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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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旋刀飞斩赢喝彩

    崔琳并不辩驳,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的胸膛,思忖片刻,抿嘴一笑,道:“一路行来,我知道你身手了得,总是能出人意料,一直想和你对上几招,只是没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天恩上吉日,你我上台切磋一番,辨辨高低,如何?”

    江清皱眉摇头,“不去不去,我是来鼓励你上台比试的,怎么又把我给牵扯上了?我刚刚才打过一场,还没调养过来,需得好好歇息歇息,若此时与你赌斗,就算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崔琳瞪他一眼教其住嘴,“咔”的一声握住剑鞘,遥遥朝等着人上去站擂的演武台,笑道:“少废话,我先上去,你后面跟来。”

    说完不等江清答不答应,她绕开众学子,从中间一条小道穿过,踏着石阶走上演武台,连剑带鞘抵在凹凸不平的石砖地面上,一点人群中的背刀少年,大喊道:“江清,可敢与我一战!”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挤在那个位置的学子纷纷避让开,露出一脸无奈的背刀少年,就由许多人认出了他。这家伙不是刚刚才被人家叫上台比试吗?怎么又有人要挑战他了?莫非这个很厉害,不知是表面看起来二阶聚魂乙等小成修为模样?

    “上去啊。”

    “江清?请吧?”

    “去啊,不会连女人的挑战你都不敢接吧?”

    “就是,别浪费时间,快点上去。”

    “对!”

    众学子七嘴八舌开始催促了,江清聪耳不闻,昂着头,摇头晃脑。却听身后王全忠不仅不劝,反而幸灾乐祸的添油加醋,扯开嗓子大喊,“江清兄弟,既然崔琳姑娘有意和你辨个雌雄,你又何必推拒呢?不妨上抬一斗,也好为大家助助兴啊。”

    江清苦笑道:“我又不是江湖市井里卖艺的,也不是乐坊酒楼里卖唱的,更不是青楼花阁里卖舞的,如何助兴啊?”他解开葫芦喝下一口酒,继续说,“这话又说回来,谁是雌的,谁是雄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任谁都看得出来的分别,还用得着分辨吗?”

    “若当真没有眼力,不如咱们脱了衣衫,验明正身,也省的这刀啊剑啊的乱劈乱砍,浪费气力,害的肚子饿,是不是?”

    此言一出,登时惹来众学子拍手大笑,更有的还喝彩叫好,好不热闹。王全忠撇撇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演武台上立着的崔琳则脸色涨红,几乎气的七窍生烟,身躯轻轻颤抖,牙关紧咬,太阳穴青筋鼓动,指节发白。大骂江清这混蛋不分场合,竟众目睽睽之下用言语调笑自己,这让她如何容得?

    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下台一剑捅背刀少年一个透明窟窿的冲动

    ,颤抖的举着剑鞘朝前一点,咬牙切齿,声音冰冷压抑,“江清,你...少废话,赶紧上台来,咱们一辨...”险些被这家伙气昏了脑,差点说错话,急忙住嘴改口,“一决胜负。”

    江清摇头,死皮赖脸却又理所当然的拒绝道:“我不上去。”

    崔琳身躯晃了三晃,气急败坏,“你打不打?”

    江清还是摇头,“不打。”

    崔琳再深呼吸一口,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若不打,我便要说了。”

    江清疑惑皱眉,问道:“说什么?”

    “蛇。”

    “别说!”江清抬手制止,眼珠一转,果然见左右学子纷纷投来疑惑目光,满是不解,不知道蛇势什么意思。江清却是明明白白,崔琳说的蛇可不就是那条七八丈长的巨蟒吗?以及它身上的至宝蝮蛇宝血和蛇胆,这件事事关重大,若被人得知,往后在参星阁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只要不离开这山上,应该就是不会有性命之危。但这天下用来整治折磨,叫人不好受的方法多的是,生不如死的手段更是千千万万,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被小人惦记上,之怕日后吃饭睡觉都不安稳,心里头堵着一块石头,不大也不痛不痒,但行站坐卧,总是不舒坦的。

    他二话不说,抬步穿过人群,跳上演武台,站在崔琳对面两丈处,左右看看,挤眉弄眼,小声道:“崔琳姑娘啊,你也太不分轻重了,这样的大事怎么能随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宣之于口啊?若被人家知道,必遭来杀身之祸,日后不得安宁,你这......你图什么啊?”

    崔琳冷冷一笑,道:“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她抛起宝剑,单手抽出长剑,左手握住剑鞘,剑锋寒光闪烁,直点背刀少年,“若不这样逼迫,你这家伙又怎么肯上台来?”

    江清问:“崔琳姑娘啊,比武切磋,无非就只有两个结果,实在是无趣了些,你又何必在意呢?”

