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单手李眼中的苏州
肆拾玖:单手李眼中的苏州
“没有，”张承山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方才说过须臾即忘记的话是什么。”
“……军爷您赢了。”
张承山笑了一声，不再搭话。
“话说军爷，厨娘还没回来，今儿的伙食……”
“就由单手李你来负责。”张承山接道。
单手李一脸震惊，“军爷您说啥？”
“没听清？”张承山关切地问了一句，又道，“我说，今天，你来做饭。”
“军爷，不是小的偷懒不做！但小的做的饭您也得敢吃啊！”单手李严肃地拒绝。
“我怎么不敢吃？”张承山道，“你做你的，我吃不吃是另一回事儿。”
“……敢情军爷您这是非得剥削我这个苦力了是吧。”单手李一脸黑线道，“剥削我有您什么好处！”
“需要什么好处吗？”张承山问。
“怎么不需要！”单手李道，“小的就没见过您做不需要理由的事儿！”
“做事情需要理由是一回事儿，有没有好处是另一回事儿。”
“……是吗？我他妈怎么觉得这是一回事儿，”单手李道，“理由不就是对您有好处吗！那没有好处您也没理由去做不是！”
“你这么一说倒有点儿道理。”张承山琢磨着，“那就给你安个理由。”
“是吧，”单手李一抱拳，满脸恳切道，“军爷您就给个理由，让小的死的明白！”
张承山挑眉，“视死如归，可以。”
“说吧！”单手李一脸正义。
“理由与好处就是，”张承山正色道，“剥削你，我开心。”
“啥？”单手李掏了掏耳朵，很是疑惑自己听错了，不不不，一定是他听错了，军爷不是这样的人，嗯。
张承山却没有再重复，只道，“我听苏州说，你熬粥挺好喝。”
单手李一怔，“军爷您可别诓我！那臭小子还会说人好话？他没在您面前参小的一本，小的都烧了高香！”
“怎么，”张承山道，“你不相信苏州，却连我也不信了？”
单手李颇为尴尬，“军爷，小的不是不信你，关键那臭小子他娘的，实在很难令小的相信他会在您跟前替小的美言！”
“他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张承山笑道，“还是你自己心虚不敢相信？”
单手李噎了一下，半晌乃道，“……这我他娘一时还真说不准。”
“这么问吧，”张承山道，“在你眼中，苏州是怎么样的小孩？”
单手李第一反应就是嘴缺，然而他还是酝酿了良久才道，“怎么说呢，这小子除了嘴上有时不积德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嘴上不积德？”张承山危危险险地眯起狭眸，“那与你，不正是绝配？”
“军爷这是何意！”单手李抗议道，“小的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看你俩在一起甚是有几分意思，”张承山道，“你堵他一句，他堵你一句，一来一去，热闹。”
“军爷，我看是咱们仨在一起才热闹，”单手李黑着脸，“一物降一物，多有意思。”
“怎么说？”张承山兴致颇浓。
“那臭小子拿捏我！军爷您再管教那臭小子！这是一种！”单手李道。
“另一种呢？”
单手李双眼满满都是严肃，“我教训那臭小子，军爷您偏心眼护着他！再反过来训我！”
“总之我是食物链顶端是吧。”张承山失笑出声。
“眼下看来是这样！”单手李故意道，“可焉知以后呢！照那臭小子的势头，再有个三五年，绝对上了天了！这说不定啊，到时候被吃干抹净的，可就是军爷你！”
“不至于吧？”张承山思忖，“怎么说我也是大他近一轮的人，会这样容易教他爬到我头上？”
单手李在心中怪叫一声，您是不会教他太容易爬到您头上！可焉知军爷您不放水！
“军爷，老话说得好！”单手李一抱拳，抬眼之际满脸认真，“棍棒之下出孝子！您若是想那臭小子日后对您服服帖帖的，现在可不能心软！”
“意思是我得棍棒伺候着？”张承山问。
“就是这么个理儿！”
“没觉得苏州有什么不好。”张承山笑道，“教我找何缘由训他？”
“……”单手李嘴角一抽，“军爷您不知道！那臭小子面目多着呢！在您跟前一个样儿，在我跟前又是一个样儿！”
“你不是也是这样么？”张承山不咸不淡道，“你在我跟前是一个样儿，在苏州跟前又是一个样儿。”
