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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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洛城城守府

    初次见面,这位好色成性的城守大人也被程玉林的美貌惊了一惊,心想这位云卫司赤旗卫大人长得还真是水灵。他龙行虎步来到程玉林面前,挑不出毛病的拱手作揖,“在下洛城城守丁聪华,见过赤旗卫大人。”

    程玉林斜瞥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淡漠道:“城守大人护卫一方百姓安宁,功不可没,我此番也是途经洛城,想来城守府叨扰一番,不知是否打搅了城守大人啊?”

    “不不不,赤旗卫大人大奖光临,我城守府简直就是蓬荜生辉,自当扫榻相迎,怎么提打搅二字啊?大人玩笑啦。”丁聪华忙摆手摇头。

    程玉林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道:“行,带路吧。”

    “请。”丁聪华身子一让,将程玉林二人引入城守府。

    两个看门的卫兵面面相觑,见他们走远才长出一口气。

    “这城守府真够气派的,布放也严密周瑾,城守大人真是统领有方啊。”

    “大人过奖了,在其位,谋其职,尽其责,这是在下应该做的。”城守大人极为谦虚的跟在程玉林身边,江清的身边,余光还是不是落在英气的背刀少年身上,心想这小子只不过是二阶聚魂修为的气息波动,难不成也是云卫司的人吗?

    虽然江清的外貌的确容易让人小觑甚至忽略他,但既然他能跟在云卫司赤旗卫大人身后一同来此,想来其身份定也是不简单,可不能得罪了他。

    江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丁聪华的打量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心中冷笑,这位城守大人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有些独到之处,修为境界也颇为不凡,的确有资格胜任城守一职。

    只可惜色迷心窍,贪得无厌,好事不做坏事做尽,不管他的能力有多强,丧尽天良这一点,他就不配当城守,按照高昌国的律例,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如今借助云卫司的身份,冠冕堂皇的闯入城守府,其实已经是深入敌人内部,一脚踏在了敌人的要害上,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丁聪华吩咐同来的高手退下,然后将程玉林和江清引进书房。

    他,一城之主,亲自端茶倒水,态度毕恭毕敬,比方才在城守府大门见到时还要谦逊。毕竟是堂堂城守大人,平日里在手下面前是何等的微风啊?这脸面自然是要保住的,如今喝退左右,该怎么办还是得怎么办,腰杆弯的弧度比谁都大。

    “二位大人,上好的毛尖,请。”丁聪华为二人斟满茶水,也做了下来。

    江清不懂茶,他只知道吃茶好像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泡茶喝茶,据说这里头还很有门道,很深奥。他端起琉璃杯在鼻下闻

    了闻,茶香荡漾开来,吸入鼻中,果真提神醒脑,又微微有一丝苦涩。

    “不知二位大人深夜驾临鄙府有何见教啊?”

    程玉林看也不看小桌上升腾袅袅青烟的茶水,看了丁聪华一眼,最终将目光落在江清身上。

    江清会意点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啊了一声,豪气干云的将茶杯按在桌子上,目光直视表情愕然的丁聪华,似笑非笑问道:“城守大人,近来我们在调查一桩悬案,这里头有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可能牵扯到大人,所以顺道过来问问,求个心安。”

    丁聪华心中咯噔一声,咽了口唾沫,苍白着脸勉强笑道:“呵...这...到底是什么事和在下有牵扯啊?还请大人明示。”

    “呵。”江清冷笑,“竹桥书斋的陶先生,大人你可认识?”

    丁聪华瞪大眼睛,左掌一推,将木桌上滚烫的茶壶拍向江清二人,同时身形倒退,口中爆喝一声,“杀!”

    话音落下,书房大门和四扇窗户立马冲进来十几个手持兵刃还凶神恶煞的人,一个个修为境界都不容小觑,定是丁聪华在位期间收拢来的打手,也不知自他何时安排的这些准备。

    江清眼疾手快,及时运转逆行经脉,一股黑气围绕周身,将泼洒来的滚烫茶水隔绝在外,忽然耳边风声响起,一条红影闪掠而出,是程玉林出手了。

    丁聪华大惊失色,程玉林的修为境界他一直看不透,这个女人也是他最棘手的对手,想要逃遁是来不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强攻上去。手掌一合一开,打出五道掌力笼罩周身,并似海潮般朝外扩散,力道惊人。

    程玉林红唇一挑,前冲的势头不止,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自上而下轻轻一划,竟将丁聪华重重相叠的五道掌力轻而易举的破开。

    丁聪华瞳孔骤缩,急忙运转护体真气,与此同时眼前一花,护体真气破碎,紧接着脖子一凉,睁开眼就瞧见程玉林那张美丽又冷漠的面孔,以及那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细长刀刃。

