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军官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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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来福客栈

    贰拾柒:来福客栈

    单手李收敛了表情,严肃道,“军爷,真不打算让他知道有人为他出这个气儿?”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张承山反问。

    “那小子受了委屈,心里肯定难受,您若是再这么假装相安无事,那臭小子……那小祖宗虽然嘴上不说,那心里能不觉得您稀泥抹光墙吗?”

    “苏州跟别的孩子不同,”张承山摇头道,“他虽心里有委屈,嘴上不说,可小性子使过就无事了,不会去怪别人的。”

    “等下,”单手李瞪大双眼,“您是说那臭小子给您还耍小性子了?”

    “只是有些别扭罢了,”张承山道,“是我先将话题扯到替他寻师父那里,触到了他的伤心事,他别扭是正常的。”

    “……”

    “无事,”张承山道,“我向他保证过不会有下次了。”

    单手李忍不住道,“军爷,恕我直言,您把话说得太满了,那余流朱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万一要有下次呢?”

    张承山皱了皱眉,“尽量护着他。”

    单手李“啧”了一声,“军爷,敌暗我明,您护得了一时,您还护得了一世啊!”

    “你以为苏州也是任人欺负的主儿?”张承山忽然眯起狭眸,笑了笑道,“只是眼下他还小,不能很好保全自己就是,再有个三五年,焉知他会是什么样儿呢?”

    单手李看了看他们家军爷不自觉流露出的期待表情,心里一阵哆嗦,也是,这臭小子现在性子就挺烈,又压着委屈不说,那过几年翅膀硬了,不知道是不是要上天?那用脚趾想都知道他走路是横着的啊!到时那些欺负过他的人,要再惹到他,那还能有好日子过?等等,这么说,最危险的,岂不是他单手李啊!

    张承山收敛了表情,又抬眼看了看单手李,“单手李,你这什么表情?”

    单手李抹了一把额头,“没啥,没啥。”

    张承山忍着笑,“单手李,我护得了你一时,我可护不了你一世啊!”

    这下单手李脸色“刷——”地一下就黑了,“军爷,我也没做啥亏心事啊!”

    “行了,怕什么,”张承山笑道,“苏州还是分得清亲疏好坏的。”

    单手李很没面子,“军爷……”

    张承山笑了一声,“这就行了,你去吧。”

    单手李这才想起正事儿,当即抱过拳后就离开了。

    出了府,雨还在下着,单手李突然想起,军爷没告诉他那余流朱在哪儿啊!这可是个问题,他也不好再回去问,军爷若不是忘了说,就是知道他自己能解决这事儿,他若是再傻不拉几回去问,还不得给军爷笑死?

    单手李将思绪整理了一下,忽地就想起,当年张家查那余家时,他可是记得,这余家在苏州这一带没什么闲宅财产,他倒不用担心那余流朱住自家宅子里去了让他不好找。不过余家倒是有个亲戚在苏州,开了家客栈,那余流朱每次追到苏州找军爷时,都是住这客栈的,这客栈好像是叫什么来福,他前些天还从它门口过来着,生意倒还挺兴隆的样子。

    这么一回忆,单手李心中有了底儿,当即往那来福客栈奔去,到了地方,柜台上搁下几块银元,将余流朱的房号问了,也不耽搁,直接上楼去了。

    走廊最后一间,单手李一边儿留意着房号,一边打量着这家店,他奶奶的,这亲戚还挺富哈,居然用金丝楠木作廊柱,这金丝楠木水火不侵,又生在极其陡峭的山崖,瘴气野兽的,要运出一根不容易,水涨走水路,都得一千多两白银,人力财力的耗费还是很大的。这亲戚倒好,廊柱全给整成金丝楠木了,不过也是,有钱人嘛,将自家饭店装潢装潢招徕贵客也是能想得通的。不过,这亲戚是怕有人放火烧他这店吗?

