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只前夫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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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被人唾弃,被师所伤

    若说叶溟这人,假如真的只是屠了几个城镇,那么像净岚派这种名声远扬的修仙门派肯定是出手擒拿他的,但他还曾在一夜之间屠了一个名声堪比净岚派的修仙门派。

    以一己之力,使整个修仙门派中无一人生还。

    久而久之,多数人只能祈祷不要遇到叶溟,更不要惹到叶溟。

    只是最近这两三年里极少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叶溟的风头便也就过去了,但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还是会令人不住打颤。

    …………

    霁云被叶溟这句话弄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沉思了几秒之后问道,“那你要复活什么人?总得说说看吧。”

    叶溟看了眼那边晕过去的风烟,语气中却隐隐有着几分不耐烦:“待她醒来之后,就知道了。”

    …………

    风烟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她并不知道的地方,眼前倒像是一处喧嚣的闹市,只是与她平时所见并不一样,周围熙熙攘攘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眼前却是几个脏兮兮的孩子凑到一起打起架来,只为了抢一个脏兮兮的饼。

    其中一个少年浑身都是淤青,不过八九岁不到的年纪。他闷不做声地后退了几步,绕开了那几个少年,似乎想要离开。

    “拉住叶溟那个臭小子!他想跑!”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那几个孩子顿时都围上去,将叶溟打了一顿,还把他藏在身上的一串糖葫芦搜了出来,为首的少年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臭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偷了串糖葫芦,还敢藏着?”

    “我呸!把他往死里打!臭小子!偷来糖葫芦也不知道给我们!”那少年咬了一口糖葫芦,在嘴里咀嚼几番,冲着叶溟就是一口唾沫,同时还狠狠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叶溟紧紧地咬着牙,等到他们都走远了他才站了起来,浑身不过穿着几缕破布裹身,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孤身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目光遥遥地望着那边卖糖葫芦的地方,那吆喝声仿佛就是少年眼底全部的期盼。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显是拍到了淤青上,叶溟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极高的大汉跟他说:“想不想吃糖葫芦呀?”

    叶溟点点头,眼底恍若希望般涌起什么期盼。

    “那你去帮我把这封信送给那个人。”大汉伸出手指了指在茶摊上喝茶的一个人,“我先去帮你把糖葫芦的钱付了,你送完信直接去那边要糖葫芦就好。”

    叶溟盯着这封信,他连忙跑到了喝茶的那个人跟前,巍巍颤颤地将信递给了他,讲话却有些含糊不清,支支吾吾地才说出来是个大汉让他送的。那个人看了眼信,脸色顿时就变了,手中的茶一下子都泼在了叶溟的身上。

    他咒骂道:“哪里来的臭小子,寻老子晦气,让你送信就送?!”

    滚烫的茶水一下子泼在了叶溟的身上,立刻将他弱小的身子灼伤了一大片,叶溟咬着牙,瞪了他一眼,他哭的直打滚,又想起他的糖葫芦还没拿,忍着浑身的痛挣扎地来到了小贩跟前,谁知小贩一看见他,就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正好踹在刚刚被烫伤的地方。

    “混小子,还想过来偷糖葫芦?滚远点!”

    叶溟痛得大哭起来,他满脸绝望地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已经完全描述不出他身上的疼痛来。

    风烟都看的心疼起来,她很想过去治疗一下叶溟,然后她发现——这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她。是梦?

    风烟看了看四周,顿时大惊,驾着马的马车正在朝这边驶来,而叶溟正瘫倒在地上,她上去想将叶溟拖开那地方,只是手往他那里抓时并触及不到他!马蹄飞扬,一旁的行人都让开了路,只有叶溟还躺在地上。

    风烟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声音,怎么样的场景,竟然就硬生生地在他胳膊上碾了过去。

    叶溟痛得瞪大了眼睛,他大叫着,又大声哭泣着。连风烟都不禁哆嗦,要有多痛啊,这样他的胳膊岂不是废了?

    在马车上的人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却只是瞥了一眼他,却正好对上叶溟痛苦的目光,他颤了一下,立刻坐回了马车内。

    没有一个人关注这个躺在大街上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潮都让开了他,更甚者会故意踩着他的身体走过去,之前那几个小混混看见了叶溟,纷纷朝他吐了口口水,嘲讽道:“嘁!自作孽!活该!”

    叶溟却目光空洞地望着天,仿佛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般。

    风烟却觉得,这样的场景她光是看着都觉得痛,为什么这些人会没有一个关心下他啊?

    画面一转,四周的场景已然变换——是净岚派长生殿内!然而四周满是飞溅的鲜血,地上躺着几具死尸。

    叶溟左手持剑,在一步步颤抖着往后退,而在他身前的人,正是——莫悠凡!