“这他娘能一样吗！”单手李道，“在您跟前，我自然是不敢放肆，可在那小子面前，我就是长辈，总得拿出点长辈的样子吧！”
“……在我跟前，你也是长辈。”张承山幽幽道。
单手李噎了一噎，“那还不一样！您是上级，我是部下！哈哈哈哈！”
张承山扶额，“不要再解释了，在苏州跟前，不是苏州呛你，就是你呛苏州。除此，再没别的了。”
“冤枉！”单手李叫道，“明明是那臭小子利用您的护短，屡屡拿捏我！我可谨记军爷您的叮嘱，要让着他！让着他！结果？让出事儿来了！”
“比如你让他三招，他却撂倒了你？”张承山淡淡看了他一眼。
“军爷您尽听那臭小子胡扯！”单手李很是气愤。
“没有，”张承山道，“这很符合你气质。”
“……我气质？”单手李高声道，“我的气质如江湖侠客！豪放风流！”
张承山唏嘘，“可以可以，没看出来，单手李竟有如此气质。”
“……”单手李立刻颓废下来。
“不说了，”张承山笑道，“我大概知道苏州在你心中的形象了，你也别较真，小孩子嘛。”
“坦白说吧，”单手李道，“其实这小子倒甚重几分情义！我还就喜欢他这一点！嘴硬也是一个优势！要是被拷打起码还能守住尊严！不过他知道服老子软就行！哈哈！”
张承山不由勾唇，“是挺重情义。”
“挺不错的！这小子还是挺不错的！”单手李似是良心发现，终于肯承认苏州的好一样，滔滔不绝道，“其实小孩子性子这样烈，又能堵人话的，我单手李还真没太见过！怎么说呢！这小子有一种气质！让不由自主想接近！哈哈！……”
“你一定很喜欢别人堵你的话，”苏州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单手李顿时如五雷轰顶，再一看张承山，张承山笑得意味不明。
“……臭小子，偷听你大爷我说话！找揍呢吧！”单手李挤出一句。
“谁他妈偷听你，”苏州漆黑的眸向外翻了翻，“你自己嚷的那么大声，整个苏州城都听见了。”
“老子哪他妈大声了？”单手李道，“偷听就偷听，还不承认！”
“不小心听到也算偷听？”苏州看了单手李一眼。
“哦，不小心就不算偷了呀！”单手李道，“那你老婆将来偷了人，她说是她不小心！那你还能信啊！”
“你老婆才偷人。”苏州脸色涨得通红。
单手李砸吧砸吧嘴，“偷就偷呗！那我还能把她拴我裤腰上怎么的！再说，我他妈又不打算娶老婆，哪儿他妈来的机会捉奸！！”
苏州却想起单手李那块花布来，“哦，花布。”
“花布怎么了？”单手李道，“你小子少他妈给老子拐弯抹角！”
“苏州也觉得有些意思吗？”张承山笑问。
苏州点点头。
张承山简直像找到知己一样，笑得嘴巴都能咧到耳根子处，“好孩子，有眼力劲儿。”
单手李却一头雾水，“你俩这一唱一和的，这干啥？”
“不干。”苏州木然道。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单手李眼角一阵抽动，“老子有让你干吗！”
“是你问我干啥。”苏州幽幽道。
张承山狭眸一眯，“单手李，这一定又是从你这儿学的。”
单手李脸都绿了，“军爷，这臭小子搁我这儿学啥？我可啥都没教！”
“我让苏州别听人家乱扯，”张承山笑道，“你却是那个最喜乱扯的人。”
单手李苦着脸。
“若是苏州将来学了坏，”张承山仍是笑着，“单手李，我准饶不了你。”
这下单手李简直要哭出来了，“军爷。”
“别怕，”张承山柔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嗯？”
“您别把话说得满啊！”单手李道，“那有了这么一天，我上哪里哭去！”
张承山严肃道，“我不管。”
闻言，单手李立即转向苏州，凶神恶煞道，“听见了没！臭小子日后若是敢学坏！连累大爷挨批！就等着大爷收拾你！”
苏州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我怎么样要你管。”
“哟呵，”单手李恶狠狠道，“臭小子有本事啊！就这么跟你说吧！大爷是顾虑自己！你当自个儿是金宝啊！爱谁谁管！”
“……”苏州嘴角扯了扯。
“哈，行了，”张承山道，“时候也不早了，各自去收拾收拾，我去做饭。”说着转身就走。
单手李拦住他，“军爷，要不今儿这顿，还是我来？”
苏州脑中警铃大作。
张承山停步，狐疑地看着单手李，“要做吗？”
