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爷爷去世
sat oct 03 22:24:14 cst 2015
李唐抬头望向住了十多年的七星小区，近些年小区周围不断有新楼建起，而且一栋比一栋高。七星小区就好像一片大树中长搓了的一棵歪脖子树。
但是，那又如何？
只有在这里，李唐才有归属的感觉，家的感觉。李唐是被爷爷领养的，十多年来与爷爷相依为命，所以格外珍惜。
还有宁圆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好像江不凡家离宁圆圆家不远……
“小唐子别楞着了，赶紧去你家吧，天都黑了。”江不凡拍了拍李唐的肩膀提醒着。
“哦，跟我来吧。”李唐回过神来，往马路对面走去。
还是那座单间的小铁皮房子，上面的小广告纸撕了又贴，贴了又撕，最后弄的上面花花绿绿，一团糟。
门卫张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打盹，仿佛外面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恐怕只有和爷爷在棋盘上撕杀的时候才能让他打起精神来吧。
没有打扰张爷爷，李唐和江不凡径直往家里走去。
李唐走到家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苍老却慈祥的脸。
“爷爷！”见到爷爷没事，李唐高兴的喊道，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
“回来了就好。”爷爷也显得很高兴。
“李爷爷好”江不凡这货居然还露出了一丝腼腆。
“呵呵，好，好，你是李唐的同学吧，他在家的时候经常跟我提起你。”李爷爷上下打量了江不凡一番，笑着连连点头，“也是个好孩子。”
‘汪！汪汪！’
这时一道黑影扑进了李唐的怀里，李唐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便贴上了李唐的脸。
“哪里来的怪物！”江不凡吓了一跳，随即抬脚要踹。
“住手，不要踢它”李唐爷爷连忙挡住江不凡，生怕他误伤了自己的老伙计。
‘汪！汪汪！’一条站起来比李唐还要高半头的大狗，前爪搭在李唐身上甩着大尾巴冲着李唐叫着，好像很兴奋。
额，江不凡一阵恶寒。
“老黄！”望着这与往日的体型截然不同的大狗，李唐一脸的震惊。
‘汪汪！’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黄突然变大了不少，好像还在长，咳咳！”摸着老黄的背，爷爷为李唐两人解释着。
“都先进来吧，咳咳”爷爷把门推开。
“爷爷，你没事吧？”听到爷爷的咳嗽声，李唐关心的询问道。
“没事，一点小感冒，年纪大了，身体也就弱了。”爷爷摆摆手，示意李唐不用担心。
“哇！好多肉啊！”刚一进门，江不凡就发现了新大陆。
“呵呵，这都是给老黄吃的。”爷爷笑道。
“爷爷，老黄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李唐看着这只返老还童的大狗，若有所思的问道。
“今天中午那阵光过去后老黄就这么大了，我给他喂了肉之后，好像又长了一点。爷爷都要入土了，老黄倒是变年轻了呢。”爷爷看着陪了他十多年的老伙计感慨道。
“你们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爷爷问道。
“听说死了几个人，还有还有！我们回来的路上看到拇指大的蚂蚁，路边上的树也变得超大！”听到老人问话，江不凡抢着回答道。
“手表和手机都不能用了。”李唐拿出手机放在餐桌上。
“应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爷爷的声音有些低沉，像对李唐二人说，又像是在自语。 说完，爷爷便闭上了眼睛。
李唐没有去打扰爷爷，江不凡也安静下来。两人都默契的打量着已经把脸迈进铁盆里狂啃肉的老黄……
许久，爷爷的咳嗽响了起来。没等李唐说话，爷爷便叫他去书房的柜子里拿钱。