    只一个照面程玉林就将丁聪华拿下,这是绝对的实力察觉,丁聪华布置在书房外的安排一下子都化作泡影,有道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程玉林第一时间控制住他,等于扼住了他的要害,所有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后手都无济于事。

    江清呆立当场,哭笑不得,缓缓将抽出一般的残阳星陨刃又收了回去。他已经准备好在这城守府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了,谁知道程玉林一出手就决定了胜局,这场比试简单的有些出乎意料,江清有种蓄力一个晚上的拳头打空的郁闷感,甚至希望这位师姐可以弱一点,至少让自己也动动手,

    不然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有没有自己好像没差啊。

    “别...别杀我,大人,我知道错了,别杀我。”丁聪华是个识时务的人,当机立断就开始求饶起来,鼻涕眼泪齐流。

    程玉林看也不看他,冷声道:“江清,你来问。”

    “哦,是。”江清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极为乐意的跑上来,连封了丁聪华几个大穴,得意洋洋的笑望着从只手遮天的城守大人沦为待宰羔羊的丁聪华,颇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城守大人不要怕,我们是讲道理,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现在请告诉我们,竹桥书斋的陶先生,是不是你杀死的?”

    丁聪华吓得屁滚尿流,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的话,他这个城守也算是做到头了,可如果说不是的话,人家今天专门来找自己,显然就是已经抓到了把柄,硬要矢口否认,恐怕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

    一个人锦绣前程,一个人身家性命,孰轻孰重似乎一目了然。他咬了咬牙,点头道:“是...是我杀的。”

    “他好像和你无冤无仇吧,你为什么要指使徐老爷给他下毒呢?”江清明知故问。

    丁聪华心中把徐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心想早该想到是这老不死的出卖的自己,殊不知徐老板早就已经命丧火海。他咬了咬牙,回答道:“我...我倾慕陶夫人已久,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

    程玉林眼神依旧冰冷。

    江清忍俊不禁,眼中满是厌恶之色,“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人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哎,又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师姐啊,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查到根源了,那么这位城守大人该如何处置啊?”

    程玉林冷声道:“一般当地发生命案或者纠纷,都是城守府来公证决判,可如今城守府知法犯法,已没了决判的权利,我们云卫司身为九州联盟共同建立的执法组织,自然是有权利处置这类恶性-事件。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为一己私欲,故意谋杀无辜之人,理当处死。”

    丁聪华呆愣当场,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抓住江清的衣摆哭求道:“不...不要,大人,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是鬼迷心窍,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你来世再重新做人吧。”江清嘴角一勾,手中残阳星陨刃高高举起。

    “不,不要杀我,这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啊!”丁聪华喊的撕心裂肺。

    江清刀刃停在丁聪华脖子前一寸处,回头看向程玉林。

    程玉林眼眸一眯,点了点头。

    江清冷声道:“如实

    交代,或许我真能饶你一命。”

    “我说,我说,是...”眼看丁聪华就要说出口,忽然一道风声响起,紧接着血光迸溅,再看丁聪华,脖子上已经多出一个血洞。

    江清和程玉林如临大敌,此人能悄无声息得出现在附近,投掷暗器的速度又如此之快,可见来人的修为之高。

    “站住!”程玉林娇叱一声,当先化作一条弧光冲出书房,跟着那道遁走的黑影而去。

    江清正要跟上,那十几个打手立马凶神恶煞的围了上来,就要把他大卸八块。

    江清心中暗骂一声该死,袖筒射出绳线飞爪勾住屋顶,接住强大的拉扯力脱离包围圈,落在了房梁上。

    这么一耽搁,再想跟上程玉林就难了,他自语道:“程师姐修为高强,纵然追不到那神秘人,全身而退还是能够的。”

    江清索性就留在这里收拾烂摊子,忽然脑袋一偏,一枚银色飞镖贴着他的脸颊掠过,竟直接将屋顶击出一个小洞。

    江清怒视他们,起身站在房梁上,居高临下,“洛城城守丁聪华已经承认他所犯下的罪行,尔等随追随与他,但念在是被其蒙蔽利用,我云卫司不予追究。但尔等若依旧执迷不悟,那就是和我云卫司作对。”

    十几个义愤填膺,想要为丁聪华报仇的打手全都停下了怒目和喝骂,面面相觑权衡利弊。心想虽然丁聪华的确有恩于他们,但他现在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可不想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得罪权倾九洲的云卫司,得不偿失。

    江清撇嘴一笑,运转云卫司秘法,将手背伤浮现出的赤色印记展示给众人看,“看到了吧,这是云卫司赤旗卫独有印记,方才我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更非权宜之计,事后绝不会反口不认的。”

    这些家伙本就靠不住,成为城守府打手也是因为利益关系,与丁聪华并无关联。

    现如今虽兔死狐悲,他们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已经亡故的人得罪云卫司,这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其中的利弊权衡似乎连白痴都能够做出判断,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唯利是图之辈呢?

