往左偏一寸,刚好会令人假死,“师兄。我只能将你带出净岚派……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与莫悠凡的斗争中,叶溟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他此刻也昏死了过去。

    君凌天使用着千里行,随即到了一处城镇内。夜晚的这里很是安静,只怕是这时再去医馆,也会惹人嫌疑。君凌天看着远处的墨帆,而且只有他一个人,他左思右想,这墨帆双目失明,而且平时行侠仗义,救人无数,应该是会救叶溟的。

    他就将叶溟放到了地上,故意弄了个收鞘的声音,墨帆果然很是灵敏的听到了,已经朝着他这个地方跑来。

    君凌天念了个千里行的口诀,又连忙走了。

    墨帆到了叶溟脚下的时候,他还想去追君凌天,可是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的影子,而且还有着浓浓的血腥味,他当即确认了叶溟的位置,摸索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却没有丝毫的气息,像死了般。

    墨帆还在思索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在这个镇子上杀了人?

    于是他准备把叶溟葬了,毕竟现在是个乱世,天下九分,四处战乱不息。墨帆背着叶溟,准备把他带去一处墓地,就在这时假死的时间到了,叶溟有着几分恍若游丝般的气息。

    墨帆立刻察觉到了,他明显的感觉到了那游丝般的气息在轻轻地呼吸着,倒像是在撩着他一般。墨帆觉得很是尴尬,于是他又把叶溟带到了客栈内,背着叶溟去了他的屋子里。墨帆觉得应该是刚刚他的呼吸太弱了,所以他应该没感觉出来。

    他立刻运法为叶溟疗伤,摸索着确定了他身上伤口的位置,撒了些止血的药粉,继而找了些绷带缠上。

    风烟在旁边看着,都不禁为叶溟捏了把汗,万一墨帆发现了他是叶溟,那肯定就一剑结束了叶溟的生命。不过想想叶溟后来那狠毒的样子,可能是墨帆被叶溟杀了?

    叶溟好像做了噩梦,声音很是沙哑,却又在低喃着什么,与平时的声音大为不同,墨帆注意听了听,他居然是在说:“我的……糖……葫芦……”

    天亮的很快,也许是因为在幻境里,风烟感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缕光透过窗纸,蔓到了屋内。

    墨帆推开屋门,急急忙忙地去了客栈外面。

    叶溟还没有醒。

    风烟在屋内,她看着叶溟满身是伤的样子,脑海中又回想起不久前,那个少年崩溃的躺在街市的地上,浑身都是茶水滚烫的烫伤,想到这里,风烟刻意看了下他脖颈处,在衣襟的遮蔽下,只露出了一块小小的红晕,烫伤留下的疤。

    就算是在身上缠绕着绷带的地方,白皙的肌肤上,那红红的烫伤依旧让那里显得面目全非。

    风烟不知道,他的手是怎么好的,又是如何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墨帆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

    恰好,叶溟也醒了。

    叶溟看见是墨帆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但是他此刻确实受了不少的伤,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也不是墨帆的对手,他沙哑的声音问:“是你救了我?”

    墨帆应了一声,行至桌前,将先前煮好的药端了起来,将被油纸包裹住的糖葫芦放在了旁边,准备给叶溟喂药。

    风烟不知道叶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他的声音十分的沙哑,他这人小心谨慎,应当是怕被墨帆认出来吧?

    叶溟看着那药,右手似乎有旧疾的样子,刻骨般的疼痛,再加上他胳膊上也被莫悠凡那老家伙划了不少,他故意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没有办法端药。”继而又咳嗽了几声。

    墨帆倒是在意料之中的样子,他便准备一勺一勺地喂给叶溟。只是墨帆看不见,手指在空中有些僵持的犹豫,叶溟又问道:“我见你眸上裹着布……可是看不见?”

    墨帆点了点头,靠着叶溟这句话,确定了他的嘴应当在哪个位置,便将汤匙递到了叶溟唇边。

    叶溟刚咽了一口药,就愁眉苦脸的样子:“这药当真是苦。”

    “你怕苦?”墨帆无奈地笑道。

    “对啊对啊,我最怕苦了。”好一副撒娇的语气,当真是个邻家少年的样子。

    风烟想,若是叶溟从小就有家人呵护他的话,他大抵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风烟又想了想,这个叶溟,就算莫悠凡的剑就在他的脖颈上驾着,他都无所谓的笑着,会怕苦药?

    “怕苦也得喝,你身上受了不少伤,不喝药怎么快些好起来?”墨帆颇为无奈的样子,他又是舀了一勺药,递到了叶溟的唇边,叶溟又咽下了这一口药,哀叫着:“真的好苦!不信你自己尝尝。”

    墨帆一边无奈地笑着,一边又继续喂叶溟喝药。

    直到这一碗药都喝完了,他也听了叶溟哀怨地叫了半天,这才起身,摸索着来到桌前,拿起了先前买的那一串糖葫芦,缓步走到了叶溟的身前。叶溟原先还想着墨帆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去拿剑?

    看到那白皙的手指中握着的那一串鲜红的糖葫芦,叶溟彻彻底底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