“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你们快去附近的超市、商店把能买到的都买了，大米和肉我下午已经买了很多，就不用买了。”爷爷仿佛有些疲累，就连说话都有点喘。
“好，爷爷我们很快就回来。”李唐也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
“带上老黄吧。”爷爷摸了摸老黄的背。
“爷爷，让老黄留下来陪你吧。”李唐有些不放心。
汪汪！老黄使劲蹭爷爷，仿佛也不愿离开。
“早去早回，老伙计，我孙子就交给你了。”爷爷语气很平和却不容否定。
“我们走”李唐叫上江不凡便出门去了。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人影，店铺也都关门了。偶尔有一辆小车飞快的开过，要是平时肯定会被交警抓的。
‘汪汪汪’老黄出门后仿佛很是兴奋，东跑西跳的。
“这里起码得有两三万吧，我们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江不凡很是疑惑。
“我想再过两天，有钱都买不到东西了。”李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我们快点！”江不凡加快速度的往超市赶去……
宽阔的街道上，车辆稀少，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也难见人影，与之前的喧嚷相比，此时的安静，让李唐二人的心里甚是不安。
“该死的，超市怎么全都关门了？”江不凡骂道。
“我记得在医院的后门那里有一家小商店，我们去那看看。”李唐拉住江不凡，开始往回走。
十多分钟后，李唐终于看到了那家商店，店门口停着一辆破旧小货车。
“喂！先别关门啊，我们买东西。”江不凡眼见着店老板正在准备关门，着急的跑了过去。
那人停了下来，扭头看了江不凡一眼，又继续把卷闸门往下拉。
“叔叔，先别关门，我们需要买很多东西。”李唐往商店跑去。
“买多少？”店老板停了下来，看着刚跑过来的李唐问道。
“我们要先看看。”李唐看着店老板说到。
“没钱看什么看，关门了。”店老板给了李唐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要关门。
“谁说我们没钱了，我们有的是钱！”江不凡叫道。
“你看够不够？”李唐把书包拉链拉开一角。
店老板盯着书包里的钱，双眼顿时亮了不少。
“你看够了吧。”江不凡把书包捂住：“卖不卖啊？”
“你们进去看吧。”店老板连忙把门拉上去笑着对李唐二人说道。
李唐进到店里，里面空间并不大，但是东西倒是很齐全。
“这里的东西总共多少钱？”李唐直接开口问道。
“嗯？”店老板楞住了。
“问你多少钱！”江不凡送给店老板一个大大的白眼。
“咳咳，一万全部拿走。”店老板看着李唐说道。
“一万！这点东西值一万？”江不凡叫道。
“已经很便宜了，爱买不买。”店老板抬着下巴，不耐烦的说道。
…………
李唐的爷爷闭着眼睛坐在木沙发上，偶尔皱眉。
‘咳咳咳，咳咳！’
爷爷突然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许久，爷爷的咳嗽声才逐渐平复。他缓缓张开有些颤抖的手，手心里一滩黑红色的血液沿着手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唉～”爷爷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手巾，仔细的将嘴上和手掌间的血擦拭干净。将擦满血迹的手巾叠好放进口袋，再用手撑着木沙发缓缓地站了起来，拖着步子缓慢地向着书房走去。
………………
“那你得包送。”清点好货物，李唐说道。
“成交，先给钱。”店老板有些迫不及待。
“送过去再给。”李唐盯着店老板那双放光的眼睛，警惕的道。
“先给钱”店老板有些强硬。
“送到家就给。”李唐立场坚定。
顿时， 两人大眼瞪小眼......
