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不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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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节成长成熟

    朱祁镇一个人跌跌呛呛地跑到一个山坡上,身后跟着舒尔孛,成英还有一个侍卫。

    成英看着朱祁镇,他的头发散乱,而且,胡子拉碴,和原来根本就是两个人,身上还穿着一身破布汉服,外面披着一层毯子。

    唉,谁让他非听王振的。现在,终于知道谁才是国家的肱骨之臣了吧?

    舒尔孛一脸的无所谓,她歪着头,倒是想看看朱祁镇想干什么。

    朱祁镇站在山头,看着南方。舒尔孛在他身后,只看见他的头发飘扬,但是,他的背影,已经写满沧桑,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

    按照舒尔孛的意思,就该这样。让朱祁镇好好清醒清醒,他该成长了。

    朱祁镇在山头上站了整整一个时辰了。舒尔孛都吹得脸疼,她张大嘴,好好活动活动脸,脸硬得一动就咔嚓响。

    真是的,朱祁镇就这么站了一个时辰,动都不动。舒尔孛觉得头有点疼,这朱祁镇的身体,就算比她好,也经不起这么冻啊。

    舒尔孛朝成英一努嘴,成英走到舒尔孛身边。舒尔孛用手挡在嘴前,跟成英说:“不管今晚他要站到多久,让他站。还有,我现在去让人去拿几条厚毯子,你和后面的侍卫一人一条。还有我会在你帐篷里给你准备热的汤水。后面的那个,他不懂汉语,要靠你了。记住,别理他,让他站!”

    成英拉着舒尔孛,看看后面的那个人。然后,装成腰板笔直的样子,小声地问舒尔孛:“我不是哑巴吗?”

    舒尔孛瞥他一眼。“你现在不就做的很好。”成英明白了。

    舒尔孛继续走了。她回到自己帐篷里,叫人去给成英他们送东西。

    朱祁镇在舒尔孛走后,还一直站着,一直站到天黑,直到他自己体力不支昏倒。

    成英都冻得受不了了。谁知道,就在那个时候,山坡上的那个身影,笔直地倒了下来。成英扔掉毯子,几个跟斗就翻到山坡上,把朱祁镇扶住。

    “太上皇,您怎么样?”

    朱祁镇最后睁开眼,看见穿着蒙古服的成英。口口声声喊他“太上皇”!

    朱祁镇闭上眼睛,全无意识了。

    那个侍卫在前面带路,成英把朱祁镇扛了回去。

    舒尔孛早就给他们送去了发烧药,正好派上用场。

    朱祁镇在邱清和成英的帮助下,服药,安睡。

    成英对邱清说:“今晚就拜托你守着太上皇了,我要回去喝点热水,冷得受不了了。”

    “成英,感谢啊。你刚刚喊皇上什么?”

    “太上皇啊。你们还不知道吧。郕王已经登基为帝了,皇上现在是太上皇。这都是为了大明,不得已的啊。”

    邱清无可奈何地摇头,他已经懂了。

    成英抽了把鼻子,“我先回去了啊。等太上皇醒来之后,你好好安慰他吧。钱皇后……真的是,等得付出了一切。”

    朱祁镇已经清醒了。

    他在山头上,站了那么久,思考了很多。

    钱萤的付出,她牺牲了那么多。还有朕的母后,孙太后。朕的儿子,朕立他为太子,然而,成为皇帝的,却是朕的监国,朕的弟弟朱祁钰。

    还有舒尔孛,这个女人,背叛王振,跟朱祁钰在一起,朕还替她,跟王振求情,让她可以顺利地嫁给朱祁钰。

    可是,她竟然是蒙古人还是也先的妹妹。她和朱祁钰在一起,还有王建,他们!

    这一切都太凑巧了。

    朱祁镇坐了起来,头又一昏,往床上一栽。

    邱清坐在他旁边,自己坐着睡着了。

    朱祁镇只好躺在这里,头疼得已经要炸裂了。怎么办?

    一定是,一定是朱祁钰!他不满意,不满意只做一个藩王!

    朕,朕的母亲可是贵妃啊。你呢?你的母亲不过是个罪臣的女儿,从来都没有住进皇宫,就在宫外的小房子里。

    舒尔孛,朱祁钰,你们早就串通好要谋划朕的皇位!舒尔孛表面叫朕不要娶她,要救我,实际上,是要朱祁钰放心!

    你们这对狗男女!算计朕的皇位,算计朕的儿子,还算计朕最爱的女人!你们对朕所做的一切,朕都要讨回来。舒尔孛,萤儿受的苦,我要在你身上讨回来!而朕这么久受的苦,朱祁钰!朕要你生不如死!

    朱祁镇窝在被窝里,心中熊熊烈火,各种嫉妒各种委屈,扑面而来。

    朕相信朕可以回去,可以重新将皇位夺下来!萤儿,等着朕回去。让朕再看看你。

    钱萤突然惊醒,虽然,她醒不醒没有什么区别,她看不到光明和烛火,她的腿那里,有只小脚在踢她。

    钱萤擦把头上的汗,“沐昕。沐昕。母后在这里呢。不怕啊。”

    钱萤虽然看不见,可是,她可以一下子把沐昕抱起来,不用摸来摸去的。

    “沐昕,你又大了。又重了呢。明年你就可以走路了,到时候,母后说不定都追不上你喽。”

    钱萤脸上,都是慈母的微笑……

    伯颜帖木儿和赛刊王一起来看朱祁镇,朱祁镇还发着烧,他干脆就闭着眼睛,假装昏迷,看他们说什么。

    伯颜帖木儿看朱祁镇躺在床上,问:“这是发生什么了?”

    邱清说:“呃,太上皇,昨晚发烧了。现在还在昏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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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刊王瞧了朱祁镇那苍白的脸,翻了个大白眼。“切。刚刚我们听说,他昨晚站在外面,直到他倒下,才有人把他背回来。他傻啊?”

    赛刊王说了这句话之后,连看都不想再看他。“弱不禁风的,还去吹冷风?”

    赛刊王看着伯颜帖木儿说话。就是在指责伯颜帖木儿,干嘛要促成舒尔孛和朱祁镇的婚事,这人,又傻,身体又弱。

    伯颜帖木儿摇摇头,问邱清。“邱大人,那个,他怎么会发烧的啊?”

    邱清说:“是思念皇后娘娘了。于是就眺望南方以解相思。”

    伯颜帖木儿没有想到,他可是个专情的人。当然,伯颜帖木儿还不知道,歌云生过他的孩子。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冷静。

    赛刊王听邱清这么说,更加来气。

    “看看!他的心里,可没有我们舒尔孛!”赛刊王推开伯颜帖木儿,径直走了。伯颜帖木儿一脸尴尬,向邱清一拱手,“先走了。好好照顾你们太上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