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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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潜袁府

    江清对那三道金光不管不顾,只举起刀带动的刀气便将金光化解,继而直刺而出!

    金人金刀提至面门,抵住江清刀锋,气浪四散之时,旋身带刀,逼得对方不得不朝后跳开,身化金光,似狂风铺面,眨眼之间便来至江清身侧,右手刀柄重重顶在他背上。

    “唔!

    少年一声闷哼,踉跄出几步,刀锋抵在地上消去冲力,背后空虚之感生起,只感凉气四溢,头皮发麻,回身抬刀的瞬间就见道一柄金刀在眼中放大,“呼”的一声劈在十方昼上,将他震飞出去七丈远有余。

    “好......好重的力道啊。”

    江清捂着胸口,倚着刀,勉强站直身子,调顺呼吸,手掌握刀,急转身子抡动,第三圈时抛飞向金人。

    金人又是一脚跺在地上,金色气浪将十方昼崩回。江清抓住刀柄,被巨大的冲力拖后一步,想要再攻,金人却已进了身,使出凭风乱舞,金刀如残影般狂乱劈砍,逼的江清节节败退,迎刀格挡,只是这金刀实在太快,难以尽数抵下,金人只出了十三道,他便有四刀没来得及挡下,划在衣服皮肉上,好在不致命。

    江清倒退飞出,挥刀劈散金人甩来的几道金光,气喘如牛,体力透支。

    金人右手直举金刀,左掌在刀柄上一推,金刀如同一道日光射出。

    他的抛刀势真是好看啊,怎的我使将出来却全然不是这样的呢?江清这般想着,哪里甘心束手待毙,使出雁行功朝左划开,冲近想要拔刀的金人,憋住一口气不松,抓紧机会全力猛攻,刀刀势如破竹,霸道绝伦。

    金人以掌为刀挥出,竟是使出了风雨欲来,一时间江清只感觉狂风扑面,立足不稳,挥斩出的刀气都叫这股烈风刮散,好不剧烈,逼的人不得不远远退开。金人趁势追击,掌在身前虚空一划,切开急退的江清的刀势,挥手将刺入地面的金刀招回,横刀便斩!

    “一柄刀,一条命,杀!”

    江清不再躲闪,一朝迎风破浪横斩而出,眼中与衣袍下心房的红光浮现,这刀比以往更快三分。

    “嗡!”

    刀上力道巨大,江清把控不住,竟叫十方昼脱手飞出,他转身的同时伸出左手,袖筒中射出绳线飞爪,扣在刀柄上,借力抡了一个半径四丈的圆,朝着金人重重甩了过去!

    金人弯腰闪避,举刀冲刺!

    江清袖筒绳线回收,握住十方昼刀柄,挡住金人刀锋,后侧半步卸去冲力,抬脚踢偏金刀,飞身前冲,一膝盖重重撞上去。金人抬脚踩在江清膝盖上,借力倒飞,同时甩出七道金光暗器。

    “机会来了!”

    江清不慌不乱,反

    而欣喜若狂,低身使出雁行功朝金人后翻身形追去,高高跃起,使出迎风破浪力劈而下!

    金人举刀挡在身前,却被距离从半空中劈落,背面朝下,摔了个结结实实。江清趁势追击,又是一刀劈出,金人却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在江清刀锋未落下的瞬间,斜刀上挥,劈成一道金光,消散无形,同时巨石下方三丈远的地上,一脸可惜懊恼模样的少年由金光汇聚而成......

    ......

    子时初,月已过半,倾洒银辉的三楼廊道上,一条人影偷偷摸摸从一间间房门前走过,最后来到正数第二间房门前,敲了敲门,并小声唤了两句,没人答应,心想这家伙不会撇下自己先走了吧?心里着急,立马推开房门,便瞧见敞开窗户外照射进一片银光落在床榻上,一个腰上缠着白色纱布,肩膀宽厚结实,线路匀称的少年闭目盘坐其上。

    半夜来访的燕筝儿不由自主心跳加速,呆愣在门口,不敢进来却也不离开,直到一阵夜里寒风拂过,凉气让她有些混沌的脑袋清明几分,拍了拍滚烫的脸颊,抬脚跨过门槛,回身关上卧房门,轻轻走近闭目修炼的少年。

    江清眼也不睁,张口问道:“什么时辰啦?”

