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官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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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转瞬四年

    拾柒:转瞬四年

    苏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对他笑着。

    他好像总是笑着的。

    在每一次的相遇或是重逢。

    他蓦地想起梦中那个伶人的话来:

    因了这相遇,便是身逢乱世,也不失为一种慰藉。

    长身玉立的人眼中深深浅浅盛了些细微的情绪,他能清晰地看到他有些发黑的眼圈。

    许久未见,眉间的风霜好像又添了些。

    可是刀雕玉刻般而成的俊脸上,却是温暖如春风的笑。

    “苏州,”他又叫了他一声,松开握着缰绳的手,大张着手臂对他笑道,“过来。”

    苏州黑眸一沉,已很有些美艳的脸上倏忽点染开一丝狡黠的笑。

    他后退一步,而后整个人箭一样地离地而起,径直飞到张承山跟前,轻盈一跳,八爪鱼一样地缠在了张承山的身上。

    张承山大概没想到他会将整个人都挂到自己身上来,俊脸上一时有些迷茫,但双手却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抄住了苏州的大腿。

    苏州这一波冲击力可不小,也亏得张承山能稳稳接住。

    “好小子,长这么高了。”张承山道。

    “张承山,”苏州将下巴搁上他宽阔的肩,“我很想你。”

    张承山修眉一跳,“我也是。”

    “你说过,十六年回来。”苏州道,“可是你却没有回来,你向我保证过的,你骗人。”

    “是我的错,”他笑着,声音有些喑哑,“没有做到。”

    “我不管,以后你再骗我,我他娘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好,”他仍是笑着,“若是再骗苏州,便让我不得好死。”

    苏州忽然死死盯着他,漆黑的眸中光影浮动,却瞧不出个情绪来,他蓦地跳到地上,怒视着张承山。

    触到这样熟悉的目光,张承山心中一动,“怎么了?”

    苏州却收回了目光,清冷声音中染了十足的笃定,“你每次说话都不算数,你向我保证过两次了,可你都没有做到。你还是别再向我保证了。”

    张承山看了一眼单手李,示意他过来牵马,将双手在衣服上反复擦了几擦,乃过去拉住了苏州的手。

    苏州不解地望着他。

    “染的血太多,不想弄脏苏州。”他微俯了身看他,深邃的眼中光影瞳瞳。

    苏州也微仰了头看着他,薄唇一动,“那你知不知道,我很脏。”

    笑着叹了口气,大掌揉上他发顶,张承山看着他,“我几时嫌弃过苏州?”

    苏州眼中掠过一丝不明情绪,他伸手将张承山的大掌扒拉了下来,神情间很是严肃,“所以我也不曾嫌弃你。”

    张承山蓦地将脸凑到他跟前,狭长的眸微微一眯,“我知道。”

    苏州的心剧烈跳了起来,他很有些尴尬地别开脸去,“别靠那么近,尴尬。”

    “怎么个近?”张承山危危险险勾起了唇角,“这样,嗯?”说着,居然直接将额头抵上了苏州的额头。

    苏州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上,“张承山,你他娘的干啥?”

    “嗯——”长长喟叹,张承山很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觉得苏州离我,有些疏远了。”

    苏州一愣,而后反驳道,“谁他妈说的?”

    “我自己看出来的。”

    苏州噎了一噎,半晌才梗着脖子道,“胡扯!你他娘两年不回来!谁他妈还热乎着!热乎了你他妈也看不出来!”

    “你有些,语无伦次。”

    这下苏州忍无可忍地红着脸炸毛了,“张承山!”

    “咳咳,”单手李咳嗽几声,“军爷,马牵回去了。您还要吃点啥不!”

    张承山松开苏州,站直身道,“不了,我去小睡一觉。”

    “那行啊!军爷您先歇着!我晚点再叫您啊!”

    张承山一点头,直接进了门去。

    单手李点头哈腰地欢迎过他们军爷后,乃站好站直,不怀好意地看着苏州,“臭小子,离了军爷是活不了?怎么,今儿你这运气有点好啊!正巧赶上军爷回来!这下心里踏实了吧!”

    苏州冷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哦,关你什么事?”

    “关啊!”单手李叫道,“我可是把军爷放心里的人!这就算军爷不在!我这心里也稳实!谁他妈像你臭小子!军爷一不在!就他妈跟丢了魂儿一样!”

    苏州被他噎得不轻,半晌乃挤出一句,“滚。”

    单手李一摊手,“得了!赶紧回你玉楼春去啊!”

    “回就回。”苏州憋叨叨崩出一句。

    单手李一脸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抬步进去了。

    苏州立在原地,立了许久,一鼓作气也进了张家去,一边走一边嘟囔,“你让我回我就回,我那么听话!”

    单手李从厨房出来时,正好看见一脸冷漠的苏州飘了来。

    高大身形堵住他去路,“站住!臭小子干啥!”