“搬东西吧。”店老板终是敌不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
书房很暗，爷爷慢慢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虽然还是下午，但是太阳却像老古董的钨丝灯泡一样发出晕黄的光。光线照进房中，并没有使房间变得敞亮，反而有一种落日黄昏的感觉。
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又看了看那间铁皮房子。许久，爷爷转过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蘸墨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许久，毛笔从指间掉落。手停在半空中，颤抖的有些厉害。
“唉，”长长地叹了一声后缓缓落座，靠着椅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窗外晕黄的光照进书房，照在有些老旧旧的书桌和椅子上，椅子上有个闭目养神的老人。还是那么安详，仿佛和平常一样。
………………
滴滴！一辆小货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滴滴滴！那根挡住入口的横杆丝毫没有要升起的意思。店老板有些恼火，张口就要骂。
“等等，我下去找一下张爷爷。”李唐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李唐走到铁皮房子的窗口前叫了声张爷爷，里面的人却依旧躺着，没有反应。李唐用手敲了敲窗户再次叫了一声。
吱！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唐仔细的往里面看去，只见张爷爷的头歪着，脖子那里满是暗红。
“张爷爷！”李唐惊叫。
李唐马上跑去推门，却没有推动，门从里面锁了。情急之下，李唐抬脚猛烈踹门，里面的刺耳吱吱声更大了。
汪汪汪！老黄也下了车对着房子里狂吠。
嘭！门被踹开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冲了出来往李唐腿上撞去，李唐想要闪躲，老黄已经张开大嘴向着那团黑色的东西咬去。
吱！那团黑色的东西尖叫着闪开了。
老黄竖着耳朵，前腿崩直，身体稍向前压，眼睛直直地盯着草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李唐退后几步，手心有些冒汗，刚刚好险！
“咋回事啊，怎么还不打开？”店老板把头伸出来叫到，说着便准备开车门出来。
“先别出来！”李唐制止道。
嘭的一声，店老板把开了一半的门又重重的关上，掏出一支烟在车里抽了起来。
“小唐子，发生什么事了？”江不凡从货车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把菜刀。
“别过来！”李唐往江不凡那里退去。
这时，那团黑色的东西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往老黄的肚子撞去。老黄虽然身躯庞大，却是非常灵活。在它撞过来的瞬间跳了起来并扭转身体，两只大爪子向它扑去，同时张开了大嘴。
吱吱吱！这一次它没能逃脱，被老黄的前爪按在地上，接着被老黄的大嘴一口咬住，一阵狂甩。吱～这时它已经奄奄一息。呜呜，老黄喉咙里又发出低鸣声，同时又甩了几下，确定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才把它丢在地上。这时李唐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这就是一只放大版的老鼠啊！
“天啊，这年头老鼠都进化成这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江不凡抱怨道。
李唐看了老鼠一眼便冲进了铁皮房子，里面一片狼藉。
“张爷爷。”李唐轻声喊到。
没有人回答他，李唐慢慢的走到张爷爷面前。他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脖子却被咬破了，应该是睡着的时候被老鼠咬到的，血液顺着椅子流到地上，已经开始凝固。
李唐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眼泪却从眼角滑落。许久，李唐才睁开眼睛。擦掉泪水，李唐在张爷爷的床上拿了件大衣给他盖上，便打开了升降杆让车子进去。
“我先回家，再和爷爷一起来看您。”李唐有些哽咽。说完，李唐便轻轻地退了出来，轻巧地带上了门。