    燕筝儿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她捂着嘴,平静心绪,生怕惊动别人,小声说道:“子时初了,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走啊?”

    江清睁开凤眸看了一眼浑身不自在的燕筝儿,拿出床榻上酒葫芦,摊开盖子喝下一口,笑道:“你要不要出去等我,我穿好衣袍后就出来?”

    燕筝儿却撇了撇嘴,说道:“有什么好忌讳的啊,看都看了,还管这些?哎呀,别讲这些虚的,你感觉穿戴啊......”

    “行。”

    江清从床榻上下来,一面穿衣带刀,一面说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世家小姐,名门千金都是一个样,想不到你却与她们大有不同。”

    燕筝儿没胆子直视少年穿衣,坐在桌旁,侧着脸,答道:“哦?那你倒是说说,你以为的世家小姐和名门千金是什么样,我又是什么样,有什么不同啊?”

    江清抬头想了想,去拿桌上的皮质战斗腰带时,道:“具体的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感觉那些有权有势家里的小姐应该都是一副模样的,高高在上,挥金如土,目中无人,可是这么久了,也认识了不少这样的人,我发现是我太一概而论了,众生皮囊尚且有所不同,何况是内心所思所想呢?不然怎么说人面兽心,人心难测呢?她们和我想的不一样,你又和她们不一样......”

    燕筝儿问:“哪儿不一样?”

    江清仔细思忖

    片刻,说道:“你会道歉,我想别人应该不会,就是会,也只一句话而已,你却不顾及男女有别为我上药,嗯,这应该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了。”

    燕筝儿窘迫低头,不去看正在背刀的少年,急道:“好了好了,你快点穿戴清楚,我到......我到外边等你。”说完慌不择路地起身打开卧房门,冲了出去,脚尖绊到门槛,差点前扑跌倒。

    江清挠挠头,系好捆着十方昼的绳结,背上长方木匣,回头看了看床榻与圆桌,确认东西都带上了之后,走出卧房,回身关上门扇。

    燕筝儿明知故问,“你......穿好了?”

    “好了好了。”

    江清手指竖在唇边,指了指隔壁俞山的卧房,示意不要惊动他,指了指演武台的方向,两人肩并肩走了过去。

    才走十一二步,忽然江清耳朵一动,左手拉着燕筝儿朝房与房之间的阴暗角落处躲去。燕筝儿本要惊慌挣扎,却听见“咔”地一声推门响动,忙挺住挣扎,一动不动。

    身着素裙的燕玉珍踏着月辉而出,站立在廊道边,仰望星空环抱的明月,嘴唇开合,似是在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有发出。

    两人在暗处等了许久,燕玉珍却总是不走,江清不想再这样傻傻的等下去,轻轻拍了拍燕筝儿肩膀,大拇指朝后指去,待后者点头同意后,拉着她的胳膊,蹑手蹑脚走到房屋后翻的廊道处,起落之间便跳了下去,袖筒射出绳线飞爪扣住屋壁,将两人扯了过去。

    燕筝儿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有了这袖筒,再险峻的地方你都能来去自如,真是太方便了啊,真的没有地方买?”

    江清笑着摇头,答道:“真的没有。”

    燕筝儿再问:“你卖给我一个好不好,不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怎么样?”

    背刀少年轻咳一声,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道:“快些到袁府去吧,不知道这个时辰袁家主歇息了没有。”

    燕筝儿轻哼一声,撇了撇嘴,想要拧他一下,却想起他腰上有伤,便没有下手,待跃到另一处屋顶上后,说道:“应该睡下了吧,这两天他操办袁世康的婚礼,的确是劳心劳力的很,婚宴结束后虽然还有很多琐事要处理,但他身为袁家家主,这些小事自然是交给下人们去打理了,或者明天一并处理也不迟。哎对了,你知道袁家主的院子在哪里吗?”