    听了江清的话后,一个个都收起刀剑,朝后退去。

    江清松了口气,却也不敢轻易落下房梁,生怕这些家伙是故意引诱自己落入他们的包围圈,到那时候可就真是自投罗网了。

    他站立在房梁上,笑道:“不错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老老实实的,城守府的是非所措自然牵扯不到你们的身上。”

    众打手点头称是。

    江清眼睛一砖,笑问道:“怼了,丁聪华大人可有妻室子女啊?”

    “呃…有正房一位,小妾两

    位,一位小姐两位少爷。”一个提着九耳大环刀的汉子回答道。

    “原来如此。”江清手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忽然咧嘴笑道:“虽说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但怎么就鬼迷心窍惦记上人家有夫之妇了呢?唉,害苦了你的妻妾儿女喽。”

    众打手连连点头,赤旗卫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江清忽然蹲在房梁上,好奇问道:“对了对了,那位小姐我就不多问了,两个少爷的品行如何,可有作奸犯科啊?”

    “这…”众打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扛着九耳大环刀的汉子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俯首作揖,毕恭毕敬道:“回大人的话,两位少爷他…”

    江清眼睛一眯,表情和声音依旧温和,笑道:“无妨,几乎要有所顾虑,如实说来便是,我一定会秉公执法的,而你协助调查有功,事后我也会有所奖励的。”

    “这…赤旗卫大人吩咐,小的怎敢不尽心尽力啊,哪里敢奢求赏赐啊,不敢不敢。”大汉心中大喜,如果能和云卫司牵扯上细枝末节得关联,兴许这下一任洛城城守就是自己了。

    但他也不会表现在外表上,这番话说的以退为进,当真是有些小聪明。

    江清咧嘴一笑,抬了抬下巴,“说吧,两位少爷品行如何?可端正啊?”

    汉子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痛心疾首道:“城守大人已经是造孽颇深了,两位少爷非但不想着为父亲消除业障,积累功德,反而作奸犯科,是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在这洛城中是出了名的恶霸,提起他们俩的名字,能让小孩儿止住啼哭声,可谓是臭名昭著,恶名远播,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汉子说的顺溜,居然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些话也不都是为了迎合江清,城守和府里两位少爷的所作所为他的确有些看不过去,当真是烧杀抢掠无一不做,他早就看这三个龟孙子不顺眼了,现在来了个大人能治治他们父子三人,也算是替他出了口恶气。

    “嗯…”江清点点头,忽然又问道:“那那位小姐呢,品行如何,可有仗势欺人,杀伤过人命啊?”

    不同于之前,这次居然十几位打手都摇起头来,七嘴八舌的就说了,“没有没有,大人明鉴,三小姐人可好了,知书达礼,礼贤下士,一点儿也不摆架子,跟谁说话都和和气气的,平日里足不出户,只爱琴棋书画诗酒花,是个十足十的打才女呀。”

    “是啊是啊,赤旗卫大人,三小姐是好人啊,这…作奸犯科得事情她是绝不会做的,请大人明察。”

    “是啊,请大人明察。”

    “大人明察。”

    江清掏了掏耳朵,咧嘴笑道:“这位

    三小姐的人缘海真是好啊,就连你们夜替她说好话,看来她的确是个贤良淑德的良家女子,城守和两个儿子得过错算不到她的身上,你们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

    “多谢大人,大人明鉴。”

    众打手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赞扬了。

    江清看在眼里,心中对那位深得人心的三小姐愈发好奇起来。他一屁股坐在房梁上,两条腿轻轻晃动,笑道:“哎,这位壮士,能不能麻烦您去吧那位三小姐请来还有三位夫人,然后再把那两个不学无术的少爷押来?”

    提着九耳大环刀愕然,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怎么啦,我说的太小声了吗?”江清剑眉一皱。

    “哦不是,我听见了,谨遵大人之命。”汉子拱手作揖,转身大踏步走出书房。

    “你们也别闲着啦,看看这血流了一地,怎么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呢?血干了很难擦洗的,搭把手一起去啊。”

    “啊是是是,来,老张老刘,你们俩去打水,老赵老李,去拿扫帚,赶紧的。”

    大家七手八脚忙活起来,又泼水又擦拭的,三下五除二就将染红的地板洗刷的干干净净。

    江清咧嘴一笑,“你们不专干这个,真是屈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