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官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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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余家发难,军爷逃婚(十)

    玖拾玖:余家发难,军爷逃婚(十)

    单手李只见张承山跟着张天俞出去,良久,才进了来,也不多说其他话,只叫他们同他去入席。

    司机大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军爷,我就一开车的,就不去了罢?”

    张承山还未开口,张天俞便道,“既然都是同策儿一起来的,也休要客气。”

    司机大哥乃答应下来。

    单手李心思灵活,虽想不到他们军爷具体意图,不过他琢磨着军爷此时叫他们去入席,也必是有甚么打算,当下也便答应下来。

    苏州是极不情愿的。之前他顶撞余流朱,心中是真的悲愤,他觉得他们都把他当玩物,戏子戏子,任人戏弄。师父曾说过,他人看不起这门行业,是受时代所限,他日,必有出人头地时,他记着师父的话,日日夜夜,不敢遗忘。余流朱讥讽他,他能忍受,千千万万的人讥讽他,他皆可以受着。可他绝不允许外人道他师父一句不是,一句都不能。

    冲余流朱嘶吼的举动,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或者说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错,本来便是余流朱惹他在先,他有什么错呢?至于唱戏,他可以为任何一个人唱戏,余流朱,不行。

    更何况她还侮辱了他的师父。

    更何况她曾那样待他。

    他不是圣人,他至多不记恨她,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他不想去,不想再看见那一张丑陋的面容。

    不想,更深地勾起某些回忆。

    张承山好像看出他的心思,乃半蹲在他面前,深邃的眼静静地看着他,“苏州,相信我。”

    苏州的心惊了惊,无由来的信任,皆给了眼前的人。

    那张春风笑颜,似乎总是能让他忘却伪装。

    犹豫半晌,他点了点头。

    张承山起身,牵过他的手来,他却像受了惊一般,飞速抽离自己的手,“……我自己可以。”

    张承山也没有多想,由着他去了。

    四人跟着张天俞一路行去了正堂,众人大都落座,酒席也都上了来,如此进去,张承山有意避开那近亲之席,另辟了一个桌子出来,安置好他几人,便又出去了一次,约摸是叫了一桌席,须臾即折身而返,当着张天俞的面儿,大喇喇坐了下去。

    张天俞一见他这架势,心知要令他坐到正席上,坐谢老太身边儿去是不可能了,摇摇头也不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坐了过去。

    张承山本想着避开那些人,他们几个也乐得清净,可军爷似乎忘记了他的主人身份,果不其然,只须臾功夫,便有人来叫他,说是老夫人请他过去。

    这传话的人不偏不倚正是上次拦着他不让他进门的小厮,他不是甚么记仇的人,只是对余家,有些不待见。

    军爷存了这么点偏见,乃悠悠对着那小厮道,“席上人太多,恐招待不周,如此,张某便不过去了。”

    那小厮战战兢兢道,“张公子,我们家小姐也有请。”

    张承山一听,连表情都不想有了,直接挥手赶走了他。

    单手李叼着筷子瞧了瞧小厮可怜巴巴的模样,劝道,“军爷,您好歹去一趟,这整个大堂,可就咱们两席,没了那些打酱油的,如何闪避?”

    张承山皱眉,起身过了去。

    谢老太一见他来,先是故作生气训了他几句,又接着吩咐下人去拿碗筷,便要硬按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张承山看了看她为自己挑的位置,旁边不就是余流朱?

    到底懂得留些情面,他还是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张天俞松了口气,又悄悄戳了戳谢凝,好教她不要再以杀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张承山,怎么说也是亲儿子呢!

    在座的人心中都清楚,张承山没有拒绝谢老太,实则也是没有拒绝余家,试想若张承山不愿坐到谢老太留的位儿上,而非要换一个,那最难堪的不是谢老太,却是余家无疑。

    张承山平素给他们的印象便是那种待人待事皆是分寸无失,风度有加的,此次若为了一个座位,当众拒绝谢老太与余流朱,只怕没几个人会想到认真去追究他失却风度的问题,而是会死死扣住他为何会不顾风度,也要拒绝的点。

    如此之下,余家人便会很尴尬。

    说来张承山不过是为了远离余流朱。

    好歹也是未婚夫妻,何以疏远至此?

    人言可畏的道理,不消细细分说。

    这余家人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谢勤思便有些不太安宁了,凤眸在张承山俊脸上溜一圈,开口道,“策问,如此近距离地观察娇妻,感觉如何?”

    筼筜立即在桌下面狠狠踩了他一脚。

    谢勤思不改脸上神色,“筼筜,休要调皮。”又低声在她耳边道,“你若想让你哥我残废,就尽管踩罢,大不了我叫师父养着我就好。”

    筼筜脸上一红,怒道,“不要脸!”