江不凡见李唐脸色不太好，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们进去吧。”李唐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却也不想让江不凡担心。
“爷爷，我们回来了。”李唐打开门喊道，却没有人回应。
李唐看了看客厅，没有看到爷爷。便径直走向书房。
“爷爷？”书房门没关，李唐看到爷爷安详的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
“爷爷，我买的东西先放到我房里吧？”李唐轻声问着，爷爷却好像睡着了，并没有回答他。李唐轻手轻脚的为爷爷披上了毛毯，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便下楼去了……
搬东西折腾到了晚上，累得李唐二人都躺在木沙发上不想动弹。
“今天可累死了，不知道你爷爷做了什么好吃的犒劳我们？”江不凡大大咧咧的说道。
“爷爷！”李唐突然站了起来喊到，却没有人回应，李唐一愣，马上冲进书房。
爷爷还是在那里闭着眼睛坐着，好像睡着了。
“爷……爷爷？”李唐声音有些颤抖的轻声喊着。
然而，爷爷并没有回应他。
李唐恸哭……
老黄用头轻轻蹭着爷爷的腿，低声呜咽。
江不凡眼圈有些湿润，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劝。他看到了书桌上的的纸，将它轻轻地捧在手里……
不知过了过久，李唐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紧紧地靠着爷爷的椅子。
“这是李爷爷留的，你看看。”江不凡将纸递到李唐面前。
李唐接过宣纸，看着上面的字，又陷入了呆滞。江不凡把手搭在李唐肩膀上，眼睛却看着窗外，窗外的月光暗淡，星星反而更加闪亮。
沉默，却没人打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唐把爷爷的遗言细细叠好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拍了拍江不凡的腿说道“我们把爷爷和张爷爷的遗体送去火化吧。”
“走吧。” 江不凡先是一愣，随既摸了摸有些僵硬的双腿站起来说道。
……
李唐抬头望向住了十多年的七星小区，近些年小区周围不断有新楼建起，而且一栋比一栋高。七星小区就好像一片大树中长搓了的一棵歪脖子树。
但是，那又如何？
只有在这里，李唐才有归属的感觉，家的感觉。李唐是被爷爷领养的，十多年来与爷爷相依为命，所以格外珍惜。
还有宁圆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好像江不凡家离宁圆圆家不远……
“小唐子别楞着了，赶紧去你家吧，天都黑了。”江不凡拍了拍李唐的肩膀提醒着。
“哦，跟我来吧。”李唐回过神来，往马路对面走去。
还是那座单间的小铁皮房子，上面的小广告纸撕了又贴，贴了又撕，最后弄的上面花花绿绿，一团糟。
门卫张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那张老旧的太师椅上打盹，仿佛外面的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恐怕只有和爷爷在棋盘上撕杀的时候才能让他打起精神来吧。
没有打扰张爷爷，李唐和江不凡径直往家里走去。
李唐走到家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苍老却慈祥的脸。
“爷爷！”见到爷爷没事，李唐高兴的喊道，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
“回来了就好。”爷爷也显得很高兴。
“李爷爷好”江不凡这货居然还露出了一丝腼腆。
“呵呵，好，好，你是李唐的同学吧，他在家的时候经常跟我提起你。”李爷爷上下打量了江不凡一番，笑着连连点头，“也是个好孩子。”
‘汪！汪汪！’
这时一道黑影扑进了李唐的怀里，李唐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一条湿漉漉的大舌头便贴上了李唐的脸。
“哪里来的怪物！”江不凡吓了一跳，随即抬脚要踹。
“住手，不要踢它”李唐爷爷连忙挡住江不凡，生怕他误伤了自己的老伙计。
‘汪！汪汪！’一条站起来比李唐还要高半头的大狗，前爪搭在李唐身上甩着大尾巴冲着李唐叫着，好像很兴奋。
额，江不凡一阵恶寒。
“老黄！”望着这与往日的体型截然不同的大狗，李唐一脸的震惊。
‘汪汪！’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黄突然变大了不少，好像还在长，咳咳！”摸着老黄的背，爷爷为李唐两人解释着。
“都先进来吧，咳咳”爷爷把门推开。
“爷爷，你没事吧？”听到爷爷的咳嗽声，李唐关心的询问道。