“别！”苏州突然叫了一声。
“没有，”张承山道，“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方才说过须臾即忘记的话是什么。”
“……军爷您赢了。”
张承山笑了一声，不再搭话。
“话说军爷，厨娘还没回来，今儿的伙食……”
“就由单手李你来负责。”张承山接道。
单手李一脸震惊，“军爷您说啥？”
“没听清？”张承山关切地问了一句，又道，“我说，今天，你来做饭。”
“军爷，不是小的偷懒不做！但小的做的饭您也得敢吃啊！”单手李严肃地拒绝。
“我怎么不敢吃？”张承山道，“你做你的，我吃不吃是另一回事儿。”
“……敢情军爷您这是非得剥削我这个苦力了是吧。”单手李一脸黑线道，“剥削我有您什么好处！”
“需要什么好处吗？”张承山问。
“怎么不需要！”单手李道，“小的就没见过您做不需要理由的事儿！”
“做事情需要理由是一回事儿，有没有好处是另一回事儿。”
“……是吗？我他妈怎么觉得这是一回事儿，”单手李道，“理由不就是对您有好处吗！那没有好处您也没理由去做不是！”
“你这么一说倒有点儿道理。”张承山琢磨着，“那就给你安个理由。”
“是吧，”单手李一抱拳，满脸恳切道，“军爷您就给个理由，让小的死的明白！”
张承山挑眉，“视死如归，可以。”
“说吧！”单手李一脸正义。
“理由与好处就是，”张承山正色道，“剥削你，我开心。”
“啥？”单手李掏了掏耳朵，很是疑惑自己听错了，不不不，一定是他听错了，军爷不是这样的人，嗯。
张承山却没有再重复，只道，“我听苏州说，你熬粥挺好喝。”
单手李一怔，“军爷您可别诓我！那臭小子还会说人好话？他没在您面前参小的一本，小的都烧了高香！”
“怎么，”张承山道，“你不相信苏州，却连我也不信了？”
单手李颇为尴尬，“军爷，小的不是不信你，关键那臭小子他娘的，实在很难令小的相信他会在您跟前替小的美言！”
“他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张承山笑道，“还是你自己心虚不敢相信？”
单手李噎了一下，半晌乃道，“……这我他娘一时还真说不准。”
“这么问吧，”张承山道，“在你眼中，苏州是怎么样的小孩？”
单手李第一反应就是嘴缺，然而他还是酝酿了良久才道，“怎么说呢，这小子除了嘴上有时不积德一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嘴上不积德？”张承山危危险险地眯起狭眸，“那与你，不正是绝配？”
“军爷这是何意！”单手李抗议道，“小的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我看你俩在一起甚是有几分意思，”张承山道，“你堵他一句，他堵你一句，一来一去，热闹。”
“军爷，我看是咱们仨在一起才热闹，”单手李黑着脸，“一物降一物，多有意思。”
“怎么说？”张承山兴致颇浓。
“那臭小子拿捏我！军爷您再管教那臭小子！这是一种！”单手李道。
“另一种呢？”
单手李双眼满满都是严肃，“我教训那臭小子，军爷您偏心眼护着他！再反过来训我！”
“总之我是食物链顶端是吧。”张承山失笑出声。
“眼下看来是这样！”单手李故意道，“可焉知以后呢！照那臭小子的势头，再有个三五年，绝对上了天了！这说不定啊，到时候被吃干抹净的，可就是军爷你！”
“不至于吧？”张承山思忖，“怎么说我也是大他近一轮的人，会这样容易教他爬到我头上？”
单手李在心中怪叫一声，您是不会教他太容易爬到您头上！可焉知军爷您不放水！
“军爷，老话说得好！”单手李一抱拳，抬眼之际满脸认真，“棍棒之下出孝子！您若是想那臭小子日后对您服服帖帖的，现在可不能心软！”
“意思是我得棍棒伺候着？”张承山问。
“就是这么个理儿！”
“没觉得苏州有什么不好。”张承山笑道，“教我找何缘由训他？”
“……”单手李嘴角一抽，“军爷您不知道！那臭小子面目多着呢！在您跟前一个样儿，在我跟前又是一个样儿！”
“你不是也是这样么？”张承山不咸不淡道，“你在我跟前是一个样儿，在苏州跟前又是一个样儿。”
“这他娘能一样吗！”单手李道，“在您跟前，我自然是不敢放肆，可在那小子面前，我就是长辈，总得拿出点长辈的样子吧！”