    苏州窝了一肚子火,然而他忍气吞声道,“老子饿了!”

    “哦,玉楼春没给你吃饭呀!”

    苏州白了他一眼,“给饭不给。”

    “不给怎么着!”

    “……你就这么对待你小祖宗,”苏州道,“你们军爷会揭你皮的。”

    单手李摆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过说归说,他还是给苏州做了吃食,长久不曾吃他做的菜,苏州觉得他的手艺倒精进了不少。

    张承山却一直没有醒来。

    其间单手李去叫了一次,张承山虽嗯嗯着,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单手李摸着下巴,瞅着他们军爷看了很久,终于放弃了将他们军爷叫醒的打算。

    这么转到书房外边,电话又响了起来,单手李疑惑着,闪身进去拎了电话,“谁啊?”

    “单手李,”一道沉稳的声音道,“惊喜吗?”

    “哟司令啊!”单手李道,“惊喜啥啊!”

    “你们军爷回去了你不惊喜吗?”张天俞很奇怪。

    单手李觉得他们司令有些幼稚。

    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单手李道,“惊喜!惊喜惊喜!”

    “啪——”张天俞直接挂了电话。

    单手李估摸他们司令是生气了,也是,就他那点敷衍的小口气,他们司令能听不出来?

    不过说实话,他们司令能掐着时间,计算着张承山回来的点,他倒是挺佩服的。

    话不多言,自张承山回来后,这日子就好像行云流水,顺畅又自如。

    苏州一改以往久住玉楼春的习惯,开始频繁地往来于玉楼春与张家之间。

    张承山反倒宁肯他就留在玉楼春,隔一段时间再回来,军爷总觉得孩子这样来回地跑,奔波得紧,累了孩子不说,也让他甚是操心他路上安忧。

    军爷总是想得很周到。

    可是孩子不听。

    时间溜得飞快,一年又一年,苏州城被霜覆盖了,被薄雪迷蒙了,又眼见那杏花开了,春水绿了软了,荷花箭子从层层叠叠的圆叶子中高高伸出来,亭亭玉立着,迎着风,直到池冷叶残,又是一年深秋。

    这四年间,苏州是彻彻底底长出了艳绝天下的容颜,身段又那么秀拔着,比寻常男子纤瘦一些,却充满力量。

    张承山曾同他去大澡堂子里泡澡,少年脱掉上衣时,胸前腹部以及手臂上的肌肉生动漂亮,在明亮的灯光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

    张承山于是笑了,他亲眼看着这个孩子从十岁长到如今的模样,其间喜悦自是不必多言。

    苏州长大了,他想。

    张承山腰间缠着浴巾洗头发时,同样缠着浴巾的苏州走了过来,恶作剧一般,一把扯掉了他的浴巾。

    毫无防备的军爷当场石化。

    面无表情的苏州嘴角抽了一抽,“怕什么?”说着,将自己的浴巾也扯掉,踩在了脚底下。

    张承山有些哭笑不得地盯着他,他而今身量已基本长成,他看他时,也不像以前那般,须屈下身,只是微微垂了眼,便能将他美艳的脸尽收眼底。

    “这里,”苏州一指张承山的腰间,那里黑白分明一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为什么没有?”

    张承山也毫不避讳地看了看他的,皱眉思索半晌,乃道,“这么大了,怎么会没有?也该有了。”

    苏州于是很不要脸地搭起了荤段子,“谢谢,你的也很大。”

    张承山一巴掌按上苏州脑袋,“想什么,嗯?我说的是你年龄也到了,怎么还没有。”

    “单手李有没有?”苏州冒出一句。

    张承山差点笑出来了,然而他愣是忍住了笑意,收回手,一本正经地道,“没有,我没见过。”

    “是不?”苏州若有所思,伸手握住了自己的,不自觉地便开始甩节操。

    张承山黑了脸,“苏州,控制一下你自己。”

    苏州的脸皮相比于四年前,已经厚了很多,不到特殊情况,已经不会红脸,故而即便被张承山当面指出来,他也很淡定地看着他,“大家都是男人。”

    张承山忍不住又一巴掌捂住了他的脸,“苏州,我已经认不出你来了。”

    苏州惬意地闭上眼睛,轻声喟叹,“嗯——”

    澡堂子里众人目光各异地瞧着他俩,军爷笑着一一回敬了过去,带着料峭春寒的笑,瞬间逼退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目光。

    “洗好了就快点,休要磨蹭。”张承山撂下一句,掀起帘子到了更衣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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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本书高能要来了,你们是不是特别想吐槽苏州真他妈长得慢,我自己也受不了了,不过民国十四年真的是重点,不过现在!高能开启了!请叫我:行走的风油精。(你们想得太多,我只是会偶尔给些高能,←_←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