“没事，一点小感冒，年纪大了，身体也就弱了。”爷爷摆摆手，示意李唐不用担心。
“哇！好多肉啊！”刚一进门，江不凡就发现了新大陆。
“呵呵，这都是给老黄吃的。”爷爷笑道。
“爷爷，老黄什么时候开始有变化的？”李唐看着这只返老还童的大狗，若有所思的问道。
“今天中午那阵光过去后老黄就这么大了，我给他喂了肉之后，好像又长了一点。爷爷都要入土了，老黄倒是变年轻了呢。”爷爷看着陪了他十多年的老伙计感慨道。
“你们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爷爷问道。
“听说死了几个人，还有还有！我们回来的路上看到拇指大的蚂蚁，路边上的树也变得超大！”听到老人问话，江不凡抢着回答道。
“手表和手机都不能用了。”李唐拿出手机放在餐桌上。
“应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爷爷的声音有些低沉，像对李唐二人说，又像是在自语。 说完，爷爷便闭上了眼睛。
李唐没有去打扰爷爷，江不凡也安静下来。两人都默契的打量着已经把脸迈进铁盆里狂啃肉的老黄……
许久，爷爷的咳嗽响了起来。没等李唐说话，爷爷便叫他去书房的柜子里拿钱。
“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你们快去附近的超市、商店把能买到的都买了，大米和肉我下午已经买了很多，就不用买了。”爷爷仿佛有些疲累，就连说话都有点喘。
“好，爷爷我们很快就回来。”李唐也感觉到事态有些严重。
“带上老黄吧。”爷爷摸了摸老黄的背。
“爷爷，让老黄留下来陪你吧。”李唐有些不放心。
汪汪！老黄使劲蹭爷爷，仿佛也不愿离开。
“早去早回，老伙计，我孙子就交给你了。”爷爷语气很平和却不容否定。
“我们走”李唐叫上江不凡便出门去了。
此时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人影，店铺也都关门了。偶尔有一辆小车飞快的开过，要是平时肯定会被交警抓的。
‘汪汪汪’老黄出门后仿佛很是兴奋，东跑西跳的。
“这里起码得有两三万吧，我们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江不凡很是疑惑。
“我想再过两天，有钱都买不到东西了。”李唐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我们快点！”江不凡加快速度的往超市赶去……
宽阔的街道上，车辆稀少，绿树成荫的人行道上也难见人影，与之前的喧嚷相比，此时的安静，让李唐二人的心里甚是不安。
“该死的，超市怎么全都关门了？”江不凡骂道。
“我记得在医院的后门那里有一家小商店，我们去那看看。”李唐拉住江不凡，开始往回走。
十多分钟后，李唐终于看到了那家商店，店门口停着一辆破旧小货车。
“喂！先别关门啊，我们买东西。”江不凡眼见着店老板正在准备关门，着急的跑了过去。
那人停了下来，扭头看了江不凡一眼，又继续把卷闸门往下拉。
“叔叔，先别关门，我们需要买很多东西。”李唐往商店跑去。
“买多少？”店老板停了下来，看着刚跑过来的李唐问道。
“我们要先看看。”李唐看着店老板说到。
“没钱看什么看，关门了。”店老板给了李唐一个大大的白眼，转身就要关门。
“谁说我们没钱了，我们有的是钱！”江不凡叫道。
“你看够不够？”李唐把书包拉链拉开一角。
店老板盯着书包里的钱，双眼顿时亮了不少。
“你看够了吧。”江不凡把书包捂住：“卖不卖啊？”
“你们进去看吧。”店老板连忙把门拉上去笑着对李唐二人说道。
李唐进到店里，里面空间并不大，但是东西倒是很齐全。
“这里的东西总共多少钱？”李唐直接开口问道。
“嗯？”店老板楞住了。
“问你多少钱！”江不凡送给店老板一个大大的白眼。
“咳咳，一万全部拿走。”店老板看着李唐说道。
“一万！这点东西值一万？”江不凡叫道。
“已经很便宜了，爱买不买。”店老板抬着下巴，不耐烦的说道。
…………
李唐的爷爷闭着眼睛坐在木沙发上，偶尔皱眉。
‘咳咳咳，咳咳！’
爷爷突然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许久，爷爷的咳嗽声才逐渐平复。他缓缓张开有些颤抖的手，手心里一滩黑红色的血液沿着手指缝滴落在地板上。
“唉～”爷爷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黑色手巾，仔细的将嘴上和手掌间的血擦拭干净。将擦满血迹的手巾叠好放进口袋，再用手撑着木沙发缓缓地站了起来，拖着步子缓慢地向着书房走去。
………………
“那你得包送。”清点好货物，李唐说道。
“成交，先给钱。”店老板有些迫不及待。
“送过去再给。”李唐盯着店老板那双放光的眼睛，警惕的道。
“先给钱”店老板有些强硬。
“送到家就给。”李唐立场坚定。
顿时， 两人大眼瞪小眼......