“……在我跟前，你也是长辈。”张承山幽幽道。
单手李噎了一噎，“那还不一样！您是上级，我是部下！哈哈哈哈！”
张承山扶额，“不要再解释了，在苏州跟前，不是苏州呛你，就是你呛苏州。除此，再没别的了。”
“冤枉！”单手李叫道，“明明是那臭小子利用您的护短，屡屡拿捏我！我可谨记军爷您的叮嘱，要让着他！让着他！结果？让出事儿来了！”
“比如你让他三招，他却撂倒了你？”张承山淡淡看了他一眼。
“军爷您尽听那臭小子胡扯！”单手李很是气愤。
“没有，”张承山道，“这很符合你气质。”
“……我气质？”单手李高声道，“我的气质如江湖侠客！豪放风流！”
张承山唏嘘，“可以可以，没看出来，单手李竟有如此气质。”
“……”单手李立刻颓废下来。
“不说了，”张承山笑道，“我大概知道苏州在你心中的形象了，你也别较真，小孩子嘛。”
“坦白说吧，”单手李道，“其实这小子倒甚重几分情义！我还就喜欢他这一点！嘴硬也是一个优势！要是被拷打起码还能守住尊严！不过他知道服老子软就行！哈哈！”
张承山不由勾唇，“是挺重情义。”
“挺不错的！这小子还是挺不错的！”单手李似是良心发现，终于肯承认苏州的好一样，滔滔不绝道，“其实小孩子性子这样烈，又能堵人话的，我单手李还真没太见过！怎么说呢！这小子有一种气质！让不由自主想接近！哈哈！……”
“你一定很喜欢别人堵你的话，”苏州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单手李顿时如五雷轰顶，再一看张承山，张承山笑得意味不明。
“……臭小子，偷听你大爷我说话！找揍呢吧！”单手李挤出一句。
“谁他妈偷听你，”苏州漆黑的眸向外翻了翻，“你自己嚷的那么大声，整个苏州城都听见了。”
“老子哪他妈大声了？”单手李道，“偷听就偷听，还不承认！”
“不小心听到也算偷听？”苏州看了单手李一眼。
“哦，不小心就不算偷了呀！”单手李道，“那你老婆将来偷了人，她说是她不小心！那你还能信啊！”
“你老婆才偷人。”苏州脸色涨得通红。
单手李砸吧砸吧嘴，“偷就偷呗！那我还能把她拴我裤腰上怎么的！再说，我他妈又不打算娶老婆，哪儿他妈来的机会捉奸！！”
苏州却想起单手李那块花布来，“哦，花布。”
“花布怎么了？”单手李道，“你小子少他妈给老子拐弯抹角！”
“苏州也觉得有些意思吗？”张承山笑问。
苏州点点头。
张承山简直像找到知己一样，笑得嘴巴都能咧到耳根子处，“好孩子，有眼力劲儿。”
单手李却一头雾水，“你俩这一唱一和的，这干啥？”
“不干。”苏州木然道。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单手李眼角一阵抽动，“老子有让你干吗！”
“是你问我干啥。”苏州幽幽道。
张承山狭眸一眯，“单手李，这一定又是从你这儿学的。”
单手李脸都绿了，“军爷，这臭小子搁我这儿学啥？我可啥都没教！”
“我让苏州别听人家乱扯，”张承山笑道，“你却是那个最喜乱扯的人。”
单手李苦着脸。
“若是苏州将来学了坏，”张承山仍是笑着，“单手李，我准饶不了你。”
这下单手李简直要哭出来了，“军爷。”
“别怕，”张承山柔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嗯？”
“您别把话说得满啊！”单手李道，“那有了这么一天，我上哪里哭去！”
张承山严肃道，“我不管。”
闻言，单手李立即转向苏州，凶神恶煞道，“听见了没！臭小子日后若是敢学坏！连累大爷挨批！就等着大爷收拾你！”
苏州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我怎么样要你管。”
“哟呵，”单手李恶狠狠道，“臭小子有本事啊！就这么跟你说吧！大爷是顾虑自己！你当自个儿是金宝啊！爱谁谁管！”
“……”苏州嘴角扯了扯。
“哈，行了，”张承山道，“时候也不早了，各自去收拾收拾，我去做饭。”说着转身就走。
单手李拦住他，“军爷，要不今儿这顿，还是我来？”
苏州脑中警铃大作。
张承山停步，狐疑地看着单手李，“要做吗？”
“别！”苏州突然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