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指三十六天
字体: 16 + -

第一卷 苦行万里 第二十五章 泼天风雨刀

    又有十一步行:歇步、虚步、弓步、马步、插步、并步、前点步、点步、立步、挤步、拗步。

    泼天风雨刀威力无穷,基础必须打的稳当方能驾驭得住,否则不仅施展不出威力,反而会伤了自己。一整晚江清都留在那个神奇世界学着青石上的刀法基础要领,虽说只是基础要领,但对从未学过半点武事的江清仍没那么简单,主要还是十方昼太沉,青石上基础刀势的动作他都要使出全力去做,实在难熬。

    但他却知道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想要日后驾驭泼天风雨刀行云流水,根基必须要打的结实,如今再苦再累也得受着,若连这点苦都受不住,不如趁早放弃,寻个穷乡僻壤苟且安稳度日便是。

    便是这股难得的韧性支撑着江清吃了多少苦头,他咬着牙左手提刀,照着青石幻化出来的持刀金人的样子动作模仿,不敢怠慢,胡乱模仿便了事。横刀就要横的平,直刀就要竖的正,一番功夫下来,光是初学刀中十五法里的七法便已是累的精疲力尽,瘫倒在地。

    那持刀金人稍待片刻,江清却还倒在地上装死,他竟举刀刺来!江清半眯着眼瞧的清楚,登时吓得亡魂皆冒,在地上狼狈的一个驴打滚后站起来,不敢再躺下偷懒,强撑着力气模仿金人动作,想歇息却不敢歇息,那金人的厉害刚才可是亲眼所见,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否则说什么也不敢再躺下去。

    便这样直到第二日日出东山防止,本以为一夜醒来必是筋骨疲惫,赶不得路,骑不得马,谁知醒来后却是精神异常,身上没有半点酸痛,夜里“那个世界”内的所见所学全刻在心上,记在脑中。

    江清骑在马上,闲着也是闲着,正闭着眼睛默念青石上所记刀决:“皓月千里、长烟一空、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乘云碧落、花辰夕月、光阴有限、风月无涯、飞虹离鞘、月傍星临、一弹流水一弹月、半入江风半入云、至威至力、无坚不摧、魔刀一出、神鬼皆愁。”

    “蔓草萦骨、拱木敛魂、悲风汩起,血下沾衿,志大言浮,离经叛道,约则义孤,博则辞叛,去者若叛,辱灭古今,求则得之,舍者失之,弃明投暗,反正归邪,觉迷不悟,了惑虚妄,天将兴之,孰能废之,魔血浊身,颠思妄本,势能揭天,力能倾山,道高一尺,魔越一丈,不作善界,不落群邪,物刃相靡,行尽如驰,不依道涂,横行径逾,暴戾恣睢,日杀不辜,天魔外道,浮生无落,皈依佛竟,宁舍身命,孽海茫茫,回头无岸,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马儿慢悠悠走着,听着主人在背上嘀嘀咕咕喃喃自语,它听不懂,但又遮不上耳朵,只能被迫一路听他唠叨.......

    十日后,时至正午,江清乘马到树荫下歇息,让马儿自己去吃草。自己填饱肚子后枯坐岩石上百无聊赖,回想起昨夜里在巨

    石下虽持刀金人练了一整宿的刀法基础,左右无事,懒得清闲,江清站起来,提握住古刀十方昼走到绿草中央,开始舞弄刀势,动作虽仍是生疏,但却有几分神似,十分中已有四五分相像,再有几日便可学得其诀窍神韵,待日渐熟练方大功告成。

    江清提着十方昼的左手开始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直把刀势十五基础法门的前七式练了十来遍才停下,十方昼插在草地上,江清一屁股坐下,揉着酸痛无比,使不上丁点儿气力的左手,歇息了许久才起来,身上已是汗水淋漓。他背好长方木匣和十方昼,牵着刚刚吃完草回来的黑马朝北边走去,约莫走了有数百米就见有一条溪水,涓涓留着细水,清澈见底。

    江清卷起袖子蹲在溪边把清水往脸上拍打,溪水冰凉舒爽,立马就解了方才练刀时身上的火热。他双手捧水喝了个痛快,忽的坐在草地上哈哈大笑:“哈哈哈,好甜,好清爽的水。”他看了看一旁也趴在小溪里解渴的黑马儿笑了笑,从背囊里拿出一袋原本装着酒现在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囊按在小溪里,溪水立马就“咕嘟咕嘟”冒起泡泡,装了个满满当当。江清盖好盖子收拾上行囊,起身牵着也已经喝了个痛快的马儿走了。