“搬东西吧。”店老板终是敌不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
书房很暗，爷爷慢慢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虽然还是下午，但是太阳却像老古董的钨丝灯泡一样发出晕黄的光。光线照进房中，并没有使房间变得敞亮，反而有一种落日黄昏的感觉。
看了看窗外的太阳，又看了看那间铁皮房子。许久，爷爷转过身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蘸墨在宣纸上写了起来。
许久，毛笔从指间掉落。手停在半空中，颤抖的有些厉害。
“唉，”长长地叹了一声后缓缓落座，靠着椅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窗外晕黄的光照进书房，照在有些老旧旧的书桌和椅子上，椅子上有个闭目养神的老人。还是那么安详，仿佛和平常一样。
………………
滴滴！一辆小货车开到了小区门口，滴滴滴！那根挡住入口的横杆丝毫没有要升起的意思。店老板有些恼火，张口就要骂。
“等等，我下去找一下张爷爷。”李唐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李唐走到铁皮房子的窗口前叫了声张爷爷，里面的人却依旧躺着，没有反应。李唐用手敲了敲窗户再次叫了一声。
吱！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唐仔细的往里面看去，只见张爷爷的头歪着，脖子那里满是暗红。
“张爷爷！”李唐惊叫。
李唐马上跑去推门，却没有推动，门从里面锁了。情急之下，李唐抬脚猛烈踹门，里面的刺耳吱吱声更大了。
汪汪汪！老黄也下了车对着房子里狂吠。
嘭！门被踹开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冲了出来往李唐腿上撞去，李唐想要闪躲，老黄已经张开大嘴向着那团黑色的东西咬去。
吱！那团黑色的东西尖叫着闪开了。
老黄竖着耳朵，前腿崩直，身体稍向前压，眼睛直直地盯着草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李唐退后几步，手心有些冒汗，刚刚好险！
“咋回事啊，怎么还不打开？”店老板把头伸出来叫到，说着便准备开车门出来。
“先别出来！”李唐制止道。
嘭的一声，店老板把开了一半的门又重重的关上，掏出一支烟在车里抽了起来。
“小唐子，发生什么事了？”江不凡从货车后面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把菜刀。
“别过来！”李唐往江不凡那里退去。
这时，那团黑色的东西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往老黄的肚子撞去。老黄虽然身躯庞大，却是非常灵活。在它撞过来的瞬间跳了起来并扭转身体，两只大爪子向它扑去，同时张开了大嘴。
吱吱吱！这一次它没能逃脱，被老黄的前爪按在地上，接着被老黄的大嘴一口咬住，一阵狂甩。吱～这时它已经奄奄一息。呜呜，老黄喉咙里又发出低鸣声，同时又甩了几下，确定它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才把它丢在地上。这时李唐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这就是一只放大版的老鼠啊！
“天啊，这年头老鼠都进化成这样了，还让不让人活了。”江不凡抱怨道。
李唐看了老鼠一眼便冲进了铁皮房子，里面一片狼藉。
“张爷爷。”李唐轻声喊到。
没有人回答他，李唐慢慢的走到张爷爷面前。他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脖子却被咬破了，应该是睡着的时候被老鼠咬到的，血液顺着椅子流到地上，已经开始凝固。
李唐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眼泪却从眼角滑落。许久，李唐才睁开眼睛。擦掉泪水，李唐在张爷爷的床上拿了件大衣给他盖上，便打开了升降杆让车子进去。
“我先回家，再和爷爷一起来看您。”李唐有些哽咽。说完，李唐便轻轻地退了出来，轻巧地带上了门。
江不凡见李唐脸色不太好，关心的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们进去吧。”李唐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却也不想让江不凡担心。
“爷爷，我们回来了。”李唐打开门喊道，却没有人回应。
李唐看了看客厅，没有看到爷爷。便径直走向书房。
“爷爷？”书房门没关，李唐看到爷爷安详的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
“爷爷，我买的东西先放到我房里吧？”李唐轻声问着，爷爷却好像睡着了，并没有回答他。李唐轻手轻脚的为爷爷披上了毛毯，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便下楼去了……
搬东西折腾到了晚上，累得李唐二人都躺在木沙发上不想动弹。
“今天可累死了，不知道你爷爷做了什么好吃的犒劳我们？”江不凡大大咧咧的说道。
“爷爷！”李唐突然站了起来喊到，却没有人回应，李唐一愣，马上冲进书房。
爷爷还是在那里闭着眼睛坐着，好像睡着了。
“爷……爷爷？”李唐声音有些颤抖的轻声喊着。
然而，爷爷并没有回应他。
李唐恸哭……
老黄用头轻轻蹭着爷爷的腿，低声呜咽。
江不凡眼圈有些湿润，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去劝。他看到了书桌上的的纸，将它轻轻地捧在手里……
不知过了过久，李唐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紧紧地靠着爷爷的椅子。
“这是李爷爷留的，你看看。”江不凡将纸递到李唐面前。
李唐接过宣纸，看着上面的字，又陷入了呆滞。江不凡把手搭在李唐肩膀上，眼睛却看着窗外，窗外的月光暗淡，星星反而更加闪亮。
沉默，却没人打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唐把爷爷的遗言细细叠好放进衣服里面的口袋。拍了拍江不凡的腿说道“我们把爷爷和张爷爷的遗体送去火化吧。”
“走吧。” 江不凡先是一愣，随既摸了摸有些僵硬的双腿站起来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