    江清摇摇头,“我不知道。”

    燕筝儿问:“啊,那你要怎么把信交给他啊?”

    江清笑道:“山高必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咱们先到避开护卫耳目,潜入袁府再说,其实想要找到袁家主的院子不难也不简单,动

    动脑子,再多些耐心便是。”

    “说得简单,你倒是说说,怎么动脑子,怎么有耐心?”

    江清带着燕筝儿落在隐蔽屋顶之上,待一队巡城卫兵走过后才朝另一座房屋纵跳去,口中回道:“袁淳公身为袁家家主,自然不可能住在外院了,这么一来外院就排除在外,咱们直接去内院便是。我与俞山大哥交谈时,他说袁家主甚是喜欢狗尾巴草,这么大一座袁府,一片狗尾巴草还是栽种的下的,咱们只需找到哪里有狗尾巴草,那便是袁家主居住的院子了。”

    背刀少年顿了顿,又道:“再说了,整个袁家,能住在内院的不就只有七个吗?”

    燕筝儿思忖片刻,疑惑道:“怎么是七个,不应该是四个吗?”

    江清笑道:“袁家主一个,他的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成了亲,自然不会分房而睡的了,如此一来便有五个,再加上袁世康和袁景秋,不就是七个吗?”

    燕筝儿辩道:“那还有杜丽娟呢,你怎么不把她也算上啊?”

    江清皱眉:“哎,说起这个我有件事一直疑惑不解,苦思良久也没个端倪。”

    燕筝儿笑道:“哦?还有事情是你想不通的?你说说,看看本小姐能否为你指点迷津......”

    背刀少年拾起一粒石子儿丢出,将意图进屋行窃的小贼击昏,故意闹出声响惊动屋内主人,然后带着燕筝儿远去,说道:“你想想啊,嫁女儿这样的大事,怎么不见杜丽娟的娘亲和父亲来啊?我这整日就看到袁家主一个人带着世康见过宾客,还有袁景秋装模作样的打下手,哪里有看见什么杜敏啊?他们定知道女儿与袁景秋的计策,可是婚姻大事,不来反倒会让人生疑啊。”

    燕筝儿深以为然地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的确很奇怪,按理来说应该理直气壮的来,这来才能不落人口舌。我跟着爹爹进出内院外院的时候,就听很多宾客谈论这些事情,说什么的都有,当时我置身事外,视而不见,不以为然,现在却不能坐视不理了,你说能不能是他们另有图谋啊?”

    江清摇头,“我也不敢断言啊,不过这当众一定有古怪,但不碍事啦,一力降十会,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秘密早已被我们得知,杀他个措手不及,乱其章法,就是不能一举破之,几年之内也不敢再生他想了。”

    燕筝儿惊道:“哎,什么一力降十会啊,你不会是想动手杀人吧?”

    江清笑道:“平日数你最爱打打杀杀,动不动就是决一死战,像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怎么你反倒犹豫了?”

    燕筝儿摇头,“不是犹豫,只是我怕你这么做不妥,可要三思后行啊。

    ”

    “哪里就说杀就杀了,也得查探清楚原委,辨明忠奸是非与轻重,逼不得已之下才能大开杀戒,断了祸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声交谈着,不多时便远远看见熄了许多灯火的袁府,内院是昏暗一片,只几只灯笼映着红光,外院确仍旧灯火通明,府门虽紧闭,却也知道里头忙活的人定然不少。

    燕筝儿小声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直接从正门入吗?”

    “不可。”江清摇摇头,带着燕筝儿从屋顶上落下,并肩穿过长街,绕到袁家院墙边,左右四处看了看,笑道:“不用冒险从正门入,咱们从院下传过去,接近内院后再翻进去,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院墙根下昏暗一片,燕筝儿分明听见数只老鼠交头接耳的声音,虽不情愿这般偷偷摸摸的进去,但也知道个轻重缓急,点了点头,说道:“好,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