    单手李想东想西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走廊尽头,打磨得锃光的棕漆木门上雕了些繁复的花纹,单手李也懒得去细细看究竟是什么纹路,直接敲了房门就在外面候着。

    须臾,木门被人拉开,余流朱正想问是谁,就看到单手李高大的身形。

    余流朱心中一阵发慌,她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关上房门,单手李眼疾手快,当下用手抵住了门,冷冷笑道,“余小姐这样对待客人,怕是不妥?”

    “你算什么客人?”余流朱按着门,“不请自来,我倒要好好招待你了?”

    单手李仍是冷笑着,“只怕余小姐不招待都不行了。”

    “你什么意思?”余流朱问,手下更是用力得想要关上房门,无奈那门被单手李抵着,纹丝不动。

    单手李一手抵着门,一手轻轻松松地扶着门框,“余小姐,我们军爷请您过去一趟。”

    闻言,余流朱心中一沉,“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过去了。”

    “军爷说了,余小姐若是繁忙,还请给他一个面子,暂时放一放。”单手李道。

    余流朱不耐烦道,“我若是不给他这个面子呢?”

    单手李笑了一声,“那就要看是余小姐面儿大,还是我们军爷面儿大了。”

    余流朱撇唇,“我一个小小女子哪里有他面儿大?他也不需要我给他甚么面子吧?”

    单手李不说话,只是一手抵着门一手撑在门框上,那架势摆明了要和她杠下去。

    这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若是自己不答应,这单手李怕是会死赖着不走,到时闹成大动静,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去?

    余流朱一咬牙,“好,去就去,我还不信他能吃了我不成?”

    单手李闻言,松开抵门的手,只是另一只手还搭在门框上,余流朱看了看那只手,忍着火气,“你这是想被门夹么?”

    单手李闲闲一笑,“不怕不怕,我单手李又不用这只手,余小姐想夹,尽管夹就是了。”

    余流朱恨恨瞪了他一眼,将门全打开,扭着腰肢进了去,收拾片刻后,又踩着高跟出来了。

    单手李这才收回手,闪身到一侧,“请吧,余小姐。”

    余流朱一把拉了门,扭着腰走到前面去了,“我很想知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单手李抱着双臂,悠悠闲闲地跟在她后边儿,“余小姐不应该对此奇怪吧?”

    “张承山查过我了?”余流朱忽然停步,回身质问道。

    “别随便往我们家军爷头上扣屎盆子,”单手李阴阳怪气道,“查你?我们军爷对你没兴趣。”

    余流朱“哼”了一声,“不用替姓张的遮遮掩掩!”

    单手李火气“蹭”一下上来了,“余小姐想多了吧?查人的,是张家,查的,不是余小姐,是余家,我这么说,余小姐该明白了吧?就别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张家?张家好端端的查我们家做甚么?张家没好人。”余流朱骂道。

    “你当张家闲得是怎的?”单手李冷笑一声,“若不是你巴巴地缠着军爷,还糊弄着老夫人弄了个婚约,张家查你家做甚?”

    “你!”余流朱气得说不出什么话,半晌才道,“张家真是养了一条好狗。”

    “张家养好狗怎么了?”单手李怪声怪气道,“可惜余家想养也没狗愿意让养啊!”

    余流朱也冷冷笑了一声,“好,我倒要看看张家的这条好狗最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哎呦那这条好狗先谢过余小姐记挂了!”单手李在后边儿懒懒地回了这么一句。他单手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深刻地知道语言斗不过无赖这个理儿,脸皮厚,这是基本功,脸皮厚了,不论是在他们军爷面前狗腿还是对付这种女人,对他来说,都如鱼得水。就算被人说脸皮厚也没啥,他已经到了一种境界,嗯……

    余流朱约摸是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单手李这种人,用含侮辱性的词汇骂他对他根本不管用,他不吃这一套,也不会为了几个侮辱性的词就气地跳脚,唯一有可能激怒他的话,大概就是说张承山的不是了,不过,她敢当着他的面踩雷吗?她可不傻。

    余流朱这么想着,一时被单手李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气愤地快步走着,似乎一点也不想和这么一个人同处一个空间。

    单手李却不急不躁地跟在后面,好整以暇地如同观看一场戏。

    一时间只听得满走廊的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