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不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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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节情发一心

    朱祁钰正在池子前看书,没有舒尔孛的日子,他真的不知道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汪冰珠又怀孕了,同时,朱祁钰终于在他母后,吴太后的催促下,纳了一个妃子,封为杭贵妃,杭明月。她也怀孕了。

    一个宫里,皇后和贵妃都怀孕了,本来应该喜笑颜开的朱祁钰,却一个人在桥上的亭子里看书。

    于谦来禀告他,马上就可以跟瓦剌谈判,把朱祁镇救回来了。

    朱祁钰这才放下书。“谢于大人,于大人这段日子辛苦了。等皇兄回来,这场战争真正结束之后,朕一定好好奖赏你。于大人……”

    曹吉祥突然跑了过来。“皇上,有信。”

    朱祁钰接过来,刚刚拆开来,刚刚一读……

    “九儿!”朱祁钰一声大喊,把于谦吓了一跳。

    “九儿?”于谦也说出来了。

    朱祁钰看了信,心情平静很多。“不。是舒尔孛!”

    朱祁钰三下五除二就把信念完了,然后往桌子上一扔。“于大人,您也看看吧。”

    于谦拿过来看看。他看完之后,就问朱祁钰,“皇上,您的看法呢?”

    “朕不知道,舒尔孛的话,可不可信?”朱祁钰还是有所怀疑。

    于谦弯着腰,拱手和朱祁钰说了自己的看法。

    “皇上,臣觉得,舒尔孛的信,可信。先不谈她和皇上的关系,她是也先的妹妹,凡事都是为瓦剌考虑的。要是他们不把太上皇送回来,那势必就是我们再次开战,打到蒙古去。她身为瓦剌格格,肯定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会想方设法地阻止。所以,她一定想在保全瓦剌的情况下,安全地把太上皇送回来。”

    朱祁钰点点头。“朕也知道。但是,她……”

    于谦当然知道朱祁钰指的是舒尔孛说的假婚约的事情。

    “皇上,那个,舒尔孛心高气傲,怎么会真的嫁给太上皇呢?要是她真的想嫁,之前就……”

    “于大人!您说什么呢?她是瓦剌格格,想和谁在一起,那是她的事情,怎么,朕大哥配她,她还嫌弃?”

    朱祁钰一下子打断于谦的话,于谦在心里发笑,你明明很在乎嘛?

    朱祁钰听了于谦这话,心里也稍稍放松了。

    明明是在担心舒尔孛会不会真的嫁给他大哥,不过,在面子上,还是强撑着。

    “她这个样子,确实可以信任,但是……有风险。”

    “皇上我们可以趁舒尔孛杀王建的空挡,将朝中的时事情好好打理,还有军队,如果,也先不肯,我们也不能排除发兵的可能啊。”

    “于大人说的对,就姑且相信这个女人吧。”朱祁钰一伸手,于谦就知道他在要信。于谦双手将信捧上。

    于谦很清楚舒尔孛在朱祁钰心里的地位,朱祁钰顶着所有压力,私自放了舒尔孛。李贤还进宫,冒死进谏,让朱祁钰派人把舒尔孛追回来。最后关头,可以拿舒尔孛换朱祁镇。

    可是,朱祁钰全场沉默,直至最后,他才说了一句,大明的太上皇,不是她一个部落格格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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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朱祁钰都没有派人再把舒尔孛抓回来。

    于谦了解朱祁钰,反正,大明已经赢了。如果没有这个原因,朱祁钰是怎么也不会把舒尔孛放回去的。

    于谦最终站在了朱祁钰这一边,替他去劝李贤,李贤看于谦都这么说,这才忍了下来。

    今夜,朱祁钰没有熬夜批阅奏折,他就坐在坐在床上。

    他将这封信摊开,仔细地一字一句地再看一次,他的大拇指在小心的摩挲纸上的字。

    他一个人躺在龙床上,突然觉得这床好大啊……他左手摸摸自己左侧,空空的。

    当时,每天他回来的时候,舒尔孛在门口笑着迎接他,跟他谈心,给他按摩。然后,她把茶水点心准备好,才上床睡觉。等他看完一天的奏折,那都半夜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床边,明明舒尔孛早就睡了,可是,有的时候,她就能爬起来,给他脱衣服,然后扶着他躺在床上,耳鬓厮磨地说着悄悄话。

    现在……朱祁钰再看看手里的信。

    “皇上:舒尔孛参见皇上,恭祝皇上龙体安康。如今,战事渐消,舒尔孛身在瓦剌,会好好照顾太上皇龙体的。关于谈判一事,舒尔孛有一下自己的看法。

    首先,太上皇不回,和平只是表面。但,太上皇要回,还有许多困难。

    瓦剌太师也先,舒尔孛的亲生哥哥,志向远大,不会轻易将太上皇送回。请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其次,您派成英前来瓦剌,一来保护舒尔孛安全返还瓦剌,二来解决内贼。

    舒尔孛感谢皇上盛情,王建一事,舒尔孛肯定会协助成英。请您放心。

    然而,王建不除,太上皇必不得回。王建的本意不在于帮助瓦剌,而是挑起战争,让百姓永无宁日。他不断挑唆太师,提高赎回的条件,不仅如此,他还在太师面前,撺掇舒尔孛与太上皇的婚事。

    这两者,依舒尔孛愚见,可以利用。

    舒尔孛可以暂时答应婚事,以此来保护太上皇,请皇上装作不愿迎回太上皇的样子,让也先起疑心,王建失去信任,再等成英动完手,最后迎回太上皇不迟。

    请皇上决断,舒尔孛静候佳音。”

    朱祁钰已经是第三次从头到尾读这封信了,客气得不像话的信。

    舒尔孛躺在床上,她摸摸枕边歌云的骨灰盒,“歌云,我想他啊。有他的夜晚,我睡得很安稳。我给他写了一封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放我回来,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舒尔孛披上外套,又裹着一层毯子,一个人走到外面。

    天空像一个巨大的勺子一样,盖着一切。月光撒在草原上,像披着纱巾的少女在等待情郎,舒尔孛哀怨期盼的眼神,与这片静谧不谋而合。

    “祁钰……我好想你。”

    “舒尔孛……我好想你。”

    人居两地,情发一心。