    时至傍晚省时,这天色又早早的黑下来,大道上赶路的江清眼见方才还晴空万里,这时西边远空之上一大片黑云盖过山头,正朝这里压来,想来不稍多久便要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下来。怎的昨夜才刚刚下的雨,如今这又要下,看此时风渐大,这场雨定小不了。

    可得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他挥动缰绳加快进程,终于是在黑云遮到头顶之前远远的看到前头一片金黄稻谷后有一小镇。江清大喜过望,身下的马儿似乎也是欢喜,轻轻嘶鸣一声,四蹄狂奔起来,显然也是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可不想再像昨夜那样避无可避,被淋个通透。

    在大道上已可以看见村子全貌,正门却还在前面,又得多跑一段路!江清被这小镇的美丽景色吸引,四周满是金黄稻谷,落日的残阳余辉洒下来,把整座小镇映在一片温和的金光里,一眼过去,犹如人间仙境。

    黑马儿载着江清跑到镇子正门,进进出出的村民不少,建立的楼房也高大华贵许多,铺在地面上的全是光滑的青石板,便只这些就要比之前的那个小镇好得多了。江清怕骑马入镇惊扰了走路的百姓,便跳下来牵着缰绳往里走,镇上居民或背着箩筐或提着锄头,又或扛着牛具。三两成群有说有笑。

    这般和谐宁静的气氛感染了江清也放松许多,心情舒畅愉悦,直走到一间三楼高的客栈停下,他抬头看了看牌匾,只见上面写着:金稻客栈。这名字倒是取得贴切,小镇周围种满了金黄稻谷,这家客栈又取名叫金稻,确实妥当。

    但他也没想这许多,眼看马上就要下雨了,能有家客栈落脚便可,管他名字好坏是否贴切呢。客栈

    里忙活的小二看见有客人站在门口,立马披着白巾跑出来笑脸相迎:“哎哎哎,客官,请问您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呐?小店有好酒好肉,房间也舒服......”

    想第一次要住客栈时那是被百般羞辱,看门小二那副丑恶嘴脸至今还记忆犹新。现在看来,并不是所有小二都是狗眼看人低,比如面前的这个。江清点头,说道:“嗯,给我的马儿也寻个好去处,喂些草料给它,明天还得赶路。”

    “好嘞。”小二上来接过缰绳,招呼道:“客官您请进,这匹宝马就交给小二来照顾,您放心,半两也瘦不了。保准明儿一早白白胖胖,跑的比那大雁还快,绝误不了客栈的行程。”

    “多谢。”江清笑了笑,走进客栈,此时一楼大厅已点上了火烛,足有五六桌上坐满客人,想来这生意不错,掌柜老板怕嘴都要笑歪。

    江清一进到客栈,立马又有伙计跑上来招待:“哎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江清反问:“有客房吗?”

    小二领着江清走到一张靠近窗户的空桌,白巾擦着着桌面,笑道:“有有有,小店还有好几间客房呢,都是高床软枕,保管客栈您睡得舒服。”

    江清把十方昼、背囊和长方木匣解下搁在桌上,点头道:“好,为我准备一间房,一套干净衣衫,一斤酒,两大碗米饭,三只鸡腿,一条清蒸石斑鱼。”

    小二连连点头,干他们这行的,都有只要是从客官嘴里念出来的菜都忘不了的本事,待江清说完,小二推荐道:“客官,小店的石锅萧山鸡和塞上熏肉那是美味的不得了,每个客官吃了后都要说上一声;好!您可要尝尝?”

    江清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清蒸石斑鱼便不要了,就上你说的石锅萧山鸡和塞上熏肉这两道菜吧。”

    小二笑道:“好嘞!那客官,您是在这里吃,还是要给您送到房里去啊?”

    江清道:“便在这吃。”他从背囊里掏出两个空空如也的酒囊给他,吩咐道:“劳烦装满,多谢。”

    在这客栈呆了许多年,还从来没见过眼前少年说话这么客气的人,以往的人脾气大的正眼都懒得瞧自己,稍微好的也只是冷冷淡淡,话也不肯多说一句,跟个大爷似的。更别说像少年这样,懂得说多谢、劳烦。小二也对江清有了几分好感,笑着说了句:“不劳烦。”便转身去伙房吩咐做菜去了。

    江清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忽的天上响起一声闷雷,滴滴雨露已经降下来,赶路的行人加脚步前进,谁也不愿意被咸水淋个浑身通透,黏在身上多不舒服。

    此时正有一群人从镇口进来,个个骑着高头骏马,神采奕奕,瞧都懒得去瞧路上那些穿着草鞋背着农具赶路的小镇居民,径朝前面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