    “少废话!”崔琳冷声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化干戈为玉帛吗?哼,真是异想天开,好了好了,差点又上了你的当,别想拖延时间了,看剑!”

    只听她娇喝一声,提剑刺来。

    江清被逼无奈,后撤三步,左手按住刀鞘却不抽,眼中红光一闪,剑锋刺到面门前一尺处时,看准并把握时机,抬脚一踢,脚尖正好撞在其握剑手腕上。

    崔琳吃痛叫了一声,忙收招后撤,怒目而视,左手揉着右手手腕,咬牙切齿。

    江清颇为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干笑道:“崔琳姑娘啊,不如大家罢手言和,坐下来吃酒喝茶如何?你不是喜欢我的桃花酿吗?我给你两.

    ..哦不,一坛子就是了,你看如何?免得出一身臭汗,你这才刚刚洗漱过就...”

    “住口!我懒得跟你废话,再看招!”

    崔琳冷呵打断,运功调转体内灵劲汇聚于剑刃上,脚下步伐变幻,身形灵动飘逸,带着一阵香风铺面而来,只是这粉红香风之中却是暗藏杀机,隐藏在其中的银色见光虽是会切断人的皮肉四肢,如砍瓜切菜。

    但今天这场比斗曲师伯曾郑重吩咐过,只是切磋,点到为止,所以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江清凤眼一眯,一眼看穿了躲藏在风中的剑光,偏头躲开,旋身下摆,扫腿鞭踢。

    崔琳大惊失色,想不到自己的障眼法一下子就被看穿了,心中暗骂对方眼睛毒辣的同时,两只脚一只抬起一只踏下,起落两回,躲开了他的低扫,趁其身形未稳,还未起身,劈剑斩下。

    江清矮身,虽是背对着崔琳,脑袋后面却像是生了眼睛一般,耳朵一动,感应风响,右腿后台,鞋底又踢在其握剑手腕上。虽是逆向发力,却也是势大力猛,崔琳吃痛,抬手倒退,胸口起伏不定,怒火如雷,火冒三丈。

    她知道自己长剑的锋利和灵劲的浑厚,只要招式施展出来,定是威力无穷,至少也能将对面这个托大不使兵刃,赤手空拳的背刀少年手忙脚乱一番。可她却有种有力使不出,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每次都是在招式将发未发之际,被对方找到破绽弱点一脚踢散架势,松了气,没了力道,泄了灵劲,只好撤退。

    这种一招一式都被举手投足轻易破解的感觉实在是令人抓狂,无形之中就对造成这个情况的罪魁祸首心怀不满怨气,想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场外,那个搀扶着曲师伯胳膊的参星阁弟子惊异道:“曲师伯,这位师弟好毒辣的眼睛啊,能在那位师妹出招的瞬间找到破绽。”

    另一个参星阁弟子附和道:“看出破绽已是不容易了,能够把握时机击中破绽化解攻势才是真正了不得的好本事,好手段。这位师弟修为比其他师弟师妹们稍低了一些,可这与人交手的经验和技巧却是了得啊,你们看他出手,干净利落,动作绝不多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底子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定是数年如一日的勤修苦练,方能有今日这样的身手啊。”

    另几个参星阁弟子纷纷点头。

    曲师伯抚须笑道:“这孩子不错,日后定能在我参星阁大展拳脚,有一番作为。你们也别光夸赞羡慕人家,需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知道别人哪里好,就该好好苦学,多多自省,方能有所进步。”

    “是。”

    “弟子明

    白。”

    众学子之间不乏法修,包括谢怜在内,几乎对拳脚功夫是一无所知,见许多人低声议论,都是在说演武台上那个少年的好话。谢怜撇撇嘴,不服气,问道:“陈莹姐,江清那家伙不就是挡开了人家的剑招吗?为什么大家,哦...还有你们,都这么惊讶?这个很难吗?”

    陈莹笑道:“当然难,小怜啊,你没学过拳脚,自然是不知道拳掌你来我往之间的凶险,更何况刀剑无眼,若非是真正对自己的眼力和身手有绝对自信的人,根本无法在对方出招的瞬间看清破绽,想要击中破绽更是难上加难。”

    卞围海接下去道:“这天下,任何招式都有其破绽,没有绝对天衣无缝的招式。常言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变通,不能死脑筋,咱们习武的修士更改如此,施展招式时,攻有破绽的就用守来弥补,守有破绽的就用攻来弥补,以此之法取长补短,纵然是有破绽让人家看出,想要击中却是两码事儿。”他抬起下巴一点,“你看江清,左右不过十六七岁,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修习拳脚招式,区区十六年时间,也难做到这种程度,真是个怪人啊,若是同境界修士遇到他,除了手握底牌杀招,否则胜算不足四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