    她这句话声音甚大,于是众人的注意力立即从张承山同余流朱身上转移到她这里。

    “勤思兄该护着筼筜才是,”张承山道,“何以如此欺压她?”

    谢勤思眼底飞速掠过一抹邪祟,他一边举起酒杯,一边站了起来,道,“诸位,首先,请容许我以谢家长孙的身份,代表谢家,对诸位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

    张承山微微眯起眼睛,又露出他那招牌的春风笑颜,很配合地举起酒杯,与众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气氛缓和了许多。

    谢老太笑眯眯地看着谢勤思,在她心中,这世上能与张承山相比较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谢勤思。

    谢勤思与张承山,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深不可测。

    这种深不可测,都可以通过脸上的笑来表现出来。

    不过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大概就是张承山的深不可测,可以为人所觉,而谢勤思的深不可测,非常人可见。

    寻常人见到张承山,一定先会被那张俊脸上温暖如春风的笑意吸引,可接着,他们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便会下意识地揣测,那深邃的底层,究竟涌动着什么样的暗流。

    他们不敢过多注视那双深邃,除却怕会被吸进去,还怕会被他看穿。

    这种忧心之感,会让他们觉得,张承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你永远不会知道在那种春风笑颜的背后,到底掩藏着什么。

    面对未知,他们自然而然地感到恐惧。

    虽然有些时候,张承山真的只是在笑。

    这些人见到谢勤思,首先被吸引的,依然是俊美的脸,还有那凤眸中荡漾着的笑意。

    可这笑意,不会教他们产生任何遐想,他们仍是下意识地便相信眼前的人,即是自己看到的样子。

    虽然谢勤思并不是那样简单。

    他的深不可测,不会教任何人看出来。

    用筼筜的话来说便是,背后捅刀子,被捅的人还一脸茫然地寻找着凶手。

    谢勤思又道,“这第一杯酒,是感谢诸位百忙之中,还愿来我谢家,令寒舍蓬荜生辉。”

    单手李在那一桌暗暗道,谢勤思这臭小子同他们军爷还真是兄弟,客套话说的皆是溜得紧!

    “第二杯酒,自然要敬今日的寿星!谢家家主!祝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众人被他的热情感染,又是碰杯饮酒。

    “第三杯——”谢勤思蓦然提高了声音,“敬祝策问与余小姐比翼双飞,白头到老!”

    张承山深邃的眼中毫无波澜,一副“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的表情,一仰头喝干杯中酒,他丢掉杯子起身道,“策问谢过勤思兄美意。诸位莫要拘礼,饮酒尽兴。恕不奉陪,告辞。”

    说着,直接离席,到单手李旁边坐下,自顾自剥起虾子来。

    谢老太约摸已有了心理准备,因而也未生甚么气。

    谢勤思瞥了余流朱一眼,倒了一杯酒与她,道,“余小姐还不与策问饮酒一杯?”

    余流朱抬眼看了看他,心中忐忑也没个主意,众人便都笑闹起来,要她去倒酒。

    余流朱一半无奈一半欢喜地端着酒,走到张承山跟前,却见张承山将剥好的虾尽数放到苏州碗中,对她却明显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当下一股无名业火烧将起来,直接将酒泼到苏州身上,未了惊叫一声,“哎呀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拿稳酒杯,你不会介意罢?快叫人拿纸来擦一擦!”

    “没事。”苏州说着,面无表情地抄起酒壶便向她脸上砸去,那酒壶质地薄脆,磕上余流朱额上时,登时碎裂开来,酒水混着血水淋淋漓漓淌了她一脸。

    辛辣的感觉自五官处传来,余流朱尖叫着,“你这叫花子!敢如此待我!”礼仪也顾不得要,直接就朝苏州扑去。

    张承山立即起身,挡在了苏州前面,沉声道,“余小姐。”

    “啪——”又是一件瓷器的碎裂之声,余梅坡猛地站起来,将瓷碗狠狠摔在桌上,“张家是不是得给个说法!”又直接掀了桌子,瓷器的碎裂声一阵杂乱响动,混合着女子的尖叫。

    谢勤思早眼疾手快地将谢老太搀到了一边儿,可先前余梅坡摔在桌上的瓷碗,溅起的碎片还是刮到了他自己,俊美的脸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登时蜿蜒而下,看起来竟很有几分妖冶,伸手揩去血迹,他淡声道,“你们余家也不亏嘛。”

    筼筜护着谢氏,笑嘻嘻地看着余梅坡,眼中却阴翳遍布。

    “余兄这是何意?”张天俞松开谢凝,神色间犹是含笑淡淡。

    “我要你们张家给个说法!”余梅坡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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