    风烟想起之前莫悠凡收集旁人的头发、眼睛等这些东西,都是为了让苏琬沁死而复生,想必现在也是因为叶溟身上的哪个部位和苏琬沁像极了吧。叶溟的眼睛满是恐惧,就像那一日他躺在大街上的场景一样。

    “师父……为什么啊……”叶溟的话颤抖地说出口。

    风烟想,他问的未必是莫悠凡,而是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些事情。

    风烟完全不忍心看下去,她回过头,却一眼看到了远远的君凌天,君凌天不过孩童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捂着嘴不敢叫出声来。

    “啊——”

    叶溟痛苦的喊出声来,却只是看到他右手的手指甲被硬生生地挑下来,他颤抖着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风烟似乎能看到那远处的君凌天眼角滑落的泪。

    莫悠凡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剑气一扫,便是毫不留情地朝着君凌天的方向扫过去,恰好九魅循着血腥气来到这里,顺手救了下君凌天。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长生殿内发生的事情,白皙的手指捂住了君凌天的嘴。

    直接将话传到君凌天的心底:“你若是不想死这么早的话,最好不要出声。”

    叶溟原本有着一双极其好看的双手,特别是那十个指甲,晶莹剔透,只是天道不仁,他右手废了,此刻竟然还要一一挑掉他的指甲!莫悠凡闭了闭眼,随后剑锋更是残忍地挑开。

    一个,两个,三个……

    叶溟的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他双唇哆嗦着,还被禁了声,想要痛苦地呐喊也做不到。

    他原本手上的那把剑早已跌落在地上,剑锋落在师兄师姐门的尸体上,染满了鲜血。

    吓得连风烟这种只是在旁边看的人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变换了,只不过此刻是在一处凄凉的荒郊野外。叶溟躺在数量众多的死尸上,有些尸身早已腐烂,有些像是和他一起扔下来的。叶溟颤抖着睁开了眼,他缓缓地动了下自己的左手,之后便是钻心刻骨般的疼痛,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乌鸦低低地从枯枝上飞过,残月高挂,星星稀疏。

    随即有细细的雨滴落下,落到这尸横遍野的地方,也落到了叶溟的身上。

    四周满是狼藉,却又更显出孤寂。

    叶溟低喃着什么,风烟听了听,他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杀了我……”

    良久,他笑了,低低的笑了。像绝望,又像无奈。

    眼前的少年,样貌与风烟之前所见的样子越发相像。

    要有多痛,才能在浑身都是伤,处境如此痛苦,还能够笑起来?

    风烟不敢想象。

    风烟略感沉痛地闭上了眼,再睁眼之时,是个夜晚。与在迷阵内差不多,迷雾漫天,仿佛能够听到有铃铛声悠悠地响起,少年高坐在屋顶上,咽下了这一口糖葫芦,缓缓地咀嚼着,低头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群小混混。

    他微微咧开嘴来,从屋顶上跃下,血红的发带似乎象征着什么,高高束起的乌发摇曳着,额前的碎发仿佛挡住了他眼中的凶狠。

    他咽下了最后一个糖葫芦。

    伸出手很是不客气地从脖子拎起那个人,拿着刚刚糖葫芦的竹签,似乎在思索从哪个地方扎进去比较疼。

    然后他轻笑着,问道:“你说,直直扎到眼睛里,是什么感觉呢?”

    那个小混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他用着哭腔说道:“您就当以前我们是年少不懂事!不要计较!我们都愿意给你做牛做马!叶溟……你放过我们一命吧。”

    叶溟浑身的煞气颇重。

    风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样的处境下活下来的,也不知道这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什么。

    叶溟仍旧在笑,他的脸颊上还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哦?”

    叶溟的竹签已经逼近他的眼睛,再进一步他拎起来的这个人便要血泪泊泊,就在这时,直直的有一把剑朝着叶溟打过来,叶溟扔开了那个小混混,嗤笑道:“算是便宜你们了。”说罢,他便从手中洒出一阵毒粉,那几个人屏着呼吸,却还是吸进了那毒粉,顿时七窍流血,浑身遍布尸斑。

    叶溟侧身躲过了那把剑,却斩断了他一截飞扬的发丝。

    叶溟瞥了眼地上的乌发,咒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给老子滚出来!”

    叶溟这个人从小就在市井流氓之中长大,自然是什么粗话都说的出口。风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人一身白色的道袍,。蓝色的发带束起的青丝飞扬,只是眼睛上蒙着一块白布。除此之外,仙姿飘然,背上还背着一把七弦琴,琴中凹陷的卡槽就像剑鞘一样。

    “嘁!又是你这个死瞎子,扰老子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